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謊言與真實（22）
謊言與真實（22）
因為案件的社會關注度，疾病判定的專家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公安局。韓佳佳昨天挂了電話後沒多久就打的直奔公安局，如果不是楚蘇城他們還沒走，估計都找不着落腳的地。小姑娘膽子也夠大，病號服外裹大衣，大半夜一個人打的，大夏天也不嫌熱。
所有人都站在門外，卓曉賽和張曉德時不時探過身看一眼房裏的進度，沈澤西正專心致志地聽裏面談話的內容，楚蘇城閉目養神地靠在兔子旁邊，淑婷膝蓋上放着筆記本十指飛快地鍵盤上不知道敲些什麽，遲睿坐在韓佳佳旁邊，時不時還低頭聊兩句。
大家都以為韓佳佳看到徐生會崩潰，甚至沈澤西還向白老師請教了不少此類問題，就怕出現意外。但是韓佳佳冷靜得很，從徐生進這間房間開始沒說過一句話，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門。
凝重的氛圍突然被楚蘇城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韓明，什麽事？”
楚蘇城聽到內容後瞬間整個人變得淩厲，“我馬上過來。”
“老大，又出什麽事了？”卓警花現在真的是要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了。
“老人家情緒有些激動，我去看看。”
韓明人看上去腼腆又溫和，很有老人緣，所以楚蘇城特意讓他去跟XXX說，沒想到還是不行。
“我也去。”韓佳佳突然看向楚蘇城。
“你去不是……”卓警花馬上跳起來。
“好。”楚蘇城示意卓警花安靜，領着韓佳佳走了。
還沒走進會客室，裏面撕心裂肺的哭罵聲就傳了過來。楚蘇城瞥了眼眼圈紅彤彤的韓佳佳敲了敲門。女警連忙開門。
老太太正伏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氣，手不住的按壓心髒的位置，臉色蒼白，何佳琪正扶着老人準備喂藥。
“嚴重嗎？要不要馬上叫救護車？”楚蘇城連忙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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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老人家吃了藥之後稍微舒服一點，硬是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我兒子現在還躺在太平間裏不得安寧，我這個老婆子還不可以倒下。”
“媽……”
“琪琪，我沒事。”老人家推開了何佳琪的手。
“奶奶……”韓佳佳突然出聲，老人家習慣性地朝聲音來源一看，猛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人走去。韓佳佳看她帶着滿臉憤怒走來，不閃不躲，就站在原地。
“就是你這個白眼狼，J人，我兒子好心救你，你卻害死他！你還出現在我面前幹什麽？給我擺出一副可憐吧唧的表情是想幹什麽？！你給我滾！滾啊！”
段明華的母親已經六十多了，拳頭就算砸的再怎麽厲害，對于一個正值青春的姑娘來說也不痛不癢。韓佳佳一把抓起老人家的手就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扇。
“我求求你。”老人家跪癱在地上，滿是傷痕的粗糙手掌拽着韓佳佳的褲腳，“把我兒子的命還給我好不好？還給我……我讓你還給我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韓佳佳無力地蹲下抱住老人家顫抖的身軀，不停地道歉。
“我讓你把我兒子還給我！”老人家猛地掙脫韓佳佳的懷抱，韓佳佳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倒在地。
“佳佳！”突然宋玉芬夫婦沖了進來，連忙扶起自己女兒。
韓佳佳直接跪在地上，死死地拽着老人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宋玉芬瞬間明白站在眼前的那兩個陌生人是誰了，“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聽的人心驚，“求求你們，所有的錯，所有的罪我們夫妻兩個來擔。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今年才17歲，她才高三，她才剛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要過上好日子了。我求求你們，放過她吧。她還小，她什麽都不懂。”宋玉芬夫婦不停地磕頭，聲聲入骨，旁邊的警察拉都拉不住，很快地上就有了斑斑血跡。
“我只要你們把我兒子的命還給我！”老人靠在媳婦的懷裏無聲落淚，原本就伛偻的身軀更加脆弱，就像是快氣絕的貓發出的最後的嗚咽聲。
“媽！媽！醒醒媽！”
老人竟是直接暈厥在了何佳琪懷裏！
“韓明，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就在場面混亂一片的時候，電話響了。楚蘇城看了眼是沈澤西的，估計是鑒定有結果了。看到場面很快被控制住，楚蘇城這才放心出去接電話。
韓佳佳看了眼悄悄出去的楚蘇城。
“兔子，結果怎麽樣？”楚蘇城靠在牆上，揉了揉酸脹的雙眼，剛剛的從容淡定早已消失無蹤，只剩下滿臉的疲憊。
“精神疾病鑒定結果不成立。但是徐生的刑據我判斷判的應該也不會很重。我在b大的時候選修過法律，也拿到了律師資格證。雖說沒有身經百戰的經驗，但懂還是懂一點的。”
“第一，他們這個圈子如果是你情我願，那麽法律幹涉不了。雖說韓佳佳可以站出來作證說她是被迫，但是直接脅迫她的人是湯平并不是徐生。第二，段明華是自殺的。無論出于什麽理由，結果就是自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韓佳佳并沒有被侵害的痕跡。就算硬是定性為QJ的話，也只能算是未遂。唯一對我們有利的就是韓佳佳是未成年這一點。”
楚蘇城嘆了口氣，“我們警察能做的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我們再操心也沒用。就要看法律和法官怎麽判了。”
沈澤西愣了下，回神道，“說的也是。”
“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開庭了，先讓大夥都先歇歇吧。”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歇歇。”
楚蘇城聽着電話裏軟軟的語調，原本一直緊繃的神經稍微放了放。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他不行。這裏的攤子還沒收拾好。
“韓明，你先去辦公室睡會兒。這裏我來。”
“老大，可是你……”
“小崽子哪裏這麽多廢話，我能連着三天三夜不睡覺還能生龍活虎，你能嗎你？我是魔王，你最多算只綿羊。後續收尾到時候有你們忙的！”
韓明一想到之前骨坑案的後續收尾，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跟大學學毛概一樣，那叫一個痛苦啊，小心肝不由得一顫，連忙滾去休息。楚蘇城則是跟何佳琪一起上了救護車。
何佳琪要在病房看着老人家，最後還是劉維跟着楚蘇城去了法院。他們到的時候才剛開始開庭。結果和沈澤西預料的相差無幾，徐生被判非法買淫，QJ未遂和栽贓嫁禍，韓佳佳被判非法□□和栽贓嫁禍。都是賠償受害人家屬金錢和坐牢，只不過一個輕一個重而已。
結果出來的時候明顯大家的氣氛陰郁了很多，特別是卓曉賽和李淑婷兩位女同志，低着頭一聲不吭。
楚蘇城直接賞了兩人一人一記爆栗，還是帶清脆聲音的那種。
“老大，你幹什麽？你再這麽敲下去我遲早要變笨。”卓警花可憐兮兮得揉了揉小腦袋。淑婷也幽怨地看了眼自己老大。
“我不知道從哪裏看到過這麽一句話，生活就像打超級瑪麗，沒有永遠的一帆風順，總是要磕磕絆絆，有時候還要從頭再來。但求無愧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