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當天西裏斯和雷古勒斯就完成了任務，雷古勒斯最後把奧利維亞的邀請函交還給了她。
既然奧利維亞沒有參與其中，其餘的那些學生們也就沒能從中作梗，只當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照常在學生群裏挑選勞力，畢竟他偏愛布萊克這樣的富家子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斯萊特林只有雷古勒斯和巴蒂兩個一年級新生收到了邀請函，其背後的原因就更不用多說，。
晚飯結束後，奧利維亞在餐廳外見到了克萊拉，似乎是專門在等她。她見奧利維亞手上捏着邀請函，毫不掩飾地笑出聲來，奧利維亞無奈地垂下手。
“再敢幸災樂禍，我就把邀請函轉讓給你，”奧利維亞偏過頭微笑着看向她。
“別別，我不笑了，真的，”克萊拉立馬舉雙手投降，但她眼底仍然藏不住笑意，“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煩惱嗎，一家人一個都逃不掉。”
“你能懂真是太好了，”奧利維亞抹了抹下眼簾上不存在的淚珠，“那群一口一個羨慕的人……他們要是我就好了，來看看我們家到底有多麽像非法婚介所。”
這類話題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宜多聊，尤其是在正在經歷晚高峰餐廳外面。周圍已經有些學生注意到了奧利維亞，紛紛朝她們投來目光。
“你從禁書區借的那本書看完了嗎？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還書……？然後再借一本回來。”
“要不再過兩天？我還有幾個知識點想記一下。”
“好，那你到時候記得叫上我。”
奧利維亞答應下來，跟克萊拉告別之後便回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那裏，她見到了正在看書的西弗勒斯，便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另一只沙發上。
“準備什麽時候走？”
“宵禁之前，”他放下書，“狼毒藥劑的熬制時期中間暫停應該問題不大，但在火上一次必須待足六個小時，所以我們應該能在淩晨五點前回來。”
“聽起來和通宵并沒有太大區別。”
“你可以帶點事情去做，我可不希望最後成了我聽着你的鼾聲熬制狼毒藥劑，沒準聽着聽着我也困了，手一滑就在坩埚裏面加了點糖。”
“……這聽起來還真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奧利維亞思考了片刻，整理衣服起身，“我知道了，等我先把這張該死的邀請函放好，到時間再過來。”
“你的室友們會起疑心嗎？”
“說不清楚，我和她們并不是很熟，你準備怎麽辦？說來讓我借鑒借鑒，”奧利維亞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試試統統石化，如果不夠就再用個無聲無息咒，早上回去以後再用一忘皆空。”
“很好的主意，我這就去實踐一下，謝啦！”
————
趁着宵禁開始前，奧利維亞和西弗勒斯兩人頂着幻身咒來到了城堡的八樓，三次走過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對面的那段牆，牆面上便出現了那扇光滑的門。
兩人輕車熟路地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內有他們所需要的所有東西，包括一組漂亮的皮沙發，上面蓋着看似昂貴的皮草。
“果然是你的風格，”西弗勒斯看了看四周的陳設，感嘆道。
光聽他的語氣，奧利維亞完全分不清這究竟是諷刺還是贊美。
“抱歉，你總得讓我有個地方坐吧，”奧利維亞摘下身上的挎包，把裏面的材料一股腦全倒在一旁的桌面上，“熬出成品大概需要多久？”
“一周來一次，總共四次。”
“太好了，只需要一個月……”
看到西弗勒斯已經開始做熬制藥劑前的準備，她緩緩在沙發上滑下，将自己埋進柔軟的皮草中，伸展四肢，“我暑假裏也準備了不少，總算是把斯卡平現形咒重新撿起來了。”
“在它的基礎上發明一個反咒應該不難，這樣就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藥劑裏不放糖了，”她盯着天花板懸挂着的吊燈，漫無目的地說道：“這兩天熬熬夜應該就能成。”
“沒想到你居然也不是一無是處，”西弗勒斯頭也不擡地說。
這下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是譏諷了。
“……”奧利維亞一時有些語塞，“我只要有魔杖就行。”
“之前在圖書館通過看小說學習無杖魔法的是誰來着？”西弗勒斯斜睨了她一眼，“還沒學會呢。”
她的眼皮跳了跳，“差點火候。那也能理解，畢竟是您的專用招式，怎麽會是我這種等閑之輩随便學學就能會的呢。”
“哦，那還真是榮幸啊。”
奧利維亞：“……”
西弗勒斯有段時間沒再說話，她索性也閉上了嘴，躺在沙發上享受着這片刻的空閑。就在她感覺到眼皮越來越重，即将睡着的時候，耳畔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
西弗勒斯正拿着玻璃棒裝作無意地在坩埚壁上敲來敲去，略顯陰森的敲擊聲令奧利維亞睡意全無。
“這又是在……？”
聲音戛然而止。
“督促你從今天開始熬夜，”西弗勒斯低沉的嗓音中隐約透露出不滿，“随便你做什麽，研究反咒或者無杖魔法……神志清醒就行。”
她支起身子，在沙發上坐正，“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你覺得一個人莫名對另一個人産生出惡意，有幾種可能？”
“我認為惡意是有條件的。”
“嗯？比如？”
“比如另一個人的名字叫詹姆·波特，比如西裏斯·布萊克，比如詹姆·波特和西裏斯布萊克，這已經有三種可能了。”
“……”
奧利維亞無話可說，對于西弗勒斯來說，這确實是一個非常切實際的分析。
“那我直接詳細展開說了，我最近發現，西裏斯對彼得總有莫名的敵意……”
“那不是挺好的，能少走不少彎路。”
“我倒寧願他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這樣就不會産生矛盾，”奧利維亞說，“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等于西裏斯單方面向彼得下了戰書，也沒有個前因後果。”
“這種事情你應該找他談，”西弗勒斯提議。
“我已經問過了，他不願意說。”
“那就換個方法。”
“怎麽換？”
“拿着魔杖攝神取念對現在的你來說總不難了吧？”西弗勒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這樣你就能知道你弟弟的想法了——畢竟他現在可不會大腦封閉術不是嗎？”
“呃——”
“你不是想要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嗎？”西弗勒斯挑眉道，“這不就是一個機會？”
“我知道……我也想過這個辦法，”奧利維亞皺着眉頭說，“但是我不能這麽做。如果西裏斯知道我窺探了他的記憶，他肯定會恨死我。”
西弗勒斯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搖搖頭，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你總是優柔寡斷。”
“既然你已經決定不用攝神取念，那就再去問問雷古勒斯·布萊克，再沒有結果就盡快把這件事情忘了吧，別再在上面浪費時間了。”
奧利維亞垂眸看着地上的毛絨毯子，“我知道了，等雷古勒斯和西裏斯的關系穩定下來我就去問問看他。”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轉過身繼續忙碌。
奧利維亞靠着沙發背，慢吞吞地合上雙眼，想着該如何對雷古勒斯開口。
“對于彼得，”西弗勒斯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響起，“出于我們共事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那想讓他改邪歸正的想法簡直蠢透了。”
“他和我們不一樣，他可沒有我們所見過的那些事情的記憶，他始終還是那個膽小鬼、叛徒、那個人未來惡心的走狗。有些人，永遠也不會變，除非他被殺死。”
“但凡你稍微動動腦子，你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荒唐。”
奧利維亞睜開眼睛，看着西弗勒斯的側臉，他的臉頰慘白，眼角微微泛紅。
他的眼中充斥着濃郁的悲哀與痛苦，仿佛曾經歷過某個深邃的夢魇。
那對現在的他來說的确是個夢，長達數十年的噩夢。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不是嗎？”奧利維亞輕聲問道，“如果你依舊活在過去的傷害中的話，你會瘋掉。”
“我們至少還有七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可以去彌補，”她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西弗勒斯的喉嚨裏發出模糊的笑聲，似乎是在嘲諷，也像是在嘲弄自己。他轉過頭去切分材料，奧利維亞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那與年齡不符的低沉嘶啞的聲音。
“除了之前提過的狼毒藥劑的用途，你還準備做什麽？”
“還在規劃，目前計劃着先點賺錢，至少得讓我脫離布萊克的經濟支撐——那些配方也足夠你賺個盆滿缽滿了。我們兩本來也就不是什麽好人，更沒必要對此有什麽負罪感。”
奧利維亞揚着唇，将自己重新埋進皮草裏，“純粹的商業家不需要太多道德标準。”
西弗勒斯嗤笑一聲，“上輩子倒還不算白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