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秀雲梗着脖子大叫道。
陸小儀輕輕的笑了,“救?我是從來不需要人救的,丫頭,想不想知道如果那一劍近了我身,會是什麽下場?”她将扇子完全展開,只露出眼睛,“今天心情好,就讓你長長見識。”說罷,不見她有什麽動作,那段木頭突然從中間爆裂開,瞬間四分五裂。
“只可惜了一段好木料。”陸小儀搖着扇子,淡淡的說。她看了看月亮,“時辰未到。”
與那個人相約的時刻還沒有到來。
“真好月色。”陸小儀感嘆道,“滿樓,你可知是什麽樣的月色?”
此時四秀和西門吹雪已走,庭中只剩下陸小儀和花滿樓。
“可是滿月的月色?”花滿樓想了想,說道。
“是,也不是。”陸小儀幽幽的說,“只是,這樣的月色,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楓葉。”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啊,夏天我之所以這麽就不更新是有理由的,因為,最近真的是衰透了啊,先不說卡文的問題,這幾個星期一上網就卡,還要被母上大人訓斥....
不過,奇跡般的,本來以為最倒黴的就是考完之後的家長會了,卻沒想到反而洗具了...
嘛,不說了,更新就行了。
陸小儀啊,是個有點複雜的女人,請耐心觀看啊....
馬上就要期末考了不是我的錯.....
☆、五
陸小鳳一出來,看到的是花滿樓蒼白的臉色。
他沒有說什麽,心下一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妹妹現在有了大麻煩,所以他只能和花滿樓盡快的去找西門吹雪,然後,來到那座宿屋前。
剛剛來到那座宿屋,他們便看到四秀同時向陸小儀出手。
“看來小儀也和你一樣,有時像個大炮而不自知。”花滿樓苦笑道。
“不自量力。”西門吹雪哼了一聲。
果然,陸小儀連坐的姿勢都沒有改變,僅僅輕輕一拂長袖。
四個女人還沒來的及表現出自己的驚訝之情,便被彈飛了出去。
西門吹雪一雙刀鋒般銳利的眼睛,竟一直在瞪着她們,突然走過來,冷冷道:“我不但殺了蘇少英,現在又殺了獨孤一鶴。”
四個女孩子臉色全都變了,尤其是孫秀青的臉上,更已蒼白得全無一點血色。
在少女的心裏,仇恨總是很容易就被愛趕走的,何況,蘇少英風流自賞,總以為這四個師妹都應該搶着喜歡他,所以她們全都不喜歡他。但殺師的仇恨,就完全不同了。
孫秀青失聲道:“你……你說什麽?”
西門吹雪道:“我殺了獨孤一鶴。”
石秀雪突然跳起來,大聲道:“我二師姐這麽喜歡你,你……你……你怎麽能做這種事?”
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說出這麽樣一句話,連西門吹雪都似已怔住。
“因為,他是西門吹雪。”陸小儀終于站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現在,你打算怎樣?”
孫秀青臉上陣紅陣青,突然咬了咬牙,雙劍已出鞘,劍光閃動,狠狠的刺向西門吹雪胸膛。
西門吹雪居然未出手,輕輕一拂袖,身子已向後滑出,退後了七八尺。
孫秀青眼圈已紅了,嘶聲道:“你殺了我師父,我跟你拼了。”
她展動雙劍,咬着牙向西門吹雪撲過去,劍器的招式本就以輕靈變化為主,只見劍光閃動,如花雨缤紛,剎那間已攻出七招。
眼見師姐雙劍已出鞘,石秀雪大聲道:“這是我們跟西門吹雪的事,別人最好不要管。”她這話當然是說給花滿樓聽的,事實上,花滿樓也不能插手。
因為現在他的注意力全在陸小儀身上。
因為明明沒有任何必要,她卻站了起來,別人或許不會發覺,不過,因為他是花滿樓,只有花滿樓,才能發覺到這件事。
“小儀。”他靜靜的開口。聲音中蘊含着一種讓人的心情平靜下來的力量。
陸小儀眼神閃動了幾下,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就在這時,只聽“叮”的一響,西門吹雪突然伸手在孫秀青肘上一托,她左手的劍,就打在自己右手的劍上。
雙劍相擊,她只覺手肘發麻,兩柄劍竟已忽然到了西門吹雪手裏。
西門吹雪冷冷道:“退下去,莫要逼我拔劍!”
他的聲音雖冷,但目光卻不冷,所以孫秀青還活着。
他畢竟是個人,是個男人,又怎麽能忍心對一個喜歡自己的美麗少女下得了毒手?
孫秀青臉色更蒼白,目中已有了淚光,咬着牙道:“我說過,我們今天全都跟你拼了,若是殺不了你,就……就死在你面前!”
西門吹雪冷笑道:“死也沒有用,你們若要複仇,不如快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樓的人全都出來。”
孫秀青卻好像很吃驚,失聲道:“你在說什麽?”
西門吹雪道:“獨孤一鶴既然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青衣樓……”
“慢着。”陸小儀突然出聲道,她手中的扇子已完全打開,掩住了她的表情,只聽見她聲音清冷的說:“我一向不管別人閑事,不過,今晚,有個老朋友要與我見面,她一向不喜歡有外人在場,你看你們這麽多人,有什麽恩怨,最好,還是出去解決為好。”
孫秀青怒目嗔道:“你說我師父是青衣樓的人?你是不是瘋了?他老人家這次到關中來,就因為他得到這個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樓就在……”
就在這時,無數的破空之聲響起,伴随而來的還有無數的以特殊手法發射而出的暗器。
陸小儀不慌不忙,因為無論是以再詭異的手法投擲出的暗器,只要掌握了竅門,破起來很簡單,真正恐怖的,卻是未知。比如說,突如其來的幾點烏光。
那幾道烏光射的是恰到好處,既将本來沒有殺意的暗器陣法變得殺機重重,又正好射向了石秀清,石秀雲的方向。
在那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對這三人會受傷這點深信無疑。
可是,石秀青固然是石秀青,石秀雲也是那個石秀雲,但陸小儀卻是陸小儀。
正因如此,她便有了不受傷的理由。
正因為她是陸小儀。
衆人只覺得忽然之間暴起了一陣狂風,風過後西門吹雪已攜着中箭的石秀青掠了出去,而石秀雲也倒在了花滿樓的懷裏。
陸小儀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躺在花滿樓懷裏的石秀雪。“我向來不管他人閑事,滿樓。”
陸小儀從來不管他人閑事,不是因為她不想管,而是因為她不能管。
顯然,花滿樓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沒有回應,陸小儀大步從他身邊走過。
“到哪裏去?”花滿樓低喝道。
“到去處去。”陸小儀腳下不停,答道。
“陸小儀!”
陸小儀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也許,現在,你應該叫我楓葉,花滿樓。”她沒有回頭,漠然的說完便走了。
夜風陣陣,花滿樓抱着石秀雪冰冷的屍體,心中只覺得一片悲涼。他輕輕的抽出了手,淚珠也從空洞的眼睛裏流了下來。
他沒有動,也沒有走,他第一次感覺到人生中的無情和殘酷。
風從窗外吹進來,從門外吹進來,四月的風吹在他身上,竟宛如寒冬。
他忽然感覺到風中傳來一陣芬芳的香氣,忽然聽到後窗“格”的一響。
他立刻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啊,夏天我啊,要考試了啊,話說,沒人看文案的嗎?上面有寫啊,嘛,反正已經考完了,而且還砸了,恩,先去看下原着先,劇情全忘了.....
收藏到100了,有番外。
☆、六
冠蓋滿京華,只手掌雲天。
傾覆一夕間,相與百花樓。
這首詩,前一半說的是楓葉,後一半說的是陸小儀,至于具體如何便無從得知了,只要知道楓葉是陸小儀,陸小儀便是楓葉,這就夠了。
但當陸小儀出現時,沒人會想到楓葉,而楓葉出現時,也沒人會想到陸小儀,除了是同一具身體之外,她們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同。
可她們又确确實實是同一個人。
月色甚好。
當楓葉登上與某人約好的石臺時,那一瞬間,她又成為了陸小儀,但馬上便恢複原狀。
和陸小儀不同,楓葉只關心用最完美的方式,完美的解決問題。
她對美景不屑一顧,徑自坐在石臺僅有的兩個位置上,端起石桌上的一碗熱騰騰的牛肉湯就要喝。
“你對我也真放心。”說話間,一個妙齡少女走了過來,“真不怕我在湯裏下毒?”
“你知道,”楓葉一口喝盡,邪氣的笑了,“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我知道,”妙齡少女輕笑,“你又說謊了,楓葉。”
月光,美人。
只不過美人手中既不是茶,也不是酒,而是一碗熱騰騰的牛肉湯。
“如今所為何事?”楓葉心情大好,身體向前傾,青絲如瀑,紛紛随着動作傾灑而下,楓葉手撐着下巴,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半閉,她微微側首,帶着無盡的魅惑,一絲帶點神秘的笑恰巧挂在嘴角。
既美麗,又着實危險,只覺得天地間有這一笑就已足夠,再也不需更多
也許,這才是楓葉或者陸小儀的真面目也說不定。
就連少女,也着實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她搖搖頭,放下碗盞,意猶未盡的說,“老友相聚,何必管其他閑事,只管喝湯便是。”
“好啊,”楓葉不置可否,嘴角加深了弧度,“那麽,照老規矩來。”
“喝盡為止。”少女一揮手,身後赫然出現兩桶牛肉湯。
“還是那麽多的牛肉湯。”楓葉喟嘆道。
牛肉湯冷不防舀起一勺,朝楓葉碗裏倒去,“哈哈,當初那麽多桶,你我還不是全喝下去了?”
“當時可沒現在這麽好喝。”楓葉搖頭苦笑道。手中拿的卻是牛肉湯的碗,那滿滿的一勺剛好完全傾入了牛肉湯的碗中。
“還是老樣子。”牛肉湯笑道,“不愧是老朋友。”
“還有老規矩。”楓葉也淺笑道。
月色,美人,還有兩大桶牛肉湯。
湯已盡,兩人這才重又坐下來商讨正事。
“瞄上了霍休那老頭的老婆?”楓葉懶洋洋的說。
“他老婆有點想變心了。”牛肉湯笑吟吟的說。
“有便宜。”楓葉笑的很陰險,伸出小指。
“當然不占白不占。”牛肉湯與她小指相勾,笑道。
黃昏。
黃昏後,風更清冷,清冷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到花滿樓身上時,他就知道天已黑了。
他的皮膚也和他的鼻子和耳朵一樣,有種遠比常人靈敏的感覺。
但現在他并沒有心情來享受這四月黃昏的清風,他的心很亂。
尤其是,想到陸小儀的時候。
其實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上官飛燕。
花滿樓拼命地想,一定有什麽訊息,是陸小儀已經傳達給自己,而自己卻忽視掉了的。
對了,是上官飛燕。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覺風中又傳來一種特異的香氣,正是那種令他心神不安的香氣。
莫非上官飛燕已回來了?他的手輕按窗臺,人已越出窗外,他相信自己的感覺絕不會錯的。
但他什麽也看不見,在他的世界裏,永遠是沒有光亮、沒有色彩,只有一片黑暗,絕望的黑暗!
剛才的香氣,似已和花香混合到一起,他已分不出是從什麽方向傳來的,但卻忽然聽到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從花香最濃處傳出來:“我回來了。”果然是上官飛燕說話的聲音。
花滿樓勉強控制着心裏因為陸小儀的提醒而産生的猶疑,過了很久,才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果然回來了。”
上官飛燕道:“你知道我會回來?”
花滿樓道:“我不知道,我只不過希望你回來。”
上官飛燕道:“你在想我?”
花滿樓笑了笑,笑容中卻帶着種說不出的情感,他不擅演技,但是他卻可以有選擇性的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上官飛燕卻已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回來了,你為什麽反而不高興?”
花滿樓道:“我……我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上官飛燕道:“什麽事?”
花滿樓道:“這兩次我見到你時,總會想到另外一個人。”
上官飛燕道:“想到誰?”
花滿樓道:“上官丹鳳。”
他說出了這名字,就感覺到上官飛燕的手似乎輕輕的一抖。
可是她的手立刻握得更緊了些,帶着三分嬌嗔,道:“你見到我時,反而會想到她?”
花滿樓道:“嗯!”
上官飛燕道:“為什麽?”
花滿樓道:“因為……因為我有時總會将你跟她當作同一個人。”
上官飛燕笑了,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的?”
花滿樓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時常覺得很奇怪。”
上官飛燕道:“難道你也相信了我那妹妹的話,認為上官飛燕已被人害死了,觀在的上官飛燕;只不過是上官丹鳳僞裝的?”
花滿樓沒有開口,因為他心裏的确有這種懷疑,他不願在他有好感的人面前說謊,因為即使是現在他也不願去相信陸小儀的告誡,去懷疑眼前這麽純潔的女孩子。
天真與單純,不就是女人用來欺騙男人的最好用的手段麽?
上官飛燕道:“你還記不記得崔一洞?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有沒有聽見過雪花飄落在屋頂上的聲音了能不能感覺到花蕾在春風裏慢慢開放時,那種奇妙的生命力?知不知道秋風中常常都帶着種從遠山上傳過來的木葉清香?”
花滿樓當然記得。這些話本是他說的,上官飛燕現在說的連一個字都沒有錯。
上官飛燕道:“我若是上官丹鳳,我怎麽會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怎麽會記得這麽清楚?”
花滿樓笑了,他忽然發覺自己的懷疑,實在是不必要的。
對這個女孩子,他心裏不禁又有分歉意,忍不住輕輕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
上官飛燕已倒在他懷裏,緊緊抱住了他,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上官飛燕的手,已點上了他腦後的“玉枕”穴,然後他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真氣聚在穴位的周圍,可以沖開穴道,所以在上官飛燕走後不到一會,花滿樓就醒來了,此時的他對陸小儀充滿了愧疚,他甚至巴不得自己不會醒來,也正是因為陸小儀,他才在最後關頭聚集了真氣以防萬一。
“看來你雖是個瞎子,但還不是一個傻子。”一個清冽的,冷漠的聲音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她是誰?(其實很好猜)
唉,怎麽都沒猜到呢?明明很好猜的說~~~~
就是牛肉湯啦,是一個和楓葉或者陸小儀的過去很關鍵的一條線索呢~~~
大金鵬王部分進入完結倒計時。
這部分挺短的。
咦,哪裏有幸福的抱着啊?
☆、七。
陸小儀不知何時已坐在窗臺上,漠然的看着花滿樓。
花滿樓沉默半晌,“你幾時來的?”
“幹卿底事?”陸小儀冷哼道,然後她從窗臺上跳下來,準備走人——
卻被花滿樓止住了腳步。
花滿樓握緊她的右腕,陸小儀便也停了下來,一語不發,只是默默地等着花滿樓開口。
“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花滿樓終于說。
“我跟你之間無話可說。”陸小儀冷冰冰的說。
花滿樓心中一窒,心髒更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一般沉到了谷底。他低下頭,将手中的柔荑握的更緊,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麽方法來補救。
也許是那副仿佛小孩子認錯的神情打動了陸小儀,陸小儀沒有甩脫那只手,又過了一會後,她輕嘆了一口氣。
“既然确定你不是個傻子,那我就可以放心了。”她淡漠的說道。語氣已不複方才那般冰冷。
花滿樓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倒寧願我是個傻子,這樣至少也可以留你在我身邊。”
“可惜你不是。”陸小儀眨了眨眼睛,“所以,放手吧。”
“你...要幹什麽去?”花滿樓突然有點不安,“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陸小儀并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慢慢擡起手腕。
花滿樓原以為她會将手狠狠甩開,卻沒想到她将手以極慢的,磨人的速度滑下來,直到他們的指尖重合。
花滿樓的手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氣,他只覺得渾身的氣力都已經被陸小儀溫潤的指尖抽走,他只覺得上一瞬間他的心中充滿冰冷與絕望,這一瞬間卻洋溢着溫柔與甜蜜。
愛情啊,熱戀中的人便是如此,花滿樓從未愛過,所以他愛的比誰都深沉。至于上官飛燕......
“你還真是奇怪,花滿樓。”楓葉突然笑道,“從一開始我就這麽覺得。”
花滿樓頓時冷靜了下來,想了片刻,不禁苦笑道,“原來是你。”
“可不就是我?”楓葉笑道,“不過即使是楓葉,也不會去聽這種事情,特別是和花滿樓一起。”
“所以,再見,滿樓。”楓葉毫不猶豫的分開了彼此的指尖。
花滿樓怔怔的聽着她的遠去,然後将那只手貼在臉上,良久,長嘆一聲,也走了、
不管是楓葉,還是陸小儀,她都是女人,而且還是個聰明的無與倫比的女人。所以,這也正是她的悲哀之處。
花滿樓腳下疾走,仿佛在逃避那個在後面緊追不舍的懦弱的自己,仿佛在逃脫楓葉帶給他的,太多太多的記憶。
好像一個溺水者拼命向水面上浮去,好像身後有猛獸追趕,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催促他不停向前的,是恐懼。
是深植于內心,怕失去她的恐懼。
來到他該到的地方,正好聽到他該聽到的部分。
人心啊.....他在內心不禁深深嘆息着。
叫做上官飛燕的女孩子肯定不會想到,自從花滿樓被她騙了一次之後,就絕對不會再被她騙第二次,當然,楓葉是個例外。
沒錯,花滿樓的眼睛看不見,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什麽都看不見,反而,正是因為眼睛看不見,他才看見了更多眼睛看不見的東西,比如人心。
每當那些毫無保留的醜惡的內心暴露出來時,他總要為之嘆息。
“滿樓,其實你太過軟弱,又太過純潔。有時是你的天真,有時卻是你的殘忍。”陸小儀在百花樓曾對他作出這樣的評價。然後她又馬上否定了自己,“不,因為你是花滿樓。”
花滿樓悄悄地将那只剛才與她交。握的那只手再次握緊。
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陸小儀。天下能讓自己如此為之傾心的,只有她一人。只是這樣就夠了,甚至不希望她會回應自己。
說話間上官飛燕已死。
“是的。”他點頭道,“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
他犯了一個大大的錯。
他知道自己已經抓住了補救的機會。
因為他是花滿樓,因為他無可救藥的愛上的是陸小儀。
老板和老板娘擄走了。
楓葉和牛肉湯在各個地方布下了天羅地網,負責幫霍休運送珠寶的都是她們的人,一切天衣無縫。
“老頭子還是那麽貪心。”楓葉看着成堆的金山珠寶,嘆道
“他一向如此,認為無主的有名的都該是他的。”牛肉湯不為所動,淡淡道。
“所以你從不對這些東西上心。”楓葉攤了攤手,“當然,我也一樣。”
“島上真無聊,你也不來找我。”牛肉湯突然瞪她一眼,跺了跺腳。
“瞧你,”楓葉不禁失笑。“這種話要對情郎說,我可是個女的,無法對大小姐負責。”
“可是你是我朋友,”牛肉湯淡淡的說,“你知道我的朋友一向很少。”
“恩,女的話好像就我一個。”楓葉故意一本正經的說道。
牛肉湯努力的瞪着楓葉,卻沒有成功,自己反而失笑,一邊笑一邊搖頭,“怪不得老頭子也拿你沒辦法。”
“他可比作繭自縛的這位強多了。”楓葉淡淡的說道。
“你記得就好。”牛肉湯帶着深意看了她一眼。
楓葉心下一動,神色微凜,默默地看着牛肉湯。
老朋友總是可以用眼神這樣的小動作傳遞很多事情,誰都不知道這看似普通的沉默之中,有什麽秘密會被洩露,有什麽計劃會迎來破滅的結局。
一切終于結束了。
人,有時候是鬥不過老天爺的。
鮮花滿樓。花滿樓對鮮花總是有種強烈的熱愛,正如他熱愛所有的生命一樣。
黃昏時,他總是喜歡坐在窗前的夕陽下,輕撫着情人嘴唇般柔軟的花瓣,領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現在正是黃昏,夕陽溫暖,暮風柔軟。
小樓上和平而寧靜,他獨自坐在窗前,心裏充滿着感激,感激上天賜給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讓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此時,窗沿發出一聲輕響,他知道,這是某個人為了要自己察覺才發出來的。
“回來了,小儀?”他輕笑道。
“我可不是什麽小儀,”女子也帶着和他一模一樣的笑容,“我可沒有這麽大的侄子。”
“那你是誰?”花滿樓笑道,張開雙臂。
女子走過去坐入他的懷抱中,“我叫儀小陸,被司空摘星俯身了的儀小陸,我還有個哥哥,叫兩條眉毛鳳小陸,不知道你可認識他?”
花香四溢,一切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其他的幾個坑催的緊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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