第21章 烏托邦
第21章 烏托邦
◎就喜歡受你折磨◎
他的吻近乎粗暴, 比南城的狂風驟雨還要猛烈。
他剛才将她扯入房間,力氣大到她的腰都仿佛要被他折斷,吻如同大火燎原, 将所有理智燒得幹幹淨淨。
只有在呼吸交替的那一刻,實實在在親得着摸得着觸手可及時, 壓抑了好幾天的情緒這才徹底爆發。
孟璃也是如此。
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早就開始獨立, 不論是思想還是生活。她不需要陪伴,甚至有的時候她還挺享受孤獨。這些天,張姨會來給她做飯,怕她無聊會在吃完飯後陪她聊聊天,但即便如此, 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期待靳時躍發來的消息。
其實她不太喜歡聊天, 她也幾乎不跟人閑聊,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上大學以後相隔兩地也只是偶爾會發個問候順便聊幾句近況。
上學的時候忙着打工兼職, 工作以後又忙着那枯燥無味寫不完的教案、忙着應付一波又一波調皮搗蛋的小孩子, 哪裏有時間跟人閑聊,再說她也覺得聊天本身就是一件浪費時間且多餘的事情。
平常跟她聯系最多的就是學生家長, 每送一波學生畢業後,她都會删除不再跟她有交集的學生家長。
更別提離職之後, 她連學校的大部分同事都删了,只留下一些與她關系還算不錯的, 但也只是躺列而已。
現在微信也就相當于擺設。
可跟靳時躍在一起後,她的微信總是響個不停, 她漸漸地也變成了傳說中的低頭族, 整天抱着手機扣個不停。
但神奇的是, 她竟然沒有覺得煩,也沒有覺得這件事多麽無趣和多餘。
甚至有時聽到微信的提示音,她會控制不住地欣喜,迫不及待地去拿手機。
直到見到他這一刻,她才終于不得不承認。
這些天,他早已侵入她的世界,将她原本平靜如死水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她有在想他。
想跟他聊天,想跟他視頻,想跟他見面。
也想,跟他親密。
一如此刻。
她主動去攀附他的肩膀,承受他不算溫柔的吻,冷不丁聽見他在耳邊,繃着聲線低吟:“孟璃,我早晚被你折磨死。”
幾分切齒,像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剝。
“我來找你成折磨你了?”
孟璃迎合般張開唇,“那好,我走了,不折磨你了。”
她有多會欲擒故縱,嘴上說着要走,還不忘用舌尖舔舔他的唇角。
之後便推開他,還來不及做出轉身動作,腕子就被大掌用力攫住,她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直至落入柔軟的床榻。
靳時躍單手扯着自己的衣領,輕而易舉将衣服脫掉,他的胳膊有力,肌肉也跟着拉伸開來。
他的身材确實好得沒話說,這一點孟璃早有領悟,只不過隔了好幾天,這會兒冷不丁見着,她竟然有些不敢直視。
偏過頭這一刻,他俯身而下,氣息吐在耳畔,“怎麽這麽會磨人?嗯?”
“不嫌我折磨你了?”孟璃故意将他的臉推開。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牽到唇邊溫柔地吻一吻她的手指,又憤憤地咬一咬,“我就該受你折磨,就喜歡受你折磨。”
在她來之前,他确實挺受折磨的。
跟他說洗澡,結果人洗蒸發了,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他給張姨打電話問孟璃幹什麽去了,張姨說她做完飯就走了不知道孟璃的情況。
然後在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腦補了太多可能性,那些可能性還都是壞的。
比如洗澡滑倒,洗澡昏倒。
亦或者,不想理他。
這些可能性,讓他又擔心又傷心,在這房間裏坐立難安。就像把他架到了火上烤似的。
他能不煎熬嗎?
直到她敲了他的房門,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他的靈魂和懸在空中的心才瞬間歸位,所有的不安和恐懼才得以消散。
可他,又實在喜歡她突發奇想制造的小驚喜。
她來之前他有多煎熬不安,那麽在她來之後,他就有多高興,眩暈感就這麽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說到底,情緒永遠都在被她牽着走。
過去那些年他總是通過她在某書上發的筆記來了解她的近況,來猜測她的心情。
她喜歡發一些細細碎碎的日常,比如天氣、堵車、吃到好吃或應該避雷的食物、看了一些好的壞的電影。
也喜歡發一些尖銳性負能量的言語,比如上大學時吐槽某個專業的老師的行為有多油膩猥瑣,吐槽兼職時遇到的奇葩客人,工作後吐槽一些學生家長有多難搞、學生有多不聽話、有多不喜歡這工作等等。
他每天只要閑暇時候,都會點進她的主頁,如果沒有新的筆記,他就将以前的那些筆記翻來覆去地看。
會因為她發的一條日常說給某個系的學長送奶茶而吃醋難過,會因為她發的簡簡單單兩個字“好煩”而擔心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而他只能扮演着網絡上的路人甲,說幾句不痛不癢的關心。
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關乎着他一天的心情如何。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亦或者以後。
沒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改變。
既然沒辦法那就只能認。
想到這兒,靳時躍心裏又或多或少有些不暢快,咬她嘴唇的力道更重了些。
今天南城降溫了,她穿着一件緊身的一字肩針織衫和牛仔褲,牛仔褲腿有些濕。
針織衫緊貼在身,勾勒出她線條,腰盈盈一握。
靳時躍勾着她很低的方領口,往下一拉,他頭也跟着一低,她的呼吸急亂,胸膛也起伏。
手抽出她壓在褲腰裏的衣角,手指像靈活的蛇往下游走。
“完了沒?”
他含着,舌尖掃過。
這麽問着,手心下沒有感受到那一層厚重的觸感。
孟璃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被激得腿一縮。卻也沒有躲,适應後主動去捧他潛伏在她胸脯的臉,往上一擡,去尋他柔軟又火熱的唇。
任由他肆意妄為。
他的吻時而急時而緩,他好像掌握了輕重緩急的規律和技巧,明明前幾次接吻,他總是生澀地将她咬痛,可現在光是被他吻幾下,她便已經潰不成軍。
神思恍惚時不知怎的,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關門了嗎?”
“關了。”他啞着聲。
“你肯定沒有!”身體裏的激素在波動,導致她情緒不穩,她瘋狂地推他的胸膛,“快去關門。”
靳時躍不再作答,而是一手拽着她的肩膀,一手拖着她的臀,抱着她走去了門口。
她的背抵上了冰冷的門板,瑟縮了一下,靳時躍用手隔擋開,安撫般摩挲兩下,勾勒着她的脊柱溝。
“門關了。”
他氣息灼灼吻她的脖頸,“我的門快關不住了。”
反應遲鈍片刻,理解過來他的意有所指,抿起唇不好意思看他。
他卻壞得要命,繼續去刺激她最後那點羞恥心。
“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每次跟你視頻,我都是。硬。着的。”
“看一眼都有反應。”
“我的老婆怎麽這麽有魅力?”
“........”
“你不是說你想吃冰棒?”
“不是冰的,你吃不吃?”
“.......”
孟璃有些聽不下去,下意識想去捂他的嘴,他的眼睛幽深又邪魅,明明痞得像個流氓,可配上這樣的眼神,又顯得過分溫柔。
他越來越會親。處處考慮她的感受,緩解她的緊張。
但孟璃卻忘不了洛杉矶那晚留下的疼痛。
她幾乎是反射性地皺起眉。
可等待她的,好像是出乎意料的另一種感觸。
她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小小船只,遇到風浪,浮浮沉沉起起落落,卻又總是劫後餘生。
她趴在他肩頭,忍不住咬他的肩膀。
與他合拍一般,時而重時而輕。
腦中空白一瞬,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床上。
他住的酒店都是五星級別,總統套的床墊異常柔軟,躺上去就往下陷,像潺潺的水,像空中的雲。
她暈暈乎乎,像是犯困又像是夢游,一點也不清醒。恍惚間睜眼,他跪在她身側,唇貼着她腳背。擡眼遞過來他的目光,強勢的侵略和柔情,如最虔誠的信徒。
她突然擡腿踢他。
“不舒服?”他不動,問道。
“漲。”她吞了吞唾沫。
答非所問的态度。答案好像也不言而喻。
他呵出一聲低笑,又去她耳廓處引火,“這就沒辦法了,忍忍。”
......
她明明很累,卻又一點不困。
閉着眼緩了會兒,慢吞吞撐着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薄被,作勢下床。
他的胳膊擡起來,手撫過她光滑的背,“去哪兒?”
“想抽煙。”
孟璃聲音都叫啞了,開口第一句居然不是喝水,而是找煙。
靳時躍笑了笑,“你帶了?”
孟璃遲疑地點點頭,“包裏應該有。”
靳時躍的手從她的背繞到前面又捏了捏,而後坐起身,随手撈起地上的衣服擦了擦胸前和腰腹屬于她的東西。
他下床,搜尋了一番,找到了掉落在門口的包,打開看了看,裏面确實一包女士煙和塑料打火機。
煙盒裏還剩下幾支。
孟璃接過,銜出一支叼在唇邊,靳時躍很自覺地替她點燃。
孟璃一手捂着胸前的被子,一手夾着煙,往後靠,靠在了床頭。
吸了口,吐着煙霧時,想去撣撣煙灰,誰知道手腕被他握住,他帶着她夾煙的手往前,遞到了他的唇邊,他順勢含住煙嘴,也吸了一口。
“你又不會抽,跟着湊什麽熱鬧。”孟璃故意取笑他。
“誰說我不會?”
他吸了口後,吞咽進肺,說話間,煙霧從他的鼻中出來。
吞雲吐霧,隔着迷蒙的白霧,他的眼睛更為深沉旖旎。那股子邪氣更甚。
“你不會專門去練了吧?”孟璃震驚。
跟上次的青澀笨拙比起來,他這次确實顯得娴熟了不少。
靳時躍不置可否。
孟璃一時忍俊不禁,忍不住勾住他脖子,“你怎麽這麽可愛?”
可愛得有點傻乎乎的了。
“你不是說喜歡會抽煙的男人?”靳時躍挑眉。
“我哪有......”她忽然想起上次捉弄他的事情,好笑又懊惱,還莫名有種負罪感,就像是帶壞了一個乖學生。
她摸摸他的臉頰和下巴,認真道:“我那是開玩笑的。你不要去學,不要抽煙,對身體不好。”
靳時躍反問:“那你呢?”
“我的身體,無所謂。”孟璃滿不在意地聳聳肩,“你就不一樣了......”
“孟璃。”他斂了斂眸,嚴肅時壓下來一股壓迫感,“不許再說這種話。”
他坐在她面前,将她攬進了懷裏,被子脫落,她白皙的肌膚是斑駁紅痕,他的手還是像剛才那樣憐惜般摩挲她的後背,直直地看她,“誰說無所謂?”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迷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靳時躍的指尖游走,“你既然不在乎,不管它的健康,那我來在乎,我來管,從現在開始它是屬于我的,所以我有權利讓你好好對待它。”
他揉着、吻着,又勾着唇角笑了笑,“當然,我會對它更好,不管是外面還是裏面。”
正經話說不了三兩句就又開始插科打诨。
她怎麽以前沒發現,他污話一籮筐。
“那我都抽好幾年了,也不是說戒就戒的啊。”孟璃去拂他不安分的手。
“你不喜歡我抽煙,我不抽就是。”靳時躍在浪蕩和正經間切換自如,此刻又認真起來,“至于你,我并不想限制你的自由,你有你自己的解壓方式和愛好,但我希望能控制在身體健康的範圍內,可以嗎。”
孟璃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真誠,他是真的為她考慮,為她好。
原來這世上也不是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她忍住心口悸動,故作出無奈妥協的樣子,“算了算了我不抽了,你真的好啰嗦。”
她一邊說着一邊想将煙扔進煙灰缸。
她發現,他這人還真是挺懂語言藝術的。
說白了就是心機,三言兩語就讓她下定決心戒煙。
靳時躍先她一步接過她手中燃了一半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而後側過頭,吮了口她的唇,“真乖。”
他像獎勵小朋友一樣的口吻,孟璃對他翻了個白眼兒,跟他唱反調:“誰要你親我,我比較喜歡一些實在的東西。”
“實在的東西?”靳時躍眯了眯眼,随後悠悠笑起來,意味深長,“還真有。”
孟璃饒有興致,剛準備問,誰知道下一秒他握着她的腰,将她輕而易舉往上一擡。
就這麽坐了下去。
兩人幾乎同時悶哼出聲。
“夠不夠實?”他按着她的尾椎骨。
“你.......”孟璃啞口無言,惱羞成怒一陣拍打,“煩你!真煩你!”
她都還沒緩過勁兒。又來。
她的手不知往哪兒擺,一會兒去抓他的肩膀,一會兒去撐身後的床頭。
靳時躍撩起眼皮,欣賞着她此刻的表情,看她上仰着頭,優美的天鵝頸線條顯現,咬着唇難捱地喟嘆。
“沒看出來你覺得煩。”他調笑。
孟璃像跳腳的小貓,張牙舞爪地就去撓他。
“叮咚————”
門鈴卻在此時毫無征兆地響起。
随後門被敲了幾下。
孟璃吓了一跳,清醒了幾分。
往他懷裏一撲,還不忘咬他脖頸,“還真有別的小妹妹來敲你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