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傷痕
第27章 傷痕
“少爺，真的要下水嗎？要不這樣吧，你和喬納森在這裏等着。我和阿瀾下水确認沒有危險了，再過來接你。”
羅娜本能覺得水下非常危險，她實在是不放心讓希裏安跟着們他們下去冒險。
“那樣太耽誤時間了，我想趁着現在還有體力，能走一點是一點。迪翁和蓋爾還在外面等我們，如果我們超出了時間沒有回去，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通訊設備失靈的情況下，他們沒浪費一分鐘的時間，就會怎麽加意想不到的風險。
“小子，你确定水下沒危險嗎？”
喬納森做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然後蹲在石梯上，将槍口對準了阿瀾的腦袋。
阿瀾像是看不到槍口似的，将手伸到了希裏安的面前，輕聲道：
“水很深，你抓着我的手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好。”
希裏安俯身握住了阿瀾的右手，屏住呼吸跳入水坑之中。
“少爺！”
“該死的！”
水面很快摸過了希裏安的頭頂，冰冷刺骨的感覺令他打了個寒戰。他的腳猜不到地面，只能拼命往上游。
然而就在他伸手準備往水面游去時，阿瀾的便架着他的肩膀，将他從水裏撈了出來。
“距離那個洞穴還有一段距離，你先騎在我的肩膀上，等到了地方在憋氣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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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憋氣，你不用……”
希裏安話還沒有說完，阿瀾便潛入水中，然後抓着希裏安的小腿，再次站了起來。
‘撲通——撲通——’
跳入水坑的羅娜和喬納森，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少爺，渾身濕漉漉地騎在阿瀾的肩膀上，阿瀾的兩個手抓在希裏安的小腿，緩慢地朝着深水區走去。
“阿瀾，你快放我下來，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嬌弱。”
“乖，坐穩了，別亂動，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
希裏安的臉越來越紅，這個姿、勢對他來說太羞、恥了。不過當他聽到快到洞口時，他聽話的不再亂動，眼睛緊盯着渾濁的水面，試圖找到洞穴的位置。
大約走了一分鐘左右，水面便沒過了阿瀾的脖頸。阿瀾拍了拍希裏安的小腿，開口道：
“跳下來吧！”
“好！”
希裏安深呼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從阿瀾的身上跳了下去。
在進入水中的那一刻，他的手腕就被阿瀾抓住了。阿瀾拉着他往前游，喬納森和羅娜則跟在他們的身後。
水坑裏的水渾濁不堪，他即便是努力睜開眼睛，也無法看清前方的景象，只能任由阿瀾拉着他往前游。
四十秒過後，他漸漸地感到了缺氧。當他快要感到窒息時，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阿瀾抱着走出了水面，驟然失溫導致他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他下意識地摟住了阿瀾的脖頸，想要讓自己暖和一些。
“很冷嗎？”
阿瀾将希裏安抱得更緊，然後用指尖抹去了希裏安臉上的水珠。
希裏安想開口說自己不冷，可是話到嘴邊，卻發出了‘咯吱咯吱’牙齒打戰的聲音。
羅娜和喬納森游出水面，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可見水的溫度有多低。
“太奇怪了，這裏又不是雪山，水的溫度怎麽會那麽低？”喬納森上岸就脫掉了外衣，不停地揉搓着胳膊，抱怨道。
喬納森和羅娜都接受過野外訓練，在冰水裏泡着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卻從來沒有泡過，能讓他們凍得直哆嗦的冰水。
“深水區的溫度絕對在零度以下，但是我剛才游過來的時候，連個冰碴子都沒有看到。”
他們下水的區域溫度大概在十幾度左右，深水區的體感溫度，起碼在零度以下。
一般情況下，水會在低于零攝氏度的溫度下結冰。可是體感溫度都那麽低了，為什麽水面上沒有結冰？
“會不會是過冷現象？”喬納森道。
“過冷現象的前提是，水的質量必須達到高純淨度。你看那水坑裏的水，像是純淨水嗎？”
羅娜脫掉了外衣，露出了結實的肌肉，以及胸口處猙獰的刀疤。
“阿瀾，你把我放下來吧，我感覺好多了。”希裏安拍了拍阿瀾的後背，示意阿瀾将他放下來。
阿瀾猶豫了片刻，還是聽從于希裏安的命令，将希裏安放了下來。
“少爺，先吃點能量棒，補充一下熱量！我現在生火，等衣服幹了我們在繼續出發。”
羅娜從背包裏取出能量棒，然後拆開包裝遞到了希裏安的面前。
“謝謝。”
希裏安也知道失溫的危險，他接過了羅娜遞來的能量棒，三兩口便将能量棒吃完了。
他脫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滿是傷痕的後背。阿瀾忍不住看向了希裏安的後背，希裏安卻對此并不在意。
阿瀾的眼神暗了暗，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希裏安夢境中的畫面。
戴着面具的暴徒，用匕首劃開了男孩母親的肚子，然後将男孩的腦袋，按進母親的肚子裏。
後續發生了什麽他不得而知，因為夢境到此就結束了。
希裏安背後的傷是怎麽來的？
他記得資料裏寫着，那時候的埃爾曼已經是軍區響當當的人物了。
埃爾曼的母親死于非命，他的弟弟遭遇非人的折磨，他為什麽還要那麽賣力為聯邦效力？
如果他是埃爾曼，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将希裏安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殺光所有折磨過他希裏安的人類。
“阿瀾，你不冷嗎？”
“不冷，我沒有那麽脆弱。”
相比于母星惡劣的環境，人類的生活的環境要舒服多了。
羅娜環顧四周，都沒有找到可以助燃的材料。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點燃自己的睡袋。
喬納森像是看出了羅娜的意圖，于是将自己背包裏的睡袋拿了出來，然後将睡袋丢在了地上道：
“燒我的睡袋吧，我到時候可以和迪翁擠在一起睡。”
“睡袋還是留着睡覺吧，往前走大約二十米左右的岔路口，就有堆積的木頭。”阿瀾開口道。
“槽，你怎麽不早說！”
喬納森罵罵咧咧地走進了過道，然後過了片刻，就見他抱着一堆木頭，小跑着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将木頭丢在了地上。
羅娜立刻從包中取出玻璃瓶，然後将玻璃瓶的液體，倒在了堆積在一起的木頭上。液體在接觸到木頭的那一刻，瞬間将木頭點燃。
冷意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暖意。
希裏安坐在火堆旁，雙手舉着濕漉漉的衣服，臉色漸漸紅潤起來。阿瀾坐在希裏安的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們穿着聚酯纖維制成的衣服，放在火邊上稍微烤一下，衣服上的水分就蒸發了。
希裏安見衣服幹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将衣服重新穿在身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道：
“啊，暖和多了。”
“少爺，可以出發了嗎？”
“恩，你們兩個感覺怎麽樣，身上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
“剛才吃了兩個能量棒，我現在覺得身體充滿力量。”
羅娜起身後，又擡腳把火堆踢到水坑中，水面上立刻冒出了一縷縷青煙。
“出發！”
希裏安背上背包，轉身走向了過道。
阿瀾不緊不慢地跟在希裏安的身邊，也不知怎麽的，變得異常的沉默。
希裏安察覺到阿瀾的異常，放慢了腳步，側身看向阿瀾道：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沒什麽，我只是好奇，你背後的傷痕是怎麽來的？”
阿瀾随口問出來的一句話，卻讓羅娜和喬納森同時停下腳步，目光兇狠地瞪着阿瀾。
羅娜站在希裏安的身後，對着阿瀾搖了搖頭，示意阿瀾立刻轉移話題。
然而阿瀾像是看不見似的，緊接着又道：
“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既然你那麽好奇，告訴你也無妨。我背後的傷痕，都是審訊時留下來的。”
“你不是埃爾曼中将的弟弟嗎，整個藍星誰敢動你？而且你又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為什麽會遭受審訊？”
“別問了！有什麽話，等出了洞穴再說！”羅娜舉槍擋在了希裏安的身前，惡狠狠地瞪着阿瀾道。
“羅娜說得對，與其在這讨論無關緊要的問題，還不如多幹點正事。”
希裏安拍了拍羅娜的肩膀，示意她繼續往前走。
“小子，有些事情，還是少打聽為妙。”
喬納森意味深長地看了阿瀾一眼，然後跟着希裏安走進了通道。
很明顯，羅娜和喬納森都知道了很多希裏安的秘密。阿瀾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眼神漸漸地暗了下來。
他能進入希裏安的夢境，就能進入羅娜和喬納森的夢境。等他們睡着了，他總會有挖出真相的機會。
四人繼續前行，穿過了狹窄的過道，來到了一個岔路口。
岔路口的正中央，堆積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木頭。
“你剛才就是在這裏撿的木頭？”希裏安俯身撿起了一塊木頭，然後起身看着喬納森。
“是的，這些木頭有什麽問題嗎？”
“不知道，我就是好奇為什麽要在岔路口，堆積這麽多木頭。”
“少爺，這裏有兩個岔路口，是分開行動，還是一起走。”
“不要分開行動，我們先進右邊的通道。”希裏安猶豫了片刻，伸手指向了右邊。
“為什麽要選擇右邊，不選擇左邊？”沉默許久的阿瀾突然開口道。
“直覺。阿瀾，你覺得走哪邊比較好？”
“走哪邊對我來說都一樣，我聽你的。抱歉，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是不是勾起你不好的回憶錄。”阿瀾湊到了希裏安的耳邊，壓低聲音道。
希裏安沒有說話，阿瀾的腦海中卻響起了希裏安的聲音。
【即使你不提起，我偶爾也會夢到受刑時的畫面。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你無需對我說抱歉。】
【能告訴我是誰傷害了你嗎？】
【怎麽，你要幫我報仇？】
【恩，可以嗎？】
【哈哈哈，等我們活着出去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