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季綿皺着眉看着他, 他現在整張臉都髒得不可思議,他有點嫌棄。

但是他又不想管這個人,于是, 強迫着自己移開了視線,語氣有些生硬道:“這件事, 不能跟江未珩說。”

聞偉光這個時候都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麽了, 一邊流淚一邊呢喃着繼續道:“對不起……對不起江隊, 是我的嘴賤, 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季綿皺着眉, 聲音更冷了些:“聽到了嗎?”

聞偉光倏地回神,雙眼無神, 愣愣地流着淚, 隔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終于回憶起了他剛才說了些什麽,鈍鈍地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季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沒有再管他,轉身推開玻璃門走出了辦公室。

外面的喪屍同類們是不會對他動手的,甚至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體的進化越加完善,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喪屍們好像在怕他。

現在就是這樣。

他一走出來, 外面躁動的喪屍們不約而同地往後面退,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但是他的同類們明顯眼睛裏面還夾雜着濃濃的對于辦公室裏面, 那個貨真價實人類的渴望。

不難想象,他一離開,他們就會蜂擁而至, 把裏面的人類撕扯吞咽入腹。

他停下了腳步, 轉眸看向了裏面還渾渾噩噩的聞偉光:“出來, 回去了。”

聞偉光明顯懼怕外面的喪屍群,但是他更害怕季綿,猶豫了一下,他顫抖着身體走了出來。

季綿不待見他,對他也沒有個好臉色:“你會開車?”

聞偉光目光空洞,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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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綿抿了抿唇,有點不高興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前者有了反應,慢吞吞地回了他一聲,然後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走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的鑰匙就在司機旁邊,看起來他應該是想過來車站加個油,補充一點物資,但是在這中途就出了意外。

季綿指揮着聞偉光,把地上之前被他敲破了腦袋的司機先生屍體給搬下去,然後在後面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有點意外的,他們竟然還是最先回去的,宋南星一看聞偉光的樣子就知道他被收拾了,斂了斂眸,沒有說話。

依照季綿在外面時候的囑咐,晚上等他們吃完了飯之後,聞偉光就來敲了他們的房間門。

季綿去開了門,明知道他來的目的,還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你來幹什麽呀?”

他剛才才換了衣服,身上幹幹淨淨的,還萦繞着若有若無的屬于沐浴露的奶香,看着整合人都跟奶黃包似的,軟綿綿的。

但是這會兒聞偉光卻半點都不敢輕視他,甚至他都不敢跟季綿對視一眼,下意識地就錯開了視線。

這會兒他看臉上一慣沒有表情的江未珩,竟然覺得江隊比眼前這個軟綿綿的少年還要好相處。

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在顫抖:“我……我來找江隊,江隊在嗎?”

季綿很滿意他的識趣,一雙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仿佛他們下午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未珩,有人找你哦。”為了防止這個人懶不見人,他還特別欲蓋彌彰地添了一句:“應該是有重要的事。”

江未珩挑了挑眉梢,看出了端倪,不過也十分配合地沒有戳破,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有事?”

季綿在他背後,同時看向了門外面的聞偉光,他不待見這個人,正好這個角度江未珩也看不到,他臉上的笑意也跟着褪了下來,看上去頗有幾分下午威脅人時候的模樣。

聞偉光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垂下了頭:“對不起……江隊。”

“對不起,兩年前那件事,我……我們,是我們自私,是我們想要掩蓋我們背叛了你的事實,才會隐瞞你有可能還活着的事實。”

說到後面,他的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點眼淚是因為自己心裏面的愧疚,還是因為別的。

“我們對不起你……江隊。”

季綿靜靜地看着他。

他倒是不在乎這個人是因為什麽來道的歉,他需要的只是讓江未珩得到遲來兩年的這聲“對不起”。

他下意識地擡眸看向了江未珩,這個角度他看不太清楚男人的眸色,只能不太高興地又把視線收了回來。

他待在這兒好像也沒什麽意思,季綿抿了抿唇,轉身進了卧室,把自己埋在了床上。

沒多久,江未珩也走了進來,床上的少年聽到動靜,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裏露出了一雙眼睛,看着他。

看起來就像是很好奇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麽,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一樣。

江未珩給看笑了,在床沿邊坐了下來,伸手在小喪屍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

他也學着剛才少年的語氣,明知故問:“他怎麽會突然來找我道歉呢?”

小喪屍的眼睛裏飛快地閃過了一縷心虛,但是嘴還硬着:“我怎麽知道。”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小了些:“可能是突然良心發現吧?”

江未珩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似笑非笑:“是嗎?”

“是……是叭,”季綿跟着繃着臉,一本正經地點頭。

不過跟男人對視了幾秒鐘之後,他繃不住了,又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被子裏:“好嘛,我讓他來道歉的啦。”

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地有點生氣:“他們本來就應該對你道歉,你不許兇我,我沒做錯。”

這樣子,真是像極了一只生氣把自己埋在木削裏面的倉鼠。

江未珩看的心裏面暖意好像都在靜靜地流淌,他輕笑了一聲:“不兇你。”

“季綿,謝謝。”

沒有人覺得他會需要遲來兩年的道歉。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只有他的小喪屍,會想要把這遲來兩年的公道給他。

季綿向來是很好哄的,他的話音還沒落,他就又從被子裏露出了清澈的眼睛。

小喪屍這會兒高興了,一雙眼睛都亮晶晶的,“那你是不是應該給你的小喪屍一點獎勵呀?”

都不等江未珩答應他,他就坐了起來,白嫩嫩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點了點:“你該喜歡我啦。”

江未珩沉默。

半晌沒有得到他的反應,季綿皺了皺鼻子,擡起了眸,但是剛好,在這下一瞬,他就看到男人眸色深深,垂眸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喊他的名字:“季綿。”

“嗯?”

然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被面前的人直接推倒在了床上,然後後者附身上來,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耳後敏感得不行的那片皮膚上。

啊……

季綿呆了呆,頭頂上的呆毛微微晃了晃,耳朵也悄無聲息地就自己染上了漂亮的緋色。

男人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帶着些許氣音,暧昧地在他耳邊輕聲問:“你知道,喜歡你會想做些什麽嗎?”

與此同時,他帶着薄繭的手掌已經自顧自地搭在了少年的腰上,在衛衣底輕輕地摩擦,充滿了某種暗示意味。

唔……

季綿的耳朵更紅了些。

不過,擡眸跟男人對視的時候,眼睛卻像是有點興奮,又有點不好意思地亮晶晶的。

他在男人有些暗沉的注視下,輕輕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然後像是帶着一點按捺不住的期待小聲問:“瑟、瑟瑟?”

他們又好久都沒有那個那個過啦!!

雖然上一個任務世界,他死的時候都比較年輕,但是唐識舟總說害怕兩個人過于氣息交融會對他不好,所以瑟瑟的次數都是經過那個怨種嚴格控制的。

甚至到後來很多時候,那個人都把他當成了一頂就會碎掉的玻璃娃娃,明明自己都受不了了,卻都還控制着慢慢地頂着那些地方研磨。

雖然慢也有慢的好處,但是叭,這種事就跟吃飯一樣,吃多了素菜還是會想吃肉噠!!

江未珩:“……?”

這反應不對?

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年卻忍不住了,就像是還嫌棄他動作難了一樣,一只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特別直接地抓着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少年的皮膚滑嫩,摸上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一種豆腐,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在那上面留下轉屬于他的痕跡。

江未珩一下就回過了神,這一瞬間,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而他身下的少年,眼睛亮晶晶的,裏面仿佛都還帶着些許鼓勵和期待。

“……”

見鬼。

只是這一瞬間,他身上就已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熱汗。

他心裏的惡劣宛如潮水,不斷地漫上來沖刷着他的理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讓他俯下身去,咬住小喪屍胡言亂語的唇瓣,讓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變得霧蒙蒙的,最後眼尾染着紅暈,白嫩嫩的手指抓着他的胳膊無力地哭出來。

但是,不行。

現在的時機,地點,都不合适。

這麽一想,他的理智好像又瞬間回籠,耳朵裏也有空隙聽到外面從門的縫隙裏傳進來的各種聲音。

不合适。

他深吸了一口氣,眸色又重新恢複了冷靜,垂眸看了身下不知死活的少年一眼。

季綿隐約覺得好像突然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在下一瞬,他就被男人一下掀起被子,蓋住了腦袋。

“……?”做什麽做什麽?!

江未珩坐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床上的小喪屍:“做夢呢。”

也不知道是在說季綿還是在說他自己,他無聲地緩了緩自己剛剛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呼吸,起身去了衛生間。

被他留在床上的季綿:“!!!”

好樣的!!

他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一下子跟造反似的,掀開被子從被子裏鑽了出來,鼓着眼睛瞪向還在響着水聲的浴室。

可惡可惡可惡!!

江未珩,你等着!!!

他重重地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有些黏糊的“哼”,然後卷過床上的所有被子,把自己捆成了一個長條狀,往床裏面一滾,氣鼓鼓地不動了。

他的背影就透着四個字“我好生氣”,江未珩出來看到被他卷得光禿禿的床還愣了愣,然後視線一落到他身上就微微笑了笑。

他知道小家夥在生氣,不過他身上的火氣剛剛才澆了冷水熄下去,實在不适合哄人。

于是他也直直地躺在了床上,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稍微說兩句話。

他伸手拍了拍小喪屍氣鼓鼓的背脊,季綿感受到他的動作一下子翻身看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後悔啦?!

哼。

季綿略有點得意地想。

他是不可能會原諒這個人的,除非……除非他主動瑟瑟!!

但是下一瞬,他就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面色淡定,“被子,松開一點。”

季綿:“!!!”

奇恥大辱!!

他更用力地裹着被子,艱難地往角落裏挪了挪。

還想蓋被子,就不給你蓋!!

哼!!

江未珩失笑。

小喪屍背對着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有一縷頭發格外的堅定,在他眼前支棱着,看起來,就好像是在幼稚地對他豎着中指。

算了。

江未珩搖了搖頭,又起身,去櫃子裏翻了一套幹淨的被子。

*

季綿一向很好哄,江未珩以為這次也一樣,可能等到第二天早上這人的氣就大部分消了。

但他沒想到,這次的事在小喪屍心裏面可能格外的嚴重,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這小崽子都是氣鼓鼓的,睜開眼睛就兇巴巴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艱難地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要起床。

江未珩都有些無奈了,在人離開之前,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小喪屍的手腕:“還生氣呢?”

男人因為才醒來,聲音有些低啞,好聽得像是大提琴演奏完之後留下來的餘音。

季綿聽得耳朵微微動了動,實際上心裏面已經在松動了,但是昨天那事總歸讓他覺得有那麽一捏捏丢人,他沒臺階下,是不可能主動跟這個人和好的!

江未珩有些好笑,順着他的意思把人拉着坐下來,輕聲哄:“綿綿乖,這個環境,不适合做點什麽。”

再說,這人就是饞他身子,明明也沒有那麽喜歡他。

江未珩遲遲地覺得有些頭疼,再開口的時候,他稍微正色了些:“季綿。”

“兩個人的感情是相互的,你要我愛你,你就需要對我付出對等的感情,你明白嗎?”

他一嚴肅,季綿就不敢再亂撒脾氣了,聲音還有些悶地低低應了一聲:“嗯。”

胡說,明明傅塵顧折唐識舟都沒有這種要求。

江未珩就是事多。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就能明白“恃寵而驕”這個詞了。

哼,江未珩就是仗着他寵他。

要跟着前面的傅塵等三個人學學,看,他們就一點都不敢奢求他回報同等的喜歡。

他們都跟他說,只要他不離開就醒了。

少年剛剛醒過來,頭發還是亂糟糟的,細軟的發絲胡亂支棱了起來,看着軟乎得不行,讓人很想伸出手在他白白嫩嫩的臉頰上戳一戳,看看是不是稍微一用力,就能在上面戳出一個凹下去的窩窩。

江未珩看得心軟,卻還是強迫着自己繼續問:“你愛我嗎,季綿?”

季綿靜靜地看着他。

他總覺得,問這句話的時候,面前的人和前面幾次一樣,深色的、仿佛很平靜的那雙眼睛裏面帶着他難以理解的悲傷。

他下意識地有點想說“愛”,但是又想起來他是騙不過這個人的。

于是,他抿了抿唇,只能有點幹地小聲說:“我會學的。”

江未珩沒有反應。

季綿直覺自己說錯了話,條件反射地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指,略有些不安地小聲喊:“江未珩……”

男人這才終于回過了神。

不過他也沒有再接這句話,臉上稍微恢複了些溫度,伸手輕輕地在少年的耳垂上碰了碰:“去洗漱吧。”

“……”

季綿抿了抿唇,有點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嘴唇動了動,最後卻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有了車,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基地。

基地高層對于江未珩還活着這件事很震驚,卻也知道當初是自己做錯了事,于是主動送了不少東西過來,甚至還有現在都難得一見的新鮮水果。

水果剛開始送過來的時候,季綿還有些想念它的味道,拿起蘋果啃了一口,然後發現自己現在雖然外表和人類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差別了,但是實際上,他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喪屍。

蘋果在他嘴裏,半點味道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想吐。

季綿不太高興了,氣鼓鼓地把咬了一口的蘋果給扔給了江未珩,自己跑到卧室裏關上了門。

江未珩失笑,也不嫌棄他,拿起蘋果就吃了起來。

他的職位回到了兩年前去市中心執行任務時候的樣子,因為兩年沒有呆在基地,這邊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他不出預料地忙了起來。

他想的是等着手裏的事弄完了,就開始清理當初那件事剩下的叛徒,但是很快,剩下的幾個人竟然也很快來找他道了歉。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家裏面的小喪屍做的了。

要是他出手的話,當初涉及那件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得下來,季綿知道這件事,所以在他之前找了那些人“談話”,雖然對那些人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精神攻擊,但好歹還能活下來。

江未珩對他的這些小心思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不過小家夥也确實是為他着想,他也就一直都沒有戳破。

而季綿那邊,可能是因為聞偉光和陳山遠等人把他的惡行都在那幾個人中間稍微傳播了一下,他都沒有用多少力氣,就把那幾個人給“說服”了。

就只有一個人比較難搞。

名字叫于雲起,是兩年前江未珩他們那個任務之中的副隊。

季綿故意跟他接了同一個任務,然後避開別的隊友跟他一起出去尋找物資,這個人明顯知道他對當初其他的隊友都做了什麽,但還是坦然地跟他單獨相處。

這人才是真正的反社會人格,等他都把人推到二樓的窗戶邊上,下面就是張牙舞爪地渴望着他的喪屍,他卻還一臉淡定,甚至還對着他笑了一下,反過來威脅他:“你把我推下去啊,你動手啊。”

于雲起惡劣地笑着:“你有本事,你就真的動手啊。”

“你現在是江未珩的人,大家都知道,要是我在跟你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出了事,你覺得別的人會怎麽看江未珩?!”

季綿動作一頓,手上的力氣不敢再往上加了。

于雲起腳上的笑意更濃了些:“怎麽樣?不敢動?!”

他甚至自己想要掙脫季綿束縛着他的手,往喪屍群裏面跳。

季綿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用力地把他往裏面拽。

于雲起被他扔在了地上,但他的臉上卻半點都看不出來狼狽,反而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你怕了!!”

季綿冷冷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唇:“你是瘋子。”

“誰是瘋子?!”于雲起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甚至顯出了一種扭曲的陰鸷。

“誰是瘋子,”他呢喃着重複,“我?哈哈哈,江未珩才是真正的瘋子!!!”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濃烈得讓人心悸的恨意:“憑什麽,他能活着回來,憑什麽他還能活着回來?!!”

他這個模樣過于唬人,季綿都愣住了,站在窗邊一時間沒有動。

但是很快,于雲起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江未珩,那個瘋子——他連自己的異能都控制不住!!!誰是瘋子?!!”

“我的姐姐……她才二十歲,她多相信江未珩,甚至願意……”

他說着說着,竟然哭了出來,眼淚順着他還沾着血跡的臉頰往下面流,顯現出了一種驚人的凄涼。

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

但是或許是被逼到了盡頭,也或許是眼前的少年氣質過于澄澈,跟他……早已經死去的長姐一樣,他竟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甚至願意為江未珩擋喪屍,當初多少人忌憚江未珩的異能,都不敢跟着他一起出去,是我姐姐……是我姐姐最開始站出來。”

他嗚咽了起來,把臉埋在雙手手心裏,“最後,她卻死在了自己信任的人手裏。”

每一次閉上眼睛,他似乎都能看到當初的長姐坐在沙發上,對着一小塊碎的鏡子紮着小辮,溫和地對着他笑:“雲起呀,姐姐今天要出去執行任務啦,你在家裏要好好的呀。”

他看着溫柔的女人出去,卻再沒有等到她回來。

江未珩異能失控殺了那麽多人,最後,卻只有他一個人活着。

多諷刺。

作者有話說:

存稿被放出來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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