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兩年後,雲梨完成了國內的藝考,成功拿到了北城,上都等多所舞蹈高校的offer,同時,佛羅倫薩芭蕾學院的招生考試定在了今年暑假。

他們并不打算招收中國的學生,雲梨是被愛芙破格點名參選的人員,靠着她的親戚當年對愛芙有過幫助。

這只是給了雲梨一次公平競争的機會,能否入選,還是得靠她的努力,也就是說,一旦失敗,她要有退路可走,而國內那麽多offer裏,她必須得拿到北城中央舞蹈學院的入學資格。

退而求其次,也是要有底線的,國外既然掙不到,那就要在國內搶個第一。

雲梨的野心随着時間一直都在瘋長,她能清楚的意識到,但現在的她還不能明白它的成長是好還是壞。

也是受她影響,江殿經過兩年的努力,如今的成績一直穩定在年級前十,按照北冥在全國高校裏的排名,不說最末端的985.211,他完全可以沖刺一下全國第一的上都恒嘉國際大學和北城國新大學。

可他的過去裏有那個天光大亮的天臺,雲梨給的漂流瓶被他一直帶在身上,是他不能遺失的小物品,也象征着他不打算輕易更改的目标。

兩人的感情從高一的寒假起便是全校皆知的事,論壇和現實磕糖的人不再少數,動靜越大,傳到老師的耳朵裏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高一下學期的某一天下午,雲梨和江殿分別被喊到了辦公室。

北冥有嚴格的校規校紀,早戀是最最最靠前的禁忌,學校裏到處安插的監控說是為了學生的安全,其實有一部分的原因還是為了讓不成熟的萌芽早早旱死在未經開發的良田裏。

“那些老生常談的話和網上沖浪時看到的經典案例,其實每一年的入學時的心理教育大會都會講,我從沒有認真聽講過,但這并不代表着我對問題所帶來的嚴重性嗤之以鼻。”

雲梨沒有讓老師開口的機會:“或許你會覺得年紀尚小的我有什麽能力可以承擔未來無法預判的後果。

但事實上,與年齡無關,每一個人即使閱歷無數,有無數次機會去刷新改變自己的人生,都不可能完美的過着意料之中的生活。

起伏跌宕的從來都是命運對我們使下的絆子,只有經歷一條路可以選,避無可避,而我這次,選擇和江殿一起走下去,風險和後果,是我的選擇裏必須帶有的附加條件,我心甘情願。”

“她一定會堅定的選擇我的,我更不會輕易放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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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世界裏即将瀕死的動物懸在山崖上都不敢輕易的就斷送了自己的生命,而我只願意将所剩不多的堅持用在我們之間的感情上。

你們只知道對我們的關系妄下不懂事的斷論,卻不在乎起決定作用的過程,可物理題,數學題,哪一道不是需要完美的過程才能拿到漂亮的分數,偏偏你們以偏概全,視而不見。”

江殿很少有那般端正的态度:“我知道雲梨的脾性,而她了解我的不光明,互相喜歡從來不是錯誤,年齡不是壞事的必要條件。

她一直都有在好好發光,我就想好好努力,等她光芒萬丈,我勢必會努力更上,我會做給你們看的,兒戲和過家家?我從沒有那麽草率。”

這一場師生對決在全校鬧得沸沸揚揚,錄音在本校的論壇裏瘋狂轉發的同時蔓延到了其他高校,北冥為了維護尊嚴,專門請了人将不勝數的音頻和帖子清了幹淨,并且時時監督,一旦有新的上帖,立刻封殺。

而對于當事人之間的事,尤其是對成績異常優異的雲梨,教師和領導甚至不遠萬裏,去找了葉歡。

可他們的算盤珠子卻打錯了地方。

“我尊重小雲梨,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我作為她的親生母親只會比你們更在乎她,但也是因為我和她無法割舍的血緣關系,我更了解她,年級小并不能代表她不成熟,相反,她清楚現在的自己該去做什麽。”

她将老師領進了雲梨的房間,粉色的公主卧室裏,一面牆上是密密麻麻的計劃。

“從小學開始,她自己就開始做計劃表,細節到每天沒個時間段,沒有一天缺席,你們再看看…”

她指着牆壁上一串串的紅筆打上的對勾,整齊羅列,乍一看觸目驚心:“我的要求,她爸爸提出的要求,還有她自己定下的要求,她全部實現了,無一例外。”

“我在此,希望老師您們不要再對她過于苛責,還有,我也懇請你們能對那個男生付以寬恕,不要再以有色眼睛看着他,無論是誰,在真心的感情上,他們都沒有錯。”

自此,葉歡的最終态度終于換來了校方的妥協,除了再次多此一舉的警告江殿和雲梨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外,他們沒再多一句。

江殿和雲梨的戀情在北冥徹底坐實,也成了北冥第一對官方默認許可的小情侶。

不過,小情侶并不因此高調,日常怎麽相處就怎麽樣,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一起放學,各自忙完自己的事後,再牽着手,賞着星光月色,暢想規劃未來。

江殿安全的将她送回家,雲梨墊着腳回應一個溫暖的抱抱,再說上好多遍晚安,兩人才不舍的分別。

至此,一天才結束。

平凡的日子在彼此的陪伴下走得飛快,六月初,高考結束後,雲梨還沒休息幾天,就要趕去意大利,前一天的晚上,她都還在舞廳裏練習。

江殿打工結束後,看到少女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地板上,他将外套脫下,走過去,蓋在她的身上:

“你平時練的夠多了,最後一天更重要的是休息,不然前面的努力很容易打水漂。”

“你咒我啊,江殿???”

雲梨現在敏感到不行:“不行不行,你快去摸三下木頭,去去晦氣。”

“好。”

江殿直接躺在了她的身邊,敲了三下地板:“滿意了嗎?”

“嗯,滿意了。”

雲梨憨笑,下一秒又洩了氣:“可我好緊張啊,萬一落選怎麽辦?”

“不怎麽辦,生活還得繼續下去,落選你還有後路,未來的事業也不只有前往佛羅倫薩才能實現,機會多的是呢。”

江殿用指腹擦着她臉上的汗:“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成功,那是你目前最大的夢想了,我沒能力替你去做,只能花上我所有的運氣為你祈福。”

“不要。”

雲梨搖頭,似撥浪鼓:“不要用運氣做賭,我害怕,玄學的東西誰都料不準。”

“那就三分之一的運氣。”

江殿同她打着商量:“我運氣向來好,分你一部分,也沒什麽。”

“那…好吧…”

雲梨妥協:“你在另一個半球,要為我好好加油,我會聽見的,然後才能安心。”

“嗯。”

“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她握緊少年的手貼在臉頰邊,江殿眸光閃爍,掌心是制熱的溫度,竄着心口的方向狂奔。

下一秒,他拽着雲梨,将她整個人拉到了他的胸口。

輕輕在她的額間落下滾燙的吻,他克制的将火熱氣息噴灑在女孩的耳垂上:“不用着急的,雲梨,你就慢慢走吧,光在前面,我就在你後面。”

“不是哦,江殿。”

雲梨緊靠在他的胸口,聆聽着悅耳的心跳頻率,享受般的閉上了眼睛:“我們得一起向前走啊。”

*

隔日早上八點,雲梨便動身啓程,與葉歡一起趕往了意大利,登上飛機後的位置靠着窗戶,還沒來得及關機的手機此時滋滋響了兩聲。

[快看窗外。]

沒什麽頭緒,雲梨側過頭,照做的,透過厚實的玻璃向外望去,小小的窗戶外事一方被死死框住的景色。

再看,朦胧不清的景色裏有個小小的人影穿着正紅的衣服站在機場內的落地大窗那不停地揮着手。

[特地穿的大紅色,不确定你能不能看見,對了,剛才阿姨在,我沒好意思說]

[雲梨加油,去更大的地方施展你的才華吧,我就在北城等你回來,只會等你回來。]

心上有一塊溫軟的地方陷了下去,雲梨當即一個沒忍住,水霧糊了眼。

她一個勁的撲在窗戶上,再度向外看去,江殿正被兩個保安抓着胳膊帶着往外趕。

偏偏,就在那時,他仍然不肯死心的一步三回頭,面向着偌大的停機場,他看不見他的女孩。

手臂揮動着,一刻也沒有停。

之後兩天的封閉式考核,雲梨不得已與江殿斷開了聯系。

考核徹底結束後,愛芙親自接見了她,為了表示友好,邀請她和葉歡一同吃了頓飯,随後還帶着她們參觀了整個學院。

雖然入選的事情只字未提,但明眼人都知道,雲梨算是定下來了。

拿到手機的那一刻,雲梨想迅速的告訴江殿這則喜訊,然後,隔了兩天,手機早就沒電了。

她着急忙活的回到了酒店,在行李箱裏找了半天,才把充電器翻了出來,跑去插插頭的時候,腳下莫名一滑,膝蓋磕在地板上,木刺在她的小腿上化開了一道兩厘米的痕跡,急促的疼痛後,血瞬間流了出來。

那一瞬,雲梨愣在原地,心底忽然閃現出莫名的恐懼。

由不得再次怔愣,她拖着還犯疼的下半身,磕磕絆絆的将充電線連接上手機和插座。

反複按着開機鍵,又花了幾秒啓動,解鎖,雲梨着急得如同惹禍上的螞蟻,走哪裏都後怕的要死。

顫抖又慌亂的點進通訊錄,她給江殿去了一通電話。

鳴聲緩緩的在響,雲梨的恐懼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牙齒緊緊咬住了下巴,衣服被捏皺得稀巴爛。

三十秒過後她連呼吸又開始困難。

四十秒,跳出了人工的提示音。

江殿,沒有接…

雲梨慌了神,不遠處的床邊是今早不小心打翻的水杯,零碎了一地。

“我運氣向來好,分給你一點,也沒什麽的。”

“我運氣向來好,分給你一點……”

“我運氣好,也沒什麽。”

“我運氣好…”

“也沒什麽。”

“運氣好……”

……

……

回憶裏,少年的聲音似乎像是在傳聲谷裏,真真切切的盤旋在腦海裏,電波持續的翻騰,刺激着腦裏疼得發脹。

不會的,

江殿……

一定不會的,江殿怎麽會有事,

她開始失控,情緒混亂之下,眼眶瞬間布滿了紅色血絲,再度拿起手機,抽噎着又給江殿去了一通電話。

十秒

二十秒

……

……

漫長的等待,

又是十秒

……

……

就在她再度心灰意冷時——

“喂。”

熟悉的聲音連接住現實,只對她才有的晴朗,深情:“你終于結束了?”

雲梨捂住嘴,盡量壓抑住自己高達頂峰,源源不斷的後怕,眼眶的眼淚如痘大般滾滾滴落,打濕了在鋪在散在地面的裙擺,她用手心試着抹掉眼淚,也怎麽也擦不完。

“嗯,剛考完。”

“考的不好嗎?”

江殿明顯停頓了兩秒,語氣微蹙:“哭了?”

“嗯。”

哭腔太明顯些了,雲梨知道藏不住,索性不藏了,捂住嘴的手挪開,她止不住的嗚咽着。

“到底怎麽了?”

他那邊一直有吵鬧的聲響,随着電流和微微的喘息聲,嘈雜的背景音才偃旗息鼓,“你先別哭。”

少年的聲音慌亂,氣息也不似之前那般穩重。

雲梨揉了揉發脹的眼睛,不想讓江殿知道是她小題大做了。“沒事,就是高興壞了,我實現了迄今為止最大的勝利。”

“吓壞我了。”

那頭,氣息噴在了話筒上,松弛下的沉重潰散蕩然無存:“我機票都快買好了。”

胡亂摸了把臉上糊成一團的涕淚,雲梨破笑:“明天和我媽要在這裏找房子先租下來,後天我再回去。”

“那也別哭啦,後天回家,你要腫着眼睛見我嗎?”

聽筒內傳來陣陣酥上心的笑意,電流的音軌有跡可循,雲梨在此刻,恨不得立刻撲到江殿懷裏。

“你會嫌棄我啊?”

都沒等到江殿給出答案,她耍起了小脾氣:“你一定不能嫌棄我。”

“還命令我?”

默了默,江殿道:“那我要是真嫌棄你呢?”

“那我就不要你了。”

“……”

那頭信號不太好,斷斷續續的雜音過後,江殿的聲音才再度清晰起來:“你都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不說了,後天下飛機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去哪?”

“秘密。”

“那做什麽?”

“有話想跟你說。”

“你學壞了,還跟我玩神秘。”

雲梨根本不會拒絕:“好吧,我就期待一下下喽。”

*

北城市中心的萬達廣場在今日的客流量異常的大,三號大門前滿是絡繹不絕的人群,霸占着原來的停車位,幾十個保安都控不住現場人群的躁動。

夏日炎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能親眼見一次當紅男團Island,是不是真如網絡裏那麽風靡。

這半年裏,內娛發生了兩大前所未有的變故更疊,前有千萬粉絲男團黑料直出,接二連三人均塌房,粉圈哀鴻遍野。

後經由爆款選秀節目內出道的偶像男Island橫空出世,7人組合,勢如破竹,再度掀起了全國追星女孩的最新狂潮。

出道一月,新專輯《tricker》,《Soul  healer》,《野玫瑰》紛紛霸占上了各大音樂平臺的榜首前三,百萬收藏,千萬評論。

同年2月,專門為視障患者唱作的歌《彩色黑夜》被業間各大媒體轉載播道的同時榮獲年度最佳公益曲大獎,央視邀約登臺演唱。

3月上線新歌mv《炙吻》,千萬播放量,多平臺搜索榜爆款榜首,下半月,整團斬獲最佳人氣獎,音樂風雲獎,隊長獲音樂創作最佳新人獎。

四月初,全國巡演開啓,票經開售,一瞬搶空,黃牛漫天溢價。

“外面的粉絲太多了,我再躲一躲,你們在車裏了?那你們先走吧,我今晚有私事,晚點回。”

“男的……想什麽呢,鐵哥們……知道了。”

江殿從外面進到了火鍋店內的一間包廂內,聽見關門的動靜,靠椅上的林今燦經漫不經心的掀開眼皮,淡淡掃了他一眼,手擡起,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适宜江殿過去坐下。

“隊長不是拿了唱作新人獎嗎,寫個詞對他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我沒生氣,我生哪門子的氣?我有什麽好氣的?

我是在祝賀他呢,祝賀的方式就是把他的行李從別墅二樓扔到附近的垃圾站,有什麽問題?不覺得很特別很驚喜嗎?

他要死要活?關我屁事,年級最大手還臭,是要我個剛成年的孩子去哄他金盆洗手嗎?

要我說點什麽好聽的?那你幫我傳個話吧,就告訴他,一個賊把自己的地位擺那麽高,摔死也是時間的問題,而我,等着看呢。”

說着,絕情的按下挂機鍵,順手的将手機開了飛行。

忙完一切,他搭着個二郎腿,懶洋洋的靠着背,看着江殿坐下,他把自己的煩心事連同手機一起扔到了邊上:“你跟雲梨聊好了?”

“嗯。”

江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她後天回來,就按你說的辦吧。”

“我明白了。”

林今燦應下,随手抽過桌上的紙巾擦去為了線下活動而不得不上妝的口紅,身上是品牌方送高奢的西裝,他還沒來得及換下,一件就要好幾萬。

江殿收回眼,囑咐道:“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是去景和那邊,別提到我。”

“不是,你倆鬧什麽別扭。”

林今燦樂了:“真不至于,景和拎的清,沒那麽小心眼,要是介意的話,之前跟我約飯,也不會主動讓我綁了你去。”

“至于的。”

江殿犟得很:“是我對不起他。”

“所以你才想跟雲梨坦白?”

“是,也不是,但我不想再騙她了,這兩年,和她在一起,我心裏總是一陣一陣的沒滋味,壓力有,也沒安全感。”

“其實沒必要,你怕什麽?怕她知道後,就不再喜歡你了?”

“是。”江殿沒半分隐瞞:“我唯一的,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了。”

“大老爺們,有夠矯情的。”

林今燦微微一愣,繼而為了緩和忽然嚴肅的氛圍,嗤笑一聲。

手肘撐在卡座上,他又換了一個更加随意的坐姿:“我是不想管你感情面上的事,不過,你能來看我的演唱會,我很歡迎,盡管我這個團也僅有表面的光鮮亮麗。”

他從一旁的手包裏拿出兩張門票,修邊的金箔閃閃發光:“免費送你的,到時候可不許遲到,不然,我也得和你絕交。”

江殿瞧了他一眼:“男明星都你這樣?”

“當然不是。”

林今燦明知恬不知恥而為之:“但能有我那麽帥的,別說我們Island,放眼整個娛樂圈裏,你還能認識誰?”

“跟我面前,就別在心情很爛的時候開玩笑了,有什麽好裝的。”

從一進門就看出他在強顏歡笑,江殿直起腰,抽過一張紙巾,沾了點水,将他嘴角沒擦淨的口紅漬抹淨:“拙劣的演技,難怪你也只能是個明星。”

“那也是年紀輕輕的大明星。”

林今燦攤在椅子上,頭仰着,盯着白熾燈入神的看了好久,一面又享受着江殿對他的待遇,一時間,臉上的笑卻愈來愈淡。

“阿殿。”他喊了一聲。

江殿将沾着紅印的紙擰成了團扔進了垃圾桶,沒有回應。

林今燦自顧自道:“Island一炮而紅,我作為他們中的一員也被無數喜愛我的人追捧,也算是實現了從小到大的夢想了吧,可為什麽還是不開心呢,你說,是我太貪婪了,奢望的要求太高了嗎?”

江殿:“你不一直都很無賴嗎?”

林今燦:“确實是。”

江殿:“那你還想要什麽?”

“休息。”

林今燦一早就計劃好了:“超長待機的十多年,實在是太累了,我想要好好的休息,等這次巡回演唱會結束,我就跟公司休假,回來找你們。

到時候,我要在家裏開一場只屬于我的個人演唱會,精選的歌全是自己作詞作曲,請的人不會太多,你,景和,還有……”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唇角忽然上揚起一抹別樣溫柔的弧度,退散了方才陰郁的壞心情:“一個可愛的小妹妹,很可愛的……有你們,也就夠了。”

他歪頭看他:“你會來捧場的吧。”

江殿剜了他一眼:“我捧場的次數還少嗎?”

“我不嫌多。”

林今燦伸着胳膊,抻了個懶腰,連續打了幾個哈欠後,他斂去了臉上所有放蕩的情緒,冷着一張臉,還挺讓人心悸:

“前幾天我出去跑工作的時候,看見胡濤了,稍微替你打聽了一下,這小子上個月就出來了,現在…跟乞丐沒什麽兩樣的區別,你說,他到現在這個地步,能怪得了誰?”

江殿斂着眉,桌肚下方的垃圾桶裏有且僅有幾張保佑自己顏色的白色廢紙,他的聲音略沉:“你得問他啊,不然,是我的錯嗎?”

“我給不了唯一的解。”

林今燦的眼眸閃過一簇晦暗不明的光:“但你一直知道,造成現今的源頭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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