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智腦只感覺自己身為一個電腦算力物品都要發出人類情緒中的嘆息了。

它的主人付流确實是一個将同胞性命看的很重要的人, 不然不會寧可從縣裏直接純跑到市裏救人也不藏拙。

【小姐,工廠周圍被部署了炸彈,雖然傷不到你,但會波及外圍人群】

外圍人群算是比較委婉的說法, 其實就是恩加小鎮。

而且被智腦教導了一段時間的付流也知道, 這群恐-怖-分-子要是真的是沖着自己來的, 那麽魚死網破的時候就是他們點燃炸彈的時候。

這樣的話,自己必定會被暴露在金星國的面前。

這也是付流在看到同胞受傷後依舊強行R住自己的殺意沒有貿然上前的原因。

她在尋找機會。

因為緊張,付流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她想起在過來的時候,曾看到安德烈家的小樓有暖黃色的光亮起來。

安德烈一定是被那一聲悶響驚醒了, 要是他去查看自己的房間, 一定會發現自己不在房間裏面。

這也代表安德烈家的小樓在恩加小鎮的邊緣, 要是工廠爆炸, 指不定就會禍及那棟小樓。

“智腦, 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有, 小姐。】

付流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什麽?”

【有七個人正在朝這邊靠近,智腦注意到其中一個人身上的信號裝置被使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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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裝置使用過就代表求助信息發出去了, 付流聽得懂智腦沒有說明的信息。

七對十二, 還要保證裏面的三個傷患活着, 這是一場大戰...一場勝算絕對算低的大戰。

但沒事,我有智腦, 付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有我在, 勝算就變大了。

她藏在陰影處恨恨的轉頭看向工廠內部。

我在等CD, 你在等什麽?

随後,付流一馬當先的避開了智腦标記出來的炸彈點, 直接沖進了工廠。

*

獵豹小隊确實接到的是輔助追查任務,從沙省邊境調動到金星邊境這邊,上頭一定是有用意的,03想,估計是和面具人有關。

果不其然,獵豹六人在路上檢測到了求助信號,便直奔而去,遇到了夜鷹一號。

03當然是相信同為兵王的其他隊伍戰友的,能讓他們發出救援信號,敵人肯定要麽人數是夜鷹的倍數,要麽搞了不齒手段。

這些場面在軍隊服役生涯中,03都曾見過,但03真沒見過一種場景,就是一個人在Q林彈雨中像燕子飛行一般閃現,然後按着雇傭兵打。

“有炸彈!”那個戴着山羊頭套的面具人還抽空朝他們喊了一聲。

那聲音似乎被什麽電子設備改變了,不男不女,電流音十足,但03知道,她就是那天把自己按在醫院地板上的面具人。

獵豹小隊接到轉移陣地的任務果然是和她有關。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危險的場景中,03卻有點想笑,因為在他印象中的面具人,那殺人可是說殺就殺,毫不拖泥帶水,甚至可以形容為手段殘酷。

但此時看到的面具人,卻不敢直接傷害那群雇傭兵的性命,生怕魚死網破他們點燃炸彈,獵豹小隊這邊也受傷。

其實是個有溫度的人呢,03這麽想着。

而雇傭兵這裏,傑希卡看着臨時戰友一個一個失去行動力,就差被俘虜了,緊急之間,她抓起了夜三,用Q頂着夜三的腦袋。

因為失血過多,夜三的生命已經開始流逝,智腦沒有隐瞞,而是如實将受傷三人的狀況告訴了付流。

而付流也停下了動作,慢慢從半蹲狀态直起身,看着面前最後剩下的四個人。

一個人手中拿着的是引爆器,很顯然是工廠布置好的炸彈,一個人用Q威脅着自己的同胞,剩下兩個左右警戒。

山羊頭的靜靜注視透着詭秘,但傑希卡不在乎,她大聲道:“在黑市接到這單任務我就沒想着活着回去。”

“哈哈...上面說了,只要你死了就行,集團會安排好我家裏的一切。”

付流終于在沉默中出聲了:“原來你也有家人。”

這句話似乎碰到了傑希卡的逆鱗,她甚至還信仰着移鼠,嘴邊的聲音幾乎是嘶吼出來:“來自地獄的惡魔有着山羊的腦袋,但誰知道惡魔也有軟肋呢?”

說着,傑希卡還笑着用Q戳了戳夜三的身體,讓夜三因為疼痛而汗珠滾落的更快。

付流的情緒一直在緊繃的頂點,所以她沒有被傑希卡的行為挑動的更加暴躁,而是冷靜的說道:“沒錯,我來自地獄,撒旦命令我,要你們現在死。”

在這場背靠背的戰鬥中,獵豹小隊一直沒有指示和任何指令,耳邊的麥幾乎是死寂的。

随後03就看到了,看到他之前沒有在銀行大樓看到的畫面,看到那些專家們在電腦監控中才能看到的,一幀一幀播放的...

面具人火力全開的畫面。

青色激光線路劃過的時間甚至一秒都沒有,在完全違背了空氣動力和地心引力的情況下,人居然能快到這個地步。

那種不知名的武器只在視野中拉出了一條青色的線,随後便是線條路過後,四具沒有了腦袋的屍體。

可那個雇傭兵還是按下了爆炸的按鈕,他們确實如同那個女性雇傭兵所說,沒有想活着回去。

他們是那麽自信,自信他們埋下的那種專門研制出來對付面具人的微型炸彈能炸死面具人。

在火光出現的這分鐘,時間似乎變的越來越慢,在付流的眼中,一切都慢了下來。

她眼尖的看見了工廠上方的繩索,在慢動作的眨眼中,她看到了夜三微微清醒,看向她的目光,她在讓她趕快走,別管她。

怎麽能這樣呢?

你們是因為我才遭受這些,誰都能走,而我,是絕對不配走的那一個。

人體內的極限被爆發出來是很可怕的,更別說爆發的這個人穿着完全可以當成外挂使用的宇宙科技外骨骼。

爆炸是從下而上,付流的外骨骼在智腦的操作下纏繞了每一個她路過的同胞,夜鷹小隊的四個人,獵豹小隊的六個人,全部被付流帶着,像人猿泰山一樣蕩過地面,直接撞開了工廠的牆壁,彈射上天。

借助了爆炸産生的地面沖擊波,付流帶着所有人幾乎來到了百米的高空。

在天空中,她看見了走出小樓,站在院外,用震驚的目光盯着天上自己的安德烈。

快回去...

付流想大聲提醒什麽,但終究也沒有讓安德烈意識到什麽,直到炸彈的餘波覆蓋了安德烈的家,直到付流找到了落地點,一行十一人全部滾落雪中。

在落地的瞬間,付流彈射起步朝着煙霧中沖進去,不到半分鐘就來到了安德烈家。

【塔莉娅無傷,安德烈身體多處割裂傷害,骨折傷害,內髒正在大出血】

付流沒有回應智腦,而是目标明确的将安德烈背在了背上,朝着她剛才的落腳點繼續狂奔而去。

獵豹小隊依舊什麽都沒有說,他們胸口的作戰微型攝像機會記錄下一切的,至少他們還活着,攝像畫面能提交回去就行。

等到付流再次回來,獵豹01終于說話了:“國家需要你,飛船被解鎖了。”

01說話的時候付流正抱起夜三的身體,聽到這話幾乎是渾身一震,她的所有感官好像因為這句話回到了她的大腦。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不過有山羊頭套擋着,衆人看不見。

智腦對這個消息也是十分的震驚,但它識相的沒有說廢話,而是急主人之所急道【飛船內有十支能活命的緊急高強度治療營養液】

付流反應過來了,感覺着背上安德烈生命的流逝,懷中公主抱的對象夜三的輕微呼吸,她沙啞的問道:“在哪裏?”

飛船在哪裏?

夜鷹小隊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獵豹戰友在自己身邊,眼前的山羊戰神似乎也沒有惡意,所以夜鷹隊長保持了沉默,也對山羊戰神抱起了自己隊友的行為沒有任何表示。

獵豹01當然知道付流想問什麽,他馬上說:“S大山。”

只見面具人在聽到這句話後直接用人眼觀察不到的速度離開了。

03看着在爆炸中毫發無傷的隊友們,有些怔愣的想着,那天在銀行大樓的恐怖襲擊事件中,抱住自己落地的人果然也是她。

那種感覺不會錯。

咳咳...看來,她的肺活量有了明顯的長進,沒有喘的像破掉的風箱一樣了。

外骨骼馬力全開加上中間蹭上一個高鐵,完全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觀察到的付流根據智腦的辦法對自己帶上的兩人進行了緊急治療,距離S大山也越來越近。

智腦綁定在付流的身上,外骨骼不能讓別人使用,不然的話安德烈和夜三的生命至少沒有危機。

知道主人很急,所以智腦沒有提醒付流,在智腦的權限中,飛船智腦的權限比手表是要大很多的。

其實手表智腦不一定能調動那十支營養液...

有誰還記得它其實是兒童手表嗎?

配置了激光武器和外骨骼是因為收貨對象是山文明的幼崽們才這麽做的啊...

·

王炳山快被渴死了,嗯...在強大的外星飛船裏被治療好身體和舊疾之後,再被物理意義上的渴死。

人不吃任何食物能頂半個月,但沒有水的話,最多只能活七天。

老爺子現在就在極度缺水的狀态中。

飛船只有基礎設備,因為未解鎖狀态就代表沒有艦員上來,不用在宇宙服役,所以食物什麽的,只有艦員要用的時候才會準備。

臨時的被解鎖,飛船智腦本以為是艦員來了,一般這種新的飛船,被收貨之後第一個上來的都是飛船的艦長才對。

按照流程,艦長會在飛船智腦處解鎖自己的身份,随後就可以使用整個飛船的所有操作。

包括大開艙門,裝貨,儲存食物和水源。

但此時,飛船的智腦卻疑惑不已。

為什麽生命體上來之後卻不解鎖自己的艦長權限呢?智腦完全不知道飛船其實并不在百年前就應該收貨了的山文明內部,而是來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在和對方交流并發現對方不知道自己語言之後,出于智腦設定中的謹慎和理智,智腦不再發出聲音,任由飛船內部的生物體自生自滅。

反正艙門是緊閉的,整艘飛船使用的也都是反重力星礦材料,這是宇宙中最常見的飛船,但也是防禦力最正常的飛船,除非聯盟的軍隊或者2.5級以上的文明強行開,不然不存在被破壞的可能。

有個問題是智腦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麽智腦無法連接上星網。

飛船智腦每秒刷新上億次,都沒有查詢到星網的網絡,這代表就算飛船被強行從外面攻擊了,飛船的自動警報系統也無法往總部後臺發送求助信息。

現在沒有艦長确認飛船歸屬,所以飛船的智腦後臺依舊是連接着地球星網,可在智腦嘗試向地球方面發信息的時候,依舊發不出去。

簡單來說就是...

山村沒信號。

飛船智腦不明白,但手表智腦明白啊!

手表智腦看着自家主人頂着紅星國軍隊救助者們的Q口,直接闖進了救助區,英雄神降,從山頂跳到飛船的頂部,發布嘭的一聲。

可把下面的軍隊吓壞了,齊刷刷用Q指着她。

“怎麽開。”付流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不能再沙啞了,是連地面的軍隊都沒有聽懂這句話的程度。

她背上背着一個,懷裏公主抱着一個,看着下面安靜的人群。

即便此時有外骨骼的支撐,付流也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支持她14小時內走完三千公裏路程的,是她從金星國內帶出來的兩條生命。

如果他們死了,付流這輩子将一蹶不振,毫不誇張。

【聯系到了飛船的智腦,但是它要審核我的後臺程序】

飛船智腦在被一個信號申請接入後才知道原來它們是丢失的“孤兒”版難兄難弟。

別怪飛船智腦此時的想法這麽喜感,畢竟它的智能等級可比小手表要強太多了,它可是有權利加載感情模塊的智腦!是能在艦長不在的時候能自主操作飛船的智腦!

哼~

當然啦,星艦上面的智腦才是老大哥,top級別的旗艦款,甚至能直接強行接管低級智腦的那種...

飛船一般都是圍繞着星艦航行,星艦中的運載艦才是運送貨物的大頭,所以星艦上搭載的智能體是能随時監管旅途上其他的所有智能體的。

不過現在老大哥不在嘛,飛船智能體能自己做主,好在小手表跟着自己主人經歷了很多事兒,本身也不存在撒謊程序,一五一十的說完後,還把後臺權限開了給飛船智能體檢查。

小手表的記憶芯片在被飛船智能體接通之後,基本也就複制到了飛船操作臺內部,檢查完沒有問題,智能體操縱飛船打開艙門了。

在這個過程中,S大山出現面具人這件事被正在救援的軍方緊急傳輸給了中-央,中-央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随便面具人想幹什麽。

果然,救援軍的頭子,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女性軍醫,在讓救援隊伍把Q都收起來之後三分鐘,就看到飛船的艙門被打開。

那個面具人本身在飛船上面站的高高的,在看到艙門打開後就抱着身邊那看不清身形的人和背着一個看起來不像紅星國人的外國少年跳進了飛船內部。

救援軍謹慎的在外面觀望着,然後軍長鄭志梅再次撥通了中-央的電話,得到了不要跟着進飛船,等面具人出來再說的回複。

付流跳進飛船後,讓小手表和飛船智腦溝通,最後飛船智腦将剩下的九支營養液都拿了出來,為夜三和安德烈進行注射。

而她來到了因為缺水而有些神志不清低燒的王炳山老爺子身邊,抱起老爺子跳出了飛船,直接走到了人群中。

說實話這個場面有點滑稽,一身髒污的山羊頭面具人走過人堆的時候,周圍軍人竟然都避開了,沒有正面和付流接觸。

直到無奈的付流将王炳山放在了最近的一副擔架上,這才讓身邊的救援人員想起自己的職責,趕緊上前查看這唯一沒有被救出來的教授。

原來教授是掉進飛船內部了,現在似乎還有些缺水,但是這麽幾天,教授是怎麽活下來的呢?身為軍醫,救援人員根本想不出這種違背常理的事情,索性暫時不想了,只做好自己的工作。

鄭志梅此時也挂斷了電話,主動走到付流面前,還沒等她按照中-央的指示說些什麽,就見面前的面具人摘下了自己的頭套。

付流那張有些髒污的臉就這麽暴露在了衆人面前,她輕輕朝鄭志梅笑了一下,随後便直接昏迷了過去。

*

“生命體征還穩定嗎......”

“沒什麽事......就是......讓她睡一會吧......”

“上面說......”

“齊教授醒了......溝通不是很順利......很多都不懂......”

迷迷糊糊中,付流好像聽到了什麽,但是她太疲憊了,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急切的告訴大腦大家需要修養,所以付流經不住這種拉扯,再次沉沉睡去。

她做了個夢。

那是爸爸媽媽還在的日子,他們準備去給付流拿蛋糕,那天,是付流的生日。

可是就在拿蛋糕的路上,父母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付流記得自己是在讀書,第二天就是周六不用上課,晚自習過後付流回到了家,平時比較清冷的廢品廠在那個夜晚站滿了人。

裏面全是哭聲,最明顯就是三嬸的大嗓門,而門口,坐着一直垂着頭抽煙不說話的三叔...

只見三叔擡起頭來,卻有着爸爸的臉。

“小六啊,好好活,爸媽不怪你,知道嗎?”

付流猛的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窗外十分安靜,只有小鳥叽叽的叫聲傳來,證明此處位置一定很偏僻。

她想,她為什麽在得到手表之後一直想着保護誰呢?

大概是當時沒有這種能力,所以內心一直有着沒能保護好爸媽的遺憾吧......

付流在怔愣期間,早已經有人趕往她的病房了。

如果付流扭扭頭就能發現,她身邊圍着的那些醫療器械,全都是目前世界頂尖級別的,所以她醒來後的第一時間,心率波動就被機器傳輸到了外面的總臺。

直到鄭志梅穿着印着國旗和部隊番號的白大褂走進病房,付流才從那種神游天外的狀态中回過神。

“下午好,付流同志。”

在付流昏睡的三天內,鄭志梅作為緊急軍醫部隊的軍長,已經拿到了付流的所有資料。

畢竟能在軍醫總院住這種病房的,無一不是國內的老将或者傑出貢獻人士。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怎麽看都跟這種房間不沾邊,可她就是進去了。

簽完保密協議,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鄭志梅面對着那些寫的像小說一樣的文件都不禁頭疼欲裂。

她每天要來看這個小姑娘八-九次,生怕付流就這麽死了。

好在付流只是太累了,身體走到了底線,急需休息。

但是按照鄭志梅的行醫經歷,這樣身體體能崩到極限的病人,本該爆發式帶出一系列的暗病甚至可能直接猝死,自然常理不會因為生物體是年輕的十八歲而有所違背。

可一套檢查下來,付流除了沒有好好吃飯一樣缺水空腹+極度疲憊陷入沉睡以外,完全沒事。

鄭志梅不懂,但她依舊要給付流挂上葡萄糖和營養針水來修複付流的身體,就為了上面的指示,讓付流早點醒來,不留身體隐患。

就在鄭志梅親自給付流紮針的時候,卻發現觸摸不到付流的皮膚,針頭根本進不去,之前那些檢查帶來的接觸其實也是沒有徹底摸到的,只不過中間距離只有幾毫米,完全不起眼,所以沒有被發現。

這讓鄭志梅再次打通了專線,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才有人來了軍醫總院。

而且那個生面孔小年輕說的也是鄭志梅聽不懂的詞,一個一個往外蹦。

“我...我們,是,在幫助...救助...嗯,幫助,她。”

随後,鄭志梅發現自己能碰到付流的手了。

·

今天的陽光不錯,付流穿着病號舒适的衣服,站在軍醫總院窗邊,看着外面來來往往行走的人。

裏面有幾個面孔甚至出現在電視臺上過,小時候跟着爸媽看新聞聯播的時候看到過,這讓付流有些癡呆的愣住。

直到一位穿着簡便軍裝的小夥子走進房間,付流轉過身。

醒來時的醫療器械已經被全部撤走了,此時病房裏只有軟軟的床和一張桌子,小夥子就坐在桌子的那邊微笑看着付流。

“付流同志一定以為來見你的會是邊區軍的軍長吧。”小夥子開了個玩笑活躍氣氛,成功讓沉默的付流微微翹起了嘴角。

她确實以為是那個有着睿智眼神的老者。

“我叫彭書成,比你大六歲,要是付流同志不嫌棄,可以叫我彭哥或者書成。”彭書成邊說,邊看到付流走到桌邊坐下。

“我在部隊年紀還算年輕人,當然比不上你年輕,但領導覺得我們這樣的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就讓我來了,臨時的任務。”

彭小哥說話風趣,語調也很溫柔,讓付流一直懸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随後付流和彭書成的談話進入了正題。

具體細節不再闡述,總之付流交代了一切事情的起因和結果,過程中,總會有些欣慰的看着自己左手的手表。

這塊手表國家曾派出了專業人員在付流昏迷的時候嘗試拆解,但拆解過程中的操作甚至沒有在手表上留下痕跡,随後出于保守起見,專業人員還是放棄了繼續拆解。

這些事在付流醒來的時候智腦就跟付流說了,但智腦和付流都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所以默契的沒有提。

而國家現在首當其沖要做的就是...

“我們需要你的翻譯功能,付流同志。”彭書成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難得的把柔和的臉部線條繃直,表情嚴肅。

想了想,彭書成又緩緩道:“或許你沉睡着不知道,飛船拿出了全部的營養液,除去可能給王炳山教授注射的一支,夜鷹特種兵三號的一支,還有那個...棕發小哥的一支,剩下的七支已經被國家帶走了。”

軍醫總院的鄭志梅教授還有一些國內的藥研專家在拿到營養液後就在嘗試破解,可是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不過好消息是,那種營養液可以被稀釋,一支被稀釋為三份的營養液救了三個在S科研所重傷的教授。”彭書成說這句話的時候又微微笑起來。

因為他發現面前的付流也很顯然的放松了。

彭書成沒有說的是,稀釋三份的營養液有一份是用在了齊文先生身上,當天就讓齊文先生醒了過來,重度骨折恢複了50%,雖然還不能下床,但比起植物人一樣的昏睡,醒來還能吃一些補品的老先生顯然精神更好。

“目前軍隊已經在H省禁空禁運,S大山也被嚴格管控起來,軍隊進入了飛船內部,這麽說吧,我們是可以和飛船內部的...那個智能體,溝通的。”

彭書成認真的說:“只是許多詞彙我們并不懂,猜也不過是猜個四五分出來,許多都是詞不達意。”

見彭小哥說到這裏,付流知道了她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幫助祖國翻譯和學習外星文字。

盡快掌握飛船,就等于掌握了對宇宙的溝通渠道,不管對面是好還是壞,至少在危機來臨的時候也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麽,而不是純抓瞎。

紅星國現在在國際上甚至沒有心情和白星國鬧了。

付流垂着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唯唯諾諾的說:“祖國,不怪我嗎?”

不怪我自作主張,不怪我那不成熟的保護嗎?

彭書成沒有R住,隔着小桌子摸了摸付流的腦袋。

怎麽會怪一個孩子啊,不成熟的保護也是保護,付流的那些行為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感性的思想,究其原因還不是她希望國家能被慢慢鋪墊三觀。

她沒有傷害任何人。

“嗯,不怪你。”彭書成說道。

陽光正好,鳥雀啾鳴。

*

【小飛說要飛船是可以飛起來的,但是沒有坐标和航行地圖,基本就是在迷霧裏打轉,不一定能回到水藍星】

付流穿着普通的運動服,站在一衆大佬的身邊,認真的翻譯:“沒有星網的話,水藍星這一片就是迷霧區域,要是走太遠,很容易找不到回來的路,不過飛船是可以正常起飛的,能源夠的,就算沒有了也可以去別的星球上補充。”

國家目前對制作星網登錄器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概念,但是作為古國,每走一步都很謹慎,包括登陸星網。

付流也跟國家說過了,水藍星屬于迷霧區域的文明,還沒有被發現,星網信號可能不好,就算制作出來了也不一定能登陸。

王炳山教授聽到這話長嘆一聲,說:“不管怎麽說,那種登錄器還是要有的,目前祖國正在和別國交涉,到時候讓小手表帶你去拿回來,做還是要做的。”

在付流加入國家隊的這一段時間內,首先是在小手表的幫助下制作了完S的中文詞典與紅星語言對照表,至少付流不在的時候國家能與那個被命名為小飛的飛船智能體交流。

然後就是星網登錄器的材料,必須有智腦的位置指示,所以還是得付流自己去拿。

本來之前付流想的就是拿完雪山岩就回來坦白,畢竟雪山岩距離很近,誰知道發生了白星國派出雇傭兵追殺她這種事件。

還牽連到了恩加小鎮和好心的少年安德烈,現在紅星國和金星國已經在某些事情上得到了一致的共識。

至少現在金星國就在國際層面狂怼白星國,金星國的外交官出了名的頭鐵嘴毒,話裏話外維護紅星國,說白星國潑髒水。

現在付流去拿材料是已經被國家隊安排好了全部路線,直接過去就行,同行的還有整個獵豹小隊和夜三。

夜鷹三號和安德烈在飛船內部被小飛注射了營養液後在送往軍醫總院的路上就蘇醒了,傷好了大半,當場就能下地走路。

夜三和付流是同性,也被編入了保護付流的隊伍,安德烈在祖國與金星國交涉之後,暫時留在紅星國境內。

金星國不知道在想什麽,至少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們沒有選擇要回自家的少年公民,而是讓大使館去探望後交代少年好好待在紅星國境內,塔莉娅已經被保送到了金星國內最頂級的藝術學府。

這是國家政治手段,完全沒有付流在其中發揮的餘地,所以付流對安德烈十分愧疚,但安德烈不愧是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他向付流展示了自己已經好全了傷口,說道:“我不才不怪你呢,這是一次跟随戰鬥女神旅游的超絕體驗,我的近視眼都被治療好了!”

原來那天砍柴的時候安德烈是把付流當成棕熊了,準備凝神去看,才會愣住的。

安德烈是機械專業的,他也十分喜歡這個專業,心照不宣的留下一是為了祖國觀察飛船,二嘛...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少年金色的瞳孔定定看着面前看起來強大但內心又十分柔軟的女孩。

說起來...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厲害的女孩子,要是自己也強大起來的話...咳咳...

“總之,你放心啦,我沒事的,我還要去飛船上看看呢!”

付流就在這看起來一片祥和的氛圍中出發了,這次出發距離付流醒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随行小隊的考核,付流整理的中文詞典,還有一些不能說出來的事情,都在這一個月內緊急完成。

這次付流的身邊不再只有智腦,還有夥伴,這讓長時間一個人自言自語的付流感到十分的有安全感。

雖然緊急情況來臨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保護誰就是了。

“出發!”直升機上,付流好像已經忘記了一切之前的煩惱,握拳又舉起,信心滿滿。

*

宇宙終年安靜,星球終年追随。

那些有生命的行星,沒有生命的行星,都在漫長的時間中跟随母恒星轉動。

在距離水藍星這顆絕美藍銀色星球約一億星團的位置,也有一顆絕美的星球,在慢慢轉動。

它的身體是金色的,帶着淺淺的黑,如果非要尋找一個詞語形容一顆星球,那麽這顆星球的代表詞就是尊貴。

它與水藍星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大小相當,且都有星環的存在。

與水藍星銀色到幾乎接近透明,如美人遮蓋身體一般的薄紗星環不同,這顆星球的星環,更像盔甲一般,是豎着環繞整個行星,通體金色,炫耀奪目。

這顆星球叫做克洛伊,在克洛伊文明的族群中,只有一個王國,名為無上國度。

王國的中心點,是皇族居住的地方,而這群不過百人的皇族,統治着整個行星。

克洛伊文明的母恒星散發着紅色的光芒,所以這裏的夕陽也是淺淺的血紅,那顏色照射進垂直的落地窗內,連厚重的玫紅色窗簾都沒有擋住。

如果地球的人類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覺得這占地面積巨大的皇城此刻就像是中世紀吸血鬼最華麗的聚集地。

皇城中巨量的紅色花朵拱衛着古堡,尖頂上不知名的大鳥雕像被血日照射的栩栩如生,也讓古堡的內部慢慢亮起的明燈如同光環一般環繞在古堡四周,頹廢而又美輪美奂。

而克洛伊的人民們,也如同吸血鬼一般白皙,俊美,日出休息,日落活動。

其中最為俊美的皇族三王子,也慢慢從造價昂貴的雕花大床上醒來。

他直起來的時候上身一-絲-不-挂,紅色的長發垂在男人雪□□瘦的腰間,發頂因為早起而稍微有些淩亂,襯的他冷峻的臉頰線條更加幹淨利落。

達內爾慵懶而尊貴的看向身邊等待已久的家臣,那血紅色的雙眼似乎藏着萬千詭計與殘R。

“找到了?”

“坐标已經确定,我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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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感謝一直陪伴我的小夥伴們!感謝在2023-06-16 11:35:30~2023-06-19 09:3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兔子呀!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弦玺、天啊~真藍 10瓶;噠噠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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