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顧折都難得地怔了怔, 一垂眸,入目就是小Omega難受得把頭埋在他頸窩裏的樣子。
小家夥因為動作,天鵝般的脖頸露了出來, 後頸的腺體紅腫得有些發亮。
這……
顧折明白了。
Alpha和Omega不一樣,Alpha可以在同一段時間內标記多個Omega, 但是Omega在同一段時間內卻只能接受一個Alpha的标記。
也因為這個生理特性, 标記後Omega對Alpha的信息素有極強的依賴性。
這事兒是他的問題, 從沒有标記過Omega, 就連生理常識都忘了。
不過帝國陛下可不會覺得愧疚,反而,他垂眸看着懷裏的小家夥, 覺得好玩兒極了。
小Omega應該是難受得不行了,身上的衣服穿的都是他的, 下身是一條灰色的長褲, 因為現在腿曲着的姿勢,精致得宛如白瓷的腳踝露了出來, 下面是沒有穿鞋的赤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莫名讓人生出了一股子破壞欲望。
Alpha懶洋洋地笑了笑,就連私人領地被人闖入的那一絲不悅都消散了開。
他伸出手, 直接按在了Omega後頸處還帶着些許牙印的紅腫腺體上,果不其然, 下一瞬他就感覺到懷裏的小兔子疼得哆嗦了一下。
但是兔子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他把人給弄疼了,但小Omega嗚咽了一聲後, 竟然下意識地把自己往他的懷裏面藏。
有點意思。
顧折惡劣地再次伸手, 這次是用指甲在他昨晚留下來的新鮮牙印上摳了摳。
懷裏的小Omega又哆嗦了一下, 跟着,他仿佛都聽到了小家夥帶着哭腔吸了吸鼻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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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太好玩兒了。
從他當初把作踐過他的那些人都折磨死了之後,他就再沒有遇見過這麽有意思的事。
Alpha眯了眯眼睛,開始想要是這個時候在這脆弱的腺體上咬一口,小Omega會怎麽樣。
他想來不是光想不做的人,垂眸盯着小Omega的腺體看了一會兒,就準備低頭開咬。
但他沒想到,呼吸打在小家夥的皮膚上被人給察覺了,反複多次被人捉弄的小Omega不耐煩極了,抓着他衣角的手直接擡起來就給了他一巴掌。
顧折:“……”
帝國陛下的眸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要是這場有別的人看到,恐怕一個腿軟就跪下去了。
但是懷裏的小Omega半點沒有察覺,甚至又把自己往他的懷裏塞了塞,直到顧折都感覺到他們之間沒有一點縫隙了之後,他才像是滿意了,腦袋在他的脖頸裏一歪,不動了。
“……”
膽子真的大。
但是怎麽說呢,顧折現在正在興頭上,還不想把人直接捏死,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給這小Omega一個機會。
他揚了揚下巴,眸色冷漠,十分有帝國陛下的威嚴:“滾下去。”
“……”
小Omega沒反應。
Alpha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消耗完了,剛準備再重複一遍自己的命令,就聽到了耳邊小Omega平緩的呼吸聲。
顧折詭異地頓了頓,轉眸去看,果然,小Omega臉頰燒得紅撲撲的,已經睡着了。
陛下頭一次有了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小Omega像是終于抱到了心心念念的味道,睡顏十分恬靜,那雙眼睛睜着的時候偶爾能透出幾分勾人的意味,但一睡着了,就純潔得宛如教堂的小天使雕塑。
顧折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犬齒有點癢的感覺,心裏也有點癢,想要随便做點什麽把小家夥給吓醒,打破他這種恬靜的模樣。
但是莫名其妙的,他隔了一會兒,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弗裏斯。”
下一瞬,門外傳來了總管先生的聲音,“陛下,我在。”
跟着,他推開門,走了進來,目光從他們陛下懷裏的大型挂件上劃過,表情半分未變,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
主位上的Alpha宛如不耐煩極了,啧了一聲:“把他搬回去,找個醫生給他看。”
弗裏斯微微低頭:“陛下,季先生只是需要您的信息素安撫,有了您的信息素,他的身體情況很快就會好轉。”
“麻煩,”顧折眯了眯眼睛:“朕有閑工夫安撫他?”
但是他話這麽說着,卻沒有再堅持要叫醫生。
Alpha手指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把他弄回去。”
這次弗裏斯沒有再拒絕,微垂着頭應了一聲“是”之後,就走上來準備把他懷裏的小Omega給抱起來。
顧折盯着他伸過來的手,在他即将碰到Omega的一瞬間,狠狠地皺起了眉:“算了。”
弗裏斯微微一笑,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站到了另一邊。
Alpha就着這個姿勢,像是抱小孩兒一樣地把人給抱了起來,往寝宮裏走。
他的動作實在稱不上溫柔,季綿的眼睛都已經困得完全睜不開了,都被他颠得睫毛微微顫了顫。
他現在腦袋迷迷糊糊的,以為還在上個世界,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夫君?”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完全沒注意到,在Alpha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僵了僵。
要是他沒聽錯的話,這個稱呼……似乎是地球時代早期,妻子對丈夫的稱呼。
真是大膽。
Alpha面無表情地想,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耳根悄然覆上了一層薄紅。
*
季綿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別人吵醒的。
窗外屋檐下不知道是哪兩個Omega,小聲地在講小話,剛好,他們講的對象正好是他。
“……說起來,裏面那位還真有點本事,那麽多人都想爬上陛下的床都沒成功,就他成功了,還得到了陛下的标記。”
另一個人嗤笑了一聲:“不過就是個臨時标記罷了,我們陛下是個什麽脾氣你不知道?不過是覺得新奇把他當寵物養着玩兒,沒準哪天觸怒了陛下他就死了。”
“唉,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一個勁兒地往陛下床上蹭,不嫌自己命短?”
“哈哈哈,說什麽呢,你自己扪心自問,努力那麽久才能來陛下寝宮工作,難道就沒有一星半點的那種心思?”
“收收吧,那酸氣都快要溢出來了。”
另一個Omega笑了笑,也坦然了:“說我呢,你沒有點那種心思?”
“陛下有錢長得帥身材好,要是沒那麽變态,誰會不想睡他?再說了,要是這事兒真成了,我只要在他手下兩天不死,我的家族能得到多少好處。”
“那也要有命吧。”
“不過你聽說了沒,這個Omega其實也是撿漏的,昨晚陛下被人給下了藥,不過下藥的那個Omega被他當場弄死了。”
“要不然,哪兒會輪得到這位。”
“诶,我就沒這麽好命了。”
“不過裏面那位可別高興太早了,畢竟我們陛下是真的不好伺候,當初上位後不久的那個樣子我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腿軟,說不定哪天我們就得處理他的屍——”
季綿剛睡醒的時候本來腦袋就有些懵,躺在床上聽他們的談話聽得正起勁呢,就見他們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聲音戛然而止。
跟着,空氣都好像凝滞了一瞬,然後外面就想起了“噗通”兩聲,人的膝蓋一下子跪在地上的聲音。
兩個Omega瑟瑟發抖,聲音佛系帶了些許哭腔:“……陛,陛下,饒我們一命……我,我們——”
接着,是主角攻淡漠的聲音:“殺了。”
兩個Omega更加慌張了起來,但是季綿只聽到了兩聲槍響,然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季綿呆了呆,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鹹魚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
他盯着門口的方向發神,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屬于Alpha的腳步聲,跟着,随意穿着白襯衫的顧折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他傻乎乎地坐在床上,他愣了愣,然後挑眉:“聽到了?”
季綿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聽到了是指的什麽,隔了一會兒,才遲遲地點了點頭,小聲應:“嗯。”
小Omega這樣子,就像是被吓傻了。
顧折一瞬間想起了他剛登基那會兒,走到哪兒都能看到的驚恐目光,眼睛裏的笑意淡了些,嗤笑了一聲,走到臨時支起來的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
沒什麽意思。
這種又軟又粘的小東西果然不适合他,還是弄死算了。
這麽想着,但是他心裏面卻莫名覺得有些煩躁,腦海裏閃現出了前不久還窩在他懷裏睡覺的Omega的側臉。
季綿可不知道他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他睡一覺感覺身體沒那麽難受了,之前總覺得還含着什麽東西的某個地方都清清涼涼的,應該是有人給他上了藥。
甚至因為Alpha釋放了充足的安撫信息素,他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被打開了,舒服得他想在床上打滾。
他晃了晃腦袋,小聲說話,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別人說話:“我不難受了。”
他坐在了床沿上,穿着一身白色棉質睡衣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小白貓:“是你給我上了藥嗎?”
他頓了頓,特意加了一句:“陛下?”
顧折心裏面還在猶豫要不要把他弄死,回答得有點不耐煩:“不是。”
不是他還能是誰?
明明剛才腦袋裏都還在想着要不要殺人,但是一說到這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就又想起了前不久給人上藥的樣子,耳根不顧主人意願,悄無聲息地就紅了。
“……”
季綿懂了。
不過他十分識趣地沒有戳破Alpha,只是覺得他紅着的耳朵十分新奇,這個時候的主角攻看起來也沒那麽危險,于是,他就這麽坐在床沿上撐着下巴盯着那雙耳朵看了起來。
反倒是顧折被他看得耳根更紅了些,但臉上的表情卻還繃着:“看什麽?!”
小Omega跟只軟兔子一樣地甩了甩耳朵,然後彎着眼睛笑:“沒什麽呀。”
他的眼睛長得尤其好看,笑彎了的時候像極了夜晚天邊的新月。
真的大膽。
陛下心想,但是莫名的,心裏面剛剛因為Omega“害怕”他而生出來煩躁卻消失得一幹二淨。
不過……
Alpha有些許的不自在。
從來沒有人,用這麽幹淨溫柔的眼神注視過他。
季綿看着辦公桌後面的Alpha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身體別扭了一瞬,跟着又垂下了眸,貌似認真地處理起公務來。
他沒什麽事做,于是就打開光腦開始研究這個星際社會的高等電子産品,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房間裏面的雪松味道已經夠足了,他卻還總是想要離那邊的Alpha近一點。
他努力想要忽視這種渴望,但是主角攻就跟個逗貓棒一樣,他越想忽視,那邊傳來的吸引力就越強,甚至都到了他不過去就有些焦躁不安的地步。
“……”
好叭。
季綿十分無奈地向這種本能妥協了,拿着光腦慢吞吞地朝顧折那邊挪了兩步,又擡起頭看一眼他。
顧折快要被他給弄笑了。
他雖然看似垂眸在看手裏的文件,但是注意力卻大半都在那邊的Omega身上的。
這走兩步再觀察一下的樣子,真的很像是小貓崽子。
他故意“無意中”弄出了點動靜,果然,那邊的小家夥身體就抖了抖,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看了過來。
觀察了一陣發現他又沒動靜了之後,小Omega才又慢吞吞地把自己搬了過來,放在了他的辦公桌側面。
也沒有離他太近,就這麽靠着辦公桌在地毯上抱着膝蓋坐了下來。
小Omega還是沒有穿鞋,光着的腳在灰色的毛絨地毯上顯得格外的白皙,有點像是剛出爐的糕點皮,看得很想讓人咬一口。
對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卻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顧自地擺弄起了手腕上帶着的光腦,隔了一會兒,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的季綿,雖然身體上舒服了,但他腦袋整個都是懵的。
他對自己的智商着實是有十足的了解,他想過原主的工作他做不了……好叭,這個星際時代的工作他可能沒幾個是做得了的,但是實在沒想得到,他連看,都看不懂。
“……”
QAQ,小季是真的會謝。
這這這這這,是不是要是他一個不如主角攻的願被趕出去了,連掃大街養活自己都沒那個機會?
……好叭,以主角攻的性格,他整個被趕出去還不太可能,最多就是身上缺胳膊少腿,或者直接胸膛上或者太陽穴上多個洞被擡出去。
季綿頓時覺得自己的前路都沒有光了ToT。
抱緊主角攻的大腿,才是他唯一的歸宿嗚嗚嗚。
這麽一想着,他就越覺得讨好主角攻的任務緊迫,下意識地擡眸想看顧折在幹些什麽,但沒想到,一擡眸,他就跟後者對了個視。
Alpha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剛想裝作自然地別開視線,就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小Omega坐直了身體,轉身趴在了桌面上,歪着腦袋看他。
要命。
撒什麽嬌。
季綿可不知道他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只是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奇怪極了:“陛下,你在看我嗎?”
陛下少有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下意識地就想冷着臉擺出外面人都害怕的模樣。
但是沒等他實施,就聽到了小Omega軟乎乎的聲音繼續說:“沒事的,你可以看我呀。”
“我是你的Omega呀。”
顧折:“……”
救命。
*
季綿和這次的主角攻慢慢熟了起來,怎麽說呢,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覺得主角攻這個人很奇怪。
他好像,并沒有他之前以為的那麽難伺候。
比如說,在外面別人多看他兩眼他都會發怒,但他們單獨呆在顧折寝宮的時候,不管季綿怎麽盯着他看,季綿都不會有一點事,甚至有時候不看他,這人都會像是想引起主人注意的寵物,時不時地鬧點動靜出來。
還有,他可能是因為之前在敵國的經歷,所以潔癖很嚴重,不小心碰到別人一下他都要反複洗手,但是在季綿這兒,他允許季綿用他私人的所有物品,甚至好像還有點喜歡季綿穿他的衣服,在寝宮裏面到處晃。
最重要的是,甚至他好像都不在乎有時候季綿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某些規矩,做了某些冒犯他的事,明明周圍看到的侍從看向他的眼睛都瞪大了,但是主角攻卻表現得淡定至極,
唔……
就像他是這個人養的某種小東西,寵物不懂事,人類總是對其無比包容的。
不過沒關系,舔狗嘛,以什麽身份舔,其實差別也不大。
小Omega晃了晃腦袋,起身去書房找主角攻。
他現在已經大致弄清楚了這個世界ABO之間的那些事,知道自己之前那麽粘着主角攻是因為被标記後信息素依賴的原因。
他們的标記總歸只是臨時的,其實沒多久就要消了,季綿也不怎麽再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撫,但是不知道主角攻心裏面在想些什麽,注意到了之後就又給他咬了一個。
就像是在反複驗證他屬于這個人一樣,必須要他身上有那股散不去的雪松味才行。
就很幼稚。
季綿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笑。
寝宮這邊距離書房不算遠,他沒多久就到了,守在門外不遠處的總管先生弗裏斯看到他,微微朝着他優雅地拂了拂身。
顧折從來沒有不準他進入書房過,所以弗裏斯自然也沒有阻止他,季綿走到了門口之後,才從半掩的門框裏聽到了人聲。
他腳步一頓,眨了眨眼睛。
有人诶。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轉身回去,但是就在這一瞬間,他聽到了裏面那人的聲音。
那人似乎是已經說了很長的時間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陛下,老臣也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追随您了,您是知道臣的忠心的。”
“老臣也知道陛下這些年以來一直是一個人,孤獨,想要個人陪也無可厚非,但是陛下……那個Omega是平民出身,履歷雖然無功無過,但是也不堪當國母啊!!”
诶?
那個Omega?說的好像是他?
季綿走不動了。
說實話,他怎麽覺得……這個人對他的形容好像是個禍國妖妃?
好奇怪,再聽一遍。
裏面的人不知道他在聽,嗚咽着可憐極了地繼續嚎:“陛下,他沒有家族的支撐,除了那張臉就沒有別的優點,陛下切不可做古地球時候的昏君,沉迷美色啊!!”
“都是Alpha,臣能理解,陛下想嘗嘗鮮就算了,但是臣聽說,陛下竟然還允許那個Omega在書房這種國之重地随意進出……”
他頓了頓,像是被裏面另一個好像沒把他半個字聽進去的人刺激到了,下了極大的決心,“陛下……陛下如果執意如此,那——臣就只有辭去首相的職位,自裁以慰問——”
“行,”顧折宛如終于聽到了他的話,擡眸意興闌珊地看了他一眼:“想死出去撞柱子,地毯弄髒了不好清洗。”
不說是裏面嚎的那個人了,連季綿都被震驚到了。
但是轉念一想,好像這确實是顧折能做得出來的事。
他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書房的門。
裏面的兩個人頓時就朝着這邊看了過來,顧折還好,但那個坐在另一邊椅子上哭得老眼昏花的Alpha就不行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作者有話說:
骨折:雖然人家殺人跟割草一樣,但我是個純情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