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整個大殿上沒有人說話。
沒人會在心裏面質疑他說的這些話, 也沒有人不知道右相的狼子野心,但是從來沒有人敢直接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以前是有的,但是很快就被右相處理掉了, 慢慢的,整個朝堂都成了右相的一言堂。
右相恨得咬牙, 但到底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 怎麽可能因為這三言兩語就覺得害怕。
他甚至表情都維持着一貫的淡然, 帶着些許詫異地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純臣:“張大人你在說些什麽?老夫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張大人被他的無恥驚住了,氣得胡子都在發抖:“是不是誤會你自己心裏面清楚!”
右相不慌不忙地看向了另一邊的季扶洲,眼裏甚至都帶着有恃無恐的笑意:“陛下!老臣有沒有不臣之心, 想必陛下是最清楚的了。”
這副模樣就是算準了季扶洲現在沒辦法拿他怎麽樣。
季綿嘴唇抿得緊緊的,光是看着都想要直接走上去對着他那張臉給他一下。
他下意識看向了季扶洲, 男人那雙桃花眼這個時候眸色深得不行, 跟右相定定地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他淡淡開口:“是個誤會就好。”
右相得意地笑了笑, 站在季扶洲旁邊的一行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但是沒等他得意多久,張大人眼珠子一轉,直接在右相面前跪了下來:“鄙人仔細想了想,右相這麽多年都對皇室忠心耿耿, 鄙人确實不應該這樣對右相胡亂猜測。”
在右相一黨都認為他是對季扶洲剛才的無所作為感到失望,這會兒想要對他們投誠的時候, 卻又聽到他繼續說:“但是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想必右相是不會和鄙人計較的。”
“剛才在右相旁邊的那位大人也說得對,陛下這次在這種情況下都能順利脫險, 這足以說明天佑陛下, 這乃是國之幸事, 算起來陛下也已過而立之年,早已不是懵懂稚子,剛才右相也說了,右相一把年紀了還在為國家和陛下鞠躬盡瘁,這樣下去未免讓後人都覺得陛下是個無用之人,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喊:“老臣懇請右相将處理國事的大權歸還陛下!!”
此言一出,季扶洲旁邊的臣子不約而同地都朝着右相跪了下去:“懇請右相!!”
這個時候,季綿才算是知道了季扶洲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回來。
右相一黨全部都看向了他,右相臉色青黑,一時間都沒找得到話說出來。
張大人大着膽子擡頭看他,差點沒有直接笑出來。
他想了想,繼續點火:“右相怎麽不說話?難不成之前微臣的那些猜測都誤打誤撞上了真相?右相果真有不臣之心?”
他說的實在是氣人極了,但是右相一黨卻又說不出來什麽反駁的話。
總不可能他們直接承認,右相就是有不臣之心,就是想當亂臣賊子?
右相氣急了,季綿往那邊看了一眼,好家夥,這人也真的是沉得住氣,他的雙手都攥緊了,臉上都還能維持着體面。
“當然不是這樣,張大人說笑了。”他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了聲音。
張大人完全不吃他這套,直接硬剛:“那右相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到底願不願意把權力歸還陛下?一句話的事,右相給個準話?”
他放肆極了,這話說完,又裝出一副說小話的樣子,扭頭對着後面的另一個大臣道:“看吧,我就說右相老了,話都聽不清楚了。”
他這一系列操作可謂是陰陽怪氣極了,把右相旁邊的人都給氣得不行,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站起來說話,但是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示意他轉頭看一眼右相青黑的臉色。
衆人都看向了右相,就等着他的開口。
右相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帶着咬牙切齒的笑意道:“當然不是,老臣終究只是因為先帝的遺言代為監政,始終還是陛下的臣子,只是——” 他
面露難色,但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就被張大人打斷:“右相深明大義,實在讓吾等佩服!”
有他帶頭,季扶洲旁邊的人持續輸出,右相被氣得臉色蒼白差點沒直接撅過去。
偏生他氣的不行了,還要維護表面的體面,朝着季扶洲拱了拱手:“陛下,臣等今日已勞累了一天了,就先告退了。”
季扶洲都還沒有說話,張大人就搶先一步開口:“先別急呀,最近朝中也沒什麽大事,交接也花不了什麽時間,不然依微臣看,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就把政事交接好吧。”
他一開口,後面的人就只需要跟着附和就行了,這些人就完全都不像是四書五經讀了出來的,行事風格流氓得不行,讓人想要反駁都找不到話說。
畢竟這些人又不要臉,他們好歹是一群文人,總不可能跟菜市場一樣吵架。
右相吃胡子瞪眼,但是這群人看起來一副要是他不同意,就又要開始那副他是不是亂臣賊子的言論,他沒有辦法,只能同意下來。
等着他把事情都交接完了,外面天都已經蒙蒙亮,黎明的天光照射進來,驅散了人身上不少的疲倦。
右相松了一口氣,這會兒再提出要回去休息,那群臉都要笑爛了的也沒有人再開口阻攔他了。
到底他的年紀也不小了,站起來的時候因為過度的疲倦,他的身體都晃了晃,後面的下屬連忙扶住他:
“右相!您沒事吧?!”
張大人往那邊看了一眼,差點沒有直接笑出來,裝模做樣地在外圍喊:“怎麽了啊?喲,這不會是中風了吧?诶你們聽我說,這中風的事情是可大可小啊,你們一定要小心點——快快快!把他扶出去,一會兒傳出去別人要說我們陛下不會體恤老臣了。”
扶住右相的人額頭上青筋突突地跳,但是手上又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機會還口。
張大人心道這個好機會可不能放過,持續輸出,佯裝壓低了聲音,實際上在場的人沒有人聽不見他的聲音:“诶我就說吧,右相這樣子啊,我看早就應該回家頤養天年了。”
“要是我這麽老了呀,才不會想着多往外面跑一步,在家裏看着小孫多好。”
他旁邊的人懂了他的意思,往意識恍恍惚惚的右相那邊看了一眼,跟他打配合:“诶張大人你不知道啊,右相沒有孫子呢,他唯一的兒子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英年早逝呢。”
張大人一臉詫異:“怎麽會?右相那麽好的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一般不都是發生在亂臣賊子的身上的嗎?诶喲,老天無眼啊。”
“……”
剛剛醒過來右相聽到這話,火氣一下子上來,又昏了過去。
大殿裏再一次鬧了起來,衆人瘋狂地喊着“叫太醫叫太醫”,張大人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甩了甩衣袖,深藏功與名。
*
等着右相再一次能支棱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
他越想越氣不過,把養的所有謀士都叫到了書房裏。
“我身體不好這幾天,季扶洲已經掌權,不可能沒有動作,那幾個一直不服氣我的老東西應該都已經被他說服了,我叫你們聚在一起,就是想讓你們想一想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謀士們叽裏呱啦的吵了起來,他們這個人提出辦法,那個人又很快否決,一間書房在瞬間吵了起來,到後面,甚至有人還建議他說要不就算了,現在的局勢對他們不利,要不就直接轉攻為首,靜靜蟄伏等待下一個時機。
本來右相的身體就還沒有完全康複,聽到他們叽叽喳喳一陣,就頭疼得不行,聽到這話他直接炸了,随手拿起旁邊的書就朝着那個人丢了過去:“閉嘴!!”
他的表情陰鸷,惡狠狠地盯着那個人:“等?老夫還要等多久?我從先帝時期就開始蟄伏,還需要蟄伏多久?”
他宛如一只困獸,眼睛裏全都是紅色的血絲。
這次的事情他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最起碼那個姓張的說得對,他已經老了,他從來不相信那些毫無根據的鬼神之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長生之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為了走上那個位置,汲汲營營,付出了太多,他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在場的人被他驚住了,面面相觑,一時間也沒有人敢開口。
最後,是一道從角落裏傳出來的聲音打破了平靜:“大人不要過于憂心,現今這個局勢雖然對我們不利,但是因為并非完全沒有辦法。”
跟在場的人比起來,這一道聲音也實在是過于稚嫩,聽起來也不過只是十八九歲,但是雖然稚嫩,他的聲線卻十分平靜,好像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說出來的計謀一定會被右相采納。
謀士們不約而同地朝着他看過去,只見那人身形還是少年模樣,擁有一副跟病弱少女十分相似的腰肢,柔軟又纖細,露出來的皮膚也瑩白如玉,讓人止不住的好奇他究竟長了一副什麽樣的好容顏,只是在往上看,少年的臉被一張灰蒙蒙的鬥笠遮住了。
右相自然也朝着他看了過去,一時間都沒想起來自己府上究竟是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號人的。
他對于這個人口中所說的計謀也呈懷疑态度,不過這個時候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什麽計謀,你說來聽聽?”
少年微微一笑,輕聲緩緩道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計在這種權謀中總是屢試不爽,各位,我們何不嘗試一下美人計?”
右相皺了皺眉,但是卻沒有直接開口否定他。
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看起來都覺得他這個辦法不錯,但是很快就有人略帶着些許遲疑地提出來:“可是,我們該從哪兒去找那麽一個美人?平常人季扶洲也不一定看得上啊。”
衆人想想季扶洲那張臉,又紛紛沉默了。
右相也想到了這個,表情看起來暴躁。
少年莞爾,這個時候才終于把自己頭上的鬥笠取了下來,“屬下願意為右相排憂解難。”
他長得确實很好看,他們朝中說起來長得好看的人不少,不說陛下和太子殿下,就說大理寺的那位簡廣白簡大人,身長玉立,容貌俊秀,一身的書生氣,白衣卿相這四個字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制,要是不考慮朝中的敵對關系的話,有不少人都會想着讓他來給自己當女婿。
但眼前的少年跟他們都不像,他的五官說起來也不過就只是算得上清秀,但是他男生女相,額頭正中央紋了一朵蓮花,看上去佛性十足,不難想象得到在某些時刻男人會産生的玷污無上純潔的快感。
在場有無數人只是微微想了想,身體就仿佛已經隔空感受到了那種樂趣,紛紛尴尬的調整自己的坐姿。
右相渾濁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也不可避免地浮上了一絲驚豔,他想了想,然後撫掌大笑:“好!好樣的!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再次笑了笑:“李墨塵,我叫李墨塵。”
*
另一邊,從季扶洲拿回了大權之後,他就開始瘋狂地忙了起來,甚至到了晚上熬夜到淩晨,都沒時間吃飯的程度。
本來季綿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從沒想過真正當這個朝廷的太子,回宮之後和之前混日子整天等着吃飯的時候也相差無幾,宮女姐姐們看着他這幅鹹魚模樣着急,跟他說:“陛下這幾天都忙得廢寝忘食,聽禦膳房那邊的人說,這幾天陛下忙得連晚飯都沒吃,殿下你這樣不行啊。”
她們說這句話的重點本來在後半截,但是沒想到,之前她們殿下聽到這種話都只是撒嬌蒙混過關,但是這次,話都還沒說完,小殿下就一下子從榻上直起了身:“诶?季扶洲他飯都不吃?”
宮女姐姐都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簡直大驚失色:“殿下!不可直呼陛下得名諱!!”
季綿完全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皺着眉想了想,氣鼓鼓地抱着自己睡習慣了的枕頭直接去了季扶洲的寝宮。
後面的宮女姐姐:“!!!” 做什麽呀殿下!!
直到她們看着少年轉身去了季扶洲寝宮的方向,她們才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太子殿下不是想要離家出走,只是去陛下那邊睡而已。
……!!!
守在外面的還是之前季扶洲發燒那一晚的那個小太監,看到他抱着枕頭過來,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一時間連行禮都沒想起來。
“!!!”
怎麽回事??!
這幾天他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自己,陛下和太子殿下之間應該只是純潔的父子關系,畢竟是父子嘛,偶爾半夜在一起讨論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事情,那也是正常的。
但是這會兒,太子殿下都直接抱着枕頭過來了,他也不能再裝瞎啊。 所以說,之前真的不是他的思想有問題嗎?
QAQ.
最後還是蘇總管走出來,他就淡定多了,應該是季扶洲之前就跟他打過招呼,笑容滿面地跟季綿行禮:“殿下來了?”
季綿雖然表面上跟他沒有什麽聯系,但是小貓咪跟他的聯系可就多了,對他半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悶悶地應了一聲之後就走了進去。
蘇總管瞪了一眼另一邊的小太監,壓低了聲音呵斥他:“你幹什麽?不想要命了?對着太子殿下發呆?!”
小太監憂郁地應了一聲,帶着蘇總管看不懂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啊,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再懂他心裏面的感覺。
從此,這紫禁城裏多了一個有心事的人。
悲傷四十五度角望天.jpg
季綿一走進去,看到的就是男人穿着一身沉黑色的龍袍,微微皺着眉,專注地看着手裏面奏折的模樣。
他老公那張臉長得好,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男人凜冽的下颌線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柔軟,深色的桃花眼裏多了幾分不明顯的暖意,帥得一塌糊塗。
不過季綿這個時候心裏面還有氣,都失去了欣賞美色的閑心,重重地哼了一聲之後就去了裏間,把枕頭認扔在了床上,然後自己變成了小喵咪,輕車熟路地跳上了衣櫃頂。
他一進來季扶洲就知道了,聽到他的聲音都不用問,季扶洲就知道他生氣的原因。
男人眼裏面的笑意更明顯了些,等着處理完了手裏面的事,他才讓總管讓禦膳房布膳,然後自己轉身去了裏面:“綿綿?”
果然沒有人理他。
季扶洲看了一眼床上的衣服,輕輕地笑了笑,明晃晃地使壞:“綿綿,不要到處亂跑,聽話一點,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喵嗚!”
季綿氣得臉都漲紅了,尾巴用力地甩了甩,把書架頂打得“噗噗”作響。
這下季扶洲看到了他,又笑了笑:“還不下來?肚子裏的孩子可受不了你這麽飛檐走壁。”
“!!!”
還要說!!他真的要生氣了!!
小貓咪“嗷”了一聲,轉過身氣鼓鼓地背對着他,尾巴幾乎要甩出殘影來。
季扶洲悶聲再次笑了兩聲,“好了好了,不要生氣?”
他走到書架下面,伸出手,示意上面的小貓咪直接跳下來。
季綿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雖然不高興,但是想了想,還是跳進了他的懷裏。
一個月過去了,小貓咪的身體還是之前的那個模樣,季扶洲的身體素質卻好了很多,至少再這麽接他的時候,這人看起來比之前輕松極了。
……要是不輕松,那也是他活該!
誰叫他嘴這麽欠!
季扶洲抱着他走到床邊的毛毯上坐下,把他放在了膝蓋上,微微帶着些許涼意的手指在小貓咪的下巴上撓了撓。
小貓咪被迫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季綿身體舒服了,可心裏還沒緩得過來,故意把腦袋埋在爪子裏,不想看他。
季扶洲挑了挑眉,故意笑:“我就說吧,讓你不要在這麽高的地方跳。”
季綿還以為他終于能說出幾句人話了,但是下一瞬,就聽到他繼續帶着笑意道:“肚子裏的孩子終于鬧你了吧?”
“!!!!”
季綿真的炸開了!!
還說這人還說!!
他下意識地張開了爪子,想要在這人身上給他一下,但是爪子在放下去之前,他又想起來這人身體脆,一點小傷痕都會留很久才能好。
于是只能又把爪子放下。
他朝着季扶洲哈氣,季扶洲樂極了。
小貓咪全身都柔軟得不可思議,就算是在生氣得不行了的時候,都會顧忌着他的身體,對着他稍微“威脅”兩下。
他的唇角翹起來剛準備笑,卻在下一秒,眼前一陣白光綻開,跟着懷裏的觸感就變了。
小貓咪的毛茸茸變成了少年白皙細膩的肌膚。
季扶洲猛然一頓,一垂眸,果然入目就是渾身赤.裸的少年跨坐在他懷裏,一雙小鹿似的眼睛氣得眼尾通紅,眸子裏還帶着潋滟的水意,看着漂亮又……惹人很想欺負。
他的喉結滾了滾,幾乎是瞬間,呼吸就開始粗重了起來,腦袋裏已經把對這小貓咪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想了一遍。
可小貓咪卻不知道他腦袋裏在想些什麽黃色廢料,白嫩嫩脆生生的手臂擡起來想要掐他的脖子:“季扶洲你煩不煩呀!!”
“都說了沒有孩子沒有孩子!!”
他甚至還拉着季扶洲微涼的手放在自己平坦柔軟的小腹上:“你自己摸,是平的吧!!沒有孩子!!!”
“我是男的我怎麽生?!!”
這次季扶洲卻沒能像之前那樣,鎮定自若地逗他。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少年的皮膚光滑細膩,觸感比那些被人吹捧出天價的瓷器都好上萬倍。
而且他雖然身體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手上的溫度都還是冰涼的,一觸碰到小妖怪溫熱的皮膚,那種觸感就在極短的時間裏順着他的血肉到達了心髒。
季綿沒有感覺不對,見男人沒有反應,他還有些洩氣。
抿了抿唇,小聲抱怨:“你又不跟我做那種事情,怎麽可能會有小孩子。”
季扶洲幾乎是帶着倉惶地,動作極快地拉過床上的被子,把面前的少年裹了進去,只露出來一個腦袋。
季綿:“……?”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毛病?
可季扶洲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敢看他,克制了又克制,喉結動了動,然後才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平靜:“一會兒着涼了。”
季綿:“?”
他不想配合,特別叛逆地從被子裏伸出了白嫩嫩的爪子:“我才不會着涼,你這個菜雞!”
作者有話說:
二更等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