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年
新年
年關，楊安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年，今年決定去李符爻家裏過。
“你最近是不是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楊安在列下午去買年貨的清單，将手機夾着聽電話，看見電話打來，也沒看是誰，就接聽了。
聽見母親毫無波瀾的話語，他心中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是。”
“今天帶他到老宅吃年夜飯。”
電話被挂斷，刁宛壓根不在乎自己兒子的任何感受，只簡潔的發布了自己的任務。
楊安猶豫在三，還是給李符爻說了。
【我媽讓我們回家吃飯，可以和叔叔阿姨說一下嗎？我們明天去你家那邊。】
【好，我發消息給他們說，剛好媽媽說她今天都懶得做飯。】
楊安握着手機，按下了門鈴，門很快就被阿姨打開了。
“少爺，回來了。”溫阿姨朝着大宅內喊了一聲。
楊安點點頭。
他們進去的時候，刁宛正從樓上走下來，她穿着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大氅，頭發是時下最流行的波浪卷，壓根看不出來她的身上，還有那麽一段尋死覓活的過往。
刁宛一邊往下走，一邊看向楊安和李符爻，她的視線在兩人都脖子上帶着點同款的白色圍巾停頓了一瞬間。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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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宛坐在沙發上，背脊挺得筆直，淡淡的回應了“嗯。”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廁所的門，打開了，和楊安長相有四分相似的男人走了出來。
楊軍看人的眼神充滿審視，他的視線停留在李符爻的身上，看得他後背一僵，但李符爻還是朝着他露出一個微笑。
“爸。”楊安朝着他喊到。
楊軍點點頭，朝着沙發上走過去，上面還放着他的公文包，他做好之後，将一份文件抽了出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就長話短說。”楊軍将一張紙抽了出來。
“你媽那邊，有三個姐妹，你大姨和二姨這些年都相繼去世了，公司在你媽手上，這個是肯定會給你的。”楊軍看了楊安一眼。
刁宛從旁邊的包裏面，抽出一份文件，遞到了楊安面前。
“我這邊，雖然公司在我的手上，但是，我的孩子，也該擁有我的繼承權，我不可能全部給你，你知道的吧。”楊軍想到自己愛人生的孩子，臉上終于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刁宛接過話頭“但是，你父親會給你一半以上，這是作為他婚內出軌給我的補償和本該劃分給你的一半加起來的。”
刁宛看了李符爻一眼“但是着屬于兩個家族的家族企業，在你的手上整合之後，絕對不可能在分開，所以你必需生個孩子，無論和誰。”
楊安一愣“媽，你的意思是……”
“就你想的那個意思，當然，你也可以直接放棄繼承你父親那份，之後就只需要在我姐姐的那邊，找一個孩子繼承刁家的這一份，就行了。”
楊安看了楊軍一眼，将楊軍遞到眼前的合同推了回去。
楊軍有些詫異“你确定，這可是好幾千億。”
楊安搖搖頭“錢，是賺不完的，夠花就行。”
“好。”楊軍将和他裝回包裏面“既然沒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刁宛看着楊軍走後，也起身準備離開。
楊安有些猶豫的問“媽，李符爻……”
刁宛轉頭又看了李符爻一眼“我和你父親被逼着結婚，這些年是什麽樣子你也知道。何況，你小時候我未管教過你，你長大了想做什麽，我也沒資格指手畫腳。”
刁宛提着包往後走，房間內只回蕩着“你選擇什麽樣的人生伴侶，是不是同性戀，又與我何幹？”
楊安心裏有些堵，他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沒人對他的感情插手，但自己從未得到父母的一個正眼，明明孩子都出生也不是由孩子決定的。
楊安平複好情緒，是按着飯點來的，但是根本沒有人留下來吃飯，再出來的時候，天徹底黑了。
人行道兩旁的燈，都穿上了紅燈籠，在他們出門時下起的雪，已經将地上蓋了厚厚的一層。
天空中還飄蕩着一些，在路燈的照射下，像是閃閃發光的螢火蟲。
李符爻一句話都沒插上，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家庭，他沉默的牽着楊安往前面走，漫無目的的走着。
楊安突然拉住了他“我們去買點菜吧，我做飯。”
李符爻有些擔心他的情緒，但還是答應了。
他站在廚房裏，洗着菜，還分心看着楊安，但是楊安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
吃年夜飯的時候，也是發自肺腑的高興，李符爻才慢慢放下心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兩個人靠在陽臺上，等着放煙花。
楊安聽着客廳嘈雜的電視聲，有些感慨的開口“小品，真的越來越難看了。”
“是啊，但是每年都得打開聽聽，也算一種儀式感吧。”李符爻看着下面三三兩兩的孩子在放仙女棒。
他突然拉了拉楊安的衣服“走，我們去放仙女棒。”
楊安看了一眼下面的孩子，有些懊惱“可是，我們都沒買。”
李符爻挑挑眉，從櫃子裏面抽出幾個紅包“找他們買。”
小孩們沒要錢，覺得楊安好看，硬塞了好幾個給他。
李符爻摸了摸自己的臉，蹲下來，朝着一個剛剛往楊安手裏塞完仙女棒的孩子說“我長得不帥嗎？你們都不給我。”
小女孩紮着兩個小辮子，說話的時候，左右歪着腦袋，一甩一甩的“你長得也是好看的！給你吧。”
她把手上的最後一個仙女棒遞給李符爻。
“那你玩什麽？”李符爻握着仙女棒，哭笑不得。
“哥哥，會給我的。”小女孩說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符爻找到他家，将紅包交給了大人，大人也沒昧着，當着他的面，就挨個發了下去。
将近十二點，孩子們都回家了。
這裏只留下了李符爻和楊安兩個人，手上的仙女棒，和頭頂明亮的月光照了這一片地方。
天上，第一個煙花炸得很大，幾乎是占據了半個天空。
有了它開頭，天空很快就亮成一片，楊安擡頭去看，恰巧有流星劃過。
李符爻雙手合十，問道“要不要許願？”
楊安學着他的動作，閉着眼睛許願，他在睜開眼的時候，李符爻的的臉，近在咫尺。
兩人在被煙火照亮的夜空中，接了一個濕漉漉的吻，一起跨過了零點，迎來新的一年。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