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而在這一段時間同樣表現的很是反常的，還有蘇眉。在得知曾瑤的父親被學校辭退以後緊接着就出了車禍以後，當天下午，蘇眉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申請了早退。而當她第二天再回來的時候，一直到現在，她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像是在煩惱着什麽。
蘇眉推着車子走在右面，文娟走在裏面，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只是并肩的朝前走着。連續好幾天了，這個樣子的蘇眉真的令她非常的擔心。
頓了頓，她盯着腳下的路，随即開口問道：“你和沈歌……”而更加令她在意的是蘇眉在聽到沈歌之後的反應，她渾身一僵，非常的不自然。
果然，有貓膩！文娟皺了皺眉，繼續說道：“你和沈歌最近沒再見面了吧……”
“沒有。”
蘇眉回答的很果斷。
對方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扶着車把朝前走着，她沒有看向蘇眉，“再說，沈歌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我讨厭她的這件事不會因為我現在在和你交往就輕易地改變。”
非常的不對勁！
雖然蘇眉讨厭沈歌的這件事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蘇眉從來沒有把對沈歌的怒火發洩到她的身上……
她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停下腳步，她看着蘇眉的背影，語氣裏也不自覺地帶了些怒意，“你說謊，到底是什麽事情，一定要瞞着我嗎！”
“……”
而蘇眉也只是停下了繼續朝前走的腳步，用一段沉默來回答了她。見她還是不說，文娟咬了一下嘴唇，她跑到蘇眉的面前，伸手扶住她的車把，擋住了她的路。
“我說過的吧，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對。所以，別瞞着我，好不好？”
蘇眉依舊只是看着她，沒有立即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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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眉……”
就當文娟不死心，還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蘇眉開口了。
“文娟。”
蘇眉說着，就用手拿掉了文娟抓着她車把的手。
“我真的沒事，我只是有點累。”
說着，蘇眉極其勉強的扯了一個笑臉。
“我先回去了，再見。”
然後，她就真的只留下了文娟一個人在大街上。
文娟，對不起。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因為這件事的的确确是我做錯了……我想讓你心中的我幹淨一點，所以等我處理好這一次的事情，我們就再也不欠沈歌的人情了，我也，再也不會和她有牽扯了……
騎着自行車行了一段距離之後，蘇眉停在一邊，她拿出手機，打開通訊簿開始一頁一頁的翻着曾瑤的號碼，在周媛媛回來之前，關于沈歌身邊出現的人，她都做了很周密的調查，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曾瑤的電話號碼。
看着那一串數字，蘇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手指便按了下去，沒一會，電話就被接通了。
因為自己的電話是未知號碼。所以曾瑤的聲音中除了顯而易見的疲憊以外還有着一股濃濃的戒備。蘇眉眨了眨眼睛，然後開口說道：“曾瑤，我是蘇眉，我們以前打過交道的。恩……你現在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你。”
“曾瑤。”
當蘇眉在醫院看到曾瑤的時候，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曾瑤瘦了。
初見時對方就不胖，現在，則是比皮包骨好不到哪裏去。
擡手示意了一下對方之後，蘇眉穿過人行橫道走到了曾瑤的跟前，因為心中存有對曾瑤的巨大愧疚，所以兩個人的這一次對話，蘇眉的語氣裏帶着一股曾瑤不知從何而來的妥協和讨好，“對于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
“……謝謝， 不過這也不是你的錯……”
其實蘇眉的突然來訪是曾瑤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在她的印象裏，自己和對方唯一的交集應該就是沈歌，她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麽交情。所以哪怕這第一個來看她的人是一直敵視她的韓沫和翟欣然，都不可能會是蘇眉……可是偏偏，來的就是她！
“說什麽不是我的錯……”聽完曾瑤的話，蘇眉幹幹的笑了笑，她的眼底裏一點笑意也沒有，嘆了一口氣之後，她繼續說道：“曾瑤，開除你父親的人是我叔叔。”
蘇眉看得很清楚，在自己的話說完以後，曾瑤的臉色很明顯的變了。那一刻，她想，哪怕對方動手打她她也認了。
但是，曾瑤沒有。
“原來是這樣。”
對方只是在沉默過後，如此的說道。
“蘇眉，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只希望你叔叔的學校能給我父親一個說法，他……不是那種會對學生出手的人渣！”
“……”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瞬間，她在曾瑤的身上看到了周媛媛的影子。
那個溫柔，善良的，為愛而死的她曾經的閨蜜。
“我會的。”
重重的點了點頭，蘇眉将手搭在曾瑤的肩膀，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如此說道。
“呵，謝謝。”
看她這樣，曾瑤先是一愣，随後也笑了。
“咦？那個人不是沈歌嗎？”
最先認出沈歌的是米嘉，她用手指着沈歌，而後對陳晨說道。
沈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是誰，只要跟她有過接觸就一定會一眼将她認出來，像是被她在靈魂裏刻上了記號。她在昏暗燈光裏，穿着黑衣，一頭黑發，她是黑暗孕育出來的絕美。
“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她。”顯然，在看到沈歌以後，米嘉的心情很好，“你知道嗎？上一次我問她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她說我不會喜歡總和她見面，結果，呵呵，口是心非的家夥……”
不過，沒等米嘉的話說完，一個平日裏總在這一帶混的小混混就貼了過去，那人明顯想要搭讪，結果卻被沈歌一把摁住手将随身攜帶着的刀cha了進去，釘在了桌子上。
“啊啊啊——”
那人疼痛難忍，立刻便想要用手将刀拔出來，但是沈歌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再也不敢掙紮，甚至連聲音也收了幾分。沈歌先是将刀抽了出來，然後将血蹭在了那人的臉上，俊美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你要是敢叫，下一次，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那小混混原本有些微醺，被沈歌的話一吓，立刻就醒了酒，他一邊捂着手，一邊落荒而逃，然後還不忘回頭狠狠的威脅道：“臭丫頭，你給我等着！”不過，沈歌完全沒有把那人的威脅放在心上，她只是低頭定定的看了看手中的刀，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好狠……”
将那一幕看在眼裏，米嘉情不自禁的說道。
而這個時候，她看到杜總走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似乎說了些什麽，沈歌将那把刀給了杜總，然後離開了。
“她初中的時候就是黑社會了，只不過上了高中就金盆洗手了。那種人，不是我們能靠近的。”
說着，陳晨在吧臺給米嘉點了一杯酒，就起身朝杜總走了過去。
“陳晨，你是笨蛋。”
結果吧臺調酒師遞過來的酒，米嘉看着站在杜總身旁的自己的愛人，低聲的說道：“我又沒想靠近她，多信任我一點啊……”
看着酒杯中的斑斓顏色，她的聲音完全沒在音樂裏——
“我喜歡的人只有你。”
“這麽晚了，你不回家真的沒問題嗎？”
經過了一周的觀察，周政已經在昨天下午轉入了普通病房。此刻，看着絲毫沒有想要離開意願的蘇眉，曾瑤問道。
“今晚我想留下，你一個人，不安全。”
蘇眉點點頭，這麽說道。
“我來之前，已經跟家裏打過招呼了，你不用擔心我。”
“……你，其實真的沒必要這樣，這和你沒關系。”
曾瑤見她似乎打定了主意，垂下了頭。
“曾瑤。”
看她這樣，蘇眉內心一動，她看着曾瑤，有些猶豫，卻也還是開了口，“你喜歡沈歌？”
曾瑤一愣，她先是擡起頭看着躺在病床上毫無反應的周政，随即才垂下眼睑，慢慢的點了一下頭。
她低頭看着自己交叉而握的雙手，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在你們看來，我和沈歌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說到這裏，她又想起那天母親哭着懇求她的臉，眼眶一酸——
“我會和她保持距離的。”
見曾瑤對沈歌已經有了正确的決斷，蘇眉頓了頓，而後繼續說道：“其實喜歡這種事是你自己的事情，別人沒有權利幹涉。但是，在喜歡上之前，最好還是能認清對方的真實面目要好些……”
“連你也這麽說。”
蘇眉的話像是激怒了曾瑤，對方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你們為什麽都說她不好？她明明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
緊握起拳頭，曾瑤盡力的控制着音量，但是眼淚卻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她朝我伸出了手，是她給了我希望……她真的不是你們認為的那樣，我是知道的……”
“……對不起。”
蘇眉沒有開口反駁曾瑤的話，她只是伸手揉了揉曾瑤的頭，跟她道了歉。
“……”
曾瑤将頭垂的更低了，擡手擦去臉上的眼淚，她搖了搖頭，“沈歌她……真的很好……真的……”
“曾瑤，我其實并不是什麽好人來着……”
“曾瑤，我認識很多很危險的人，曾經，我也做過很多很壞的事情，但是，那些已經是過去了……”
“曾瑤，其實對于遇見你的這件事，我感到非常的開心。我想，我真的很喜歡你……”
“曾瑤，阿姨似乎非常讨厭我，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我們的事情，你會怎麽選？”
對不起……
沈歌，對不起……
夜，過去了。
在接到文娟打過來的這通電話的時候，沈歌剛剛來到周政所住的醫院。一看竟然是文娟的電話，沈歌頓了頓，然後選擇了接聽。在她和蘇眉開始交往以後，文娟已經很少給她打電話了。
“喂？”一邊開口，沈歌一邊朝醫院裏走去。
在蘇眉将她一個人留在了大街上以後，文娟之後是獨自一個人打車回的家，然後她失眠了，一整晚，她都在等蘇眉的電話，一整晚，她都在糾結究竟要不要給沈歌打電話。直到次日的太陽初升，她也沒有等到蘇眉的聯絡，然後，她終于下定了決心。當聽到沈歌的聲音以後，文娟頓了頓，而後開口問道：“沈歌，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和蘇眉是做了什麽嗎？”
站在自動扶梯上，沈歌勾起嘴角，心裏感慨着文娟的敏銳，但是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麽，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蘇眉，還有曾瑤。
她看着那兩個人從同一間病房裏走出來，兩個人的氛圍看上去融洽極了。最後她什麽也沒說就挂掉了文娟的電話，将手機揣進兜裏，她返身又下了樓。
“呵，呵呵呵……”走進一樓的衛生間裏，沈歌看着鏡子中正在獰笑着的自己，目光狠毒，“非常好，看來你說的沒錯，我們果然不是同一種人。蘇眉，是你先對我的玩具出手的，那這之後的後果再怎麽難吞你也怨不得我，一切是你自找的……”
說完，她重新拿出手機，然後給酒吧的杜總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被接通，她便開口說道：“給我找兩個來自外地的混混，要沒有案底的，我要‘招待’一個人。”
擡手看了看時間，蘇眉先是将打滿了熱水的暖水壺放在桌子上，而後開口對曾瑤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過來幫你的。”蘇眉剛一離開，周勤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