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坐在公車上,安然不停地摳着手,看上去緊張極了。
事實上,她也的确挺很忐忑不安。
“我可以稍稍拜托你們一件事麽?”
昨天,沈歌在挂斷那通電話以後,便請她們,更加準确的說是請求自己幫她一個忙。後來,沈歌先是帶着她逛了一圈數碼商城,買了一套攝像機。沈歌對她說,“明天晚上帶着這個來我家一趟,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戲。”
“額,為什麽是我?”
安然也是從初中開始就對沈歌很着迷的女生中的一個,所以當聽到沈歌想請她幫忙的時候,她很開心。
但是,沈歌的下一番話卻瞬間磨滅了她的喜悅,沈歌看着情不自禁笑出來的她,開口說道:“因為你看起來很好利用。”
“什麽……”
應該沒有什麽會比被自己一直憧憬着的人當面這麽說要更傷心了吧。安然看着沈歌,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然後便面如土色。她自卑的低下頭,将東西推到了沈歌的面前,聲音微微顫抖,“你知道你的話有多過分麽?對不起,我不能幫你……”
“你想成為我身邊的人,對吧。但你知道我究竟會選什麽樣的人跟在身邊麽?”
安然的話剛一說完,沈歌便徑自的開了口。
一臉嚴肅,神情認真。
“首先,那個人在我的面前要失去絕對的自尊,以及自由。她必須像個玩具一樣供我驅使,供我玩弄。其次,她必須要一無所有,必須要絕對的可憐,從而讓我可以找到絕對的自負感。最後,她絕對不可以離我太遠,一定要随時随地出現在我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這三點,你願意為我做到麽?”
面對沈歌意外的推心置腹,安然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她只得尴尬的沉默着,垂着頭,避開沈歌的眼睛。
“呵,看吧,你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迷戀我,所以你做不到這些。”安然的沉默就是回答一切最好的答案,沈歌輕輕的笑了笑,然後重新的将攝像機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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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認識文娟吧,所以你該知道文娟我唯一的朋友。而這些話,我曾經只對她講過一次,所以,你該明白你在我心裏的位置。”
“你…你拿我當朋友?”
就像是行于迷途之中的旅人突然柳暗花明,尋到了一線生機一樣,安然的臉色一下就又重新明亮了起來。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你真的,拿我當朋友,是麽?”
“當然,你是我的朋友。”
沈歌點點頭,面帶笑意。
盯着眼前的機器,安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然後,她伸手接過機器,開口說道:“好吧,我幫你。”
“謝謝你,安然。”
沈歌的笑意加深,看上去無比的真誠。
“你永遠都會是我的朋友。”
公交車到了站,在漫長的緊張忐忑之後,安然成功到達了沈歌給她的地址。
深吸了幾口氣,安然看着不遠處的小區入口,然後低聲給自己打氣道:“你可以的,安然。”
我們都是書中角,按着既定的劇本演繹着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結局早已注定。安然已經記不清這些矯情的句子是自己讀哪本小說時看到的了。而當她站在門後面,抱着相機忐忑不安的時候,驀然間,她就想起來了。
在這出戲裏,她的角色不就是一個旁觀者麽?一個推波助瀾,助纣為虐的旁觀者……一個,牽線木偶。
沈歌坐在床邊,挨着曾瑤,她的手裏拿着一塊布。輕輕地伸手将曾瑤攬進懷裏,沈歌開口說道:“現在,我的身心都徹底的自由了。而現在,我的身心,都屬于你了。曾瑤,謝謝你願意和我一起面對。”
曾瑤低垂着頭,蹊跷的是,沈歌的這番話卻并沒有讓她的心情改善多少。她總有一種隐隐的感覺,隐隐的有一種被人利用,牽着鼻子走的錯覺。這種感覺,讓她喘不過氣。
雙手糾纏了許久,曾瑤微微皺起眉頭,她扭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歌,曾瑤突然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更加的遙遠了。輕輕地将頭倚靠在沈歌的肩膀上,她終于開了口,“我現在很亂,我……”
“你後悔了。”沈歌的語氣很平靜。
那樣子,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般。
“不是的!”見沈歌似乎是誤會自己了,曾瑤立即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
“呵呵。”
聽她這麽說,沈歌笑了笑,随即一臉寵溺的看着曾瑤,“不用怕,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也會的。”
最後,曾瑤如此說道。
見她終于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沈歌的嘴角微微一揚,她擡手輕輕的摸着曾瑤的臉頰,而後湊上去親了一下,柔聲的說道:“曾瑤,我們做吧,我想和你做。”
沈歌眼中的灼灼似是一把火,只一眼,便教她渾身火熱。曾瑤臉一紅,将頭垂的更低了,曾瑤極其小聲地“恩”了一聲。
眼前,分明是如此溫馨的景象,但是從始至終,安然的手腳都是冰冷的。耳聽為虛,至今日,她終于眼見為實。
沈歌,真的,非常的可怕。
坐到曾瑤的身後,沈歌将手中的布蒙上了曾瑤的眼睛,将曾瑤的視線完全的遮擋住。然後,她看着此刻已經走出門後的安然,似笑非笑的在曾瑤的耳邊說道:“千萬不要把眼前的布摘下來,否則我會生氣的。就這樣乖乖地坐在這裏等我好麽?我馬上回來。”
雖然先前的那種感覺依舊未能消退,但是對沈歌的完全信任,還是讓曾瑤摒棄了一切,點了點頭。
見她同意了,沈歌俯下身在曾瑤的臉上親了一口。随後,她便對已經悄悄弄好了攝像機的安然使了一個眼色,跟着她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卧室。
沈歌低頭看了看手腕處的手表後輕笑了一聲,“這之後的事情我希望在你走出這個門以後就選擇忘記,安然,你是我的朋友,應該可以為我做吧?”
而直到不久以後安然看到了出現在眼前的陌生男人的時候,她才終于明白了沈歌的真實用意。可惜,那時她已經無路可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