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人
男人
龍族的角可以說是命脈，也可以是禁區，但知道此事的這世間卻絕不超過五人。
而姜子牙，他當初在朝歌為纣王修建鹿臺的時候，曾在藏書殿翻倒過一本古籍。
那本古籍記錄了一點三皇五帝之時，關于龍族的事。
據傳，那時的龍族豈其實還是妖族，龍族之主也不是敖廣，而是另一頭應龍，叫雪瀛。
雪瀛曾是黃帝座下第一大将，卻不知為何惹怒黃帝，致使被廢，龍族被禁，書上曾有記載，黃帝當初能禁了雪瀛，并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捏住了雪瀛的龍角，使得雪瀛縱然是有一身的本事都使不出來，才弄得龍族幾乎滅族。
後來姜子牙又再查過，才在無意間得知龍族的龍角究竟代表了什麽意思。
但是這個意思是他能跟哪吒說得嗎？
所以現在哪吒表情懵怔地看他。
算了。
姜子牙嘆息：“這龍角，你以後還是別碰了吧。”
哪吒挑眉，有些狐疑。
姜子牙想了想又補一句：“除非你想要他死。”
哪吒：“……”
這麽嚴重？
不過哪吒沒有說話。
姜子牙又補一句：“它這情況，其實能晚一天恢複，對他就多一天好處，不過如果你們都想快些恢複人形的話，最好是他現在用的靈藥裏面，再加一味藥。”
“什麽藥？”
“水母子蓮。”姜子牙道：“水母子蓮藥性溫和，能起到調理經絡的作用，服了水母子蓮之後，用不了多久，他的傷情便能恢複，靈力也能穩固下來。”
“那哪裏有這東西？”
“千機山。”姜子牙皺眉：“不過聽說千機山那裏有兩只修煉了上千年的大妖，想取這東西，怕是不容易。”
對此，哪吒只道：“這容不容易的，不試試怎麽知道？”
姜子牙頓時皺眉，神色明顯有些不太贊同。
哪吒又道：“今晚上就在你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再去千機山一趟。”
“你真的決定好了？”
“當然。”
姜子牙輕嘆：“你等我一下。”
哪吒疑惑，下意識地跟他回了屋裏。
竹屋中，小武端坐在窗邊正認真練字。并沒有注意到哪吒的進來，哪吒想到這孩子也是苦命的，這次倒是沒有驚動小武，只不過扭頭的時候，哪吒突然看到屋裏正主方位擺放着的供臺，以及上面的靈位……
“愛妻姜氏招娣之靈位？”哪吒狐疑，一手環腰一手捏着下颚：“怎麽感覺這個名字還挺熟悉的，好像在哪聽過。”
盯着牌位，一時間也想不起的具體來，心口裏卻只有對這個名字的詭異熟悉感。最終什麽話也沒說。
姜子牙再過來時，手裏不知道是拿了什麽，他見哪吒盯着亡妻的牌位，倒也沒說什麽，只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是個盒子。
“這個是？”
“清寧丸。”姜子牙道：“待他拿回內丹，恢複人形之後，須得立即讓他服下的，知道嗎？”
哪吒哦了一聲，低頭看着手裏的盒子，倒也沒說什麽。
回了房間，哪吒卻明顯愣住了。
床榻上，原本還躺在那裏的敖丙，卻不見了。
……
敖丙是在一陣颠簸中醒來的。
它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是被什麽個妖獸叼在嘴裏。
底下漆黑一片如若深淵似的看不到地，晚風徐徐吹得敖丙渾身發涼發顫，然而還不等敖丙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它就被這叼着它的妖獸給甩了出去，直接砸到了地上連翻滾了好幾下。
敖丙疼得渾身難受。
“哮天犬，你……又帶了什麽回來？”
突然，敖丙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虛弱的男聲。
敖丙狐疑地扭頭，就看見那石洞洞中下靠着一個穿着黑衣碎發散開的男人。
男人大約二十左右，劍眉星目卻臉色發白，而最醒目的，則是他的額間居然還有第三只眼睛。
敖丙疑惑，戒備着小心地站了起來，它這一動，瞬間就讓男人的眸光朝它看了過去。
“龍？你在哪發現它的？”
哮天犬揮着尾巴，圍攏在男人身邊嗚嗚咽咽地叫着。
敖丙聽不懂那哮天犬這是什麽意思，男人卻是擡手揉了揉哮天犬的頭。
“放了他吧，哮天犬。”那人揉着哮天犬的頭，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我這傷勢，吃龍沒有用處，況且我也算不得是個凡人。”
哮天犬嗷嗚兩聲，那急切的樣子一直在男人身邊蹦來挑起。
男人輕笑，有些無奈地搖頭：“我對一條龍可沒有興趣。”
敖丙：“……”
它大概知道哮天犬剛才叫的那聲是什麽意思了。
雖然男人說了對龍沒有興趣，可哮天犬還是急切地又将敖丙叼了起來，并且将它放到男人的身邊。一時間敖丙迫不得已仰着頭跟這男人大眼瞪小眼，但不得不說，即便這男人此刻的樣子看起來頗為落魄，但他的眉眼間依舊難掩俊美與英氣。
忽地男人瞳孔一擰，眸光緊緊盯着敖丙的爪子。
“你是真龍？”男人詫異。
敖丙怔住，沒反應只跟着低頭看向自己的爪爪，随後敖丙反應過來，男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這世上，龍族除了劃分等級之外，也分區別。
而所謂真龍，便是如敖丙這般，身份高貴血統純正，龍爪五指，而其餘不滿五指的龍爪，幾乎都是其他物種修煉而成，如鯉魚躍龍門，如水虺修煉而成。但躍了龍門的鯉魚修為也就止步于此，它們可稱是一聲龍族，卻是龍族中等級最低的存在故而又稱一聲菱龍。
菱龍修煉極難，想要再進一步幾乎是不可能了，而如敖丙這般的真龍卻并沒有這個限制，甚至于其他生物修成的龍在一些心術不正的修士眼中，就是修為輔助上的至寶，或者還可能成為桌上的一道龍肝鳳膽。
與之相比真龍以五百年為基，只要認真地潛心修煉，心無旁骛便可蛻變進化成為角龍，角龍以千年為基，需要經過千年的修煉可進為應龍，而應龍若想再進一步成為神龍，除了需要萬年的光景之外，另外還需要機緣才能成為神龍，而神龍則是龍族最高階的存在，說是與天地同壽不需歷劫也不為過。
所以此刻，楊戬看到敖丙時着實錯愕住了。
只是此刻面對男人的錯愕與震驚，敖丙卻說不出話來，它弓起背略帶戒備地盯着男人，卻聽男人突然對哮天犬吩咐：“哮天犬，你送它回去吧。”
哮天犬急了。
男人又道：“我這傷勢雖重，卻死不了人，但若是因此而傷了這小龍兒的性命着實可惜。”
畢竟這世上還沒聽說何處有過真龍的蹤跡。雖然說是龍族藏四海，但真龍卻難尋
“原來是躲這裏來了，倒是讓我好找啊。”
突然洞口的方向傳來了讓敖丙感覺熟悉的聲音，它猛地扭頭，就看到哪吒的身影從洞口處緩緩而來。
敖丙微微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哮天犬卻突然沖了出來，兩個爪爪啪叽一下将敖丙拍在地上蓋了起來。
敖丙就：“……”
哮天犬像是有點慌了，它忙将敖丙藏了起來後，未免被看出破綻甚至于還一個狗屁股坐了下去！
敖丙差點被它給坐出問題。
而哪吒只是瞥了哮天犬一眼，便将眸光看向裏面靠着山壁坐在篝火前的人影身上，而後哪吒眯眼，他忽地盯着男人額間的第三只眼。
“曾聽聞二十年前，灌江口楊府有一男嬰，自出世便天生三目，此子天生神力，自帶仙骨，拜師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可三年楊楊府被滅，此子卻下落不明……”
這些話，一句一句讓男人的臉色逐漸陰沉，眼底殺機漸露：“你是誰？”
“我？”來人越走越近，颀長的身影最後站到男人跟前。他着白衣黑褲，臂膀纏着混天绫，腕上戴着乾坤圈，一張臉潋滟至極又英氣逼人：“太乙真人門下，李哪吒。”
男人詫異，微微睜大的眼底明顯滿是意外。
他不知道李哪吒是誰，但他知道太乙真人是誰。
只因太乙真人與他師傅玉鼎真人本就是同門的師兄弟。只不過前者好酒，後者好玩。
哪吒站定眸光看着地上的男人，臉上雖然是帶着笑，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我房間裏的那條龍，是被你們拿走的吧？還給我，看在同門的份上，我饒你們一次。”
楊戬還沒說話，一邊的哮天犬就不答應了，他龇牙咧嘴地沖着哪吒低吠，前身壓低一副準備攻擊的模樣。哪吒外頭瞥它一眼，它卻突然飛身長大口就朝哪吒飛撲過去！
但就那麽一下，哮天犬咚地一下就砸到地上。楊戬扭頭，就見得一個鑲嵌着紅色寶石的金色的圓圈，居然就套在哮天犬的嘴上！
楊戬：“……”
“你這狗倒是挺中心的，卻看不清楚情勢。”哪吒突然開頭，神色逐漸不耐：“楊戬，想清楚，是把敖丙還我，還是動手？”
楊戬皺眉，他看了一眼被套住了嘴的哮天犬倒在地上嗚咽着想取下那金項圈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在想個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