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城
孤城
夏日的夜晚伴随着蟬鳴，在寂靜中顯得額外突兀。顧森聽見聲音起身，靠在窗棂上向外看。片刻，展露笑顏。
他點了盞燈，坐到了桌案前。昏暗的燈光透出了窗外，他雙腿疊在桌子上，打開了電子地圖看了起來。
修長的指尖在電子屏幕上滑過，頓在了一處紅點上。
顧森表情凝重起來，猛地放下了雙腿，身體坐的板正。
在基地以南三十裏處，有人類聚集，并且不在少數，疑似正往基地方向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這批人靠基地如此之近，可能已經知道了基地的所在地。如果他們硬是要進來，是讓，還是不讓？
如果讓了，基地裏的資源就會緊缺，新團體的融入，将會激化各種社會矛盾。
況且，他還完全不清楚他們還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
若是不讓，秦指揮員就會上報，說他無視人類同胞的生死，将人類同胞拒之門外。向東南基地出兵，好拿掉他們這批領導者，換上新人。
顧森蹙着眉頭，打火點了根煙。
……
“叮叮叮——”
上空防空警報響起，衆人從睡夢中驚醒，套上衣服就在外集合。
顧森站在隊伍的前面，神色凝重，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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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森一直看着來人，直到沒有人在從樓裏出來，他問道：“秦指揮員呢？”
人群中無人出聲，顧森心裏一沉，快步向公寓樓走去。到了秦指揮員的房門前，大門大敞着，門前倒的人渾身是血，是那兩個負責看守的守備軍。
宋期君跟在身後，摸了摸兩人的脈搏，“已經死了。但是，是被人用藥迷暈之後，再殘忍殺害的。”
“要有一場大仗了，宋期君。”顧森擡頭看着他。
宋期君無所謂的擺手笑着，“沒事，跟着你嘛，總得有那麽幾場大仗要打。這條命，為了基地，丢了也就丢了，我無所謂。”
顧森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他還有一個想見的人，還沒有見到。
“你留下。”顧森看向宋期君，“城內需要有人看着。”
宋期君沒說話，他明白顧森的意思。
顧森上了戰機，一次也沒有回頭 。
十來架殲擊機緊随其後，地上并排開着幾輛裝甲車，步兵列隊，整齊劃一向城門外而去。
根據無人機搜索到的信息，以南三十裏大約有不到兩千人，是一些靠狩獵野外生物而生存的人類。
顧森擡起二指，向前一彎。
幾架戰鬥機騰空而起，往南駛去，精确瞄準，在人群之中投射了三枚導彈。
霎時間哀嚎連天，血肉橫飛，剛才平靜的聚落，此時此刻，枉如人間煉獄。
顧森閉上了眼睛，像是休憩，像是不忍。
片刻，他好像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周遭人群開始躁動，顧森緊盯屏幕，眉頭一皺。
爆破的濃霧中，幾輛裝甲車緩緩駛出。
“他們……他們怎麽會有裝甲車！”
“咱們的炮彈被擋住了！”
“軍長！軍長！沒有信號了！”
信號發生器突然失靈，這表明了他們已經徹底失去和外界的聯系。
難道要撤回基地？
顧森心道：“堅決不能，也不能在從基地裏調人來了。”
電子平板的畫面靜止了。
顧森奪過電子平板，滑動四周，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似是穿梭在人群。
是秦指揮官！
顧森心裏一沉，秦指揮官到了。是他爹，想要拿下他們這些領導人了。
這種情況的話，不管是哪方基地的軍長，都不會派兵援助他們了。
顧森面色凝重，鎮定的向下面的人發布命令。
面對這種局面，只能先派出一支小隊，以直升機，越野跑車，快馬三種形式，分散着往主城去。
只能賭派出去的人有幸存下來，沒有被截殺，順利的将消息傳到主城軍委長那裏。
在場衆人只能先防禦作戰，架起透明裝甲，高空火力轟炸。
顧森拿起望遠鏡，看着天空中交集的火力。
幾個男男女女瑟縮在房屋內，門外開始了暴｜亂，不少居民雙目猩紅，見人就砍。他們只好躲在屋內不敢出門。
男1說：“你們聽，外面是不是沒有聲音了。”
女人仔細聽了聽，說：“好像是沒有了……但是，也不見得外面就安全了！”
男2像是被吓出毛病了一樣，身體不停的打顫，嘴裏嗚嗚哝哝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女人看着男2說道：“你怎麽膽子比我還小！你一個大男人，抖什麽！”
男2哭哭啼啼的站起身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我當然害怕了！那些人，拿着那麽多的砍刀，見人就砍，我就是怕……”
“啊……被你們發現了……”
女人和男1驚恐萬分。
半把砍刀從男2衣服裏滑出，男2眼神幾近瘋狂。
“哈哈哈哈哈……”
男2舉起砍刀，手起刀落。
兩顆人頭滾落在地，他們眼睛瞪的極大，滿是驚恐。
宋期君剛剛與野外失聯，這時基地內突然開始發生暴｜亂。
不知道是誰走漏的消息，說基地的顧軍長草菅人命，對待人類同胞毫無憐憫之心。有不少居民拿着刀見人就砍。
他們要求宋軍長給出解釋，要求知道顧軍長本人是否在基地裏。
宋期君動用大量武力在街上巡查，以防亂民傷人。但是根本制止不了，他們只要求一個解釋。
一個關乎信仰的解釋。
随着時間過去，不斷有人加入亂民，起義聲越來越大，暴｜亂越來越無法壓制。
宋期君真的沒有辦法了，他只想讓顧森快點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