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路
上路
“媽,回屋。”
餘暇的腿傷該換藥了,顧森單膝跪地,拆下固定小腿的木條,輕柔的挽起褲腿,耐心的換藥。
“哎,媽。”顧森看着她的右腳,“你右腳上的是……半個紅色的愛心嗎?”
餘暇一愣,說:“這是當時還和你爸爸談戀愛的時候紋的。我的在右腳,他的在左腳。我們合起來,就是一顆完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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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園标配的裝甲車損毀了,宋期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輛白色小轎車來,就停在門前。
顧森仔細打量了這輛白色小轎車,外部磨損固然是嚴重的,車頂還有個被重物砸中的大坑。座椅稀碎,車鑰匙孔裏不知道宋期君塞了什麽東西進去,竟然能發動了。
“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車子。”
聽宋期君說,這是被人家棄了的車子,是他拖回來自己改造好的。
有了車之後,就計劃着連夜出發,把餘暇送去東南基地。
餘暇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們倆:“你們不去?”
兩人不說話。
他們當然不能去。
顧森勾住她的腿彎,将她橫抱起來,呵護瓷娃娃一般緩緩放在後座。
由顧森開車,車速不快不慢很穩當,像東南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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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寂靜,路上也碰不見什麽人。
“哇哦,真大一棵柳樹,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柳樹。”宋期君趴在窗戶上,一臉驚訝的盯着外面那棵巨型柳樹。“我見過的最大的那種,三棵抱一塊都沒它大。”
顧森聞言望去,也着實驚了一驚。
太高了。樹頂沒入雲霄。
它的四周,萬裏荒蕪,像是它的存在吸取了周圍萬物的生命力。
餘暇也稱奇,盯着看了好久。
直到轎車完全經過,他們才收回目光。
不久之後,他們又遇上了一棵巨型柳樹。
餘暇說:“還有一棵啊。”
經過幾步之後,面前又是一棵。
顧森和宋期君産生了疑慮,互相交換眼神,顧森加快車速,一連見到好多棵巨柳。
最後一次宋期君抽出短劍在巨柳上劃了幾道,前行幾分鐘後,果真又遇到了這棵同樣的樹 。
“鬼打牆。”
顧森伸手取下挂在車座上的水壺,遞給宋期君,“喝。”
宋期君立馬會意,羞赧的臉紅了。
鬼打牆,童子尿可以破解。
“我……已經不是……”
“什麽?”
“……”
顧森擡眸看他,有些震驚:“什麽時候到事?我為什麽一點也不清楚。”他反複在記憶裏搜索起可疑女子,卻百思不得其解。
“那麽……勞煩。” 宋期君推回他的手,笑盈盈的,滿眼期待的看着他。
“你,給我滾後面去。”顧森冷臉,“現在你,立馬好好組織一下語言,一會給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宋期君有些竊喜的鑽回後座,看見餘暇也以同樣期待的目光從前座之間的縫隙往裏看。
“好了。”
駕駛座前門開合之間,顧森已經完成了全過程。
他也沒有在問那個女孩的事,心裏多少也有了答案,統共也就那幾個姑娘有可能。
想的正投入,黑夜的上空突然飛來一個滿臉血痕女人,直直的撞在他的車上。
兩人迅速下車,蹲在女人的身邊。
女人只有幾片破布蔽體,她的身體呈屍白色,明顯死去很久了。臉上斑駁,全是血色刀痕。
“這是哪裏飛過來的。”
顧森向上望去,巨柳的柳條随風搖蕩。
“你看見了嗎。”顧森問。
宋期君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那棵柳樹上挂着的,是無數女人的屍身。”顧森道,“她們的顱頂到腳尖,被一整根柳條穿過,像串糖葫蘆串一樣。那些柳葉,是她們另一只腿。”
話音剛落,二人身旁的女屍猛地睜眼,露出了一個詭異,扭曲的笑容!
顧森抽出匕首,刺穿女屍的頭顱,将她釘死在地上。鮮血迸濺,有幾滴濺在他臉上。
女屍發出刺耳的嘶吼,拼命掙紮着。
一陣寒風吹過,上空又有大片大片的東西往下落。
“宋期君!”
“得嘞。”宋期君進車,驅動轎車停在了樹根間,又迅速的下車,此時手裏拿起了短劍,全神戒備。
顧森和他并肩而立,手持長鞭。
長鞭出手,鞭梢向屍群卷去!
鞭梢擊穿了女屍的胸口,女屍轟然倒地。他右臂一揮,帶着風聲的長鞭卷成一個漩渦,吸進了不少女屍。
一把短劍在宋期君的手裏顯得格外輕便,他手腕扭轉之間,短劍亂舞,血液橫飛。
二人正起勁的時候,屍群突然不動了,疾速向後退去,不一會就見不着蹤跡了。
“什麽嘛,繼續啊。”宋期君意猶未盡的咂舌,拿了塊布輕輕擦拭劍上的血。
顧森看向小轎車,轎車門後門已經被打開了。心裏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試探的喊了句:“媽。”
“媽?”
求求你回應吧。
顧森一個箭步上前,車內果然空無一人。
宋期君也發現不對了,短劍入鞘,快步走來。
“餘阿姨呢!”宋期君瞪大了雙眼。
“地下有腳印。”顧森說,“他們去了木魯山。”
宋期君看向他說:“你說那群豬?”
兩人都有些後背發麻。方才屍群突然退去,是因為擄走了餘暇。莫不成那些兇悍的屍群,全權聽從木魯山的調遣?!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顧森從車上拿下物資,從背包裏只拿出了他用老鼠做成的肉幹,自己的水壺,一把手|槍和部分子彈。
“東南基地我怕是不能和你一道去了,你去那裏取些物資來,如何可以,再找找……他們。”顧森強作鎮定道,手中的動作半點沒停下,“然後在我家集合。”
顧森起身,走出幾步後回頭,“一定要來,如果活着。”
“好。”宋期君表情複雜。
得到回應後,顧森笑了笑,頭也不回的往木魯山方向去了。
宋期君深吸一口氣,擠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重複道:“一定要來,如果活着。”
說完,宋期君上了車,兩人走了不同的方向,不曾回頭。
各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