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在昏暗的樓道裏, 他的眼睛清澈得折射着唯一的光亮。

宋南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好像又一次感受到了昨天晚上那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少年明明站的位置比他低好多，但是仰着頭看他的時候, 他卻覺得那視線仿佛真的有力量落在了他的身上。

宋南星下意識舔了舔自己幹澀的下唇。

但是季綿卻并沒有放過他，可能氣到了極致, 他偏偏就冷靜了下來, 語言功能也在這一瞬間恢複了順暢。

“宋南星, 按照你的邏輯, 我和江未珩可以保護你們一個都不受半點地回到基地，但是我看不慣他，我們在, 外面那個人就不能在，按照你的邏輯, 是不是外面那個人死了都沒有關系。”

他展現出來的攻擊性有些驚人, 宋南星恍惚覺得身邊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在這一瞬間, 他的虛僞懦弱被彰顯得淋漓盡致。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有些不敢擡頭。

還是他身邊的隊友看不過去了，開口反駁：“這怎麽能一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他自己開口的時候都覺得心虛。

季綿冷冷地看向了他：“怎麽不一樣？”

隊友抿緊了嘴唇，下意識地往宋南星的背後躲了躲, 剛才他把那個人扔出去的陰影還在，暫時還沒有人敢直接觸他的黴頭。

樓道裏又一次安靜了下來，門外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凄厲, 宋南星聽不下去了, 咬了咬牙想要去開門把人帶進來。

但是他剛走了幾步, 季綿就再一次開口：“你想去把他救回來？”

季綿的臉色冷得驚人：“不是口口聲聲都是為了人類嗎？現在這二樓裏還有昨天你們救回來的普通人，你有百分之百的肯定能不阻止外面的喪屍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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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了一聲：“這裏能把他帶回來的，只有我……不對，”他抿了抿唇，聲音輕了些：“還有江未珩，但是你敢去請求他嗎？”

宋南星的臉色難看得出奇，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畢竟就算是昨天他和江未珩救人的場景這些人沒有看到，但是就剛才他的舉動，和他一個人大早上出去找了這麽多物資回來，都足以證明了他的實力。

他沒辦法，在門外越漸虛弱的聲音裏，宋南星啞着聲音開口：“對不起。”

他的背脊一下子佝偻下來，喃喃道：“對不起。”

宋南星喘着粗氣：“我……我是自私，是為了躲避愧疚感，才在回到基地之後才跟上面說江隊已經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神色越來越恍惚，握緊了拳頭，只覺得所有人看他的視線都是異樣的，“我們背叛了他，他救了我們……我們背叛了他。”

說到最後，他甚至都已經哭了出來：“我清醒過來，我們回到基地，害怕別人說我們忘恩負義抛棄了江隊，只能隐瞞他還活着的事實，我們還撒謊說他已經死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情緒眼見着已經崩潰，但是他身邊的隊友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安慰他。

也不全是因為季綿，更多的，是因為從他嘴裏面說出來的，關于兩年前的真相。

宋南星一直在他們中間擔任領頭人的形象，平時行為處事也盡量做到公平，但是他們聽到這些話，卻忍不住地把自己往當初那件事裏面江未珩的角色上面套。

如果是他們，宋南星一行人也會抛棄他們嗎？

江未珩在市中心獨自生活兩年，是因為他的實力萬裏挑一，但是要換做是他們呢。

——無疑，他們或許只能在喪屍群中，絕望地等着永遠不會到來的救援。

人類就是這樣，宋南星平時對他們很好，但是一但他身上出現了污點，他們就再也不能相信這個人。

哪怕，這個污點是為了救他們之中的某個人。

季綿冷冷地看着他說完，捂着臉蹲了下去，肩膀哭得細細地顫抖了起來。

不過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開門出去把外面縮在門口，異能眼見已經快用完了的隊友拎了進來。

他這個時候心裏面已經生不起半分挑釁季綿的心思了，整個人腿軟得都站不住，季綿一收回自己的手，他就順着牆跪在了地上，發着抖。

“我錯了……祖宗，我錯了……”

見季綿沒有反應，他自以為自己懂了他的意思，掙紮着順着樓梯往上面爬：“我——我去給江未珩、江隊道歉，是我嘴賤，我不應該亂說話——”

等他快要爬到頂的時候，季綿才輕聲開口：“不要去。”

衆人頓時轉眸看向了他，少年不知道在想什麽，身上的冷意已經散去了不少，但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

季綿低聲重複：“不要去惡心他。”

他并不想這些話再傳到江未珩的耳朵裏。

那人呆愣在原地，季綿卻沒有再理他，徑直走過去接過陳山遠懷裏的筐筐，離開之前，他還拿出了罐頭作為謝禮。

頓了頓，他又拿了幾個罐頭放在了宋南星的腳邊：“還給你了。”

他徑直回了房間。

出乎他預料的，平時很早就會起來的男人這個時候竟然還賴在床上。

季綿進房間之後就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卻剛剛靠近就被江未珩拖進了被子裏。

季綿：“？？”

少年呆呆的，看起來頭頂上隐形的兔子耳朵都仿佛往後面順了過去，整個人乖軟得看不出來剛剛的冷意。

江未珩輕笑了一聲：“做什麽去了？”

他這着實是屬于明知故問了，這邊的老房子并不隔音，季綿剛才在樓道裏弄出來的動靜不算小，他檢查出異能之後各種感知就比之前敏銳些，怎麽可能沒有聽到。

不只是他，這二樓的大部分人，都一清二楚。

他家小喪屍，好像除了在給他找晶核敲喪屍腦袋的時候，就沒有這麽兇過了。

——也不對，季綿敲喪屍腦袋的時候也不兇，舉着鋼棍就跟打地鼠似的，那樣子仿佛就連頭頂上一晃一晃的呆毛都在認真。

可愛極了。

兇的時候也可愛極了。

還是為他生的氣。

聽得他都不忍心出面打斷的程度。

江未珩整顆心髒都要化了。

他眼裏根本忍不住笑，只能把小喪屍按進懷裏擋住了對方的視線，可是就算是這樣，笑意也止不住地從他的聲音裏溢出來。

“為什麽生氣？”

季綿并不想告訴他。

宋南星如果想要給江未珩道歉，那這件事也不應該從他的嘴裏面說出來。

但是他那腦子，撒謊在這個人面前根本就瞞不住多久，所以他抿緊了嘴唇，只能不說話。

像一只倔強的小貓咪。

江未珩又低笑了一聲，小喪屍不想說，他也沒有逼迫他，只是把體溫對于正常人來說還有些低的少年抱在懷裏。

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季綿會這麽想着他。

他的眸色深了些，但是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卻半點都聽不出來：“綿綿，”他仿佛帶着喟嘆，低聲說：“你之前，為什麽要救我。”

這句話他其實很早就想問了，但是好像只有在這個時候開口才算得上是合适。

季綿抿了抿唇，他有點不知道怎麽說。

但是男人懷裏的溫度過于舒适，讓他不自覺地就放下了本就沒有多少的戒備。

小喪屍小聲道：“江未珩。”

“我想知道愛是什麽樣的，你可以愛我嗎？”

江未珩沉默。

季綿沒有得到回答他也沒有氣餒，自顧自地轉移了話題：“我早上出去的時候去找食物啦，我給你帶了好多。”

小喪屍笨拙地從他的懷裏爬出來，半點都看不出來剛才在樓道裏聲音冷厲的模樣。

他獻寶似的把購物筐遞到了江未珩的面前：“吃早餐啦。”

江未珩配合地起了身，笑着捏了下少年冰涼的耳垂：“謝謝綿綿。”

季綿也朝着他笑了笑。

他雖然不想跟宋南星一行人待在一起，但是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房間裏，看着江未珩吃完了飯他就出來了客廳。

聽到這邊關門的聲音，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地朝着這邊看了過來，神色各異，季綿沒有放在心上，在角落裏坐了下來。

這套房子的主人看起來有一個正在青春期的女兒，書架上有一半是各種拓展知識的課外書，一半是名字千奇百怪的耽美小說。

什麽《邪祟老公放肆寵》，《小喪屍霸道愛》，《少帥在上我在下》……季綿挨個兒看過去，還覺得挺好玩兒的。

于是，他随手抽了一本出來，拿在手裏看着打發時間。

他有時候還蠻讨一些人喜歡的，他在這兒坐了沒一會兒，就有個剛被救了的小崽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這是昨天才被宋南星等人救下來的，之前躲避喪屍的時候，季綿記得他被母親塞在懷裏飛快地跑。

小崽子眼睛圓溜溜的，像一顆大葡萄：“果果，尼在看什麽呀？”

季綿一開始還不知道他是在喊他，但是小孩兒見他沒反應，又器而不舍喊了好幾聲。

終于，季綿懵懵懂懂地擡眸：“你在，喊我嗎？”

小孩兒身上穿的衣服到處都是破洞，但是應該是被母親保護得挺好的，身上沒有什麽血跡：“對哦。”

小崽子胖胖的手指按在了他的手上：“果果，跟我一起玩！”BaN

季綿經常扮演的都是被人保護的角色，還沒怎麽接觸過這種真的一根手指就能推倒的小家夥，愣了愣。

“寶寶！！”

就在這一瞬，小孩兒的母親就發現了他在幹什麽，就像是季綿是外面的喪屍一樣，臉色青白，一臉驚悚地飛快跑過來，把小孩兒抱走了。

啊……

季綿呆了呆。

說起來，好像這還是第一次別人這麽怕他。

可是為什麽會怕他呢，明明他做的沒有錯。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就能明白江未珩為什麽不喜歡人類了。

他決定也讨厭人類十分鐘。

他鼓起了臉頰，又埋頭重新看起了書，但是沒一會兒，剛才才被母親像是躲着病毒一樣抱走的小孩兒就又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果果？”他像是不明白季綿為什麽剛才才打過招呼就不理他了，他癟嘴：“你不理我哇？”

這是誰不理誰？

明明知道眼前的就是個小孩兒，不應該跟他計較，但是季綿還是忍不住擡頭，故意兇巴巴地看着他。

小孩兒半點都不害怕他，甚至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還伸出了爪子在他鼓起來的臉頰上面戳了戳：“……軟、軟fufu？”

诶？

季綿一邊跟自己肯定自己一點都幼稚，一邊伸出爪子，飛快地在小崽子臉上戳了一下。

……是小崽子先動手的！！

“啊？”小孩兒短促地叫了一聲，歪着腦袋看他。

季綿來了興趣，他也是小孩子心性，自覺找到了好玩兒的小夥伴就想跟江未珩分享，于是他悄咪咪地帶着小崽子去了房間。

他學着小崽子走路笨拙的模樣，低頭像是在分享某種秘密一樣地垂頭跟小崽子講：“裏面有個哥哥更好玩兒。”

說起來，他還沒有見過那個人跟小孩兒待在一起的樣子呢。

一想到那種場景，他身後的尾巴都在愉快地搖晃。

他們進去的時候江未珩正站在窗戶面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季綿抿了抿唇，唇角笑得都露出了小小的虎牙。

江未珩是聽到房間門關上的聲音的，他原本以為是自家的小喪屍進來了，但是下一瞬，他又察覺出了不對勁。

有另外一個人。

他剛想轉眸去看，卻又感覺到褲腳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他微微一頓，一垂眸，就對上了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

“……”

小朋友仰着頭看他，只覺得這個“果果”好像沒那麽好接近。

他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但是他只有一兩歲，一不小心就絆到了自己的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小崽子翻一個身想要爬起來，但是他的動作實在笨拙，等他終于從地上起來的時候幾乎都已經滾了好幾圈了。

季綿在旁邊看着他笑，“咯咯咯”地也跟個小孩兒似的。

江未珩有些無奈：“你從哪兒偷來的小崽子？”

偷？！

季綿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氣鼓鼓地瞪他。

但地上的小崽子好像遲遲地反應了過來他剛才是被人給嘲笑了，一張臉皺成了寶子，然後癟着嘴竟然就要哭出來。

季綿：“！！！”

他手忙腳亂地從購物筐裏面剝了一只巧克力，塞進了小孩兒的嘴裏。

“不許哭！”弄完了，他還惡狠狠地威脅，看起來像極了幼兒園裏的校霸。

小崽子愣住。

他從出生開始就是末世，他的母親為了安全，一直都是把他關在家裏的，他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甜甜的零食。

他啜了兩口，腦子裏還記得自己剛才是想哭的，但是嘴裏面有糖，他知道哭了就會掉，斟酌了一下之後又把眼淚憋了回去。

這兩小崽子的互動把江未珩給看笑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喪屍的腦袋：“一會兒把人家小孩兒跟還回去。”

雖然只是個小崽子，但是季綿放在這個小崽子身上的注意力也過于多了。

季綿的注意力現在确實大半部分都在小崽子身上，他現在滿心都是對于新朋友的新奇，随便應了一聲，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過腦子。

但他沒想到，沒多久，就有人來敲了他們的門。

這個時候季綿正和小崽子在玩兒一拍一，空不出手，于是就随口吩咐了自家大寵物去開門。

“誰呀？”

江未珩靜靜地看了一眼門外的人，微微讓了一步：“小崽子在裏面玩兒。”

嗷。

聽到這句話季綿也懂了，這小崽子剛才把他看成是某種病毒的母親應該找過來了。

得把人家崽子給還回去了。

季綿不太高興，但是沒辦法，崽子總歸是別人家的。

小朋友也知道母親來找他了，從床上跳了下去，兩下蹦跶去了門口。

江未珩見小崽子出去了就準備關上門，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小崽子的母親突然尖叫了一聲：“你們——你們是人販子！！”

江未珩頓時皺起了眉，屋子裏本來就不太高興的季綿聽到了她的聲音，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沒想到，一出現在外面的人面前，小崽子的母親就伸出手指向了他：“就是他，是他！！他剛才就跟我們家寶寶在一起，我不讓寶寶跟他在一起，他就拐走我家崽子！！”

外面的人逐漸圍了過來，小崽子的母親情緒越來越激動：“他早上才把救我們的軍人先生從門口丢出去了，他一定是想把我們小寶也丢出去！！！”

“陳先生，陳先生，”她死死地抓着旁邊陳山遠的胳膊，“為什麽要把他們這種人販子抓進來？！！把他們趕出去！！你們不是接到政府命令來接我們的嗎？！！”

江未珩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在早上見識到季綿發火現場的衆人都不敢說話，而只聽到他們動靜的人，有些好奇地朝着季綿看了過來，有些聽了小崽子母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他們紛紛為小崽子母親說話：“對啊軍人先生，你們救了我們我們很感激，但是為什麽要讓這兩個人跟我們一起？！”

“他們從加入我們就開始不遵守規則，我們休息的地方都要經過分配，當然，經過分配我們都是能理解的，但是憑什麽他們就能随便占一個房間。”

“對啊對啊，他們明明只有兩個人，但是我們都是四五個人一起睡！！”

“而且像他們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把軍人先生給趕出去了之後，又拐了小寶，還不知道他們後面會做些什麽呢！！”

“我看他們就是反社會人格！！為什麽要把他們留下！！”

陳山遠眼見着季綿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整顆心髒都提了起來：“你們，等等，別說了——”

但是現在群憤已經被惹起來了，也沒有人聽他的，甚至還有人想上手推季綿。

江未珩當即冷笑了一聲，身上黑暗屬性的異能蠢蠢欲動，但是在他動手之前，他旁邊的小喪屍微涼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

江未珩動作頓住。

季綿抿了抿唇。

他很生氣，但也還沒有到要讓面前的這些人死的程度，要是江未珩出手，他的異能足以在霎時之間吞沒這裏所有的普通人。

但他沒想到，他這個動作落在外面的人眼裏就成了他們倆懼怕這麽多人，不敢動手。

他們的氣焰越來越嚣張，甚至最開始說話的小崽子他母親伸出手來推了他一把。

江未珩黑着臉的模樣過于唬人，沒有人敢對他動手，但是季綿只是一個少年模樣，看上去整個人都是軟的，他們兩個人之中，明眼人都知道朝着他動手。

然而在下一瞬，他就隔着衣服捏住了小崽子母親的手腕。

小崽子母親被吓了一跳，這會兒才終于想起了他早上把人扔出去的惡行，心裏面有了些恐懼，但很快，她想起自己身邊有不少人，而且他們是軍人們廢了很大的力氣救回來的，并且答應了要把他們安全送到基地，她不相信眼前這個軟乎乎的少年會對她動手。

然而在下一瞬，劇痛就從她的手腕傳了過來，她瞪大了眼睛，慘叫了一聲：“啊啊啊——！！！”

在這個時候，剛才還在她旁邊為她說話的人紛紛不約而同地倒退了一步，好像生怕下一個季綿動手的人是他們自己。

他們這邊鬧大了，宋南星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走了過來。

小崽子母親看到宋南星，就像是看到了她的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小宋！！小宋！！這個人把我的手腕給折了！！”

她哭紅着眼睛大叫：“剛才有人說他們是反社會人格我還不相信，他當着這麽多人都敢對我動手！！”

“明明我只是來找我們家小寶！”說到這兒，她才想起了她的兒子，“小寶，小寶。”

她把小崽子抱了起來，“小宋，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裏，也沒有水和足夠的食物，我們明明應該一致對外，但是他們竟然對自己的同胞動手！！”

“多喪心病狂！！”她聲嘶力竭地控訴：“不只是對你們隊友動手，甚至他剛才，還想把我們小寶扔出去！！！”

“他連這麽大個小孩兒都要傷害！！來，來小寶！”

她不停地撫摸着自己小崽子的腦袋，看起來像是對他疼惜極了：“小寶，來，告訴媽媽，剛才這個人對你做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沒有啦，明天見麽麽

感謝在2022-12-14 17:41:42~2022-12-15 16:3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婷寶寶要暴富 13瓶；咕咕 5瓶；嘟嘟小肥豬 2瓶；魚仔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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