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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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雙腿絞住真希的腰部,伸出雙臂去抱住她的脖頸,企圖将真希掀翻在地。卻被真希提前看穿,搶先一步伸手抓住你的手腕,将你毫不留情地撂倒。
顧不上後背火辣辣的痛感,你盡可能快地想要用手臂支撐着自己從地上迅速站起。真希比你更快。她利落地單腿壓住你,雙手将你的手腕束起按在頭頂。
“你輸了。”真希很平淡地宣告結果。
“可惡……”你放棄抵抗,躺在高專的室內訓練室裏,将手背放在出了汗的額頭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些失落,“一學期了,真的一點進步也沒有嗎?”
真希猶豫了一下:“……有一點吧。”
“诶,但是真希你剛剛是遲疑了吧!”
“……”
“真的遲疑了嗎!”
“……吵死了。”真希說。
室外太熱了,你們挪到了室內訓練室訓練。
國中生也放假了,于是伏黑惠也被不靠譜的監護人送過來和你們一起訓練。
你很喜歡伏黑惠。
倒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對弟弟的那種喜歡,雖然你沒有弟弟。或許是因為他和真希的血緣關系,你總覺得伏黑惠和真希很像,都是嘴硬心軟的典型代表。唔,不過真希就是真希,整個禪院、整個咒術界也只有一個真希。
你暑假選擇了留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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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消息的父親打來了電話,你時不時地還能聽到母親在那頭不滿地抱怨。
“都已經放假了為什麽不回家”“我早就說過到東京讀書,她的心就會野”“有本事一輩子不回家”之類的。
父親只是命令式地要求你回家。
母親是全職家庭主婦,父親是再典型不過的封建大家長制的類型。但在那個家裏,你最喜歡媽媽,其次是姐姐。
是的,哪怕媽媽總是說一些讓你很難過的話,你也永遠最愛她。
很奇怪,又很矛盾。
你第一次拒絕了父親的要求。
因為咒術師的身份讓你在第一學期就基本能維持日常開銷。
你一直相信經濟的獨立就意味着人格的獨立——你終于能夠選擇自己想要前進的道路了。
“回家,我最後說一次。”
你不想這樣僵持下去,但仍舊想保留自己的決定:“是學校這邊的要求。爸爸知道我們學校是宗教類型的學校吧?每年暑期都要留校。”
你撒謊了。心不在焉地想,五條老師應該會幫你圓這個謊吧……
你父親也終于松口:“那好吧,我會和你媽媽說的。”
真希也沒有回家。
“那個家,沒什麽好回去的。”她這麽說。
“你為什麽不回去?”在一個看得見星星的夜晚,真希問你,“你的情況和我們又不一樣。”
你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間,又繼續笑道:“真希這樣說的話,我會難過的。”
“什麽話?”
“類似‘你’和‘我們’這樣的話。”
“……”
你半開玩笑地說:“其實我的心很脆弱的哦。”
“嗯。”
“啊?”
真希站起身,随意地摸了摸你的頭:“知道了,回去睡吧。”
留你一個人在原地。
你連忙扯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今天也晚安啊,真希。”
真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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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一個夜晚,你只是聽見雨聲,就被雨淋得頭破血流。
你從夢中驚醒,慌亂地抱着枕頭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真希開門時就看到頭發蓬亂,睡衣領口的扣子漏掉兩顆,露出半邊肩膀的你。
像洋娃娃一樣。
但禪院真希從來沒有擁有過一個洋娃娃。
真希剛想說話,就被扔掉蓬松枕頭的你牢牢抱住。
“真希……”
你的眼淚像珍珠項鏈斷線般墜落。
“怎麽了?”她問。
你沒說話,只是死死地抓住她,手指泛白。
禪院真希。
你是個落入水中不能自救的倒黴的人,她是你唯一能看見、能抓住的浮木。
“別丢下我……”
你不要溺死其中,不能呼吸。
真希最開始只是任由你抱着她。或許是這樣僵持太久,她終于嘆了聲氣:“做噩夢了嗎?”
很難解釋清楚禪院家裏是否存在溫情,但親情,在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中是真實存在着的。
“真希和真依關系好嗎?”你問熊貓,“話說熊貓為什麽對真希的事情這麽了解啊。”
“因為我是熊貓啊。”熊貓理所當然地說,“雙生子的關系只會是兩種極端吧?”
好,與壞。
“是呢。”你彎着眼睛笑。
你還是不肯說話。
真希猶豫了一下,還是回抱住你。她摸了摸你的頭,再順着你的背脊拍了拍:“沒什麽好怕的。記得嗎,你祓除的咒靈比那些可怕多了……”
你是溫熱的。
淺藍色微卷的頭發像海藻般濃密。一雙大而圓的藤黃色的眼睛,卷密且長翹的睫毛。靠近胸口的嘟嘟的嘴唇,環住脖頸的蜷縮的手指。
在這個雨夜,真希似乎擁有了屬于她一個人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