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空曠到足有籃球場那麽大的客廳內, 名貴的瓷器和紅木建材随處可見。
周謹彎腰坐在茶幾後,處理香爐內燃盡的檀香灰,偶爾擡起眼, 看看跟在司宴西身側瞎轉悠的少女。
溫絮沒心思欣賞豪宅內部的裝修,被司宴西剛剛在外面喊的那聲主人給震懵了。
“你是說, 你願意和謝潮一樣, 遵守我制定的要求?”
司宴西慢條斯理卷袖子, 輕飄飄看她一眼:“我犧牲夠大的。”
溫絮不由自主地瞅着他的白毛。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司宴西邊卷袖子,邊走到沙發前,身姿慵懶地坐下來, 長腿随意交疊。
他往後一靠, 下巴微擡, 示意她坐。
溫絮盯着客廳中央的水面發愣。
水下是五彩斑斓的游魚,藻類在藍色的水底飄蕩,能隐約看到惬意游動的大龜和海豚。
客廳中央居然是個下嵌的水族館。
司宴西斜支着側臉,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大家各取所需, 這樣才算公平。”
溫絮低頭看着水面, 慢慢往後退。
司宴西垂眸掃了眼,擡起目光, 薄唇輕啓,喚回她的注意:“你覺得呢?”
溫絮扇動着眼睫毛, 眼神格外清澈單純:“謝潮有沒有告訴你,我和我姐姐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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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宴西移開眼, 輕輕看向別處:“無所謂。”
他看上的只是她的臉。
溫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彎起眼笑得蔫壞:“司先生不介意就好。”
她盯着客廳中央的水面, 想起了原書裏的劇情。
司宴西是個不近女色的冰美人,冷血麻木, 天生情感淡漠,很難愛上一個人。
溫瓷最大的興趣,就是想看高不可攀的禁欲大佬掉下神壇。
想看那雙冰冷的眼睛變得深情,為她染上欲念和渴望。
偏執的占有欲無法滿足而痛苦發狂。
司宴西的身價與階層,是溫瓷能觸及到的金字塔頂端的最優選。
嫁入司家做豪門太太,衣食無憂過一輩子,是溫瓷規劃的一條完美人生路徑。
溫瓷有預謀地接近司宴西,撩撥試探,周旋暧昧,直到有一天,她遭到了綁架。
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揭開,她睜開眼,看到了面容俊美的司宴西。
她成功讓冰山總裁動了心。
那雙一貫冷漠的眼睛變得溫柔,變态的占有欲令她感到害怕。
司宴西捏着她的下巴,親手為她描眉化妝,送她漂亮的美人魚裙擺。
而後,他橫抱着吓壞了的溫瓷,把她丢到了客廳中央的水族館裏。
欣賞着她在水中掙紮的樣子,司宴西蹲下來,唇角愉悅上揚,笑得很開心。
那時候,溫瓷才知道,司宴西究竟瘋成了什麽樣。
她放棄了美好的幻想,逃一樣擺脫這個噩夢般的男人。
即便司家是數一數二的豪門,溫瓷也堅決不嫁了。
禪意袅袅的琴音讓人心曠神怡。
“你那沒有血緣關系的父母,向我保證不會再糾纏你。”
空曠的客廳內回蕩着大總裁低沉悅耳的嗓音。
溫絮回過神,深感無語:“你還好意思提,司宴西,你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嗎?”
司宴西看她幾秒,放下撐着額頭的手,從沙發上起身,朝溫絮走過去。
身為上市公司的CEO,他無心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底下員工過分解讀,揣測他的喜好和想法。
所以,司宴西越來越惜字如金。
高冷的面具戴久了,身邊的人也愈發怕他,對他的态度敬畏小心,仿佛他是不近人情的野獸。
溫絮是頭一個敢這麽罵他的人。
“錢能擺平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煩。”司宴西眼神陰鸷,随意扯松了領帶,“我幫了你,你反倒指責我?”
周謹在客廳外邊蹲着,聽到總裁帶着薄怒的回音,就連他的小心髒都有點承受不住。
溫絮還是個還沒出社會的學生,不得被司宴西吓哭?
空曠的客廳響起少女軟糯的聲音:“你這種症狀……持續多久了?”
周謹:“?”
少女語氣惋惜,帶着真誠的關懷:“司先生,我十分擔心您的精神狀态。”
司宴西笑了:“拐着彎罵我是神經病?”
溫絮拖腔帶調地嘲諷:“年紀大,耳朵還不好使。”
周謹吓得手機都掉了。
他那廢物型人格的上司還不滿三十歲!居然被十九歲的小姑娘嫌棄年齡???
室內陷入長久的沉默。
周謹在外邊腿都蹲麻了,忽然感覺不太對勁。
太安靜了。
他倆怎麽都不說話?
自家總裁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以司宴西的瘋批程度,不知道會對溫絮做出什麽事情。
周謹立刻站起身,繞過走廊,大步返回客廳。
看到眼前的畫面,周謹愣在原地。
瘦弱的少女獨自站在客廳裏,高大的總裁不知蹤影。
“溫小姐,我的老板呢?”周謹問。
溫絮回過頭,随手一指。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周謹移動視線,看向不太平靜的水面
銥驊
。
溫絮表情無辜,還帶着點懵:“你的老板腿腳不利索,被我絆了一下,啪叽,掉下去了。”
那雙清純的大眼睛極其有說服力,仿佛她真不是故意的。
周謹:“???”
你一個九十斤的小姑娘,是怎麽把一米九的大男人絆水裏的?
一只被水泡得蒼白的手扒上了岸,筋骨分明。
濕透的司宴西從水裏游上來,面容陰鸷,滿身狼狽。
他擡起挂着水霧的睫毛,眼瞳幽深,胸膛起伏,直勾勾望着溫絮。
周謹急忙搭了把手,把司宴西從水裏拉了上來。
看着氣瘋了的大老板,周謹滿肚子八卦不敢問,心想他倆咋回事?
司宴西喉結一滾,手往下移,捂着胃的位置,忍着想要吐的欲望。
他沉沉盯着溫絮,殷紅的唇溢出聲冷笑。
這一腳踹得又重又狠,他根本毫無防備,倒着往後退了兩步,腳下突然踩空,這才掉進了水裏。
周謹去拿毛巾。
“你的替身業務這麽保守——”司宴西抽了口氣,唇角上揚,艱難地把話說完,“摸個臉都不行?”
他看着她笑,嘴唇紅豔,俊逸而妖冶,像藏匿在古堡裏,時刻準備咬一口獵物的吸血鬼。
“我要親你一下,你是不是得把我摁死在水裏?”
溫絮笑得意味不明,莫名瘆人:“你親個試試。”
司宴西挺納悶:“被踹水裏的人是我,你生什麽氣?”
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司宴西目光微轉,想起了剛才摸她臉的原因。
他每天都有護膚,健身的習慣也保持了很多年。
司宴西一直覺得自己很年輕。
溫絮說他年紀大,他就随手摸了摸她的臉,想比比他倆誰的皮膚好。
“你以為我在耍流氓?”大總裁撸了把頭發,目光從下至上,緩緩在溫絮身上掃過。
他笑容放浪而輕佻,注視着她的臉:“那你可以放心。”
溫絮:“?”
“我不喜歡清純臉。”司宴西慢條斯理解着紐扣,脫掉透明的襯衫,“尤其是你這種,年紀小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