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葛太爺和茍太爺
第36章 葛太爺和茍太爺
葛寶三天兩頭就往茍家跑, 若不是他兇着把控着,說不定都住在別人家了。
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子,且快到科考的日子,若是此時分心了那可怎麽辦才好, 死前想後的就讓小厮給茍蘭花帶了一封信。
信裏的內容寫得很委婉, 突出讓人回家的中心思想, 他想着這總算可以了吧,不想和對方碰面,還特地在書房坐了半天。
小厮是自己回來的,道老太太看完之後,把信疊了壓桌角,賞了幾錢銀子便讓他走了。
又是壓桌角!又是壓桌角!為什麽每一封信都要來壓桌角!
葛太爺很暴躁, 喝了半壺茶冷靜下來後, 帶上小厮親自去了茍家。
他對小妾一直都是無所謂的态度, 自然從未關注過茍家, 心裏也是鄙視的, 若不是貪圖錢和享受,又怎麽會把家人送進葛家來。
坐在大廳上, 下人去喊茍家主人。
葛太爺想, 知道他來了, 那一家子一定高興壞了吧,說不定會屁颠屁颠的跑來, 到時候他要讓這家家主好好管教一下那個小妾。
對了, 這家人是做什麽營生, 這幾十年也沒管過, 如果看着順眼的話,稍微提點幫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這些人別太過分。
茶水都喝完了,人影還是沒見一個,倒是門口小厮麻利得很,一聽見茶碗磕桌的聲音,立刻進來倒茶,倒茶後擡腳就走。
一問主人家什麽時候來,下人就用茫然的眼神搖頭,他也問不出什麽。
在葛太爺等到無聊至極,掰着柑橘吃的時候才聽門外的下人喊着大老爺夫人。
他左看右看,把柑橘皮丢進桌子底下,手擦了擦袍子,正襟危坐。
茍大哥今天男裝打扮,黑着一張臉坐下,他們就是故意讓人等着的,若不是知道這幾十年葛家在衣食住行上沒虧待過自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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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初是葛家提親,但最後拍板要嫁的是妹妹,當年興許連妹妹都不知會嫁一個一輩子都等不到的人,種種錯誤延續到今天早就難以理清,否則現在早就亂棍把人打出。
兩人沉默了會,同時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砸在桌上。
“.......”
“這些銀票就當是她這些天住在這裏的夥食費。”葛老太爺很拽。
“我們葛家也不差錢,以後我妹妹要去葛家住,就當是住客棧了,衣食住行我們家負責。”茍大哥也很拽。
兩個氣勢洶洶的老頭互看一眼,嫌棄的各自撇頭,葛太爺瞅見對方的銀票似乎比自己拿出來的要厚點,很不爽,又掏了一疊加上。
茍太爺能幹?心想這是我家,有種你背着銀票山過來啊,當場也摸出了一疊銀票再疊上,表情特別的暴發戶!
茍大嫂阻止兩人,畢竟女人回娘家名聲不好聽的,既然人都來了,對照這幾十年的态度來看,已經是質的飛躍。
茍大哥冷哼,道得親自拿着轎子來擡人才行,還說了要吃午飯不留人。
葛太爺心想我還差你那一頓午飯,當場黑着臉大步流星出門,臨走的時候還被茍家圈養的狗叫吓了一跳。
出完威風之後,茍大哥有些心虛,畢竟慫妹夫這件事妹妹并不知道。
當年葛太爺和夫人恩愛是出了名的,那位葛夫人死後,葛太爺把人的排位請進了房,這些年出門做生意一定也是把排位帶着的,也從未再娶過,他只嘆妹妹沒遇到對的人,而對葛天宋,也只是不滿,并未真的有恨意,否則早就去葛家把妹妹接回來,不會蹉跎了那麽多年。
他回房間換了妝容,花蝴蝶一樣的飛進了偏院,沒找見人,又花蝴蝶般的飄到侍奉鬼大人的房間。
說也奇怪,妹妹此次回來竟然不怕了,還經常一人呆在鬼大人的房間裏。
看着茍大哥有些不安的目光,茍蘭花只覺好笑,點頭道做得好,幾十年換來偶爾的刁難,很劃算啊。
她在這房間好幾天,從來沒見過什麽鬼大人,而最讓她在意的是為何貴大人長得和現代的自己一模一樣,對方說的“別嫁又是什麽意思?”
可不可能存在一種情況,那個鬼大人就是自己,她不止穿越了一次,而是多次穿越,當年這具身體要嫁人的時候,她便穿越到此,本想讓人放棄去葛家,阻止這等待的一生,卻沒成功。
如果這想法合理的話,在現代的她為何沒有記憶?還有她和這具身體有什麽聯系,為何要幫忙到這個地步?
那邊,葛寶聽說太爺親自去了茍家,看人的眼神都帶上了歡快。
葛太爺有點委屈,明明就是那個小妾自己卷着包袱回的娘家,結果現在弄得他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話雖如此,葛太爺還是叫上了轎子,臨行前在門口猶豫了下。
葛寶有些緊張,道不會是後悔了吧。
葛太爺想了想,“去把旺財帶上。”
葛太爺親自去茍家接人的消息悄悄而迅速的出現在左鄰右舍間的談話裏,大家都說這小妾真是苦盡甘來熬到頭了哦,要發糖沖沖喜哦。
茍家門口,葛太爺讓人先放旺財,與此同時茍家大門內也沖出一只大黑狗,兩只狗見面分外紅眼。
葛太爺得意,心想幸虧早有準備,以為還能吓他第二次,真是幼稚!
躲在門口的茍大哥錘門,失策!
既然人來接,茍蘭花也不打算在家裏多呆,和大哥大嫂說過話後便坐上轎子回家了。
家裏下人都堆在門口,見她回來了眼睛都放光,但一看見葛太爺又趕緊壓下視線,假裝忙手裏的活。
葛太爺幹咳一聲,撇下人往大廳走,拐彎的時候偷偷往回看了一眼,見下人都圍在那個小妾身邊,嬉笑打鬧,一時間五味雜陳。
晚上吃飯的時候,葛寶親自把茍蘭花叫到飯廳,葛太爺沉默吃飯,沒說什麽。
葛寶還想着讓老太太搬到主院來住,葛老太爺把碗一撂,黑着臉走了。
夜半十分,葛太爺很餓,又有些後悔晚上應該吃飽了再撂碗,深夜将下人叫起倒沒必要,他便肚子去了廚房,撈出兩個大饅頭回了書房。
同樣睡不着的茍蘭花溜達着散步,瞅見了葛老太爺偷偷摸摸的行為,想着這一家子怎麽都一樣,生氣了就不吃晚飯,半夜又偷偷摸摸的去找東西吃。
敞開的書房,葛老太爺把一個饅頭放在妻子的牌位前,自己掰開一個對着水吃着,絮絮叨叨的。
“你再忍忍,等我看完這一點就一起回房,最近我腰有點酸,彎久了就直不起身子,明天得讓姜大夫拿點膏藥來貼貼,還有今天晚上沒吃飽,因為菜色不喜歡......”
屋內的人對着牌位還絮絮叨叨的,茍蘭花站在窗外,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