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孟宛白的視線跟着他走, 帶着些許希冀。

不可否認,季綿在那一瞬間都心軟了那麽一下下,但是很快, 他又想起來這個人到底做過些什麽,狠心地別開了視線。

不過到底, 他的語氣還是和緩了些:“盛夫人, 不用我說, 您自己心裏面應該也清楚吧。”

“盛野并不想跟你們再有什麽聯系, 什麽道歉,來晚了盛野也不需要了,要是真的為他好, 就不要再來打擾他。”

他說完就走,沒有留給孟宛白一點反應時間。

孟宛白看着他的背影失神, 過了許久, 她才緩緩把視線收回來。

心情有些複雜。

怪季綿對她這個長輩的态度不好嗎?好像她又沒有資格。

季綿喜歡盛野,所以處處都是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 他這麽跟他說話,每一個字,都是為這麽多年在她面前沉默寡言的盛野發出的質問。

縱使是知道這樣,她心裏面還是止不住地難過。

她是盛野的親生母親, 但是到頭來,卻還沒有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外人跟他親近。

但是這又能怪誰呢?

她蹙着眉, 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來的。

懊悔就像是傍晚時期的浪潮,把她整個埋在裏面, 幾乎喘不過氣來。

*

這件事之後孟宛白就沒有再來找過他們, 偶爾會發兩個短信, 但是在盛野把她的號碼拉黑之後,她也沒有再繼續堅持。

這可不像是孟宛白。

盛野察覺出了一點端倪,問過自家的小兔子。

小兔子不會撒謊,說話的時候表情不自在極了,“沒有哦,她沒有找過我。”

想到孟宛白他就止不住地生氣,說完了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說不定是她自己想通了呢。”

盛野失笑,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卻沒有戳破他,只是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

高三下學期過得很快,季綿之前還說要好好學習然後輔導盛野,事實證明,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就是高估了自己,到後面根本就是盛野在輔導他。

嗚嗚嗚,他不理改。

明明他認真學了那麽久,為什麽沒一陣就被反超了,就像是兩個人的智商差了一個江城的距離。

可惡!

他心裏怨念極重,有時候遇到不懂的題,就垮着一張臉去問盛野。

他想些什麽向來都是寫在臉上的,盛野一看就明白了,笑了笑,嘗試着安慰他:“沒關系,一家只用一個人聰明就夠了。”

季綿:“……”

夠了。

再說話就不禮貌了!

高考前期學校按照慣例給他們放了幾天假,盛野還好,他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淡定得不行,但季綿就不一樣了,算起來,這還是他有意識以來,第一次參加高考。

因為他家那邊離學校有些遠,所以他經常在盛野這邊留宿,季母也習慣了,人沒回來肯定就是跑去盛野那邊了。

他滾了兩下,毫不客氣地把自己塞進了男生的懷裏,毛茸茸的腦袋在盛野懷裏胡亂蹭。

盛野被他鬧得沒辦法,在他的臀上又拍了一下:“好好睡覺。”

季綿繼續發癫:“我睡不着嘛!第一次參加高考,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嗚嗚嗚嗚嗚,盛野你好沒良心,你都不哄哄我可惡!!”

他鬧了半晌沒等到男生的回應,心裏浮現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慢吞吞地擡起頭,果然在下一瞬就對上了男生有些意味深長的視線。

“睡不着?”盛野開口的時候聲音都還有些啞,“來鍛煉?”

“!!!”

季綿猛的翻了個身滾到角落裏,甕聲甕氣地回:“我睡着啦!!”

休想!!!

但是很快,他背後就貼上來了一具體溫有些灼熱的身體,“綿綿。”

“……”

總之,這家夥讓他滿腔的緊張都沒有機會發出來。

不過他雖然緊張,但是考試的時候發揮得還行,跟盛野考上同一個大學應該是穩了的。

……只不過他能考這麽多分是因為實力,而盛野能考這麽多分,是因為只有那麽多分。

可惡。

在他出考場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插曲,主角受曲京墨竟然跟他是在同一個考場的,他出來的時候看到對方站在角落裏,看起來是在等什麽人。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最近曲京墨在他們面前的存在感低得驚人,季綿往那邊看了一眼,沒有留心。

但他沒想到,下一秒,這人居然喊住了他。

“季綿。”

季綿再次看過去,有點疑惑:“啊?你找我有事嗎?”

他跟主角受的關系也不怎麽樣呀。

曲京墨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絲難堪,然後又是難過羨慕交替浮現出來,最後表情停留在了愧疚上面。

他咬了咬下唇,輕聲道:“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啊……

季綿往樓道那邊看了一眼,很多人,現在擠也不太好擠下去。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盛野發了消息,然後才點頭:“嗯,你說。”

曲京墨難堪極了,但還是堅持着開口:“我……對不起。”

“啊?”季綿愣了愣,不太明白這聲對不起從何而來。

曲京墨面對少年清澈如水的視線更加慚愧,幾乎不敢擡起頭看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你和盛野的事,是我告訴盛爺爺的。”

可能是開了口,後面的話就好說多了,“我……我喜歡盛野。”

跟他相比,季綿就淡定多了,點了點頭:“我知道。”

其實他覺得沒什麽,就算是主角受不告訴盛家,以盛家的能力,也會在不久之後發現他的。

也沒有什麽區別。

曲京墨張了張嘴,看起來是想說些什麽,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最後他慘淡地笑了笑,低聲道:“我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他了,我知道他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我看着他那麽艱難地一步一步走過來,我小心翼翼地守着他,不敢告白,甚至不敢把我的心思露出來一星半點。”

“我害怕他要是知道了,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太懦弱了。”

說完他好像才反應過來,以季綿現在和盛野的關系,他說這些好像不太妥,他連忙擡頭看季綿,但是卻見對方還是一臉淡定。

他頓了頓,“你……不生氣?”

季綿覺得奇怪,反問:“我為什麽要覺得生氣?”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短促地“啊”了一聲,然後笑:“盛野很好,喜歡他的人不僅是現在,還是将來,都會有很多。”

少年彎着眉眼,看起來像極了一輪小太陽:“謝謝你們喜歡他。”

曲京墨幾乎說不出話來。

在這樣的季綿面前,他只能更加清晰地認識到自己之前想的那些有多陰暗。

盛野會喜歡這樣的人,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沒有一個人能拒絕他,沒有一個人能不喜歡他。

他心情越加複雜,好不容易才扯出一個笑,神情恍惚着都沒有力氣開口說一聲再見,轉身搖搖晃晃地走了。

他沒看到,他一走,季綿臉上的笑意就憋不住了。

他可沒有撒謊,他确實感謝這個世界有人喜歡盛野,但是——怎麽想着就這麽讓人不爽呢!!

季綿想了想,果斷地掏出了手機給某人打電話:“盛野!回去分房睡!!!”

什麽都不知道的盛野:“?”

高考成績下來,盛野果然是省狀元,季綿努力了這麽久,在主角攻受下面屈居第三。

不過怎麽說呢,盛野是他的,省狀元是盛野的,四舍五入省狀元是他的,再四舍五入他就是省狀元。

完美!

在這之後,很快就到了季綿的18歲生日,盛野那家夥半點都沒有跟他客氣,還沒到生日呢,早好多天就開始跟他暗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什麽。

這家夥準備把自己“送”給他。

季綿倒也沒有嫌棄,主要是他自己也想瑟瑟想了好久,好不容易能吃到肉,他也挺高興的。

但是——這是他男朋友,跟他瑟瑟不是應該的嘛?!為什麽要把這個當成生日禮物!!!

盛野就是不想給他準備別的!!

哼!!

不過他鬧歸鬧,到底還是口嫌體正直地默默下單了一點別的東西——一套兔子“睡衣。”

嗯……主要是,盛野拿了個省狀元,他也還沒有送禮物。

這次剛好補起來了。

他想得很美好,只是中途出了一點小意外。

他算着盛野的關系網比他還簡單,應該沒什麽人會來盛野這邊,所以在盛野回來之前,就已經穿戴好了“睡衣”等他。

這睡衣露也不露,重點位置都遮得很好,不過毛茸茸的有些若隐若現,看着莫名讓人覺得口幹舌燥。

而且他不僅有耳朵,還有項圈和尾巴等配件,屬于別人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穿了個啥玩意兒的程度。

在他正在嘗試着自己把尾巴塞進去的時候,門鈴響了,算起來這個時間盛野也該回來了,他沒多想,把尾巴扔在沙發上就開了門。

然後和拎着蛋糕的曲京墨面面相觑。

“……”

他都還沒反應過來,曲京墨就一副自己眼睛髒了的模樣整個人通紅着閉上了眼睛,把蛋糕塞進了他懷裏,磕磕絆絆地道:“我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我就是來送個蛋糕——艹,生日快樂!!”

他轉身就要跑,但是下一瞬,就和剛從電梯裏出來的盛野面對面。

曲京墨:“……”

這怎麽就這麽像被捉奸了呢。

空氣在這一瞬間好像都凍結了。

盛野頓了兩秒鐘,才擡頭往自己家門口望去,好家夥,小嬌妻穿了一副不能見人的樣子,就身體僵硬地愣在門口。

他整張臉都青了。

曲京墨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從未這麽了解過盛野,就像一下子擁有了讀心術,在男生拳頭要舉起來,然後落在他身上的前一秒,他迅速反應過來這不應該是他在的場景,語氣僵硬地随便扯了幾句就竄進了樓道。

——他連電梯都不等了。

這個時候,季綿才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

他一臉窘迫,下意識地就想關上門給自己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在他之前,盛野就走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嗚嗚,還是尴尬。

季綿身上的兔子“睡衣”是白糯中帶着點粉的,現在他的身體整個都變成了粉色,像極了一只剛出爐的荷花糕,讓人蠢蠢欲動地想咬一口,試試他是不是真的像看起來那樣軟糯。

盛野的目光根本就從他身上移不開,像是被黏住了似的,沉沉地看着他。

他被看得渾身都不自在,怎麽說呢……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把他從頭到尾,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挨個兒舔了一遍,帶着濃烈的,好像下一瞬就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欲望。

季綿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遮自己露出來的肌膚,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單靠他的雙手也遮不過來。

他整張臉都在突突冒氣,本來應該在“睡衣”下單的時候就預料到的場景,縱使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他還是覺得羞澀極了。

明明他面對這種親密的事情向來是坦然得不行的,但是這一刻,他好像繼承了剛才曲京墨的尴尬,別扭得裸露在空氣中的白皙皮膚都在細細地戰栗。

時間好像凝結了,他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轉身就想往卧室裏面跑。

這個時候的他宛如一只已經被猛獸困住了的兔子,猛獸半點不急,看着他在臨死前掙紮了兩下,然後伸出巨大的爪子,一下把他按在了沙發上。

季綿下意識地掙紮,但是他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憐,很容易把皮膚貼在男生單薄的衣服上面,平添了幾分暧昧。

盛野的眸色沉得不可思議,但是卻不急不緩,慢條斯理地問他:“跑什麽?”

他的聲音再低了些,帶着些許氣音:“被我抓奸,心虛?”

——心虛個毛線啊!!

季綿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駁,開口的時候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有氣勢。

可能是因為現在被按在沙發上的姿勢,他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命脈,聲音聽起來又細又小,像極了某種小動物的撒嬌:“我哪有?”

盛野輕笑了一聲,視線一寸一寸地往下移:“那……穿成這樣?”

他的獵物虛張聲勢:“盛野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哪有穿給別人看?”

盛野輕聲問:“那穿給誰看的?”

季綿整個身體都染上了一層可口的粉色,他的喉嚨裏發出了類似于貓科動物被rua舒服了的咕嚕聲。

盛野有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了少年又羞澀又有些氣急的聲音:“給你看……給你看!!”

*

高考之後,盛野也忙了起來,季綿看不懂他到底在忙些什麽,只是大致知道跟風投有關。

賺不賺錢他也不懂,只知道盛野現在手裏的錢足夠養他好久好久了。

盛家那邊也沒有怎麽找他們,季綿樂得清閑,還以為他們會就此作罷,和盛野保持距離,但是沒想到,不久之後,盛家竟然又派人來接了他。

這次是盛老爺子,像是知道他對盛家實在沒什麽好印象,這次的見面地點也沒有在盛家,而是随便選了一個茶館。

季綿本來是不想理的,但是他們找了他好幾次,他害怕這些人再找到盛野面前去——盛野雖然老是在他面前表現得半點都不在意盛家人的模樣,但是這到底算是壓在他心上的一塊傷疤,在原著裏甚至這件事帶來的陰影還伴随了他的一生,能不揭他傷疤季綿覺得還是不要碰的好——所以他無奈還是同意了。

等着他到的時候,盛老爺子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但是他身邊的管家先生卻馬上就為他倒了杯茶。

他作為盛老爺子身邊呆了好多年的人,在外人面前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前者的意思,他對季綿客氣,就代表着盛老爺子對他客氣。

但季綿并沒有覺得多開心,甚至他因為教養脫口而出的“謝謝”都差點被他又吞回去。

他連謝謝都不想說。

盛野這些年受了那麽多委屈,這麽長的一段時間,盛老爺子明明有無數個機會為盛野撐腰,給年幼的小盛野一點支撐,但他沒有。

這會兒跟孟宛白鬧翻了,盛野反抗了,他才知道來補償盛野,以前幹嘛去了。

他唇角抿得筆直,但到底對待老爺子的态度還比對待孟宛白時候好了一點:“您找我有什麽事?”

盛老爺子微微一笑,示意他喝茶:“你很聰明。”

“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勸盛野回到盛家。”

回個毛線。

季綿扯了扯唇角,這會兒心裏面唯一一點對長輩的敬意都被消磨沒了,他張口就像開嘲諷,但是被盛老爺子提前打斷。

“我知道很生氣,有些事你還年輕,并不能很理解,我都能懂。”

“你覺得盛家對不起盛野,所以想支持他離開盛家,但是,你想過沒有,徹底離開盛家,對盛野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語氣不急不緩,似乎胸有成竹:“你可能并不知道現在他在幹些什麽,他現在年紀不大,在圈子裏鋒芒太露,但是身後又沒有一個勢力給他撐腰,現在圈子裏已經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再者,他現在為之奮鬥的所有,在他回到盛家之後,都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

“……雖然之前發生了很多不太愉快的事,但是不管怎麽說,現在盛家的繼承人都只有盛野一個。”

季綿給氣笑了。

盛家,盛野多稀罕。

盛老爺子像是沒有看到他不善的表情,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心氣高,你覺得我現在是在用盛家的權勢誘惑你。”

“但是不可否認,盛家确實能給盛野更大的幫助。”

“而且,”他頓了頓,“之前的事,宛白始終是他的母親。”

季綿聽前面都覺得還好,還能忍,但是到這最後一句,他直接給炸開了。

“是嗎,” 他眸色冷得不行,“孟宛白對盛野做過什麽你不知道嗎?她說他是個怪物,把自己的錯全都推在盛野身上,這也是一位母親應該做的嗎?”

他冷笑了一聲:“還有,盛爺爺……我看在您和盛野還有血緣關系,這些年沒有對他落井下石的份上,還叫您一聲盛爺爺。”

“你覺得你在這件事裏面就無辜嗎?你作為盛野的爺爺,他多信任你,你這麽多年的袖手旁觀自自己心裏面真的沒點數嗎?怎麽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勸他回到盛家?”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對他說話這麽不客氣過了,陳管家聽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季綿!!”

盛老爺子看了他一眼,他不太情願地退了回去。

盛老爺子嘆了口氣,“小季啊,我知道你心疼盛野……”

他欲言又止,旁邊的管家先生看不下去了,開口:“季小少爺,老先生并不是你說的那樣的!”

“小少爺作為老先生還在世的唯一一個血親,他怎麽可能會不心疼小少爺呢?”

“小少爺吃了多少苦,老先生都看在眼裏,但是要想撐起偌大的盛氏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小少爺很聰明,這是他作為繼承人應該經歷的磨煉!!”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你們問過他願意嗎?”季綿聽不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再次開口:“你們問過嗎?”

陳管家和盛老爺子同時啞然。

然後盛老爺子沉着聲音開口:“這是他作為盛家人應該做的。”

季綿氣得聲音都顫抖了:“他想作為盛家人嗎?”

他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直視着盛老爺子:“所以,您和孟宛白夫婦兩個人又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呢?”

“你們都是為了盛氏,把不應該施加在盛野身上的壓力強加在盛野身上,什麽血脈親人,說到底,只不過是在你們眼裏,盛野沒有那個不會說話的盛氏集團重要罷了!!”

“還回去,”他揚了揚下巴,表情冷硬地嗤笑了一聲,向來軟綿綿的少年身上居然有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回去做什麽?他是天選打工人?他生來欠你們的?”

“是,盛家把他撫養長大,但是這麽多年的折磨,他也算是把欠你們的債都還了吧?”

“還繼承盛氏,你們為了盛氏抛棄血親,難不成要逼迫盛野成為跟你們一樣的人?”

盛老爺子臉上的笑意終于維持不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硬是說不出來一句反駁的話。

季綿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沉了些:“我說了,別再來找盛野了,你們盛氏愛找誰繼承找誰繼承,跟盛野沒關系。”

“別他媽的再說盛氏能讓盛野少走幾步路了,盛野稀罕?還來找我想讓我說服他?我跟着他吃糠咽菜都比在盛家被惡心得強。”

作者有話說:

要完結了這個世界

下一個是古代的那個,小貓妖太子受和瘋批皇帝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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