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初戰大捷驚四座

☆、 初戰大捷驚四座

新弟子的比鬥大會分為初試、挑戰賽和決賽三部分。

三段賽程間各有半個月的調整期, 為參與比鬥的弟子們提供了充裕的時間,可以調理損傷和了解對手。

畢竟舉辦大會的目的是激勵弟子,這樣的安排有助于他們在短時間內快速成長。調整期的存在, 保證了參賽者能精力充沛地上場, 弟子們不需要為了避免受傷而打得畏首畏尾。

這同時意味着, 每個站上擂臺的弟子都可以全力一搏。

而明婧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蘇良櫂修煉得太刻苦了,她完全不知道他連日累計下來的疲勞有沒有恢複。這種感覺挺讓人揪心的,類似于看到孩子臨考前挑燈夜讀,明婧就是那個心疼孩子的老母親。

小蘇不會說話, 就怕他把苦和累都往肚裏咽。

畢竟他也是唯一一個代表雲臺宮出戰的弟子。雖然明婧不是他正經的師父,但她親眼見證他邁入修煉之途, 同樣希望他能在比鬥中證明自己。

即使明婧偷偷打聽過參賽弟子的情況, 清楚蘇良櫂現在的修為只能排在中游。可自家的崽兒永遠都是最好的。

所以初試前的晚上,她特地前往少年居住的偏院, 準備親自監督他敷藥酒。

夜風送來涼意。

院外漆黑靜寂, 庭中清掃得很幹淨,少年之前做木工遺留的木材整齊地堆放在角落。小屋中點着一盞燭燈, 從泛黃的窗紙間微微透出些暖光。

明婧在窗棂上看到了黑色的人影。沒戴冠, 長發随意披散着。從身形看,是蘇良櫂無疑。

少年就站在窗前,不知道在幹什麽。

小時候看的古裝劇情節瞬間閃過腦海。明婧腳步一頓,重新觀察起窗裏的投影。

Advertisement

別遇到正在洗澡的狗血橋段就好。嘶, 不對,塗藥酒應該要脫衣服。

明婧并不想看什麽不該看的畫面。她一直懷疑自己對成年男性的身體有生理性厭惡。

……那她是來幹嘛的?

确認蘇良櫂有好好塗藥, 沒有私下加練, 休息充分,精神狀态良好, 也沒有過度緊張的情緒。另外,再對他說一些鼓勵的話。

她遠在現代的表弟參加小學生籃球聯賽前,明婧也是這麽做的。

不過,給表弟的屁股蛋兒噴雲南白藥氣霧劑,和看蘇良櫂擦藥酒,貌似不是一碼事。具體哪裏不一樣,明婧也說不上來。

明婧敲門的手懸在半空,她想了想,又覺得關心自家小老弟沒什麽問題。那就敲呗。

咚咚。

屋內傳來瓶罐在慌忙間被打翻的聲音。

“小蘇,是我。”明婧道。

燭光中的人影當即手足慌亂,她辨認了一下,那是披上衣服的動作。

明婧皺皺鼻子,慶幸自己沒有冒失。她補充道:“沒事,你別着急,慢慢穿。我就是來看看你準備得怎麽樣,說幾句話便走。”

吐納的功夫,蘇良櫂推開隔扇門。

明婧望着他整潔的衣着,連道袍的領口都沒有一點翻褶,不由得暗自稱奇。她心道,這收拾整理的速度真快……以前看紀錄片裏的特種兵,差不多也是這樣。

不過,少年泛紅的臉頰還是暴露了他的慌張。

見明婧還站在門外,蘇良櫂松了口氣。

他沒法答話,特別害怕明姑等不及就離去了。若是衣冠不整,又是對她的不尊重。剛才的反應速度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橘色的燭火模糊了少年烏發間的光澤。事出緊急,他只來得及在後腦處綁了一條紗帶。略顯女氣的發式放大了他面容的柔美感,又與他眉宇間堅毅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道袍上黑與白的對撞,空氣的冷與火光的暖的交織,眼中清光與柔唇桃腮的組合,構成了一副充滿矛盾美感的畫面。

非常好看。明婧想,可以随手截出來當屏保的那種養眼。

明婧敏銳地嗅到了他背後散發的藥酒的氣味。她朝少年笑了笑,問道,“這藥酒用得感覺還适應麽?蘅芷說,雲臺宮初學劍的女弟子都用它治跌打損傷,效果還不錯。”

蘇良櫂面色有些糾結。

“怎麽了?”明婧試探着問道,“要是用了之後起紅疹的話,可能是過敏了。說明這種藥酒不适合你的皮膚。這樣的話,我得趕緊找蘅芷問問還有沒有其他敷料。”

少年忙拽住她的袖角,搖了搖頭。

不是那樣的,藥酒很好。只是,背後有些傷處,我夠不到。他對着口型,相當難為情地說道。

明婧立刻明白了。

蘇良櫂沒有室友,雲臺宮沒人搭理他。以他的修為,也暫時做不到外放靈氣馭物。背後的傷自然處理不了。

話說回來,雲臺宮的女弟子們會刻意躲避異性。不是出家人不沾惹情|欲的那種避讓,倒像是厭惡中帶着恐懼的疏遠。

這是明婧自己觀察得出的結論。

說不清是年代久遠還是有意回避的原因,明敬的記憶中并沒有與雲臺宮弟子們相識的細節。玉女峰其餘的俗家弟子倒還好,大都是正常通過收徒大典上山的,在男女感情方便與常人無異。

蘅芷也不喜男子。若非她是雲臺宮的管事大弟子,職務所需,她也不會接觸蘇良櫂。讓她來給小蘇擦藥不現實。

只能她親自上手了。

畢竟他新增的瘀傷,有不少都是跟明婧對練時留下的。雖然在明修的點撥下,她拾起了輪回裏練出的劍術,憑本能揮出的淩厲劍招卻時常脫離她的控制。

蘇良櫂不會怪她誤傷,每每挨打,反而滿眼仰慕地望着她。弄得明婧非常過意不去。

“我明白了,藥酒在哪裏,我幫你搽吧。”明婧認命道。

少年的面頰登時通紅。他抿抿嘴唇,指了指桌上的罐子和長巾。

“這麽大一塊布,用來搽藥,你小子還挺豪氣的。”明婧笑着揶揄,“在哪兒擦,你坐着還是趴着?”

蘇良櫂搬來兩把竹凳。

兩人一前一後地坐着。明婧望着他的發辮和白皙的後頸,突然意識到,他們頭一次靠得這麽近。

少年的耳朵又紅又燙。

蘇良櫂怕明姑尴尬,幹脆心一橫,飛快地敞開對襟,将上衣一并褪至腰間。與此同時,他阖上眼皮,默誦起靜心咒。

少年光潔清瘦的後背,直接呈現于明婧眼前。

白得有點晃眼。分布着交錯的淤青。

明婧也不想細瞧,直接蘸了些藥酒,塗抹在他背後的青痕上。

蘇良櫂年輕的身體散發着令人目眩的熱度,輕輕按壓時,肌肉回彈的力度也彰顯着少年的健美。哪怕他看上去很單薄。

隔着長巾疊起來的厚度,仍有些溫度傳到了明婧指尖。

“小蘇,你清楚初試的規則麽?到時候,會将你們每三人分成一組。這三人要一起上擂臺,進行亂戰。只有另外兩人都倒下,最後仍站在臺上的人才算獲勝。”

明婧決定随便說點什麽分散注意力。

“我跟你說,你到時候可以先假意示弱,引另外兩人先纏鬥在一處。其餘諸峰的弟子都不知道你突破了,只要你裝作不敵,他們一定上當。”

---

比鬥大會初試當日,碧瀾湖邊搭起了巨大的紅色擂臺。

轟鳴的擂鼓聲讓蘇良櫂熱血沸騰。他想看看,以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努力,能走到哪一步。

明姑和其他真人們都在青雲臺觀禮,現場只有諸峰帶隊的管事弟子和主持大會的天樞真人。

參加初試的弟子人數太多,所以并不在擂臺邊設置觀戰席。只有晉級挑戰賽,才有資格在所有前輩弟子的觀戰下施展拳腳。

蘅芷領着蘇良櫂,相對孤立地站在隊伍中。

比起其餘真人的山門少說派出五六人,弟子們之間相談甚歡,雲臺宮沉默的兩人顯得格格不入。

“有機會贏就去拼,認輸要認得利落。總之,別給雲臺宮丢臉。”少年走上擂臺前,蘅芷才開口囑咐道。

他首戰的同組對手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弟子身材魁梧,雙臂粗壯結實,一舉一動間散發着磅礴渾厚的靈氣。蘇良櫂猜,他應該是使拳的能手。

女弟子則看上去普通得多,她背着一柄長劍,從面向上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雲臺宮的廢物,你完了。”女弟子道,“趙師兄是滄沙峰同輩弟子中的最強者,你在他手下撐不過一招。”

她指的應該就是同臺的男弟子。從趙師兄周身的氣勢來看,他的修為大約也在煉氣後期。

蘇良櫂聞言皺眉。

只見女弟子轉頭朝趙師兄一笑,又說道,“趙師兄,不如我們先合力将這個死皮賴臉留在雲臺宮的小子修理了。然後我便認輸投降,如何?”

“嗤,”趙師兄撼動雙拳道,“我要把誰打趴下,用不着你這個小娘皮來指指點點。不過我的确不喜歡紮在脂粉堆裏的小白臉,就先從他開始吧。”

蘇良櫂提起木劍,緩緩退至擂臺一角。

趙師兄暴喝一聲,土黃色的靈氣使他手臂肌肉膨脹起來,小山般的身軀看上去異常強壯。

另一邊,青雲臺上。

諸峰真人們的座次與上次維持一致。明婧與明修依舊坐在最上首。

黃銅色的現物鏡中投映着擂臺上的景象。

滄沙峰的鎮岳真人見趙師兄當先攻向蘇良櫂,面有不虞。他想了想,忽然起身向明婧告罪道:

“劣徒不懂規矩,請明長老不要怪罪。”

“還沒打完,你道什麽歉?”明婧困惑地望了鎮岳真人一眼,撫平袖角,說道,“這是比賽,勝負各憑本事。再說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有什麽不一定的。鎮岳真人心道,只求他的弟子給那個小廢物留點面子,別讓明敬因此心裏産生疙瘩。

人人都知道雲臺宮那位是個要強的。她雖然嘴上不說,但萬一因此記恨上他了呢。

鎮岳真人又擡眼去看銅鏡,卻被鏡中的影像驚得瞪大了雙目。

趙師兄的拳法大開大合,幾乎沒有保留地向蘇良櫂襲去。

而蘇良櫂卻不出殺招,只是躲閃。他身法騰挪間,有意無意地留下了趙師兄觸手可及的殘影,漸漸将趙師兄激得失去了耐心。

在趙師兄全無察覺的情況下,兩人已經逼近擂臺邊緣。

這是真人們都沒有意料到的。

明婧表面嚴肅,偷偷擡起袖子,掩唇微笑。

蘇良櫂輕巧地挽了個劍花,誘騙着趙師兄揮拳攻去。那身形單薄的少年卻忽然讓出了身位,險些使來不及收拳的趙師兄跌下擂臺。

而在趙師兄背後,一直不動聲色的女弟子忽然拔出長劍,刺向了趙師兄後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