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船到橋頭不直也直
我在寫啥我也不知船到橋頭不直也直
莫索很快收到了回信，而且根據林佳樹的肉眼觀察，那位目前正跟姐姐搭檔拍戲的男明星，對于大神主動跟自己發消息，顯然是受寵若驚的态度。
莫索才發了他一條，他看到對方回了他至少十條。
過了會莫索擡頭：“我把微信推給你，你自己問。”
林佳樹：“行行行。”
鄒捷看看他，又看看莫索，突然表情變得酸酸的：“這個世界怎麽這樣了，我在下路坐牢，輔助游走丢下我一個人；我在單身地獄坐牢，輔助還是丢下我一個人……”
林佳樹是有名的團隊型輔助，天天到處游走，鄒捷是個老抗壓了。
“你跟初音鎖死了，不用跟庸脂俗粉談對象。”林佳樹安慰他。
“有道理。”鄒捷又高興了。
林佳樹想着至少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辦了，心裏踏實了些，高高興興地回了自己宿舍。
等他洗完澡，躺到床上，便收到了來自洛明薇的微信：
【睡了嗎？想跟你說之前想說的事】
【貓貓開花微笑.jpg】
林佳樹一屁股坐直了身子，心跳都開始“突突突”地加速了，迅速回複道：
【還沒，姐姐你問吧】
微信特有的“噔噔噔噔噔噔”聲音響起，自家那用着手繪薔薇頭像的心上人撥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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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樹做了兩秒鐘心理建設才接了起來：
“喂，姐姐？”
“嗨，弟弟。”對方覺得他說話的語氣很有趣似的，模仿着他的句式回答他。
“……姐姐你別學我了。”林佳樹嘟囔道。
“好好好。”對方收斂了笑意，道，“是這樣的，我最近不是在演一個新戲麽，有一些部分，不太能理解，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啊……”林佳樹老老實實回答道，“我也不懂演戲啊。”
“導演說我，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麽心情。”對面的聲音笑意淡淡的，清澈裏略帶些沙啞的音質，猶如近在耳邊，“所以，想問問你，喜歡一個人是什麽心情。”
這對話發生在一對已然是情侶關系的人之間，還真是略帶詭異。
電話兩端，一個正坐在床沿嚴陣以待，一個則還盤腿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攤開着劇本裏她演不好的那一段。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林佳樹覺得回答這個問題還怪難為情的，嘟嘟囔囔了半天才道，“可能就是……每次想起她的時候，就會有力量湧出來，然後支撐着自己努力成為能站在她身邊的人吧……”
對方沉默了一瞬：“哦？”
“……嗯。”
話題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對面也一直沒有聲音傳來，林佳樹猶豫了半天，才小心問道：
“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為什麽這麽問？”
“就，感覺。”
林佳樹把腿收回到床上，手肘壓在膝蓋上舉着手機：
“感覺你跟最開始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嗯？哪裏不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林佳樹慢吞吞道，“比現在好像更喜歡笑。也不是更喜歡笑……就是，笑得會更真心……以前，姐姐還是高中生的時候，我經常去姐姐打工的那家便利店買東西……雖然是很平常的工作，姐姐還是做得很用心，對每個人都真心地笑。但也不是一直笑……有時候，有那種沒有素質的客人去騷擾你……姐姐你還是該罵就會罵，不會慣着。
“後來出道了之後，雖然脾氣收斂了很多，但還是能感覺到那種藏着的鋒利……可是，前兩年開始，覺得姐姐好像突然變得很累的感覺……寫的歌也變得更低沉了……
“加上那次，就是姐姐走錯房間的那次……”
隔着電話，這些話好像變得更容易說出口了。林佳樹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
“其實，姐姐一開始，是要去赴別人的約吧？”
洛明薇沉默。
“我知道我趁人之危也很不對……姐姐那時候意識也不清醒……可是，姐姐把我當成別人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難過……”
林佳樹小小聲道：
“到底有什麽事情，能重要到，要讓姐姐用自己去換呢？”
對面沉默了半晌，才道：“那麽，你失望了嗎？”
“失望什麽？”
對方似乎輕吸了口氣：
“發現，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怎麽會呢？”
林佳樹奇怪于對方的反應，理所當然道：
“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啊。如果會做出那樣的選擇，肯定是遇到困難了吧。我想說的是……”
他頓了一下，才道：
“……姐姐可以不用一個人那麽逞強的。”
雙方通話的環境都很安靜，只能聽見彼此的聲音，近在耳邊。
“我知道我不是什麽厲害的人……”
十九歲的少年人小心翼翼地說着一直以來想說出口的話語。
“可是，還是希望姐姐能試着依賴我……至少，讓我能幫上一些忙……我希望能幫到姐姐……”
對面良久良久沒有說話。
林佳樹幾乎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話了，半天才小心地開口道：
“……姐姐？”
對面似乎笑了。
她說：
“你已經幫到我了。”
林佳樹沒聽明白。
但洛明薇也沒有解釋，又跟他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挂斷了電話。
林佳樹對着手機，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最後決定不想了，選擇打開了自己的CD播放器，并開始播放洛明薇出道後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
歌曲的名字叫《黎明花落》。
-
隔天，林佳樹的個人超話再次爆炸。
說是“再次”，是因為上次AON以“純情小土狗”形象聞名的林佳樹，居然在比賽的場館外，将自己的隊服外套給一位容貌不詳、但身材火辣的紅衣美女遮雨，并且牽了人家的手一同離開，表演了一番電競版《雨中曲》……
當時在現場的一大堆粉絲都拍到了這一幕，不同角度、不同距離，證據确鑿，根本沒法說成是“造謠”。
而且AON小土狗那羞赧的神色，更加佐證了這一緋聞……
那幾天的超話簡直是吵翻了天，媽媽粉和樂子人皆稱“兒子出息了”“這個禦姐身材好辣，不知道該羨慕誰”，對于林佳樹終于要談人生中的第一場戀愛這事樂見其成；
另外一群不知道是事業粉、還是以事業粉為名的女友粉的，則是紛紛評論“不太喜歡這種妖豔類型的”“不是不讓選手談戀愛，但眼下都季後賽了，還分心不好吧”，暗戳戳地表達了對于自家選手談戀愛的不滿……
幾個星期過去，沒有再傳出過新的物料或者小道消息，那波緋聞好不容易是平息了下來，可這天它又來了個大新聞！
上次如果還只是“緋聞”的程度的話，這回就是“實錘”了，林佳樹本人親口承認自己有女朋友，并且當着衆人的面，跟那位與上次裝扮不同、但從身形和氣質來看明顯是同一人的女孩子牽手離開……
粉絲們都瘋了，樂子人和媽媽粉倒是樂得看戲，可事業粉便紛紛開始表示擔憂選手後續競技狀态，或明或暗的女友粉們更是大批表示脫粉，在超話和貼吧裏炸開了鍋。
恰好時間到了月底，選手們紛紛開始補起了直播時長，AON.Goodtree也成為了補直播的其中一員，直播間還在調試着設備呢，彈幕大軍便顯得蔚為壯觀了。
【談了嗎談了嗎談了嗎談了嗎】
【我的寶啊你怎麽一聲不吭就丢下你母胎solo的老母親一個人脫單了啊】
【妹子是誰妹子是誰妹子是誰妹子是誰是誰】
【Goodtree：AON四個單身狗笑死我了】
【笑死，AON的ADC跟紙片人談戀愛，中路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排位機器，輔助和打野都是社恐，本來以為脫單的希望就在LPL交際花Nick身上了，結果最土的狗談了最早的戀愛】
【所以真的談了嗎談了嗎談了嗎】
等主播終于調試完設備、電腦桌面和攝像頭一起出現在直播間，并且用他經典的軟軟奶奶的聲音說着“能聽見嗎”“有畫面嗎”時，彈幕便刷得更加瘋狂了。
【寶子啊媽媽都還沒談過戀愛呢我不許你比我先談戀愛】
【寶子你行不行啊，那個禦姐好像比你大啊，你玩得過她嗎】
【嗚嗚嗚嗚我不相信真愛了，寶子啊我本來以為你除了洛明薇不會對別的女人心動的，我塌房了】
【所以談了嗎談了嗎談了嗎】
彈幕都在問戀愛狀況，主播顯然也沒辦法當作看不見，幹脆正面回答了：
“是談了，剛談上沒多久。”
一邊說着，一邊正兒八經地再次打開音樂播放器，點開名為“Vivian”的歌單，打開了随機播放。
悠揚的口琴前奏響起在直播間，彈幕再一次炸了：
【爺青回，結果直播間bgm還是萬年不變的洛明薇】
【不是，所以你到底愛的是誰！！！你女朋友不吃醋嗎你對你家洛明薇愛得那麽深！！】
【我不能接受，我一路看着長大的兒子，有一天他談戀愛了可女方不是洛明薇】
【所以有一天你女朋友和洛明薇同時掉水裏了你救誰】
結果主播選擇性地回答了其中一個問題。
“同時掉水裏的話……”他不知怎麽回事開始笑，“都救。”
【人不可以如此貪心！！！寶子你變了！！！】
【樹子啊你不淳樸了不可愛了我不喜歡你了嗚嗚嗚】
【有一說一要是我男朋友這麽狂熱地追一個女星的話我真的人不太受得了】
主播排位排進去了，開始選人，便沒再看彈幕。
因此，他不知道，自家直播間突然被刷了20個“星河璀璨”（該直播平臺價格最高的禮物），人氣一下子被頂上了平臺第一名。
而且直播間的觀衆突然更加瘋狂了，屏幕被鋪天蓋地的【？？？？？？？】給刷滿了。
因為，他們發現，砸下這20個星河璀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此時直播間常駐bgm的唯一正主——洛明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