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0
38-40
38
由“窗”對咒靈進行觀測、定級，然後派出咒術師祓除。
咒術界就是這樣運轉的。
但是你沒有想過你的對手除了咒靈還有詛咒師。
“……為什麽是這種表情？”五條悟問你，“你想哭嗎？”
“……”
你的情況并不好。
你本來就是很依賴術式的咒術師類型。
因為暗戀（你認為是暗戀）真希，為了成為真希喜歡的“至少要比她強”的類型，你努力地練習武具近乎一年。但是先天并不存在優勢、後天缺乏練習，這讓你不能夠持續如此長時間的進行術式展開與肉搏。
你覺得力氣全無。
并且，滾燙的血液從殺死的詛咒師的身體濺到你的臉上和高專的制服上。一直支撐着你的是對真希熊貓他們的擔憂：“老師，我只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人類下手。”
以夏油傑為首的詛咒師集團在新宿和京都發動百鬼夜行。但是不止他們，還有其他的詛咒師也混入其中。
你殺了多少詛咒師？
又祓除了多少咒靈？
究竟是殺的人更多還是祓除的咒靈更多？
Advertisement
殺人在非術師世界是罪，而你是在非術師世界裏長大的術師。
你以為你會下不了手，你以為你會在乎。
但是你沒有，甚至出手利落果斷得讓你認為是他人在驅使你的身體，你在一旁冷眼旁觀着，疲憊又清醒。
或許這才是本來的你。
你突然覺得有點難受。
你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想要見到真希了。
你看到五條悟無聲地笑了笑，然後若無其事地對你說：“以後就習慣了。我是說，如果你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的話。”
“……或許吧。”你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39
五條悟說的對你而言至少是三年級以後才應該考慮的事情，所以現在優先考慮的應該是留守高專的真希還有熊貓他們的情況。
但是這邊的戰鬥結束後，五條悟把你和他傳送去了另一個地方。
黑發的詛咒師右肩連同右胳膊都一并失去。他披散着頭發坐在屋檐下，細長的黑色眼睛有些失神地注視着你們：“都結束了啊。”
你仰着臉看了看站在你身邊的五條悟，又轉過頭來看着他，問出你最關切的問題：“真希……我的朋友們都還好嗎？”
“……為什麽覺得我會告訴你？”夏油傑說，“我讨厭猴子。”
“但是你是五條老師的朋友，應該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吧？”
他看着你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你喜歡她？禪院家那個吊車尾？”
“不許你這麽說真希！”你像是渾身毛都炸起來的小貓。
“那就是喜歡了。”
太陽即将升起，陽光一點一點地映在古樸的建築上，時間與空間在這裏交錯。突如其來的，你想，或許在某個時空，你們并不是敵對的詛咒師和咒術師的關系，而是師生關系也不一定。
“……這麽說也沒有錯了。”你突然忸怩起來，“這麽明顯的嗎？”
他傷得很重，卻仍舊朝你微微地笑着：“所以你是不讨厭猴子，還是只是不讨厭她？”
“你口中的猴子是指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吧？”
“嗯，不錯。”
“那照你這麽說，我的家人也都是猴子。我不喜歡這種說法。”
“……你的家人或許并不是普通人……那你怎麽看待被你救助的那些人呢？我是說那些任務，那些非術師。”
他問你這些話的時候，五條悟就站在你的身邊，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你好像明白五條悟為什麽要帶你來這裏送他最後一程了。
你鄭重其事道：“什麽也不是。”
“什麽？”夏油傑重複道，“什麽？”
他的臉上滿是詫異。
“是什麽都無所謂，我不關心也不在乎那些。可能因為我來自非術師家庭，所以我對救助什麽樣的普通人都無所謂。順帶一提，真希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她來自禪院家……嘛，我的話只會是對與詛咒師厮殺這種事情感到不适。畢竟，不管是詛咒師還是咒術師，大家都是人類啊……”
“是這樣嗎？是這樣啊。”夏油傑終于松開了眉頭，看向你身旁的五條悟，“你把她帶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悟。”
“不是。”五條悟神色淡淡，“只是在來送你最後一程順便把她帶上。別多想了。”
“是嗎？”他最後還是回答了你一開始的問題，“她……禪院真希還活着，他們都還活着。”
今天會死的人只有他。
40
百鬼夜行的最後就是乙骨成功解咒。
你先是擁抱了大家：“大家都沒事真的太好了！”
“鲑魚！”
“你還好嗎？”
“看起來還不錯。”
“真希！”
真希的眼鏡已經被打碎，頭發也随意披散着。她看到你的那一瞬間，緊繃的身體也慢慢變得輕松起來：“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抓住她的手，仔細打量着她，緊張兮兮地問，“真希沒事嗎？還好嗎？疼不疼？”
“沒事，一切有乙骨大哥呢。”
“真希！”乙骨臉紅着說。
真希掃了一眼你制服上的血跡，盯着你臉上的血跡皺眉：“臉上受傷了嗎？”
“什麽？”你擡起手随便抹了抹，手指上卻什麽也沒有，那血早就凝固在你臉上了，“啊，是別人的血。”
“別擦了。”真希抓住你的手，“還有力氣嗎？”
“啊？”
“戰鬥了這麽久，很累吧？”
“诶……很累哦，真希。”
你很累，累到看到大家平安無事以後，身體一松懈下來，眼裏就開始出現重影。
“真希……”你喃喃道。
你覺得她對你而言就是個不真切的夢，如夢似幻。
只是期盼着，期盼着，這一天能夠晚點來到。
戰鬥了整整一晚上，你的體力早已耗盡。支撐你回來的動力就是能夠看到完好的同學們和真希。
你最後聽到的是真希對你說：“……好好睡一覺吧。”
是啊，睡一覺就好了。
今晚又會夢見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