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回家

時光飛逝，半個學期過去，氣溫逐漸降低，天黑的也越來越早了。

“苒苒，你最近回家注意點安全哦。”張瑩苒和林枝檸聊天時，林枝檸突然提起。

“檸檸也要注意點哦！”張瑩苒語氣中雖然有些玩笑，可神情卻是認真不已。

但林枝檸就是感覺張瑩苒沒有放在心上，十分嚴肅的恐吓她：“壞人最喜歡這個時候出動了，叔叔阿姨忙沒時間接你，你一定注意記住喽。”

“知道了，我一定會的。”張瑩苒語氣中有些撒嬌意味。

林枝檸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一開始幾天，張瑩苒內心因為林枝檸的話，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但過了兩個星期，倒是和平常一樣安寧，張瑩苒便有些放松。

太陽剛落下山坡，空中就如墨潑過般黑沉，倒更襯得月朗星稀，張瑩苒像往常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

原本明亮的路燈，在閃爍兩下後，終于撐不下去，最後熄滅下來，小巷子裏路燈本來就沒有幾盞，此刻還熄滅一盞，張瑩苒的心中不免有害怕，偏偏這時林枝檸的話還不合時宜的不停從腦海從冒出來。

張瑩苒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恐懼，但莫名有種直覺湧上她的大腦，有人在跟着她。

張瑩苒能感覺到她心中的恐懼逐漸占據自己的思想，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找到一個有光的地方，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巷子外跑去。

随着她跑起，身後的腳步聲也清晰起來，果真有人在跟着她，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着。

十米，五米，随着巷子口越發的近，身後的人似乎是急了，也不收斂自己的步伐，使勁追趕着張瑩苒。

身後的人離張瑩苒越發近了，在最後一刻，她撞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中，她不敢确認這是不是身後之人的同夥，慌張的想要逃離那人的懷抱。

但張瑩苒發現自己被那人緊緊扣在懷中，她身體有些害怕的顫抖，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她想要用力。

頭頂傳來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別動，人還沒走。”

張瑩苒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這是郭裴闫的聲音，她的動作停下來。

跟蹤之人大抵是一個人來的，此刻見郭裴闫護着張瑩苒，倒是轉頭就跑掉了。

見人确實離開，郭裴闫才緩緩松開緊抱着張瑩苒的雙臂，而此刻的張瑩苒像是一只溺在水中的人，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浮木不肯撒手。

郭裴闫能感覺到少女顫抖的肩膀，她是真的很害怕，劫後餘生的感覺襲來，被張瑩苒囚禁在眼眶中的淚水奔湧出來，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郭裴闫自己将會怎麽樣。

郭裴闫想拍拍少女後背為她順氣，但手最終落在少女的頭上：“苒苒不哭，我在呢！”

張瑩苒緩和情緒沒用太長的時間，她松開緊緊環抱着郭裴闫的手臂，微微向後退一步離開他的懷抱，低頭抹了一把眼淚：“謝謝你，郭裴闫。”

張瑩苒剛哭過此刻鼻音很重，與其是說話，倒不如說是在哼唧。

郭裴闫雖然沒聽清楚張瑩苒說的什麽，但也沒有多問，只是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張瑩苒剛從恐懼中脫離出來，嘴角勉強勾起一抹淺笑：“不用了，快到了。”

她笑得不僅不難看，還使少女有些蒼白的臉頰上看起來多了一絲堅韌。

郭裴闫有些無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張瑩苒沒再說話，畢竟剛從危險中出來，心中難免還會有些許恐懼，此刻的她是真的需要一個人陪着她，就算只是在她身側也好。

“小張同學，給我個做好人的機會，嗯？”

郭裴闫似是開玩笑的語氣使張瑩苒心頭多了一絲溫暖，少女輕輕點頭：“嗯。”

剩下的路程不遠，不到五分鐘便到了，一路上兩人什麽都沒說，郭裴闫只是靜靜的走在張瑩苒的身側，但張瑩苒心中卻是安寧不少。

張瑩苒上樓前，轉頭對郭裴闫說到：“郭裴闫，謝謝你。”

她的目光真摯，郭裴闫感覺她光想下一秒給自己來個90度鞠躬。

為了打消張瑩苒的想法，郭裴闫搶先說道：“不用謝，你幫了我那麽多，我也算是回禮了，以後晚上我送你回來吧，正好順路。”

張瑩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郭裴闫，眼眶逐漸有些酸澀，最後竟只是憋出來一句：“謝謝。”

“舉手之勞，趕緊回去吧。”郭裴闫恢複往日的笑顏。

張瑩苒走到樓梯口，轉頭向郭裴闫招招手：“裴闫同學，再見。”

郭裴闫将要離開的步伐頓了一下：“明天見！”

之後的每天晚上，郭裴闫總是會在校門口等着張瑩苒，之後陪着她一起回家，張瑩苒有問過，郭裴闫不是住宿，怎麽有空送自己回家。

那時郭裴闫認真的看着張瑩苒，然後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舍友睡覺打呼嚕。”

郭裴闫這麽說張瑩苒便也沒有多問。

就這樣，連續一年，郭裴闫都一直和郭裴闫一直回家，兩人關系也逐漸從一開始的一路上總是沉默無言到後來的偶爾也會開個玩笑。

正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張瑩苒發現自己總是會時不時想到郭裴闫，看着他那張臉，張瑩苒心中是止不住的欣喜。

這種感情像藤蔓一樣瘋長，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張瑩苒知道現在并不是應該有這種感情的時候，但她控制不住對郭裴闫的喜歡，一看到少年的笑顏，她竟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高三學業愈發沉重，學校在晚上增添了三節晚自習，一直上到晚上九點，張瑩苒父母為了她的安全考慮，每天晚上都會去接她。

因為晚自習明天才正式開始實施，張瑩苒晚上仍舊是和郭裴闫一同回去。

“郭裴闫，以後我爸媽接我回家，就不麻煩你了。”張瑩苒握着手中的飲料開口。

“挺好的。”郭裴闫的聲音有些低沉。

張瑩苒聽不出他話中的語氣，但心中卻有些不悅，她也不知道這不悅從何而來，或許是郭裴闫的情緒太過平靜，可她想想，郭裴闫不用再送自己回家倒是輕松不少，不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高興地情緒就不錯了，又何必要來傷心呢？

饒是安慰自己這麽長時間，但她心中還是不舒服，以至于到家後沒有和郭裴闫說再見，便向單元樓內走去。

後來的幾天，她總是躲着郭裴闫，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去。

“張瑩苒，給你。”

張瑩苒的座位在窗戶邊，她正在總結筆記時，聽見外面有人叫她。

張瑩苒轉頭，最先映入她眼簾的是郭裴闫那張俊俏的面容，張瑩苒一時間都忘記呼吸，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什麽？”

郭裴闫将一個信封遞到張瑩苒面前：“給你信，為了不打擾大學霸，我以後就給你寫信了。”

郭裴闫說完話，對着張瑩苒露出一個微笑，便轉頭離開。

郭裴闫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他人注意，張瑩苒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愣神。

少女緩緩拆開信件，張瑩苒一目十行的讀完，信件上只是一些郭裴闫的日常的分享，還有一些比較臭屁的發言，但張瑩苒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自後，張瑩苒時不時便會收到郭裴闫的信件，他也沒說讓張瑩苒回複，每次見她都只是笑笑。

張瑩苒不知道為什麽郭裴闫每天都會有那麽多新鮮事，她心中不由疑惑：“體育生這麽閑的嗎？”

于是，在郭裴闫下一次再來送信時，張瑩苒叫住他：“郭裴闫。”

“怎麽了？”

“你們訓練多嗎？”張瑩苒斟酌着說辭。

“還可以，怎麽關心我啊？”郭裴闫說話語氣明顯是在開玩笑。

“沒有！”張瑩苒急忙否認，也是忘了問一開始的疑惑。

這天過後，郭裴闫仍舊會給張瑩苒寫信，不過間隔的時間也是逐漸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