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該感謝的人
最該感謝的人
有了這些交流，徐嘉和他們都漸漸熟起來，成了好朋友，偶爾他們也會和她開玩笑。
“怎麽樣？季丞不錯吧，要不是我見過他所有糗樣，我可能會喜歡他。”
“滾。”
“你看。”李思楠沒有明顯說明，一臉可惜地搖搖頭，但又說明了一切。
齊曉和徐嘉在一旁笑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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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那天，他們四個還約了一起出去玩，在廣場看煙花跨年。
“你有什麽願望嗎？”
廣場上的人跟着塔上的倒計時，開始倒數，數到一的時候，煙花在天空炸開，黑色的夜空頓時絢爛無比，她聽見季丞這麽問她。
朵朵煙花的綻放發出響亮的聲音和廣場上喧嚣嘈雜的人聲，讓她突然有了勇氣，她猶豫了一下，對着天空喊:“我希望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
“什麽？”周圍的聲音太大，掩蓋住了徐嘉的聲音。
她抿唇，湊近了他: “我說，希望我們以後都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她還是沒敢說出來，現在這樣的場景已然是她從前不敢幻想的，做人不能太貪婪。
“我們四個永遠都是好朋友!”李思楠在旁邊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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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學期開學沒多久，一件事轟動了他們四個人。
季丞談戀愛了。
不是跟她。
是一個文科班的女生，叫蔡妍，長得很漂亮，很高。
他們是在寒假補習班認識的，那天晚上下課，下了大雨，他同蔡妍一起在門口，季丞等司機，而蔡妍卻是要自己回家，但她沒帶傘。
季丞就把他的傘借給了她，女生加了他的聯系方式，說找時間還給他。
在女生主動開啓話題後，他們意外地很聊得來，于是熱火朝天地聊了一個寒假，之間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開學後沒多久，女生竟直接表白，兩個人就這麽在一起了。
為此，徐嘉難過了好久。
連他給她講題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季丞看她最近都是這樣的狀态，用筆輕輕在她腦袋上一敲:“認真聽，別神游。”
“我自己再理理吧。”她把草稿紙移到自己前面，悶聲自己思考。
季丞覺得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有事要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她搖搖頭，否認道:“沒有，就是最近失眠了。”
這些，李思楠都看在眼裏。
周五放學，她悄悄拉着徐嘉先走了，路上她們一起走，一起去吃了飯，然後帶她去購物，再一起去唱歌。
但徐嘉興致都不是很高。
李思楠讓她今晚就住在自己家裏，周末再一起學習。
晚上兩個女孩子洗完澡，關了燈，一起躺在床上。
黑暗中，李思楠開了口:“你是不是喜歡季丞啊？”
徐嘉沒答。
“其實我看得出來，你看他的眼神，和看齊曉是不一樣的。”
她接着說:“我覺得，季丞對你也不一樣，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跟別人在一起了。
我也知道，你很努力學習數學，就是想靠他近一點，還有跨年那句願望其實我也聽見了……但是沒關系，我們嘉嘉這麽好，他季丞配不上!”
徐嘉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轉身抱住李思楠，在她懷裏低聲抽泣，李思楠回抱她，輕輕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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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的關系沒有因為季丞談戀愛而變化，還是和從前一樣，開玩笑，打鬧，拌嘴。
蔡妍有時候也會和他們一起出去玩，但通常都是她和季丞單獨一道，他們三個在前面走，徐嘉每每回頭都能看到他倆握在一起的手。
李思楠則是想盡辦法讓徐嘉的注意力從季丞身上轉移:“哇，那個跳樓機看起來好好玩，嘉嘉快陪我去。”
她拉上徐嘉就走，後面的齊曉肯定也不願意當電燈泡，追上她們:“等等我我也去。”
“有什麽不滿的，喊出來!”她提醒徐嘉。
“好!”
跳樓機啓動，往下墜時，失重感很強，徐嘉跟周圍的人一樣，大聲喊了出來。
季丞和蔡妍在射擊攤前，她握着槍，季丞在她身後手搭在她的手上，教她，整個姿勢像是從後面抱她。
另一邊的跳樓機選手下來後，也來到了這邊，剛好就看到這一幕，李思楠深吸一口氣，一個大剎車攬着徐嘉肩膀來了個大轉彎去了別的地方。
“你的朋友們好有意思。”蔡妍見他們都主動留空間給他們倆，覺得有點好笑，擡頭對季丞說。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朋友，來，瞄準了。”
只聽“咻”的一聲，一顆氣球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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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是一天一天過去，高二的課程結束了，即将迎來一輪複習。
高二的暑假只有不到一個月，高三畢業離校，他們八月就要搬到高三教學樓複課。
“時間怎麽過得那麽快，這就高三了。”李思楠把書都搬到小推車上，準備推着去高三教學樓。
“嘉嘉你等我哈，我回來就幫你推過去。”
“沒關系，慢慢來。”徐嘉的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她搬起一摞書，慢慢移步去高三。
書疊得比較高，她看不清腳下的路，低着頭，搬起來費力還費眼睛。
走着走着，視線裏多了一雙運動鞋，她就感覺手裏的重量一下沒了。
“就你這小身板也敢拿這麽多書？”季丞抱着她的書，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累，輕松地踏着步子往前走。
見她沒動，又回過頭來:“不走嗎？”
她反應過來跟上，走在他旁邊，季丞很高，兩個人一起走，她只能到他肩膀。
“你不用幫蔡妍搬嗎？”
季丞沒說話，臉上的笑已經被憂愁替代。
“我跟她吵架了。”
“啊？為什麽？”
“……沒事，”他想了想，沒說，随即又露出往常的笑容，“走吧，再不走快點搬不完了。”
吵架？可平時他們那麽要好，為什麽會吵架？
高三複課第一天，徐嘉還是沒什麽心思，明明他們吵架不應該開心的，但是徐嘉心裏有聲音默默地期待着什麽。
即使她警告過自己，他們吵架不應該這樣，但是她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們沒和好……
過了一個星期，徐嘉又見到季丞和蔡妍一起吃飯，她只能把之前的想法都抛掉了。
她逼自己不去想，全心放在高三複習上，每天在心裏默念，高考最重要高考最重要。
高三的學習任務艱巨，每天都在高強度學習下茍活，難得的月假，他們四個決定一起出去唱歌，但這次蔡妍沒來。
“來!敬我們的友誼!”李思楠舉着一小杯酒，嚷嚷着，喝了小幾杯就醉了，她跑到前面，拿起話筒就飙歌，唱着唱着還去拉和她一樣喝醉的齊曉一起唱。
徐嘉沒喝，她不是很喜歡酒的味道，只拿着杯橙汁喝。
季丞獨自在一旁默默喝酒，整個人看過去沒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但就是坐在那一動不動。
徐嘉慢慢挪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還好嗎？”
“嗯？我……我很好啊。”季丞臉上都是紅暈。
“你醉了。”
“不，我沒醉。”
徐嘉:“……”
過了一會兒，季丞又倒了杯，往嘴裏送，随後低着頭，臉都快貼到桌上了。
突然一下直起身子:“我和蔡妍分手了。”
徐嘉猛地看向他，季丞一臉平靜，只是眼睛半閉着。
她覺得心裏好像有一頭猛獸拼命地撞擊她的心髒，發出聲響，她不自覺地憋了一口氣。
分手了？
見她這副模樣，季丞突然笑了起來:“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老子竟然被甩了。
她，她說高三了，學習重要，不能跟我在一起了……”
後面是很久的沉默，她聽見旁邊的人在抽泣。
“借你肩膀靠一下。”說完也沒管她同不同意，直接靠在上面，然後沒忍住，眼淚流了下來。
徐嘉只感覺有液體滴在她的小臂上，滾燙得像是在燒灼她的手臂一樣。
原來他也會和她一樣，委屈地流淚難過。
她是因為他，但他卻不是因為她。
徐嘉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他的肩膀。
那晚以後，四人誰也沒有提過蔡妍。
季丞卻沒了往常的活潑，好像陷進去了一樣，出不來。和他們一起的時候還是會開玩笑，玩鬧，但是那發自內心的笑卻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季丞一個人待着的時候，經常是眼神放空，發呆，好像做什麽事都沒有心思。
徐嘉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放寒假的那天下午，四個人一齊回家的路上，氣氛沉重得不行，沒人說話。
徐嘉忍無可忍，她伸手把季丞拽停，語氣比往日說話重很多:“你現在是在幹什麽？自甘堕落嗎？季丞，以前的你活潑，開朗，對待每一件事情都是熱心快腸的，好像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消耗完你的精力，可你現在在幹什麽？能不能清醒一點，明年高考了季丞，你是要親手斷送你的前途嗎？”
李思楠和齊曉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沒有反駁徐嘉，因為他們也贊同她，季丞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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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寒假，四個人的群內安靜冷清，唯一一次互動就是除夕那晚的互相發的祝福了。
好像都知道，季丞需要時間冷靜，沉寂下來慢慢思考。
在高三下學期開學的前一天，季丞在群裏發了道歉和感謝是信息，李思楠告訴他，他最應該感謝的是徐嘉。
那個在他跌入泥潭願意伸手拉他一把的徐嘉。
徐嘉本來在書店買書，聽到電話響便走到外面去接。
一開始她沒有先說話，是季丞先開的口:“對不起啊，徐嘉，我之前的狀态，讓你擔心了。”
見沒有回應:“喂，我是真心道歉的，你好歹給個回應啊。”
“哦。”
電話那頭笑了一聲:“得，這一年多的一對一補習都白費了，小白眼狼。”
“我……”
“你擡頭。”
徐嘉擡起頭，季丞就靠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他挂了電話，慢慢走過來。
春風撲面而來，把他額前的碎發都吹起，明媚的笑好像又重新出現在他臉上。
“喏，給你的。”季丞伸手遞過來一個袋子，有點不大好意思“謝謝你那天點醒我。”
見她沒動，季丞把她的手拿起來，把袋子放到她手上。
季丞送她的是一個小巧的八音盒，上面有一只鯨魚，鯨魚上面趴着一個小女孩，耳朵貼着鯨魚的腦袋，好像在聽它說話。
“覺不覺得這個小女孩和你一樣？”
“一樣？”她捧起來仔細地看，真心道:“沒有啊，哪裏一樣了。”
“一樣傻。”
徐嘉:“……”
小女孩:“想報警，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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