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徐星芷最近反反複複在做噩夢。
夢裏一會兒是牧爺爺罵她狐貍精勾引自己孫子，一會兒是父母罵她狼心狗肺的賤人，一會兒是褚魏罵她不自量力想搶她男人，一會兒是牧堯星罵她居心叵測。
“啊啊！！”
徐星芷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捂着腦袋滿頭大汗，頭發淩亂。
“褚魏……”
午夜喃喃低語着的女子，在黑暗的房間中，像極了怪物。
徐星芷找了心理醫生，但她并不知道這名心理醫生和扈潇湘是認識的，醫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并沒有把徐星芷具體的治療進程告訴扈潇湘，只是跟她說了大概的診斷結果和趨勢。
徐星芷從心理診所出來，感覺心裏壓了一塊大石，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噩夢讓她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眼下黑眼圈濃重，徐星躍買了不少補品給她吃，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下，徐星芷的體重也愈漸下降，之前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又全部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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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魏去參加了李即安和胡定瑤的婚禮。
胡教授平時是個不茍言笑的學者，看着離自己而去挽着別的男人的胳膊的女兒，和老婆站在一起哭得泣不成聲。
女兒要有自己的家了。
有別的男人保護她了。
褚魏給二老遞手帕，安慰道：“師父師娘，開心點嘛，要是定瑤姐看到你們哭得這麽傷心，她肯定又要哭了。新娘子妝這麽好看，哭花了臉怎麽辦？”
婚禮定在黃昏，等結束晚宴已經快九點了。
明天星期一還要上課，于是兩位新人都不打算睡在家裏，不知是誰提議要不去喝酒吧，當做單身夜派對了。
于是幾個相熟的年輕人直奔酒吧。
既然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大家也就敞開了喝，嗨得很。
這次沒人護着褚魏了，褚魏接連被灌了不少，她喝酒上臉，粉撲撲的。
等一群人喝完，宵夜完已經快淩晨三點了，于是李即安給大家在就近的酒店開了房間，一群醉鬼直接睡在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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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褚魏一覺睡到大中午，下午就兩節課，洗了把臉衣服也沒換就去學校了，因為頭發太亂買了頂帽子壓一壓。
宿醉頭疼加上輕微的起床氣，褚魏面色不虞地往分院走去。
然後在上樓梯的時候碰到了徐星芷。
十二月的天氣，對方今天穿了一件葫蘆袖高領裙，加上小高跟，跟穿着保暖的褚魏比起來是兩個極端。
“今天風這麽大徐小姐還穿這麽少，萬一生病就不好了。”
兩人站在欄杆前，徐星芷笑道：“謝謝褚小姐關心。”
“有事您說話。”
“其實沒什麽，這次就是為了感謝褚小姐幫我弟介紹兼職，雖然他已經因為打碎實驗器材被開除了。”
“別客氣，徐小姐，作為助教這是我應該做的。”
“褚小姐，我想問問你，你覺不覺得我今天的裝扮很眼熟啊？”
“我眼拙，看不出來。”
“兩年前的那天晚上。”
“你想表達什麽？”
“我只是沒想到，褚小姐是一個能用自己清白換取利益的人，真讓人感到震驚，哦，不，應該是，佩服。”
“……”
“話說，前一秒明明還能正常走路的你，為什麽被阿堯帶走的時候卻不反抗呢？總不能是早有計劃吧褚小姐？”
“你調查我？”
“怎麽了？允許你調查我，就不允許我用同樣的方法嗎？往傷口上撒鹽嘛，誰不會啊？我再怎麽饑渴怎麽不擇手段，也不會拿自己的清白做文章，褚小姐，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你可以閉嘴了。”
“褚家這麽破爛，多虧了阿堯可憐你和你結婚，讓你得了這麽多好處，你是不是經常在想要是早一點跟阿堯上床就好了呀？”
“你有病？”
“我怎麽有病？有病的明明是褚小姐的爸爸媽媽啊，一位在城郊的療養院，一位在中心醫院的特護病房，纏綿病榻這麽多年，是不是很辛苦啊？”
褚魏上前逼近徐星芷，雙眼隐藏在帽檐的陰影下，聲音陰沉到能滴出水來：“我警告你，少招惹我，更別打擾我爸媽！”
褚魏步步緊逼，徐星芷緩緩後退，“現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訴你，我反正一無所有了，你還有父母，還有這麽大一個褚家，真要硬碰硬，扒你一層皮不是問題！”
徐星芷笑起來，然後伸出手來到褚魏背後，伸進她長發後面隐晦地抓住褚魏的頭發，很溫柔地說：“褚魏，你早死的奶奶會不會在地下後悔有你這麽個孫女啊？”
這話直接踩到褚魏底線，褚魏擡手就抓住徐星芷頭發，把人扯得往後退了一大步，離樓梯非常近。
“你是不是想死？”
徐星芷瞟了一眼頂上的監控，而後低聲說道：“我告訴你褚魏，阿堯只能是我的。而你，我只能說，褚家活該破産、你爸活該出車禍！”
褚魏語調上揚：“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活該被下藥，活該跟陌生人上床，這都是你應得的！”
褚魏直接抽她耳光，力氣很大，徐星芷的臉立馬紅了起來，可徐星芷還不肯罷休，“我告訴你，阿堯愛我，他也只會愛我，你這個破爛貨遲早會被他一腳踹開，跟你那沒用的媽一樣一輩子待在療養院！”
“我叫你閉嘴！”
徐星芷拉着褚魏不讓她走，兩人的争吵拉扯引來了路過的徐星躍。
褚魏甩開胳膊要走，徐星芷身子往後一仰踩空了。
褚魏一驚就伸手去拉徐星芷，徐星芷揮舞着躲開了褚魏的手，然後沖褚魏笑了一下，又往後退了一步，腳一歪，直接往下跌去。
“姐！！！”
徐星躍看見這一幕目眦俱裂，嘶吼了一聲跑過來，一把推開褚魏跑下樓梯去扶已經昏迷的徐星芷。
“褚魏！！你這是殺人！！”
然後慌慌張張抖着手打120，把徐星芷抱了起來就跑，回頭眼含恨意地看了一眼褚魏。
褚魏站在那裏，目光陰沉。
徐星芷設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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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魏被帶走調查了，徐星芷還在昏迷，據說是中度腦震蕩，腳踝摔成骨折了。
警方查看了監控，因為當天風很大，對話的聲音就聽不太清楚，只看到兩人在說話，然後褚魏先扯徐星芷頭發，還扇對方耳光，兩人激動地說了兩句之後就開始拉扯，然後褚魏甩開徐星芷，對方從樓梯上滾落。
一切都很明了，是褚魏導致徐星芷摔下了樓梯。徐星躍要褚魏坐牢，但還是得看當事人的意願，于是褚魏要在警局呆一晚上。
牧堯星要來保釋褚魏，被拒絕了。褚魏只見了他一面，讓他別跟扈潇湘幾人說這件事，然後要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徐星芷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手機響起，是牧堯星。
徐星芷面帶微笑地接起來。
“阿堯？”
“……”
“阿堯？你怎麽不說話？是想幫褚魏，來勸我放過她嗎？”
“是我。”
“褚魏！怎麽樣，準備好面對接下來的風暴了嗎？我早就說過讓你別不自量力地跟我鬥了，你非不聽，這下好，受罪了吧？”
“呵……徐星芷，你午夜夢回會不會想起牧爺爺，會不會後悔拿了牧堯星的那張卡？”
“你什麽意思？”
“你說，要是牧堯星知道你當初是怎麽設計的他，你父母從他爺爺那兒拿了這麽多錢。他要是知道了這一切，你說，他會娶你嗎？”
“你！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別裝了，牧爺爺死前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同時，還有你父母讨錢的監控，你和他對話的監控，我全部都有。”
“你騙人！！怎麽可能會有監控這種東西！”
“果然牧家財大氣粗啊，一出手就是五十萬！”
就這一句，徐星芷就聽出這是她爸的聲音，這由不得她不信。
徐星芷雙眼赤紅，咬牙切齒道：“你想要什麽？”
“你知道的，是你自己摔下的樓梯，與我無關不是嗎？”
“……好，我會和警察說的。”
電話挂斷了。
徐星芷渾身顫抖，恨得差點咬碎一口牙，嘶啞地喊了一聲，擡手把手機扔在牆上。
“褚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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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魏把手機還給牧堯星，跟他說：“我已經讓人起草離婚協議了，你可以準備一下股份轉讓協議。”
牧堯星一愣：“什麽？”
褚魏看着牆上的時鐘，“兩年了，也該結束了，你不愛我，沒必要埋葬自己的婚姻，兩年已經足夠了。”
牧堯星沉默幾瞬，只說：“讓我考慮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