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戲開始

第12章 好戲開始

夜色拉下帷幕,一些人的生活剛結束,另一些人的生活卻剛開始。名叫“深夜主題”的這家KTV會所迎來一天客流最大的時候。裏邊燈火通明,富麗堂皇,各種酒水和各種香水的氣味兒交織出一種紙醉金迷的味道。

陳硯喬在家耽擱一陣,到這邊時,其他人都有點喝高了。

“喬哥,你怎麽才來?自己罰三杯。”

他在大家挪開的空位坐下:“沒辦法,回家陪老爺子吃飯,差點沒能走掉。”話剛落音,酒水已經遞到他手上。

“咦,今天就你自己,上次那小帥哥呢?”

“他又不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我怎麽知道。”

那人笑:“這是還沒泡到的意思。”

“着什麽急。”陳硯喬想到徐開,心情挺好,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不是勾搭挺久了?這對咱喬哥來說,有點反常哦,你往常都是被人生撲的。”

有人接茬:“我看那小孩不像是我們這邊的吧?”

“不是。”陳硯喬直言不諱,對此也不太在意,“我還教他怎麽泡妞來着,結果屢試屢敗,笨得很可愛。”

“原來直男要這麽泡,不愧是咱喬哥。”那人恭維,“學到了新招,優秀的獵人往往讓獵物也誤以為自己是獵人,哈哈。”

一直默默喝酒,不怎麽說話的韓景山突然開口:“既然不是我們這邊的,還是別去招惹吧,這樣不太好。”

韓景山三十多,算是這幫玩咖裏的大哥,為人比較穩重。雖然也是這邊的,卻不太喜歡跟這些家夥玩感情游戲。又是“深夜主題”的老板,大家都在他這兒玩,他的話,多少是有點分量。

或許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想法,但因為是陳硯喬,都不太敢說。韓景山這麽一說出來,場子突然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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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這麽反駁,陳硯喬也沒什麽不悅,看着韓景山,用一種天真到理所當然的口氣:“誰叫我喜歡他,有什麽辦法。”

可是陳硯喬的喜歡太廉價,大家都知道,也都能想象到那小孩最後無法避免的命運。如果只是逢場作戲還好,要是真的喜歡上陳硯喬,被掰彎,被抛棄,這下場未免太慘了點。

韓景山言盡于此,還不至于為了一個僅僅一面之緣的男生,真的得罪他這幫“朋友”和客人。

陳硯喬卻突然湊近韓景山,笑嘻嘻地:“韓哥,你是不是對我家小開感興趣?”

韓景山端着酒杯:“你想多了。”删水印衮

“是嗎?那天你特意跟他說話來着,以前沒見你對我帶來的人這麽上心。”

韓景山有點尴尬,其實和陳硯喬不算特別熟。他和小禾他們認識很多年了,陳硯喬是小禾中途帶來的人。

一開始,韓景山對陳硯喬印象很好,這人長得很帥,會來事,又很大方,在他這兒花錢如流水,嘴巴還甜。但漸漸地,他發現這人的人品很有問題,在感情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渣男。

韓景山記得,陳硯喬初入這個小團體,在座的每個人都打他主意。到現在,大家卻只對他保持着異常單純的友誼,連一夜情都沒人敢去試。這些都是幾經愛恨情欲的人,都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他這種人太容易給人幻覺,太容易叫人愛上,然而誰也看不到他的真心在哪裏,愛來愛去都是一場空。

“我看他一個人在那裏挺無聊,畢竟我的場子,就去打個招呼。”

陳硯喬不依不饒,韓景山開始緊張。會不會那小子把自己好心給他的忠告說給陳硯喬了,韓景山此時有點後悔自己的一時沖動。

“哦,只是這樣。”

還好陳硯喬沒有進一步詢問。

過了一陣,他又對韓景山說:“小開暫時是我的,你還不能打他主意。”說完還是那副笑模樣。

韓景山卻莫名覺得他那迷人的笑容有點瘆人,他語氣僵硬道:“我對直男沒興趣。”

幾個來回,大家都能看出來這兩人對上了。有人趕緊圓場,轉移話題:“喬哥似乎對直男特別容易産生好感,我記得好幾次帶來的人都是直的。”

“所以美人不分性別,只要長得夠好看,根本不受取向限制。”

“诶,我記得喬哥你那天說要表白來着,結果怎麽樣了?”

陳硯喬雙手一攤,十分坦然:“當然是被拒絕了。”

那人遺憾地:“這就沒戲了?”

“什麽叫沒戲了,好戲才剛剛開始……”

陳硯喬正侃侃而談,包房門突然推開,一個染着粉色短發,打着眉釘的小個子男人走了進來。一屋子人都安靜下來,目光聚在這小巧又精致的男人身上,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小個子徑直走到陳硯喬跟前,旁邊的人紛紛往外挪。他舉起手,二話不說就給了陳硯喬一耳光,惡狠狠啐道:“王八蛋。”

文淵一耳光将包房的氣氛打到了冰點。大家都驚悚又好奇地看着這一幕,想知道陳硯喬被打了耳光後會發生什麽,又擔心文淵無論哪個方面都不是他的對手。

房間裏鴉雀無聲,只有音響的背景音循環。感情糾葛的二人一坐一站,對峙片刻,陳硯喬問:“文哥,你怎麽來了?”

文淵瞪着一雙丹鳳眼,盛氣淩人地:“我來看你背着我找了個什麽男人。”

陳硯喬噗嗤一笑,鎮定自若:“你誤會了,你看,這裏哪有什麽其他男人。”

文淵把在座的都掃一眼,的确都是熟面孔,但他的臉色并沒有變好一些,轉頭問陳硯喬:“徐開是誰?”

“一個才認識的朋友。”

“只是朋友?”

“你還想是什麽?”

“……”

“況且人家還是個直男,別操那些沒用的心。”陳硯喬雲淡風輕地解釋,“不信你問韓哥和小禾。”

文淵直愣愣地盯着他,像是在猶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話。

陳硯喬拉過文淵剛才打自己耳光的手,把指尖放在唇邊親了親,擡起眼皮疼惜地瞅着他:“手打疼了沒有?”

文淵試圖從他手裏抽出手,卻被陳硯喬拉着一拽,接着整個人都落進了他懷裏。

他抱着文淵一頓親,在他耳邊輕喃:“文哥,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真是要命。”

“放開我。”文淵掙紮。

“不放。你平白無故賞我一耳光,還不讓我抱抱你。”陳硯喬泰然自若地在衆人面前打情罵俏,指使其他人,“誰給我和文哥倒杯酒啊,他得跟我喝個交杯酒向我道歉。”

剛剛死掉的氣氛,又活過來了。大家繼續喝酒猜拳,吵吵鬧鬧,罵罵咧咧。

“該死的小情侶,當衆秀恩愛,拉出去一把火點了。”

“文文,你和喬哥是不是最萌身高差?”

“最萌身高差多少?”

“二三十公分吧。”

文淵還被陳硯喬箍在懷裏,氣憤地:“萌你丫的身高差,老子有一米七。”

“诶?上次量你不是才一六八,什麽時候又長了兩厘米?”

文淵捂陳硯喬的嘴:“你丫閉嘴。”

“四舍五入也算一米七,哈哈哈哈……”

沒過多會兒,房間的酒喝完了。小禾要按鈴叫服務生,韓景山阻止他:“你們喝什麽酒,我去拿。”

“老板親自伺候啊,不太好吧。”

“這會兒店裏忙,叫服務要排隊。”

文淵順勢掙脫陳硯喬的懷抱:“韓哥,我去,你們要啤酒還是洋酒?”

大家又點了酒。小禾怕他一個人搬不動,也跟着一塊兒出去了。

說起來,陳硯喬和文淵認識還是因為他。

小禾是在一幫玩車的富二代裏認識的陳硯喬,一眼就入了迷,很想泡他,兩人就常在一塊兒混。

文淵最開始是這KTV的服務生,小禾是這裏的常客。兩人都是那邊的,屬性也相同,一來二去處成了好朋友。

後來小禾知道了陳硯喬的真實德行後,敬而遠之。卻沒想到,一向精明有餘的文淵卻掉進了“陷阱”。說起來也不能怪文淵,要是當初“陷阱”也那麽勾搭他,他也上鈎。

這件事讓小禾心頭多少有些愧疚。對于在包房那事,小禾暗示道:“文文,陳硯喬是啥德性,你倆好了這麽久,你應該比我們這幫朋友清楚。”

“你是說他又在勾三搭四?”

小禾尴尬地笑了兩聲:“但我覺得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會是你。”

文淵也毫無感情地“呵呵”了兩聲。

“真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跟流水席似的,只有你留了這麽長時間,我覺得你對他是特別的。”

“特別能忍的意思麽。”文淵苦笑。

小禾嘆氣:“也沒辦法對不對。他那樣的人,又年輕,也沒有婚姻孩子束縛,你讓他對誰死心塌地?但人都有玩夠的時候,不可能這樣過一輩子。”

“等他玩夠,”文淵語氣平平地說,“這聽起來也太悲哀了。”

小禾說不出話。

可不是麽,愛上這樣一個人,就像愛上一個泡影,陽光下五彩斑斓,戳破了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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