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周如意回到了如同循環的生活中。

每一天都差不多,除了上課撸貓就是想念許聞松。但有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許聞松問了他校園霸淩的具體,他沒回答,只說自己現在是校霸。許聞松不信,連追問了好幾次。

與此同時,老師對于他的每個監護人放養他表示氣憤,讓他留下其他監護人的號碼。

無奈之下,他把留在老師那裏的家長號碼改成了許聞松的。

這之後,許聞松經常在打電話的時候笑着告訴他,老師今天給他打了電話,說他和同學吵架,嘴非常臭,讓家長好好教育一下。

雖然許聞松從不教育他,還在他被罰檢讨時,親自幫寫一份讓他抄。但他不想讓許聞松總是分心關注他,在面對惡語時收斂了很多,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冷漠以對。

老師見許聞松的管教有用,便時不時給他發信息,把周如意的成績弱項和校園日常事無巨細地和他說明,希望他能徹底改變周如意。

為了不讓許聞松煩惱,周如意逼迫自己改掉偏科的毛病,專心把落下的科目補上,鮮少和人争吵,偶爾和問題的同學多聊上幾句,營造出和同學相處融洽的樣子。

無可奈何的炸彈變成乖乖孩子,讓校長和所有老師高興壞了。

周如意非常後悔把許聞松的電話號碼留給老師。

他和奶奶的關系緩和了很多。

一是因為知道奶奶在五一假裏一直照顧哼哼,還把一個空屋改造成了豪華大貓屋。

二是奶奶養了只狗,比黑炭還大的白色狗狗,不知道是什麽品種,起名叫周彧,小名彧彧,周樂管它叫周或。

三是他從海奶奶那裏得到感悟,覺得奶奶的所作所為情有可原,并非絕對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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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意從海奶奶送的香包和茶葉挑出一些,送給奶奶,試着撒了兩句嬌。奶奶明顯開心了許多,雖然嘴上還是諷刺。

他可算知道自己喜歡挖苦別人的嘴是遺傳自誰人了。

和爸媽的關系還是很疏遠。

媽媽經常抽出時間訓練他,但都是帶着情人來的。那個男人說是她的助理,總是喊她“Dear”等親密的稱謂。他不用猜就知道這個男人是當初電話裏的人。

爸爸也一樣。

自從雙雙出軌的事被家裏人知道後,他變得大膽了很多。回家的時候都會帶上情人。這個女人是之前穿着秘書服裝,和爸爸一起被周如溯趕出家門的那個。

現在看來,這個女人不是什麽校董,就是爸爸的秘書。

周如溯早就知道爸媽出軌的事,所以當時才不想讓他看見。

周如意直面體會到大人世界的荒謬。

周如溯和對象分手了。

好像是從五一假期開始的,答應好要幫他照顧貓,最後還是扔給了奶奶。除了四月三十號那個電話,再也聯系不上他。

唯一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随長安給周如意打了個電話,問他周如溯在不在家。

在他再三追問之下,随長安無奈說明了情況,說是周如溯和戀人分手,酗酒後不知所蹤。

隔天,随長安給他回了條信息,說周如溯找到了。

周如意很不理解大人的世界。

端午節,許聞松去了非洲。

他說是有事找一趟父母,結果三天沒給他打過電話,害他擔心了整整三天。之後聯系時,他一邊道歉一邊說手機被偷了。

周如意覺得奇怪,但又不知道是哪裏奇怪。

兒童節時,許聞松給他寄了一個大包裹,裏面都是童話書和糖果,還有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發卡,是之前說好的向日葵發卡。

周如意對這些幼稚的東西嗤之以鼻,卻都好好保存了起來。偶爾興起,擺弄一下頭發,別上發卡,給許聞松拍一張照片。

不出所料得到了五個字的贊美。

在許聞松的安撫下,他的狀态越來越好,出乎意料的好。情緒也越來越穩定。

他努力改變的除了說反話的壞毛病,還有性格。

他可能永遠也做不到像許聞松那樣開朗,但至少現在的他不會蠻橫到唾棄全世界,一味挖苦別人,貶低別人。

總之,除了無可救藥的父母,他的一切都在變好。

夏天像一簇火苗從荒原那頭迅速蔓延到這頭,燎起整片原野冒出熊熊大火。

暮春市氣溫越來越高,單站在空調房內也會流汗。

大學沒有高考假,周如意在那幾天沒有和許聞松打電話,一直在獨自複習,準備期末考,暗暗為即将到來的暑假歡喜。

沒想到,學校突然改變制度,讓即将升高三的學生留在學校複習,持續到七月底。

突如其來的嚴苛制度讓這屆學生苦不堪言。

周如意心想他兩個月都忍了,再忍一個月又怎樣。

沒想到許聞松在七月又去了非洲。這次的原因是父母研究所缺人,他過去幫忙,直到下旬才回國。

是知道他放假了,提前幾天回的家。

上午剛考完試,周如意馬不停蹄回家拿上昨晚收拾的行李,帶着哼哼和奶奶道別,和白叔趕往機場給哼哼辦托運手續。

這個手續很麻煩,家裏的飛機要起飛更麻煩。好在白叔了解過,知道他要去旅游,提早幫他準備好了。

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奶奶特地給白叔帶薪休假,讓白叔一路跟着。

辦完手續,他們提前登機。

周如意閑着沒事幹給許聞松發信息,最近這段時間,他經常主動發信息,但這次是繼續上個話題。

[周如意:有點期待。]

大約過去五分鐘,對面彈出一條信息。

[許聞松:嗯?]

[周如意:黑化版的許聞松。]

[許聞松:貓貓委屈.jpg]

[許聞松:其實也沒有那麽黑,我一直待在實驗室,偶爾出門散散步。]

[周如意:阿爾及利亞每天四十多度,你在蒸籠上散步?]

[許聞松:押韻了诶。]

[周如意:給我西內.jpg]

[許聞松:新表情好可愛啊,是哼哼嗎?你還說我幼稚呢,自己也抵禦不住貓貓表情包的誘惑吧?]

[周如意:才沒有。是你認錯了,這不是貓,也不是哼哼。]

[許聞松:我要和哼哼告狀,你居然敢用別的小貓咪做表情包。]

[你撤回了一條信息。]

[許聞松:我這是哼哼進化2.0版。]

[周如意:我用的是亞古獸。]

[許聞松:可是你說了“也”。]

[周如意:沒有。]

[許聞松:手速好快。]

[周如意:貓貓昂首挺胸.jpg]

[許聞松:哈哈,你好可愛啊。]

周如意輕笑着,收起手機,等待飛機起飛。

兩個小時的路程算不上漫長,寬敞的艙室溫暖舒适,周如意犯着困,在飛機上提前把卷子寫了,好節省時間讓許聞松直接講題。

傍晚六點半,自暮春市到靜湳市的航班抵達。室外溫度三十六攝氏度,天氣晴。

周如意抱着蔫巴巴的哼哼出了機場,一眼看到不遠處高挑直挺的熟悉身影。穿着薄荷綠短袖,黑色短褲,腳踩白色板鞋。

蓬松的黑發被傍晚的熱風拂過,掀起幾縷發絲,夕陽餘晖唯獨給人群中的他打下一圈柔光,金屬鏡框熠熠生輝。

“Kalyan!”

許聞松朝他招手。

周如意走向他,嘴角止不住上揚,眼睛閃閃發亮。

許聞松順手揉着他的腦袋,像久別重逢的寵物回到主人身邊,把他納進懷裏,又對後面的白叔打招呼:“白叔好。”

白叔放下行李箱和貓籠:“好久不見啊聞松。”

“好久不見。您這幾天待在靜湳市嗎?”

“我有老朋友在這邊工作,我去看看他。”

“那祝您和老朋友身體健康,玩得開心。”

“哈哈,小嘴齁甜。”白叔憨憨地笑,拍了拍許聞松的肩膀,“那我先走了,Kalyan交給你照顧我放心。”

“謝謝,您慢走。”

“好,你們也注意安全。”

周如意縮在許聞松臂彎裏,難得向家裏的幫工道別:“白叔再見。”

白叔驚喜道:“好好,好,再見。”

看白叔坐上車離開,許聞松拎起地上的東西,笑着說:“走吧。”

“嗯。”

周如意坐上車,目不轉睛盯着許聞松合上尾門,從右邊拐過來坐到身邊,對司機說:“麻煩去一趟靜湳大學,後面還要麻煩您送我們到我上車的地址。”

“好嘞。”

周如意把哼哼放在腿上,手掌輕輕安撫它睡覺,低聲問:“你要去學校?”

“嗯,月初買了臺新電腦,我當時在非洲,就寄到學校了。”

“周樂沒幫你搬?”

“他很忙,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裏,最近幾天出國旅游了。”

周如意作為堂弟完全不了解周樂的動向。

周如意沒話找話問道:“你買電腦做什麽?”

問完,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居然問一個計算機專業的人買電腦做什麽。

許聞松噗嗤一笑,認真回答:“前一臺是我父母留下的老電腦,代碼運行速度很慢,玩游戲也很卡,所以換了一臺。”

“哦……”

周如意心想,如果許聞松早和他說,他就不用苦惱送什麽禮物了。

八月五日,也就是幾天後,是許聞松的二十歲生日。他至今沒想好要送什麽。不過既然許聞松喜歡計算機,倒也給了他選擇的方向。

他們一起走進靜湳大學校門。

周如意跟在許聞松身後,仔細觀察這座校園的建築和林景,心中感慨,不愧是國內校園環境排名第一的學校。

靜湳大學充滿了靜湳味。

每一座建築都像那時的茶樓,融入了現代風,像埋在棕色藤蔓裏的鋼筋,卻達到微妙的平衡,毫不突兀。

目之所及,片片梧桐林,叢叢海棠花。

每一條路都是綠蔭,繁花。每個岔路口都有木質路牌,用精雕細琢的箭頭,藤蔓似的花體字,指向每一座擁有別致名字的建築物。

靜湳市的确是一座時刻帶着歷史向現代化邁步的城市。

許聞松把他帶到樹蔭下:“稍等,我去借一輛推車。”

“嗯。”

周如意點點頭,乖乖站在原地等待。

沒過多久,懷裏的哼哼睡醒,“喵嗚”叫了幾聲,矯健的身子在懷裏左右掙紮,踩上小臂往下一躍,跳進了灌木叢裏。

周如意以為它是掉下去了,擔憂地喊:“哼哼?”

“喵——”

哼哼在灌木叢裏來回穿梭,像只橘色大老鼠,嘴裏叼着樹枝,背着滿身枯葉和白色花瓣跑出來,圍着他的腳踝轉了兩圈。

“笨蛋。”

周如意忍俊不禁,蹲下把它身上的葉子和花瓣擇淨,然後看着它踩樹枝玩,指尖輕輕戳弄橘毛腦袋。

“你哥哥好慢。”

他細聲抱怨一句。

咔嚓——

聽到動靜,周如意猛地擡起頭看過去。

許聞松站在不遠處,對上視線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收起手機,尴尬地笑道:“抱歉,忘靜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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