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此時是上午最後一節課剛下課,六中幾棟教學樓裏的學生全都蜂擁而出,唯獨高一一班教室前後門大開,但很久都沒有人離開。
整個六中高一年級,沒幾個人不認識陳浔風,所以他陡然出現在1班後門,才會引起整個班級的停滞。陳浔風進校1個月,最常出現的地方是校內處分通知,或者各種甚嚣塵上的傳聞裏,他的高中生活毫無束縛又多姿多彩,他與整日被學習壓着的1班學生完全不同。
在這周之前,陳浔風與1班挂鈎是因為蔣文意,而這周之後,則是因為周霭。
1班學生整日被學習和分數壓抑着,閑暇之餘,他們對校內各種傳聞只會更加敏感,更何況最近的傳聞裏,那個遙遠的陳浔風居然和他們班的啞巴聯系在了一起,上周五考後,全高一的學生都沉浸在放松的氛圍裏,也就是那個時候,突然有人傳了一張照片進年級大群,照片背景是他們熟悉的後校門,照片的主人公是陳浔風和他放話看不慣的啞巴學霸。
照片一出,大群裏瞬間刷了幾百條消息過去,消息內容無一例外都是陳浔風終于動手了,或者說要去遠遠圍觀的。
等群裏讨論到高.潮,最先發照片的人才慢悠悠冒出來說了句話:周霭扇了陳浔風一巴掌,over。
他留下這句話,就再沒管群裏飛速刷下去的各種讨論,這整個周末,大群裏刷的最多的消息,就是周霭為什麽能在扇了陳浔風的臉後還可以全身而退。
今天才周一,話題的主人公之一陳浔風就毫不顧忌的過來1班,他行事并不高調,出現在1班後門時也是正常的課後,甚至他還禮貌的先在門板上敲了敲,但陳浔風本人,就是“高調”這個詞的具象化。
陳浔風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出現在1班後門給他們帶來的震驚,他臉上沒什麽笑,但神态放松,他看到坐在角落裏的周霭擡頭朝他看過來,便從後門直接走進了教室裏面。
直到這一刻,1班還有人期待着陳浔風是過來找周霭尋.仇、報複的,畢竟陳浔風看不慣周霭是他們長久以來的共識,但他們期待的全都沒有發生。
周霭前座那排位置空了,陳浔風很平靜的過去拉了張凳子坐下。
周霭對陳浔風的到來似乎興趣不大,早已将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教材上,手上的筆沒停,陳浔風朝向周霭坐在蔣文意前面,他看了會微垂着頭的周霭,後知後覺般感受到班裏的視線,突然向後轉頭。
他掃了一眼四周依舊沒走的1班學生,突然挺平靜的出聲問:“好看嗎?”
教室裏除了周霭,第二個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人是蔣文意,蔣文意沉默的在此刻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了教室。
蔣文意的離開,連同陳浔風這句問話,帶動1班的凝滞氣氛活起來,他們迅速推着往外走,十來秒後,整個1班就只剩下陳浔風和周霭兩個人。
Advertisement
周霭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面前的題目裏,陳浔風很安靜,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20分鐘後,周霭阖上書扣好筆蓋,再擡頭,才發現陳浔風依舊安靜的坐在自己對角線位置上。
陳浔風的胳膊撐在蔣文意的課桌上,頭靠着手,正偏頭看着他,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像是維持這個狀态挺久了。
察覺到周霭的視線,他坐正身.體,問:“寫完了?”
周霭沒回答,只是收回視線,拿過旁邊的草稿本,翻開一頁,在幹淨的頂端頂格寫了句話,然後推給旁邊的陳浔風。
陳浔風低頭看周霭推過來的素色草稿本,周霭寫字快,并不是一筆一劃寫得規規整整,幾個字字體末尾有些連筆,但每個字的中堅骨架非常幹脆利落,看起來整齊但也不死板,他推過來的紙頁上只有簡單一句話三個字,問:什麽事?
陳浔風将本子遞回給他:“去吃飯嗎?”
周霭頓了頓,突然低頭從桌簍裏拎出一個透明盒子,裏面裝着包裝完好的小面包,這是早上他來校時看見的,他将盒子推給陳浔風,然後重新拿筆在稿紙上寫下一句話:以後不用再給我送早飯。
不是在手機備忘錄裏,他并沒有空行,只是頂格寫在剛剛的“什麽事?”下方。
陳浔風低頭看着那句話,點了點頭,将本子遞回給陳浔風:“好,但你從什麽時候知道是我送的?”
周霭看他一眼,在紙上寫第三行頂格寫:第一次。
陳浔風看着他的答案,似乎輕笑了下,并不明顯的笑,尾音融化在他的下一句話裏,他問周霭:“為什麽?”
陳浔風話落,周霭的腦海裏自動跳出來答案——因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但周霭并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是淡淡搖了搖頭。
後門突然傳來動靜,班裏吃飯快的已經有人回來教室,似是沒想到陳浔風和周霭還在教室裏,下意識反應就是快速退了出去。
陳浔風微偏頭看了一眼,不再追問周霭,他從座位裏站起來,順手提起來那盒小面包,一只手撐着桌沿低頭看周霭,說:“我剛剛坐在這裏看你寫題,一直在想,等你寫完我要找什麽借口,才能讓你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和我一起去吃飯。”
周霭擡起頭看他,他的額際有一縷碎發被窗外的風吹起來。
陳浔風的手指在課桌面上微動,然後他擡起手,将旁邊的窗戶關了些,但他的視線卻一直放在周霭身上沒挪開:“說沒帶飯卡太拙劣,說想和你吃飯敘個舊太冠冕堂皇。”
風聲小了,陳浔風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裏泛起一點回音,他搖搖頭垂下眼眸:“所以其實,我到現在還沒找好理由。”
但他很快卻又再次擡眼,看向周霭說:“我知道你經常課後等20分鐘再去食堂,但今天我還是提前就從我們班走了,我有點擔心,萬一你下了課就走了,我今天就和你吃不上了。”
周霭将草稿本阖上,放回原來的位置,他擡頭看了一眼站在桌前的陳浔風,從他這個坐着的角度,看得最清楚的反而是陳浔風的下颚連同喉結的線條,籠在衣領覆蓋下的陰影裏,初顯利落的輪廓。
陳浔風沒有等太久,周霭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兩個人安靜的穿過教室外的走廊時,擦過1班的一個高個子男生。
周霭的側臉沉靜,沒有把視線分到那個人身上,陳浔風感覺到什麽,皺眉甚至偏頭朝那個人看了一眼。
胡成本想加快自己的腳步裝作沒看到,但他心裏憋悶的實在有些受夠了,上午考試後各科老師的斥責,以及可以預見的父母的失望冷臉,甚至前段時間表哥被拘留,表哥的爸媽也将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天天上門來找他的不是,到此刻陳浔風的眼神和周霭置身事外的冷漠。
胡成已經停了腳步,憤怒的挑釁就在嘴邊,但卻突然被一個人從後攬過肩膀,那個人不容抗拒的把他帶走了,走出兩步,直到陳浔風收回視線,蔣文意才松開手,胡成怒氣不消,看向面前人平靜的臉。
“你幹什麽?”
蔣文意問他:“你想成為下一個我嗎?”他擡了擡手臂,動了動腿:“這兒、這兒,上周才拆了板和石膏,你剛剛無腦沖上去,只會成為下一個我。我現在終于知道,那天在廁所裏,陳浔風為什麽突然對我發瘋。”
胡成冷靜了些,下意識順着他的話問:“為什麽?”
“因為那天,我在洗手間裏罵了周霭,我說他死啞巴,說他天天冷着臉一副死樣像是別人欠他錢,然後陳浔風聽到了。”
胡成皺了皺眉,蔣文意甚至笑了下:“所以你聽懂了嗎?”
蔣文意揉着手臂,繼續慢慢解釋:“你們都在傳,說陳浔風看不慣周霭,說那誰提了一句周霭,就被陳浔風用球砸了。那人原話是怎麽說的?”
胡成看着蔣文意沒說話。
蔣文意輕輕吐出口氣:“那人原話說的是——周霭就算成績好、長得好,又有什麽用,他還不是個啞巴,所以陳浔風才砸他。”他問胡成:“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胡成點點頭,又皺眉問:“陳浔風他…為什麽要幫着”,他換了個詞語,接着道:“為什麽要護着那啞巴?”
--------------------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裏推個預收,專欄《不太喜歡你》(文名暫定),娛樂圈背景,竹馬雙向暗戀,感興趣的bb可以點個收,感謝感謝。
文案:
陸許然是圈內有名的黑料小生,成名全靠家裏有礦和他那張臉,所以他的資源極其的靠譜且優越。
甚至他總能和那位top級的頂流周江臨進同一個劇組、拍同一部電影甚至上同一部綜藝。
所以在劇組:
頂流周江臨每日早到晚退,與老戲骨切磋不落下風,處女座作品獲得圈內衆人稱贊認可;
而黑料王陸許然無故曠工,來片場時三輛豪車保駕護航,不記臺詞到場從來只念ABC;
在綜藝拍攝現場:
頂流周江臨清清冷冷,一舉一動都是高嶺之花下落凡塵;
而陸許然躺平任嘲,不娛樂不配合,把綜藝片場當做大型養老游樂園;
甚至在活動片場:
周江臨和陸許然座位排在一起。
周江臨懶散靠在座椅上,舉手投足皆是矜貴公子做派,顏值氣質無可挑剔。
而旁側的陸許然則翹着腿仰着頭拿着手機正打游戲,鏡頭掃來時,他臭着臉不完全給視線,吹口香糖大泡泡。
周江臨和陸許然皆越來越火,但卻是兩個不可接近的極端,從沒有人把他們聯系在一起。
直到某次盛典後臺,陸許然被記者圍追堵截接受采訪:“請問您可以簡單評價一下您最近的合作夥伴周江臨嗎?”
陸許然略微思考一下,第一次回答了記者的提問:“他腰挺細。”
周圍突然變得死寂,記者都有些接不住,勉力在直播當場替他做解釋:“是的,我們都知道‘top周’身材特別好。”
結果就見陸許然懶懶擡眼,語出驚人:“你知道個屁,你跟他睡過?”
直播系統頓時卡死,全網嘩然。
當晚回去路上,當事人陸許然就收到備注“死人”發過來的消息:要複合嗎?
陸許然冷漠回複:不,我并不喜歡比我大五歲,姓周,上條消息只給我回複“哦”的男人。
陸許然受,周江臨攻
受應該會有點嬌氣有點作,但攻很能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