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和周總同居了嗎?
第27章 要和周總同居了嗎?
鐘意今天穿了條素雅的侘寂風長裙。
臉上也是悲憫柔順的神态和心情。
兩人的交流多半在應酬場合和床上。
周聿白看慣了她風情搖曳的模樣, 覺得她這模樣太刺眼。
會議在周聿白的示意下結束。
電腦阖上。
鐘意目不斜視地端着餐盤走過去,體貼地把食物一一擺在他面前。
屈膝幫他墊餐巾倒水。
貼心挽起他的衣袖。
不像女明星、金絲雀,取悅人心的愛寵。
像管家或者餐廳服務生。
周聿白捏着餐巾擦拭刀叉, 柔聲問她:“你今天去參加什麽活動?哀悼會還是耶稣受難節?還是從尼姑庵回來?”
鐘意抽抽嘴角:“……”
這男人莫名其妙。
她今天是真心實意地配合他。
不過話說回來。
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她體諒他的心情,只需要她讨他開心呢?
“我去換一身。”
鐘意換了身鮮亮可愛的衣服回來。
吃完東西。
周聿白起身回房休息。
再看鐘意花枝招展, 笑容清媚,眨巴眨巴眼目送他。
他心思轉圜。
眼神微睨, 手指一勾——示意她也跟過去。
鐘意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簡單質感的黑白灰,格調高,品味不俗,稱不上冰冷,也絕對算不上溫馨。
卧室的露臺有個庭院, 竹影扶疏, 蕉葉細吟,泉聲淙淙。
恍然給人腳踏實地的感覺,而不是在高處不勝寒的大廈頂樓。
床很大, 夠躺四個成年人。
鐘意小時候和姐姐睡上下鋪的單人床, 後來念大學住宿舍,再從租房到買房。
第一次躺在這麽寬的床上。
只是兩人躺着。
周聿白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鐘意觑眼偷瞄人——周聿白閉着眼, 濃黑的睫毛覆在眼睑,光線在鼻梁投下一弧陰影。
莫名襯出幾分柔軟和疏懶。
她抿抿唇, 悄悄伸出一只手挑逗。
探入他的睡衣一路下滑。
周聿白沒睜眼。
只是默不作聲擰眉,喉結無法自抑地一滾。
攥住了她那只使壞的手。
“幹什麽?”他啞聲問。
“你是不是累了?”鐘意溫柔小意地窩進他懷裏, 小聲嘟囔,“我幫你。”
他睜眼。
漆黑眸底裏倒影着她那張皎潔白皙的臉。
靜靜注視着她。
鐘意身體下滑。
窸窸窣窣鑽進被子裏。
周聿白把人拔蘿蔔似的拽出來, 擰着她的肩膀一翻, 順勢摟住。
鐘意悶悶“啊”了一聲。
她的後背嵌入了他熱騰騰的懷抱, 一條沉重有力的手臂擱在她腰間。
男人的溫熱呼吸在後頸響起。
“睡覺。”
把她喊來,幹嘛不做?
也許太累了,也許沒心情,也許需要人陪。
什麽都沒做,沒有精疲力竭,沒有昏昏欲睡。
怎麽睡得着?
鐘意睡意全無。
眼睛眨了又眨,眼睜睜看着花園裏的竹影晃動,月色清淺。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小小聲。
“那是壁燈。”他閉着眼,“這種地方看不到月亮。”
鐘意想想,也是。
高樓太密了,燈光也太亮了。
連清亮純粹的月光都要人造。
有錢人都這樣嗎?住空中花園,欣賞虛拟的人造風景?
“你為什麽喜歡住酒店?”
“方便。”他語無波瀾,“我這麽多年,除去在美國生活那些日子,住酒店的時間比在家多。”
“在美國待了很多年嗎?”
“十年。”
鐘意輕輕撫摸他的手臂,忍不住在他手背親了一下。
莫名覺得他有點可憐。
從她拼湊的信息來看——周思旻和周思筠也沒有比他小太多,掐指一算,基本就是在他孩童時期,就沒有享受過完整的家庭。
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給了他十年的溫情,最後卻撒手人寰。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冷聲道:“我擁有這世上絕大部分人永遠都無法企及的一切,不必用你腦子裏的想法匹配我。”
鐘意覺得他說的很對。
他有基因彩票和權勢財富,已經站在至高巅峰。
不值得任何同情。
也不必多此一舉揣測他的想法。
鐘意在臨江住了兩日。
還另外見了一個人——溫慈柳。
她帶着保姆阿姨,送一盅佛跳牆過來。
正好和鐘意打了個照面。
這位中年富太太穿一席暗花的香雲紗旗袍,身姿妙曼,氣質溫婉,像從畫報裏走下來的古典美人。
不僅容色照人,娴靜如臨水照花,有種淡看雲卷雲舒的松弛感,還有一把清柔動聽的好嗓子。
鐘意是聽她說自己是周思旻的母親,才突然反應過來。
這是周聿白的繼母。
相比于梁鳳鳴的銳氣和長袖善舞的交際風格,溫慈柳顯然是柔情似水的那個路線。
“這盅佛跳牆足足炖了十幾個小時,聿白太忙,我給他打過電話,今天接思潼放學,順路送過來。”
溫慈柳細細打量鐘意,“你是鐘小姐吧?”
鐘意畢恭畢敬喊她溫夫人。
“你跟着聿白喊我溫姨就行。”溫慈柳牽着她的手,“聿白在臨江這幾年,我可從沒在他身邊見過別的女孩子,你倆緣分不淺。”
“您說笑了。”鐘意滿臉羞紅,“今天真是讓溫夫人見笑……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您要來。”
“沒事沒事,我不請自來,也不知道你在家。”溫慈柳笑道,“聿白也不說,八成就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
兩人坐着聊起了天。
那盅佛跳牆也舀了一半,非得讓鐘意嘗嘗,讓她趁熱喝。
恰好周聿白回來。
三人索性去西餐廳吃了頓便飯。
就這麽短短一點接觸,鐘意便見識了這位繼母的厲害。
有人天賦就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份上。
溫慈柳說話娓娓動聽,神色也親切随和,一點異色都看不出來。
跟她相處,真是極為舒坦。
周聿白也是和顏悅色,神色放松。
場面氣氛極佳。
鐘意嘆為觀止——
不知是折服于這母子兩人的心胸寬廣感情融洽,還是感慨豪門關系撲朔迷離。
第二天溫慈柳還派人補了份見面禮來。
禮物是對寶石耳釘,總裁夫人的手筆,不過分厚重,也不輕視。
鐘意捏着這禮物有點為難,眼巴巴送到周聿白面前。
問他怎麽辦,要送什麽回禮。
“喜歡你就戴着,不喜歡就放着。”
他輕描淡寫,“不用回禮。下次帶你過去吃飯,你再想想送什麽。”
鐘意心裏一驚,瞪着眼睛問他:“下回過去吃飯?怎麽還有下回?”
“我看你和溫姨相談甚歡,她要是請你吃飯,難道你還不肯賞總裁夫人一個面子?嗯?”
他伸手捏捏她驚呆的面孔,手感甚佳,“那盅佛跳牆不是都進了你肚子?”
“你,你不吃啊。”她結結巴巴追着他,“她為什麽要請我吃飯?我算什麽個東西?”
周聿白頓住腳步。
薄唇笑意有幾分愉快,挑眉反問她:“你算什麽個東西?”
鐘意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一個花瓶而已,什麽都不算。”
他居高臨下看着她,拊住她的後頸,低頭吻她。
溫熱的吻将她吞噬。
鐘意覺得這事好怪。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北城。
睡在她家的那個晚上。
周聿白說過要她來臨江,還承諾下要給她一些東西。
當時她沒有應聲。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沖動,後來他再也沒有提過這個話。
上次那個品牌活動晚宴,官方和媒體的各類報道都陸續發布。
品牌方花了不少流量在國內做品牌推廣,所以給這次晚宴也買了不少“豔壓”的通稿。
鐘意翻來翻去,并沒有找到自己出席的照片——無論是明星精修照還是各類合照,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身影。
只有一張大圖,背景有個模模糊糊的她的身影。
倒是她自己的微博發了幾張活動出發照。
底下評論一致尖叫,贊美她好美好漂亮,豔光四射奪人眼球。
也有人問鐘意怎麽沒有出現在活動返圖裏。
為了這個活動,她的妝發服裝都花了大力氣去改。
雖然裙子很性感,但整體效果也稱得上是高級,并沒有抹去品牌的光彩。
鐘意并不明白把自己裁掉的意義。
其實活動結束後,工作室去跟品牌接洽談合作。
還是想把鐘意往前推一推,多拿點商務資源。
可惜品牌那邊反應冷淡,并沒有什麽合作意向。
鐘意讓工作室去問問原因。
還是想要個說法,到底是什麽緣故讓她隐形。
是效果不盡如人意?
還是她哪裏做錯了什麽?
品牌那邊給的回複很官方。
說是現場邀請的嘉賓太多,活動返圖只是随機挑選,很感謝她對品牌的支持。
鐘意捏着手機看了半天。
她去問了周聿白。
“那個晚上,我究竟有哪裏不好?是得罪了誰嗎?楊韻詩?”
她還記得第二天,周聿白有問過她和楊韻詩有什麽過節。
這麽來看。
源頭也許就是楊韻詩。
楊韻詩知道她和周聿白睡到了一起嗎?
應該還不知道吧。
不然怎麽會不聲不響如此淡定。
那她的原因和目的是什麽?
周聿白對此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個晚宴活動,幾張照片有那麽重要?”
他神色淡然:“品牌自然有品牌的考慮,所有結果都是明星流量、咖位和商務關系綜錯複雜的呈現,你身處娛樂圈就應該明白,沒有必要去深究原因。”
“我只是覺得,這是故意在耍我。”
鐘意神色怏怏,“我用心準備過,争取過,也期待過,結果只是被人別有心機的針對,憑什麽?”
他道:“我以為你已經足夠明白娛樂圈的殘酷。”
鐘意捏着手機走開:“知道了。”
“我可以認為你現在是仗着我的便利,企圖要求不一樣的結果嗎”他在她身後問。
鐘意坐在花園裏,捏着一柄嫩綠的竹葉。
“我可以認為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幫我嗎?”
“鐘意,我已經對你足夠好。”他嗓音低冷淡漠,“有些話我只說一次。”
來臨江——他會幫她。
那個機會她錯過了,他也不會再提。
鐘意把那柄竹葉摘下來,撕碎扔進清淩淩的水裏。
她低着頭:“我最近有工作,要回北城,可以嗎?”
“回去吧,我明天要出差。”
他漫不經心看手機,漆黑短發遮住一雙狹長的眼。
這幾天睡在一張床上。
兩人都覺得有點不自在。
只是做的時候才是最密不可分、最盡興的。
在高空花園樹下的躺椅,漂亮的自然景觀和虛假的月亮,再配以窗外的百米高空和無聲繁華,有種不真切的虛浮感。
絕高的私密度和空間,婉轉甜膩的嗓音細細回蕩,讓人熱血贲張。
不知何處來的風拂過,花盆裏的花瓣紛紛揚揚飄下,砸在她的頭發肩膀,被他咬着銜進她唇間。
淺緋色的花瓣又飄飄搖搖往下,掩住幾許豔色,最後碾碎成豔靡清甜的汁液。
不知道算不算不歡而散。
第二天周聿白一早便走了。
鐘意被折騰了一個晚上,腰酸腿疼,他走時她連眼都沒睜開,鬧鐘也被掐掉,直接誤了飛機。
只得改簽下一個航班。
不過周聿白還是送了她一份禮物。
李總助安排鐘意去挑房子。
她的家實在太小,周聿白不喜歡。
索性給她換一個住所,至少做的時候不用顧及鄰居。
都是他名下的北城房産。
鐘意看了,都是很大的別墅,房子花園都大得離譜,保姆司機園丁一應俱全。
很标準的金屋藏嬌。
她旁敲側擊問李總助:“一定要現在選嗎?”
“最好是盡快吧,後面已經安排了設計師,您喜歡什麽風格的家具和裝飾,也要時間去準備。”
鐘意覺得太大,房間那麽多,一個人睡的時候很寂寞吧。
這麽冷清的房子,要是做噩夢了怎麽辦。
“有沒有小一點,稍微熱鬧一點的房子?”
“住在這種地方,我會覺得自己像豌豆公主。”
最後換了一個安保和隐私度很好的高級公寓。
是一套大平層。
這地方是周聿白好幾年前買的,他在這住過兩三個月,所有的家具和裝飾都一應俱全。
只需要鐘意把自己的東西搬過去。
連搬家都不用鐘意操心,另有專業人士過來幫忙。
她只要把自己送過去。
溫莎莎問她:“要邁入新紀元,和周總正式新房同居了嗎?”
“也許吧。不過他在北城的時間也不多。”
鐘意低頭收拾東西,語氣淡定得很:“那邊本來就是他家,有兩間套房,他偶爾也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