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醫院(二)

第24章 醫院(二)

阮想聽見動靜緩緩扭頭看,沙發上的男人不知何時都醒來了。

“你下午不上班嗎?不是忙的很嗎。”阮想問。

周景維故意裝作沒聽懂阮想話裏的諷刺,

“我讓陸明把文件和電腦送過來,同樣可以處理工作上的事。"

阮想想到昨天這個時間,她還待在周氏集團的會客室。

因為怕周景維有空的時候,她不在,所以連午飯都沒敢吃,幹等着。

這過了一夜,風水輪流轉,轉到這個地步,也是搞笑。

阮想冷笑了聲,“周總,差不多得了,你我非親非故的,用不着你在這給我陪床。”

“你忙你的去吧,我剩下的事情,和你無關,你替我墊付的醫藥費和手機費。”

“出院後,我會統一轉給你的。”

周景維對于阮想這種用完就扔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

他要是敢說一句,你用完我就扔的話,阮想立馬能回他,又不是她求着幫忙。

盡管如此,周景維聽了阮想的話,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至于不痛快的點到底在哪兒,他還沒有細究,只是道:

“阮想,出國幾年,漢語是退化了不止一點,用非親非故來形容我們的關系,你覺得合适嗎“

阮想一下就噎住了,這厮在這文字上細扣是有毛病吧。

明明是他不念舊情,在美術館的提案上故意為難她。

現在還有臉嫌棄她用詞不準确?

阮想還沒怼回去,周景維卻道:

“那讓你老公來陪床吧,你發生這麽大的事,也不通知他,一夜沒回去,也沒見來個電話問一下。”

“哦,對,那天送你回家,好像就你一個人住。怎麽,有了孩子還異地,他不在燕城?”

阮想沒料到周景維忽然又來這麽一茬,上次從陵園回來坐他車的時候,就沒解釋清楚,由着他誤會。

現在要是告訴他那都是誤會,尤其是連個陪床的人都沒有,她的自尊心不該出現的時候,又出現了 ,

“那也得等你離開了再通知,我老公要是過來看見你,我怕他會多想。”

整個事件早已漏洞百出,可阮想撒謊撒的很絲滑。

周景維看阮想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是覺得占着個已婚身份,他不敢把她怎樣是吧。

“行,那你待着吧,你老公萬一來不了,還有護工在,我就不湊什麽熱鬧了。”

阮想總覺的是錯覺,從周景維嘴裏的“你老公”那幾個字裏面,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周景維也是說到做到,話說完幾乎沒停留,就徑直離開了。

人可不就犯賤,對方在跟前的,老念叨着讓走,對方灑脫一離開,心裏又不是滋味。

阮想按了鈴,讓護工進來扶着她去洗手間上了廁所,然後又回病床上躺着了。

一個人住院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得難過傷心一陣子。

阮想算是個例外,個人處境只要不是跌到最慘的時候,她一般是不會悲天憫人的。

畢竟年輕人生病,沒有人陪,是常态。

況且當初懷阮叢安的時候,一個人産檢跑醫院都成家常便飯了。

當然那天在山腳下哭,她覺得純粹是因為來例假,體內激素影響導致的。

她這會兒只是覺得,病房再vvip着,還是家裏待着舒服。

不過保險起見,她也不想拿命開玩笑,自己回家萬一再暈了撞到在哪裏,沒人發現可是更糟糕了。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醫院躺着算了。

“阮小姐,這會兒太陽還有,我推您出去曬曬太陽吧,要是等太陽落了,就可太冷了。”

阮想點了點頭,由着護工來。

唐禾看完心理醫生後,準備往出走,路過花園。

這會兒花園的人也不多,以至于唐禾随便掃了一眼,就發現了熟悉的面孔。

阮想外面裹着大衣,衣領處露出了條紋衫的病號服,蒼白的臉上,還有一兩道擦破的紅痕,被人用輪椅推着。

唐禾心裏的第一瞬間,是閃過擔憂的。

她對阮想的情感其實是很複雜的,以前她是很欣賞阮想那種獨立堅韌的性格,模樣出挑,學習又好,并不是那種依附他人的菟絲花。

盡管她對阮想的父親阮哲輝有些許偏見,但是後來得知周景維和阮想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過多幹涉,算是默認。

如果不是後來出了那些事情,她也不會如此排斥阮想。

當年的事情發生以後,為了避開周家,阮哲輝帶着程是宜搬到海城去了。

現在看阮想像是受傷進的醫院,心裏倒是升出了些許憐憫。

只不過這點憐憫在看到對方身後的護工時,很快消失殆盡。

這護工也是面熟,周家在醫院專屬的幾個護工之一,一般人根本請不動。

哪裏又剛好那麽湊巧呢。

唐禾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了。

回到大院,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姜家,假借串門之名,見了姜靜姝一面。

臨離開時,邀了姜靜姝晚上過來周家吃飯。

兩人心裏都有打算,話雖然說的沒有十分明了,但事進行的順利。

在唐禾眼裏,周景維這幾年是比以前孝順很多。

只要在燕城,沒有特殊情況,她讓周景維回大院吃飯,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當她打電話給周景維,就說學了一兩道新菜,讓他晚上回來吃飯。

電話那頭的周景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

周景維先前從阮想病房離開後,當然不是一走了之。

先是去了主治醫生哪裏,再問了問阮想的情況,然後又囑咐了護工很多事情以後,才走的。

他和阮想的感情,就是一團漿糊,纏亂的絲線,根本沒辦法理得順。

說來也唏噓,他們的感情當年斷的時候,根本彼此沒有交待,甚至連一句分手的話都沒有,就是斷了。

他當初從醫院蘇醒後,唐禾才倒了下去,大病一場,也患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最近這半年才好轉了些。

周景維的精力除了工作,就放在照顧唐禾身上。

至于阮想,他奢想着,時間夠久的話,應該遲早都會忘了,變成不痛不癢的回憶吧。

當然,前提是,她不出現的話。

周景維從醫院離開後回了禦庭苑,洗澡換完衣服,就在書房忙着。

一直等到天黑,時間差不多了,他才起身準備回大院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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