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太隔兩日就叫人打掃,也不用重新收拾。”劉媽媽上前給她鋪床,“少夫人也累了罷?春露,你去看看水備好了沒有。”

唐枚這次只帶了劉媽媽,春露也是太太跟前的大丫環,她應一聲出去了。

過了會兒就有婆子擡水進來,春露服侍她清洗完,唐枚便躺到了床上。

也沒有很快就睡着,她側着身子,隐約聽到婉兒的聲音,然後劉媽媽同春露說了幾句話,就跟着婉兒走了。

她這才松懈下來,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去跟張氏請安,兩個妹妹也都在,唐妍眼圈烏青,十分的沒有精神,張氏便叫她好好休養,這幾日都不用那麽早過來。

唐芳倒是恢複了,拉着唐枚又在說她的香薰,事情一過去,她又開始無憂無慮起來。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也由此可見府裏的氣氛平和,沒有多少争端,所以唐芳才會對他人沒有防備之心,也不知自己家裏的處境。不過,裏頭的暗湧誰又能看得清楚?真的那麽一團和氣,母親也不會被父親說成要謀害他。

唐枚接過唐芳手裏的香薰,笑道,“上回送我的都不知道要用多久呢。”

“換着用用才對,這些香對身體都好的。”唐芳又要口若懸河,結果看到張氏的目光,忙閉上了嘴巴。

“別纏着你二姐了,她一會兒就得回去。”

唐芳只好依依不舍得告辭走了。

房裏只剩下她們母女倆二人,張氏看着她,眼裏滿是關切與心疼。

“母親這是怎麽了?”

張氏嘆一聲,握住她的手,“你這孩子怎麽不跟我說呢?女婿這樣待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白家以前百般讨好你父親,你那樣任性,女婿也從來不會有如此表現,可如今你都改了,他竟然……”

劉媽媽受不得張氏的逼問,果然都說了,唐枚見時機成熟,正色道,“其實女兒想了很多,心中早有定斷,只是不知該不該同母親講,也不知母親會不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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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這麽大的委屈,為了咱們家又忍了這麽多時候,我如何會怪你?”

“母親,女兒想和離。”她吸了一口氣道。

張氏沒想到她是做了這樣的決定,整個人都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唐枚,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不是現在,女兒也知道家裏的處境,是想等情況好轉了。”她露出哀求的神色,“母親,我着實沒有辦法再同他一起過下去,他也一樣,兩個人都已經無心經營,女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相處。以前是還有奢求才會同他吵架,如今什麽都想通了,連吵架的心都不再有,母親,您說除了那條路,還能怎麽辦呢?”

張氏一下子把手抓緊了,“女兒,和離了,你以後如何是好!”

就算是未來,二婚都不是那麽容易找對象的,別說這個年代了,唐枚當然知道以後的艱難,可是,這是她早就做出的決定,斷不會因為這些困難就會跟白振揚湊活得過下去。

她的一輩子還長着呢!

“女兒哪怕一個人過,就陪着母親好了。”她堅決的道,“若是母親無法體諒,女兒也只好去出家,這樣總能清淨罷?”

張氏震驚,“別說這些混話!為娘豈會讓你走到這一步!”

“那母親是同意了麽?”

“事關你一輩子的事,怎麽能草率決定?為娘勸你還是再想想,女婿也許是哪兒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你總要弄清楚。兩個人結成夫妻也是有緣分,你當真就不顧念往日裏的情分了?娘是怕你後悔啊!”張氏拍着她的手,“枚兒,為娘老實同你說,和離的婦人沒一個嫁得好的,要麽就一直待在娘家,你真要好好思量!”

唐枚擰起了眉,張氏這番話又是緩字訣,又是拿例子說話的,倒是教她不好直接就否定,只得點了下頭,“女兒只是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既然母親要女兒謹慎些,女兒也聽從母親的。”

張氏這才松了口氣,既然女兒這麽說,可見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也只好從長計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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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白家的路上,馬車穿過金良橋,再往前走的時候就走不通了,前方傳來無比喧鬧的聲音,有人高喝,有人尖叫,有人哭泣。

這裏并不是集市,甚至離集市還遠得很,怎會突然之間出現那麽多人?唐枚很是奇怪。

劉媽媽就問車夫是怎麽回事。

車夫下了馬車,去前方探了探路,才回來道,“永嘉侯府的幾位小姐在施米。”

“施米?”唐枚疑惑道,“是給災民嗎?”

車夫答道,“是的。”

“哪兒來的災民?你說說清楚呢。”

“回少夫人,是天津的幾個縣,靜海縣,南皮縣都在裏面,去年先是蝗災,稻米被啃得精光,今年又是春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其實前些日子就有災民陸續往京城來了。今兒侯府小姐出來施米,就全都跑過來,把路都堵死了。不過請少夫人放心,小的剛才去看了,兵馬司已經派人來,想必路很快就能通。”

唐枚點點頭,“那就等等罷。”

她坐了回去,又把永嘉侯府念了一次,擡頭問劉媽媽,“那永嘉侯府怎麽那麽耳熟的?”

“是大姑奶奶跟夫人提過的,丁家二小姐嫁給了永嘉侯,說劉元華指不定能娶丁家的四小姐。”劉媽媽覺得這完全是幻想,語氣裏就帶了些許嘲笑。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才覺得熟悉,唐枚笑道,“這永嘉侯府的小姐們倒是很有善心。”

劉媽媽沒有附和,想當年她與父母離散,一路讨飯,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做善事的,有些是真的出于真心,而有些不過是做做樣子。她親眼看到一些小姐明明十分厭惡做這些事,可卻硬要裝作好心,簡直令人作嘔!

她這輩子遇到最有善心的就是太太,見到她倒在街頭,問都不問就叫了大夫替她療傷,又收留在府裏,才讓她能一直好好的活到現在。

過了會兒,兵馬司的官兵維持秩序後,路果然就好走了,車夫揚起馬鞭,馬車穿過金良橋往康門街馳去。

然而,只行了短暫的一段路,只聽前方傳來高亢的尖叫聲,又是馬匹的嘶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唐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剛想問問車夫,誰料到馬兒像個無頭蒼蠅般忽地亂沖起來。

“夫人,小心!”劉媽媽着急的叫道。

車廂轟的往旁邊的店鋪撞了去,饒是車夫技術好,也只能堪堪避過車頭,但車廂的右邊卻不可避免的擦到了牆壁上,唐枚的額頭被車壁撞得鮮血長流,腦袋一陣陣的發暈,她忙伸手捂在傷口上。

“啊,夫人你流血了,傷到哪裏了?”劉媽媽沖上來,一邊罵車夫道,“你怎麽駕車的,居然把夫人弄傷了!”

車夫吓得面色慘白,“少夫人饒命!”

這車夫姓雷,趕車技術是一流的,可今兒竟然在大馬路上把車駕的東倒西歪,劉媽媽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想在府裏呆着了!我回去就禀告老爺夫人,看怎麽懲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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