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年輕人的戀愛

第28章 年輕人的戀愛

“咦,是喬哥,稀客啊。”

常玩的這幫朋友早知道陳硯喬的尿性,只有空檔期才會和他們混在一起。但凡釣到男人,在玩膩之前,他都不會在“深夜主題”出現。這會兒他不是應該和自己的新情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嗎,怎麽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啊……”陳硯喬沒精打采答應一聲,一路踢開通道上的腳,在沙發角落撿了個空位坐下。

酒杯遞上來:“喬哥,不對勁啊,你那小情兒呢?”

陳硯喬接過酒,不快地:“別亂講哦。我又沒有原配,哪來的小情兒?”

“喲呵,難不成這回是認真的?”

“我哪回不是認真的?認識這麽久,你們這樣看我,真是傷心。”

大家只是笑,換了個問法:“你家徐開呢?”

“在加班呢。”

“咋回事,放着帥氣男朋友不去吃喝玩樂,竟然在工作。”

陳硯喬也很無奈:“是啊,下次我把他帶來,你們幫忙教育教育他。”

“哈哈哈,這還輪不到我們吧。你在床上好好‘教育’一頓,保證服服帖帖。”

說到床上,陳硯喬神色更陰晦了些,只顧嘆氣。

“看,這就是人也沒睡到的經典表情。”

陳硯喬無法否認,其他人嘻嘻哈哈開着他的玩笑,他也不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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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徐開還挺會拿捏人嘛。”

“喬哥你這回可不要真的陷進去哦。”

“瞅他這樣,這不是已經陷進去了嘛,這就是身為gay都躲不過的直男劫。”

身邊的人撞撞他的肩膀,低聲問:“真的啊,陷進去了?”

陳硯喬嘬着酒,漫不經心地:“誰知道。”

小禾收起手機,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了,文淵到了。”

陳硯喬精神一振:“文淵今天要來?”

“是啊,我不知道你會半路殺過來啊,都說好了,也不能讓文淵再回去。”小禾有點慌,“要不你先避避?”

還不等陳硯喬回話,包房門已經推開。

文淵還是那副樣子,鉚釘短皮上衣,低腰緊身褲,露出發光的臍環,只不過粉色的短發這回變成了綠色的。

他撩起薄薄的單眼皮環視包房,目光落在醒目的陳硯喬身上。

目光相接的那刻,陳硯喬對他咧嘴一笑,跟着屁股挪開位置,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文哥,這裏。”

文淵在衆人的注視下,面無表情踢開一排腿腳,走到陳硯喬身邊坐下。

陳硯喬一手親熱地攬住他的肩,另一只手遞給他啤酒瓶:“好久不見啊。”

八卦之魂這一刻點燃。

正打算看熱鬧起哄的衆人,眼瞅着文淵平靜地接過啤酒,普通地對陳硯喬說了聲“謝謝”。

衆人:“……”

文淵喝了兩口酒,發現大家都在打量他,不耐煩地:“看我做什麽?”

小禾把話筒遞過來,把他從陳硯喬身邊拉走:“文文,唱首歌?”

“好。”

其他人看氣氛還算不錯,并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雖然多少有點失望,但場子很快恢複到應有的氣氛。大家吃吃喝喝,吹牛調情……直到文淵扯着嗓子唱——

最心愛的情人

卻傷害我最深

為什麽你背着我愛別人

……

軟弱的靈魂

已陷入太深

為什麽你背着我愛別人

……

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還有人“噗”地噴出來酒液,“觀衆席”上一陣吵鬧。

文淵毫不在意,一只腳踩在單人凳上,感情充沛地引吭高歌。

陳硯喬面露微笑,一直看着沉醉歌聲的文淵,沒想到他還挺有幽默感。幽默感是聰明人才有的高級能力,這麽一看,他還真是怪可愛的。

鬧完一通,接近午夜,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

大家站在KTV大門口,等車和等代駕。文淵今天沒開車,陳硯喬走到他身邊,擡手就摸他的頭發:“怎麽又變了個色?”

“因為膩了。”

“別說,這顏色挺适合你。綠毛比粉毛好看……咳……”陳硯喬捂着被文淵手肘頂過的肚子,“靠,你想謀殺親夫。”

文淵斜着眼珠:“誰是親夫?”

“親前夫。”

文淵抿了抿嘴角,還是沒能憋住,笑罵他:“去你的。”

“還有錢花嗎?”

“怎麽,當是離婚要給前妻贍養費啊?”

陳硯喬掏手機轉賬:“你要我就給呗。不過不要期待過高,我最近手頭也有點緊。”

最近陳硯喬要弄個房子是一方面,另一面老頭子又間歇性地看他不慣,斷了他零花錢。哥嫂那邊倒是能要到,但是找哥哥嫂子要錢養男人這種突破底線的事他是不會再做了。

文淵突然面色凝重起來,皺着眉頭從包裏掏出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擡起下巴罵道:“該死的,差點真的愛上你了。”

“原來你不是真的愛我啊,那不給了。”

“愛啊,怎麽可能不愛你,頭發就是為你染的。”

文淵踮起腳,噘着嘴要親他,被陳硯喬皺眉推開:“別碰我,我讨厭煙臭味。”

文淵哈哈大笑,把煙蒂摁在地上,擡起臉看陳硯喬,笑意蕩漾的:“今晚要去我那裏嗎?”

陳硯喬也笑:“诶,你這道德水準不太行啊,怎麽勾搭起了有夫之夫。”

“我道德水準一貫低下,勾搭有夫之夫才刺激。”文淵看着他,再問道,“去嗎?”

陳硯喬手機響,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笑嘻嘻對文淵說:“不去,我最近喜歡道德高尚的男人。”

文淵踢了他一腳,讓他滾。

陳硯喬順勢走開,接了電話,徐開打來的。

“喬哥,你睡了沒?”

“還沒呢,你這會兒才下班?”

“嗯。已經從公司出來了。”

陳硯喬的代駕到了,他坐上車:“這麽晚了,明天還上班吧,你回家早點休息。”

徐開遲疑片刻,反問他:“你現在在哪裏?”

“我嗎?”

“嗯。”

“幹嘛?”

“我來找你。”徐開咕哝,“想你了。”

“都這個時間了,你工作一天,還不累?”

徐開不說話。

“我知道了。”陳硯喬倒是很開心,談戀愛這種事,哪管什麽時間地點,“你就在公司樓下等着,我現在來接你。”

這回輪到徐開吃驚:“來接我?”

“是啊。”陳硯喬重新定了個目的地,“你不是想我了嗎?你想我了,我就應該立馬出現在你身邊啊。”

挂了電話,想着一會兒能和徐小開見面,陳硯喬心情也格外好。

無論是戀愛還是作愛,他身邊都從不缺人,主動貼上來的也為數不少,能讓他看對眼的卻是寥寥無幾。遇到徐開這麽稱心合意,這麽喜歡的對象更是極少數。

文淵也算一個,非常聰明,懂得進退有度,也知道如何取悅人,是個稱心的枕邊人,甚至算得上可以交點心的朋友。只是陳硯喬沒有對方喜歡他的感覺,或許也有,但文淵的喜歡不夠純粹。

陳硯喬不在乎這些,從不會計較他身邊的人多少是真的愛他,多少是看上他的錢,又有多少只是和他沉溺于肉體之歡。只不過,他的回饋通常也不會比對方更多就是了。

他心知肚明,自己實在是命太好,人生也過分優越,擁有的東西太多,所以揮霍贈予都格外大方。他很樂于滿足對方要求的一切,金錢、浪漫,甚至是愛情,只要對方給予他的也足夠多。反正他的愛情被金錢和浪漫放大後,一分也有一百分的效果。

半夜趕到徐開的公司樓下,那裏并沒有等待的人。

陳硯喬撥通電話:“我到了,你在哪兒?”

“等,你等下……”徐開氣喘籲籲,“……兩分鐘。”

“不着急,你慢點。”

電話那頭還在抖,徐開的一聲“好”被抖成了好幾段碎片。

陳硯喬疑惑:“你在幹嘛啊,大半夜的,在跑步?”

“不是,我馬上來了。”徐開挂了電話。

同時,陳硯喬從車窗外看見了對面馬路朝這邊奔跑的身影,從體型姿勢看就是徐開。他兩條長腿快速交替,衣擺往後翻飛,背上的書包甩來甩去,一捧花填滿他的胸膛。他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愛人奔來。

不在原地老實等着,原來是去給自己買花了啊,這大半夜的。

陳硯喬心裏有些觸動,從車裏鑽出來等他。

徐開也看見了人,趕緊把花往身後藏。離得近了,他逐漸放慢腳步,最後在陳硯喬面前停下。

陳硯喬看他就笑:“都看見了,還藏什麽?”

徐開也笑,有點害羞。因為奔跑,劉海從中間分開,額頭沁着汗,路燈下的臉膛紅撲撲的。陳硯喬說了,他才從背後把花束拿出來,遞過去:“給。”

沒想到收到花和送出去一樣讓人羞怯別扭,為了掩飾這種忸怩,徐開開始絮叨:“時間晚了,近處的花店都關了門,我找了幾條街才……”

不等他話說完,陳硯喬握住他的手,一把拉過去,連花帶人一齊抱住:“謝謝。”

徐開還在難為情,小聲問:“喜歡嗎?”

“喜歡啊,但更喜歡你。”陳硯喬湊近他的脖子,感受到他身上奔跑後的潮熱氣息,忍不住去親他的耳朵。

徐開把他推開了,滿臉通紅,別別扭扭:“有人在,別這樣。”

陳硯喬一扭頭,看見給他開車過來的代駕,正一臉震驚地瞅着他倆。

他幾步走過去,把住駕駛座的車窗,笑嘻嘻地:“師傅,年輕人談戀愛是這樣的,別見怪。”說着掏出兩百元小費塞進他上衣兜,“車就開到這兒吧,辛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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