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季綿其實沒有給別人滴過眼藥水, 之前在學校裏雖然用眼藥水的人不少,但是沒有幾個男生跟他關系好的,而女生又大多需要避嫌。

但是滴眼藥水這種事,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有沒有經驗其實也不是很重要。

嗯, 是這樣的。

小Omega充滿了自信地點了點頭。

他拿起辦公桌上面的眼藥水, 擰開蓋子, 然後跪直了身體, 伸手撐開Alpha的眼睑。

顧折不愧是主角攻,別的不說,這張臉可能是看得過去的, 好看的程度跟上一個世界的傅塵都不相上下。

他晃了晃神,自己覺得已經把眼藥水放在了Alpha眼睛上方, 然後開始用力擠。

顧折好一會兒都沒有感覺到眼藥水滴下來的感覺, 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剛準備開口問呢, 一張嘴就接住了一口水。

有點苦,有點澀,一股子藥味。

“……”

他猝不及防,被一下嗆到了, 彎下腰咳嗽了起來。

小Omega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舉着眼藥水的瓶子滿眼茫然地看着他, 見他越咳越厲害,耳根都咳得紅得宛如要滴下血來,他才愣愣地伸出爪子, 在Alpha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這……

顧折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他一擡眸, 就對上了Omega滿是擔憂的清澈視線。

小兔子皺着眉,擔心地小聲問:“你怎麽了呀?我都還沒開始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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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自顧自地安慰他:“你不要擔心,就是滴個眼藥水,我雖然沒有親手給別人滴過,但是我看到別人操作過,很簡單的。”

顧折說不出話來。

也許,或者,還有那麽一種可能,他并不是因為擔心?

……好叭,也有那麽一點擔心。

現在他嘴裏都是一股子眼藥水的味道。

Alpha頓了頓,攬着小兔子的腰把人按進了懷裏,然後狀似無意,面不改色地把後者手裏的眼藥水給拿過來放進了抽屜裏:“沒有擔心,綿綿很厲害。”

确實很厲害,畢竟這天底下應該也再找不出來第二個能把眼藥水滴進別人嘴裏的。

“不過我想起來,這個眼藥水副作用有些大,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還是不滴了。”

季綿完全沒有懷疑他說的話,正如他完全沒有懷疑自己的技術一樣。

他狀似了然地點了點頭,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裏面卻完全掩飾不住遺憾,“好叭,那你以後需要的時候再叫我呀。”

“……”不敢再叫了。

顧折決定換個話題:“無聊?”

季綿瞬間把眼藥水的事忘在了腦後,頭頂上隐形的兔子耳朵都晃了晃:“有一捏捏。”

他從黑色的大衣裏面伸出了一截白白嫩嫩的手指,做了一個“一捏捏”的手勢。

顧折被他可愛到了,唇角都不自覺地向上揚了揚。

他伸手把小Omega露出來的那截手指握在了掌心裏,現在房間裏面的空調溫度打得高,他的體溫也跟着溫暖了些,不過還是比他涼了不止一點。

“再去睡會兒?”

小Omega昨天血流得确實有點多,現在身體虛弱得就跟張紙似的,多睡會兒才好得快。

但季綿不太樂意,他支棱着晃了晃腦袋,“不要。”

雖然他待在這兒也沒什麽作用,但是好歹圖個心理安慰。

真的粘人。

顧折眸色都跟着暖了些,也沒有再勸,給小家夥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事情上面。

不過季綿說着不想去床上癱着,可實際上,他沒一會兒就把腦袋放在Alpha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将睡未睡的小Omega柔軟得不可思議,整個人都軟趴趴的,仿佛伸手一戳就能在他身上留下一個窩窩。

顧折垂眸看着他腦袋一下一下地跟小雞啄米一樣地點着,輕笑了一聲,小Omega被他的笑聲驚醒了,瞪着一雙大眼睛警惕又迷茫地仰着頭看他。

再可愛不過了,就像是一只還沒滿月的貓崽子。

Alpha看得整顆心髒都是軟的,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季綿的腦袋,然後準确地從他細軟的發絲裏找到了觸感溫潤的耳朵,捏了捏。

這個時候的小Omega整個人都是懵的,感覺到他的動作也沒反應過來,反而看着他微微歪了歪腦袋。

“唔?”

“好乖。”顧折低笑了一聲。

到底是考慮到小Omega這個時候的身體情況,他頓了頓,把人打橫抱起來放到了床上,垂眸細致地給人解開了大衣的扣子,脫了衣服之後又伺候着Omega躺下了。

這個時候小家夥才遲遲地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抓住了顧折的衣袖,但是他确實是很困了,手上也軟趴趴地沒什麽力氣,顧折很輕松地就能掙脫開。

不過他沒有,反而耐心至極地垂下眸看他。

Alpha的眸色很深,一眼看過去有些滲人,但是靜靜地注視着人的時候,卻讓人從中能品出幾絲如宇宙星空般的包容溫柔。

迷迷糊糊的季綿都看得愣了愣,在前者輕聲問他怎麽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他莫名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直到感覺自己徹底安全了,才慢吞吞地又伸出了自己的觸角:“你不要走。”

顧折只覺得整顆心髒都被泡軟了。

他說不出來任何拒絕的話,但是就這麽輕易地答應下來好像又有點虧。

Alpha棱角分明的喉結微微動了動,他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被子裏面的小家夥,最後,卻也只能垂眸輕輕地在對方的額頭上吻了吻。

“不走。”

他想了想,又輕輕地笑了起來:“乖乖,好夢。”

*

說是“不走”,但是最後顧折還是沒有在房間裏面呆多久。

他有些事要處理,把人吵醒了還是小事,要是把人給吓到了,那就得費些功夫哄了。

因為昨晚的那件事,他把這皇宮裏的每一個人都重新翻出來查了一遍。

之前他整個人就跟行屍走肉一樣,活着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早就習慣了随時随刻從角落裏射過來的冷箭,所以這些人進皇宮任職的時候他也沒怎麽在意。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Omega那麽嬌氣,昨晚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皇宮裏的人不少,他想得沒錯,還真有不少人來自各種各樣的勢力,抱着各種各樣的目的靠近他。

他挨着挨着處理,要是放在以前,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但是這邊他才答應了他家季綿,不會亂殺人,所以這些人裏面,沒有犯過事的,都被他放出去了。

不過沒犯過事的人實在太少了,以前他被刺殺過那麽多次,這些人着實沒幾個是手上幹淨的。

明明他都已經網開一面了,但也還是殺了不少人。

這天夜裏,人人自危,皇宮裏格外地安靜。

秋夜的涼風拂過去,都讓人恍惚覺得那裏面夾雜着一絲血液的腥甜。

顧折披着之前小Omega穿的那件大衣,坐在大殿上,明明他臉上都算得上十分平靜,坐着的姿勢也很放松,但卻硬是讓人覺得膽寒。

在場的人,沒一個敢發出一星半點多餘的聲音。

只有站在他身後半步的弗裏斯,依舊是西裝燕尾服,神色平靜,甚至唇角還帶着一絲紳士的微笑。

門外的侍衛又一次拎進來了一個人,是個男性的Beta,身上還穿着伺候花草時的灰色圍裙。

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害怕也早已沒有作用,他灰色的眼睛裏面滿是憤恨,漲紅了臉盯着坐在主位上面的顧折。

“你這個雜——”侍衛堵住了他的嘴,然後朝着顧折行了個禮:“陛下。”

這樣的人他今晚見的實在太多了,顧折都提不起什麽興趣,屈指輕輕地在膝蓋上敲了敲,然後懶洋洋地揚了揚下巴。

侍衛懂了他的意思,往旁邊讓了一步,繼續道:“這是前不久對陛下下藥那個Omega的接頭人,陛下只殺了那個Omega沒有繼續追責,這人覺得還有希望,正在策劃第二次刺殺。”

所有人都盯着顧折,在等着他的處置。

但他想着想着,竟然有一絲想笑。

他以前活得不像個人,對于殺他的那些刺客都是能當場弄死就當場弄死,如果當時逃掉了他也沒什麽興趣再去追。

他沒什麽興趣想繼續追究,但是這些人卻好像以為,他沒有能力把他們連根拔起。

顧折這麽想,也真的笑了,輕輕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上爬行,硬是激起了人一片一片的雞皮疙瘩。

下面站着的人無一身上沒有冒出冷汗,紛紛都把頭往下面低了一些。

一眼看過去,都分不清楚哪些是人,哪些是沉默的柱子。

顧折把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再一次覺得沒什麽意思。

這些人,這些事,都沒什麽意思。

每一個人,都在他面前瑟瑟發抖地訴說着忠誠,實際上,一擡眸,渾濁的眼睛裏面全都是懼怕和各種難堪的欲望。

為什麽會怕他呢?

明明他變成這個樣子,這些人沒一個是無辜的。

每一個人,都曾在他于地底爬行的那段時間冷眼旁觀,或者直接在他身上踩過一腳。

可笑。

又惡心。

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害怕他,唯一把他當正常人看的,會敬他愛他的人,只有季綿。

是他的季綿。

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屬于他的季綿。

他的Omega。

雖然攏在手裏小小的一團,又嬌氣,輕輕地碰一碰就會哼哼唧唧地紅了眼尾。

但是溫暖又柔軟,而且是他的。

只屬于他的。

Alpha冰涼的心髒終于回暖了些許,輕聲說:“繼續查。”

這些人後面那些勢力,也不可能逃得掉。

他現在沒那麽快能把所有髒東西都處理掉,但是一個一個來,總會弄幹淨。

他的小Omega那麽軟,那麽幹淨的一個人,就應該身處于幹淨的國家。

“是,”侍衛應了一聲,然後又行了個禮:“那陛下,這個人……”

Alpha深色的眸子輕飄飄地往那邊看了一眼,語氣輕得像是在處理什麽無關緊要的東西:“殺了。”

“……”

大殿上靜了一瞬,然後侍衛行了個禮,把那個眼睛都漲紅了的花匠給拉了出去。

有人趕緊抓着這個時間咽了口口水,但是很快,外面的侍衛又拉了一個女性Omega進來。

她還穿着一身粉嫩的睡衣,面容姣好,滿眼的倉惶,眼睛裏面含着眼淚的樣子像極了一只被人嬌養着的倉鼠。

看到坐在王位上的顧折,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下子撲到了地上,仰着頭看他的時候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滴下來。

“陛下……”

開口的時候,她嬌柔的聲音裏面帶着輕顫,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在在雨中的嬌花。

在場的大部分Alpha臉上都露出了不忍和憐惜,但只有她注視着的那個人,面色平淡,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

她搶在侍衛的前面開口,即使是着急得不行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柔軟的,“我是冤枉的。”

“陛下,我很小的時候就在宮裏工作了,我是個孤兒,小時候在街上當乞丐,是我的老師出去采買的時候把我撿回來的。”

“他說……他跟我說,陛下是個很好的人,陛下給我了生路,全靠陛下,我才能活到現在這個時候……”

她輕輕地抽泣了起來:“我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是叛徒呢,我怎麽可能會想要背叛陛下呢……”

顧折靜靜地看完了她的表演,然後才轉眸看向了她旁邊的侍衛。

但是那個侍衛不知道在顧忌什麽,表情為難地倒退了一步。

糕點師以為自己有了希望,眼淚落得更勤了,柔聲繼續說:“陛下,你不要懷疑我……”

“我這條命都是您給的,如果……如果陛下非要懷疑我,那我就只能,以死自證清白了……”

戲挺多。

她哭得抽泣的聲音跟他家季綿在床上承受不住的時候有些像,不過季綿的聲音清軟,哭得時候抽抽搭搭的,聽着就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

想到Omega,顧折的眸色暖了些許,有點想把這些事留到明天再處理算了。

他出來的時候,小Omega還扯着他的衣袖讓他不要走呢,要是醒過來沒看到他,不知道又要怎麽鬧。

想到這兒,他看向糕點師Omega的視線多了幾分不耐煩,剛準備開口,卻聽到了一直站在他身後兩步,沒有吭聲的弗裏斯輕聲叫了他一聲:“陛下。”

嗯?

顧折微微一怔,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面竟然在這一刻,湧出了大股大股不好的預感。

甚至,他的心跳都快了幾分,手心裏也浸出了冷汗。

然後,面色平靜的弗裏斯就走了出來,朝着他微微低了低頭,再擡起頭時,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些嚴肅。

“陛下。”

他緩聲說出了糕點師的罪行:“這個Omega來自于敵國。”

跟他對視了兩秒,顧折的心裏浮現出了一個很不好的想法,但沒等他開口讓弗裏斯停下,伏跪在大殿上的Omega就臉色一變,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之後,她又連忙再一次做出了剛才那副被冤枉了的姿态。

不過到底是被踩中了痛點,再開口的時候,她的情緒很激動:“是!我是來自于敵國,但是我真的就只是孤兒。”

“陛下,我用我的性命保證,我絕沒有做過對不起陛下的事……我,我當初沒有直接說我來自于敵國,只是因為……”

她吸了吸鼻子,又哭了起來,還是端着那副嬌弱無力的模樣:“只是因為,如果我說了,我就不能再繼續留在皇宮裏。”

“陛下,我……我知道我地位卑賤,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接近得了陛下,但是,我不奢求別的,我只希望,有一天陛下想要吃糕點的時候,能是我親手做出來的……”

這些話,這幅模樣,換一個Alpha見了都會覺得感動得無以複加,但是顧折根本沒有聽進去。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憑借他的直覺,他逃過了當初敵國無數人的抓捕,成功回到帝國……所以。

這個糕點師和季綿是什麽關系?

他的身體繃緊了起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深秋的寒意。

他的季綿,他的季綿……

弗裏斯也沒有看她,沉聲自顧自地說:“她在這兩年以來,多次向敵國傳遞消息。”

“我們初步推斷,她應該是早些年的時候敵國的暗樁,最近兩年才被發揮出用途。”

顧折的手指已經在不經意地時候攥緊了,他以為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很平淡,可實際上,他的聲音低啞又艱澀,甚至聽着比剛才糕點師Omega如泣如訴的時候更讓人覺得沉重。

“她……和季綿什麽關系?”

糕點師驀地沉默,一雙如水洗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驚駭地看着他。

弗裏斯半點不驚訝他能直接猜到,垂下了眸,模樣更加恭敬:“季先生……在進宮任職前,和她有過聯絡。”

“有證據表明,他們可能隸屬于敵國同一個部門,不過……我們還沒有查出季先生的目的。”

能有什麽目的。

總不可能,是專門從敵國偷渡過來給他艹的。

“不是——不是!!”糕點師突然出聲:“陛下!!你不能污蔑我,季綿可能是敵國的,但是我不可能啊——我從小就是在帝國長大的,怎麽可能——”

“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和季綿是聯系過,我們小時候是認識,在我成為孤兒之前,但是、但是……”

她說不出話來了。

主位上的Alpha眸色比之前沉了很多,就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明明看向她的時候沒有任何情緒,但她就是覺得自己像是被某種猛獸盯上了。

顧折不相信她。

或者說,半個字都沒有相信過她。

這一刻,她無比清楚地知道。

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濡濕了,但是她的腦袋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清清晰明了過。

他們派了很多人進皇宮,但是最後留下來的人卻沒有幾個,而在他們這幾個之中,季綿的價值毫無疑問是最大的。

女性Omega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柔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轉而是一臉的諷刺:“果然,你确實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

顧折靜靜地看着她。

糕點師眼眶慢慢地紅了,眼淚也在繼續往下面掉,但是這個樣子比之前真實得多。

她笑了起來:“是,季綿就是我們的人,哈哈哈哈,反正我已經暴露了,我也沒想活着回去。”

“不過,顧折啊顧折,他們說得很對,你真是可憐,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會懷疑。”

“好啊,我反正早在很多年前就應該死了,現在能把你心尖上的Omega一起帶下去也是值了——”

“砰——”

Omega睜着一雙眼睛倒在了地上,額頭正中有一個駭人的血洞。

大殿上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顧折收回了剛剛開木倉的手,狀似神色平淡,但實際上,卻只有弗裏斯看清楚了。

他的手指在微不可聞地發抖。

好,很好。

他本來只是懷疑的,但是聽完這個Omega的話,他确定了。

如果不是他們的人,這個Omega怎麽會在臨時之前,都在為季綿掙脫罪名。

晚風從窗外吹進來,他冷得硬生生地顫抖了一下,要從位置上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都晃了晃。

弗裏斯微微皺起了眉,看起來像是想說什麽,但是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硬是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顧折的狀态不對。

弗裏斯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低聲道:“陛下。”

Alpha唇角微微牽了牽,“沒事,你繼續處理。”

他轉身往外面走,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但是在開口的一瞬間,他的眼尾就染上了緋色。

季綿,季綿。

顧折反複在心裏面念着Omega的名字,心髒疼得就像是這個名字是從他骨血裏剜出來的一樣。

他的季綿。

為什麽——

Alpha深吸了一口氣,眼角的淚終于滑了下來。

他這段時間以來,心髒所有的悸動,都像是笑話。

假的,都是假的。

敬他是假的,為他擋木倉是假的。

季綿不愛他。

他以為的,這個世界上唯一喜歡他,愛他的人,是他的臆想。

以往種種從他的眼前劃過,Omega看他時怯生生的模樣宛如就在眼前。

是他想錯了,季綿怕他。

也可能不只是怕他。

作者有話說:

顧折:假的——都是假的!嗚嗚我的老婆!!

求個營養液啦麽麽姐姐們

感謝在2022-11-23 19:59:08~2022-11-24 17:21: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知安 5瓶;周末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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