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前兩年邊境的小國都在李浔的手下吃了敗仗,損失慘重,不敢再輕易來犯。
所以在如今這個各國休養生息的空檔,李浔這個輔國大将軍算的上是清閑,整日除了上朝點卯,其他的時候都與安瀾膩在一起。
午睡過後兩人又是一場雲雨。安瀾嬌喘連連有些承受不住,把他後背撓的都是紅痕,李浔也不惱,反倒是來了興致,把她那雙細白的玉腿架在了自己肩頭,粗糙溫熱的大手撫着那纖細的腰肢,更加猛烈的撞擊。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停歇下來。梳洗過後安瀾無力的靠在床頭,一腳踹在了李浔胸膛上,嬌媚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都是你,本還說睡醒了要去鋪子轉一圈呢,你看看現如今這都什麽時辰了,再這麽下去底下人偷懶我都要被蒙在鼓裏。”
天氣燥熱,沐浴之後安瀾只披了件緋色的紗衣,隐約可見月白色的肚兜上繡着的芙蓉紋樣,豐嬈的身段一覽無餘。一頭烏發披散下來,帶着朦胧水汽,惑人的很。李浔抓住她精巧白皙的玉足,按在自己胸膛上把玩,柔聲道:“是我不好,明日下了朝就回來接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可誰知到了晚膳的時候,一盤水晶蹄髈剛一上桌,安瀾就捂着嘴幹嘔起來,臉色白的有些吓人。李浔連忙叫人把菜撤了下去,又叫來了杏晚,自己站在一旁擔憂的不行。
可杏晚診完脈臉上卻是帶上了喜意,福了一福道:“倒是奴婢疏忽了,公主月事遲來,我還以為是新配丸藥的緣故,竟沒想到您是有喜了。”
安瀾心中又喜又驚,上輩子她那麽想要個孩子,可就是懷不上,如今這才成親沒多久,怎麽就有了身孕。
李浔更是神色激動,問杏晚道:“當真?阿瀾真的懷了孩子?”
杏晚笑着點頭:“是喜脈無疑,不會錯的。”
李浔聽了這話一把抱起了安瀾,轉身就往裏間去,把安瀾吓了一跳,錘他肩膀問:“你要抱我去哪?飯還沒吃呢!”
李浔一本正經道:“我抱你去床上吃,讓他們做些清淡的來,省的你聞這些油膩味道難受。”
被他寵着安瀾心中甜蜜,但還是覺得不用這麽麻煩:“我這才剛懷上,難不成之後的十個月都天天躺着?”
安瀾的反應比其他婦人嚴重些,盡管有杏晚一直調理着,還是沒有多大的好轉,就在整個将軍府圍着安瀾一人打轉的時候,從謝府傳來了消息,說是謝羨亭沒了。
其實自打謝羨亭被送回謝府之後,就越發的瘋癫,花園裏的石頭都撿起來往嘴裏塞,非說那是長生不老丹。可再怎麽說他也是老太太的親兒子,實在狠不下心把他綁起來,只能找了幾個忠仆日日跟着他,可下人對他打也打不得,說也說不聽,這些時日來把謝府折騰的人仰馬翻。
但到底是有看不住的時候,謝羨亭不知怎的,趁小厮們沒注意,溜到了他大嫂嚴氏的院子裏,見了匣子裏的金飾,就又以為是丹藥,一股腦的吞了下去,等人發現時,已經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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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雖是對他沒什麽感情,但得到了消息還是換了一身缟素,趕去謝府奔喪。
因為謝老夫人還在,所以謝羨亭不能在正庭停靈,他的靈堂被布置在西園。安瀾與李浔一到,人就算到齊了。可這滿屋子的人裏,要說真正為謝羨亭難過的恐怕只有謝老夫人與謝夢竹了。
老夫人與謝夢竹攜手拭淚,二人皆是雙目紅腫,長公主默然的坐在一旁。老夫人一見安瀾來了,就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拉起她的手道:“阿瀾來了,是祖母不好啊。祖母沒有看好你父親,這才讓他早早的就去了,都是我的錯。”
安瀾見老夫人老淚縱橫,蒼老了許多,想到她一生當中已經送走了兩個兒子,也是心中哀傷,出聲勸慰道:“不怪祖母,這是父親的命。他若不是聽信了那些假道士的話,也不會如此,您還要想開些。”
除此之外,謝羨亭的妾氏們好像都不怎麽傷心,連他唯一的兒子謝雍都只是一副木然的模樣。他生前的酒肉朋友們更是一個也沒來,喪禮顯得有些冷清。倒是大伯母嚴氏哭的很是傷心,讓安瀾覺得有些驚訝,就聽她拿着帕子哭天抹淚的哀嚎;“我的小叔啊,你為何要吞那些金子啊!那麽多的金子啊!”
謝正狠狠回頭瞪了妻子一眼。
“噗”謝瑩正閑坐在一旁喝茶,聽了這話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嫡母這個蠢貨。
老夫人一聽果然發了火,指着嚴氏的鼻子罵道:“你還有沒有半點當家主母的樣子?羨亭他去了,你這個當大嫂的卻只心疼你自己的金子?果真當初不該娶個商家女回來,我們謝家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嚴氏确實是心疼那些金飾,全是赤金的啊!吞什麽不好非要吞她新買的首飾,小叔也真是的。可沒想被大家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也覺得有些臊得慌,連忙解釋道:“母親說的哪裏話,我怎麽會心疼那些俗物呢,我是為了小叔傷心。”
老夫人冷哼一聲,也懶得與她再多費口舌。
廳中人多,有些煩悶,安瀾起身到院子中透氣。坐在石凳上發呆,就想到了她記憶中的謝羨亭,默了半晌在心中道:你雖從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可到底是我生父。如今你去了,你我的父女緣分也就斷了,我不恨你了,安心去吧。
李浔追出來時,就見安瀾一身缟素坐在月光下出神,臉上的神色很是落寞。他看的心中一緊,想到自己失去阿娘時的那種痛楚,心疼的抱住了安瀾:“阿瀾,你難過就要哭出來。”
安瀾聞到他身上幹淨的皂角味道覺得很安心,把臉埋在他的懷裏,緊緊的圈住了他的腰。可聽了他安慰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過了許久才輕聲問他:“我要是、要是說我一點也不難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李浔愣了一下,扶着安瀾的肩膀仔細看她臉上的神色,嘆了口氣,忽然擡手輕輕的摸她的頭發:“不會。要是有一天我知道我的生父死了,我也不會傷心。我只想狠狠的打他一拳,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個傻女人。只是.......我不知道,原來我的阿瀾也和我一樣。我什麽都不知道,還來惹你傷心,但以後你父親不曾給過你的疼愛,我都給你。所以不要難過的時候還嘴硬,我在呢。”
安瀾從他眼中看到自己狼狽的神色,忽然覺得心上的盔甲崩裂了,一下哭了出來。她恨謝羨亭,恨他的冷漠,恨他的自私,她想過重來一世若是謝羨亭又來傷害她,她這次一定不會哭,她給自己的心包上了冷硬的盔甲,可李浔的話卻讓她哭出聲來。原來她的盔甲可以抵擋惡意與傷害,卻擋不住愛她的人關心的一句話。
安瀾怕惹了長公主擔憂,洗過臉後,細細的敷了一層粉,蓋住了紅紅的眼圈。懷着身孕哭了一場,覺得又累又餓,索性去了偏廳叫了些點心。
謝瑩想要找個地方躲會兒懶,一進偏廳就見安瀾一人坐在雕花椅上,優哉游哉的吃着糕餅,登時就挑起眉,陰陽怪氣的說道:“喲,不是姐姐我挑理,而是妹妹這也太不應當了。二叔他可是你父親,如今人沒了,妹妹怎麽半點兒不見傷心,還躲在這裏偷懶,要我看你還是趕緊去前邊跪着哭靈吧,要不這話傳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
安瀾眼都沒擡,沒接她的話茬,仍是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最後一塊兒點心,又結果酥酥遞來的帕子仔細擦幹淨了手,這才起身往外走。謝瑩見她對自己态度這般無理,又想起了小時候因為謝安瀾所受的屈辱,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登時就想上去撕打她。可又轉念一想,要是動了手,長公主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自己的夫家也肯定不會為了自己得罪皇家,所以不能明着來。
安瀾走到她身邊時,謝瑩偷偷絆了她一下。酥酥手疾眼拉了她一把,安瀾自己也扶住了旁邊的桌案,這才沒有摔倒,手腕上戴的一只白玉镯,卻是磕成了兩半。這一幕正好被過來的李浔看到,手上端的雞湯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連忙過來扶住安瀾,一臉的焦急:“可有磕碰到哪?疼不疼”
安瀾撫了撫胸口道:“沒摔着,就是吓了一跳。”
酥酥氣的臉通紅,質問謝瑩道:“四小姐這是做什麽,你怎麽能申腳絆公主呢!”
謝瑩翻了個白眼,尖牙利齒的反擊:“好你個刁蠻丫頭,自己沒有伺候好,害的妹妹差點摔了,你是生怕被責罰,所以想賴到我頭上是吧!”
酥酥簡直要被她氣死,還沒開口就聽李浔冷極了的聲音道:“靳夫人覺得李某瞎了不成?我親眼看到你絆了阿瀾,我妻子現在懷着身孕,你要敢傷她們母子分毫,我讓你靳家滿門陪葬。”
謝瑩被他周身的殺氣吓得連連倒退。又聽到他叫自己靳夫人,這稱呼可是生分極了,按理說他還是自己的妹夫。她雖嫁給了東原伯的嫡子靳元,可與婆家的關系本就不好,若是又因為她惹出的事情,被遷怒到了婆家,那她以後可就真沒有立足之地了。想到此謝瑩甜美姣好的面容立刻楚楚可憐起來,含着淚水看向李浔。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頸椎越來越嚴重,還得到處看房,焦頭爛額。周末不更,周一繼續。對不起大家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