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昭陽昂着下巴走進醫舍,前面的醫修及幾個閑雜弟子紛紛為她讓開路。

金鈴兒看到她,下意識瞳孔微縮。

昭陽挑了挑眉。金鈴兒旁邊的弟子下意識擋住昭陽,結結巴巴道:“楊師姐,小師姐在魔域受到重創,忘記了在那裏的所有事,代長老說她身體虛弱需要調理,你、您就讓她好好修養片刻吧。”

代長老是沛山派其中一位醫修長老,在弟子間德高望重,最看不慣同門欺壓之事。

昭陽無所謂地聳聳肩:“你怕什麽?我就是來看望一下小師妹,怎麽?你不允許?”

金鈴兒捂着腦袋弱弱地喚了一聲:“楊林師姐,我現在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那名擋着昭陽的弟子更加理直氣壯了,一副護花使者模樣,渾身散發着正道光芒:“請楊師姐回去吧,改日再來探望。”

雖然有一段距離,但昭陽感受不到金鈴兒身上有絲毫污濁魔氣,她有些疑惑,憑金鈴兒先前那般入魔程度,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祛除心魔?與她形影不離的樂陶呢?

這般想着,她便問了:“好啊,讓我走也可以,只要小師妹告知我樂陶的去處,我立即告辭,萬一師兄遇到什麽危險,我們也能及時施以援手。”她裝作大義凜然為師兄着想的模樣,然而周圍壓根沒人相信,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理解和同情。

昭陽:???你們不要腦補那麽多啊,解釋起來真的很累的。

金鈴兒瑟縮了一下,垂首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醒來時沒看到大師兄,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走了好久才回來……”

金鈴兒這般楚楚可憐,衆人看昭陽的目光一時又滿是責備,似乎在看一個無良惡霸逼迫一朵小白花。

等等,金鈴兒什麽時候變成小白花了?她不是自比為一朵活潑可愛的向陽花麽?

昭陽忍不住懷疑這個金鈴兒是不是被人奪舍了,或者幹脆就是僞裝的冒牌貨。頂着一衆人不善的目光,揣着一腔疑惑,她離開了不歡迎她的醫所,在腦中問道:“這個金鈴兒是正品嗎?”

“貨真價實!”小精靈肯定道。

“真沒被人奪舍?”

“怎麽可能?!”

“她真失憶了?”

“絕對沒有!”小精靈剛說完便發現自己被套話了,迅速捂住嘴巴,銷聲匿跡了。

昭陽得到了肯定答複,心裏也踏實許多,既然金鈴兒是裝的,那她演這出戲是做什麽呢?金鈴兒現在撿了刺殺魔尊的名頭,聲望空前高,貿然試探說不定會被保護她的長老和弟子群起而攻之,昭陽只能默默按下沖動,決定靜觀其變。

論道大會在半個月後就要舉行,昭陽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是治傷,到時候才能在隊伍出發時尋機偷溜進去,也就沒花幾分心思在金鈴兒身上,只派了個小侍女去那邊盯着。

在去往妖境的前幾天突然傳出個消息:金鈴兒居然得到了一個參會名額!

那個名額本是另一個弟子的,但他前一天修煉時氣血亂蹿,反噬了經脈,不得不将這個難得的機會讓給傳說中誅殺魔尊的金鈴兒,長老們有人不認同,覺得應該讓修為更高的弟子來替,但這個弟子倔強得很,說要是不給金鈴兒,他寧願死在妖境也不讓其他人去。

這話說得屬實有些得罪人,但衆弟子一想金鈴兒的“英雄事跡”,又覺得這種追星心态似乎可以理解。

于是這個機會就如天降餡餅般落到了一臉無辜的金鈴兒頭上。

昭陽不知道她做了什麽,亦或者是主角光環的作用,但眼看着金鈴兒已拿到了名額,自己還要苦想偷渡的法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小精靈啊,你看看人家的金手指,多給力呀!唉,現在我也不求拿到名額了,讓我順利偷溜進去也好呀!”昭陽悄咪咪暗示。

小精靈邪魅一笑:“陽陽,車到山前必有路,你要相信自己!”

“……”昭陽,“小精靈你別吓我,你怎麽了?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

“唔,這倒沒有,最近閑着無聊,我為了提升自身能力,惡補了幾本小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只有清楚了套路,以後我才能幫陽陽更多忙!”小精靈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昭陽皺起眉頭:“小說?”她心底有絲不祥的預感,“不會是什麽霸道總裁吧?”

“陽陽,你這女人真是該死地聰明,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好了!”小精靈無奈地笑了一聲。

昭陽有些惆悵:“小精靈,別看這些書了,你的陪伴才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聽我的話啊乖。”

“既然你這樣說,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意見。”

“……還有,忘掉你看的那些內容,現在立刻馬上,徹底清空!”

小精靈有些不情願,撅着嘴巴,看了這麽久的書卻要清零,它不舍得很:“好嘛陽陽,我聽話。不過我要申明一點,精靈也是有尊嚴的,別人休想指使我,呵!”

昭陽:“……”

妖境,梧桐臺鳳栖閣。

沛山派已是初春,妖境正值仲秋。

風起,落木蕭蕭,閉眸少年耳尖微動,以風起雲湧之勢舞出一套潇灑淩厲的劍法,一招起風雲變色,葉如逆水之舟飒沓決然,一式落風歇雲止,萬籁俱寂中暗藏殺機,繡滿金線的白紅長袍如沾染了整個秋天,烈烈似火,灼灼若陽。

鎏金小冠,風流寫意,勁拔身姿,氣質斐然,然而歸于寂靜後,更令人驚豔的是他那張精雕細琢的面容。

半晌劍勢散去,他睜開雙眸,一時間天地失色,鳳眸中紅光一閃而逝,如風過無痕,徒留一點妖冶的餘波。

他看着不遠處的樹下那位懶散歪坐着的摳腳中年大漢沒有說話,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外人很難想象,這樣粗糙狂放的男子竟會是妖族當今的皇,還是向來以清高出名的鳳凰一族。

鳳黎旁若無人地嗅了嗅手指,嫌棄了一下,然後在身上随意擦了擦,看到外甥黑沉的臉色,嘿嘿一笑:“崽子練累了吧,坐着休息一下?”他親手為少年倒了杯靈茶,放在旁邊的矮幾上。

池煊收起劍,坐到他身邊,卻沒有接過那杯茶,端坐着一言不發,眼睛盯着那堆被完整分離了葉脈的枯葉,不知在想些什麽。

鳳黎慢悠悠拿出一張紙,揚了揚:“沛山派的名單,啧,那小丫頭居然真不打算來啊……”

池煊奪過那張紙,仔細看了兩遍才擡起頭,将那張紙輕飄飄扔到案幾上,薄唇輕抿,臉色沉沉。

“怎麽感覺有點冷?”鳳黎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啊,舒服……”

他瞥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池煊,笑出聲:“現在急了吧,當初怎麽說狠話呢?欸,別發飙啊,咳,看在你是我親外甥的份上,舅舅跟你說個秘密,其實作為主場方,咱有個特別邀請的名額……”他掏出那張早就準備好的精致請帖,若無其事地放到矮幾上。

池煊沒有動,鳳黎也不動,頭頂的枯葉簌簌而落。

半晌,請帖出現在池煊手中,他神色淡然,仿佛随意作畫般寫了幾個字,喚來蜂鳥妖,囑咐他将這張請帖送到它該去的地方。

鳳黎看着他的一套舉動,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池煊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進閣內,可耳尖不經意的紅還是出賣了他,可惜融于秋色,旁人輕易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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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剛從一個長老那裏打賭贏了一張隐匿行跡的符篆,據說渡劫以下修為絕對察覺不出,她打算靠着這張符篆先混進明日的隊伍再說,即使被發現了……他們總不會中途丢人吧?

正惴惴不安時,楊林忽然派人來喚她過去。

昭陽還以為是自己的計劃被發現了,心底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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