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碎

第40章 夢碎

系統:你不是覺得他一生清正死在奸佞刀下太過可惜麽?

系統:原定結局中,他再過幾月就要死了。你攻略他,正好也可以救他,這不好嗎?

沈晚:可是按照你的說法,我攻略他也就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這不會對結局産生影響嗎?

系統:不一樣,他只是男配,影響因素沒有那麽大。

沈晚默然。

雖然思維接受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是情感上,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她從前連一句重話都未曾對人說過,現在她要變成自己曾經唾棄的那個從淩虐中獲得快意的惡毒公主。

最要緊的是...

沈晚擡頭,看着雕花窗棂外被浮雲遮蔽的月色,無聲嘆息。

最要緊的是,她曾經親口對蕭越說

——我與那個東蕪公主不一樣,她想羞辱你,我不想

——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我會為你撐腰的,蕭越

可是以後,她要做那個親自打碎他的惡人了。

沈晚的腦海中,花樹下的那一幕又逐漸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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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晚和着寝衣躺下時,少年眼尾的朱紅淚痣,那雙光華潋滟的眸子,眉宇間的不動聲色的張揚,都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釋懷,對這樣一個人下手呢?

空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系統:不必躊躇。蕭越現在所受的苦,以後都會被他一一讨回來。

系統:他是男主,他的一切苦難都會有女主心疼,他的一切喜悅,也會有女主與他一同分享。

系統:換句話說,你的感情來說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的一切也與你無關,何必浪費時間心疼。

沈晚被系統着毫不留情的話嗆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系統:他以後愛情事業雙豐收,可如果你沒有我為你改寫結局,你就一個人凄凄慘慘地死了。有這個時間心疼男主,不如先心疼自己。

沈晚嘆息一聲,“我知道了。所以我明天該做什麽呢?”

系統:鞭子。

系統說得言簡意赅,但沈晚聽懂了,是要讓她用鞭子抽蕭越。

河傾月落,墜兔收光,今夜注定是個難眠的夜晚。

有人盼着天明,有人盼着夜晚再長一些。

蕭越已經不記得自己捱到幾時才睡去,天光未破曉時,他便又醒了。

以往這個時辰,是他用輕功越出牆去看東蕪皇城布局的而最好時候,但是今日他只想呆在殿中。

在他站在花樹下,看到沈晚出現在回廊盡頭時,心底隐秘的雀躍達到了最大。

沈晚看見蕭越的目光時,腳步不由一頓。

她感覺今天的蕭越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那雙眼睛中好像盛着細碎的光,在春風中熠熠生輝。

沈晚移開目光,徑直走到蕭越面前。

蕭越看着神色不似從前溫和明媚反而有些疏冷的沈晚,面色怔然一瞬,卻還是規規矩矩給沈晚行禮,“公主殿下安好。”

沈晚正要開口,意識中系統的聲音又響起。

系統:開口前先想想,東蕪五公主應該怎麽說話。

沈晚無聲嘆息,冷冰冰地對着蕭越道:“跪下。”

蕭越瞳孔緊縮一瞬,沈晚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猝不及防,他望向沈晚的目光中帶了十足的不可置信。

他盼着天明盼了一晚上,怎麽也沒有想到聽到她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沈晚阖了阖眼,怒道:“別讓我再重複第三次,跪下!!”

蕭越在沈晚的怒意中緩緩折下身形,跪在冰涼堅硬的石磚上。

他仰頭看向沈晚,目光中盡數是茫然無措。怎麽會,這樣呢?

怎麽會...

沈晚看着仿佛做錯了事一般的蕭越,又不忍心起來。

系統:請注意你的行為,你與他已經有姻緣值産生,如果你的行為不能讓他徹底憎惡你,那麽這個數值還會繼續升高。

系統: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攻略蕭越,然後大家一起達成BE結局。

系統:反正這個世界的人于你而言只是文字所創造出來的,不是真的。

沈晚已經見過這個世界的人鮮活的樣子,無論是笑着的,還是哭着的,明明與她那個世界的人別無二致。

她做不到只把他們當做一串串文字。

沈晚狠下心,走近蕭越,居高臨下看着他。

“看來你如今已經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你只是一個卑賤的奴隸。方才給我請安時,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嗎?”

蕭越仰頭看着帶着鄙夷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沈晚,聲音有些滞澀地開口。

“我...”

“奴...問公主殿下安。”

沈晚模仿着書中對東蕪公主的刻畫, 輕蔑地笑了笑,“來人,拿上來。”

有人端了一方托盤,奉至沈晚面前。

那托盤中放了一根三米的長鞭,烏黑的鞭身上帶着锃亮的倒刺。

沈晚伸手握住鞭子的長柄,将它從托盤中取下。

蕭越在看清沈晚所持之物時,感覺心中如遭重擊。

沈晚拿着鞭子的手微微顫抖着,聲音卻淡漠極了。

“将你的手伸出來。”

蕭越怔怔伸出雙手。

“啪——”地一聲,一記重重的鞭痕落在手心。

鮮血與皮肉頓時綻開一朵朵殷紅的花,血肉被剮蹭撕裂的巨痛從掌心傳來,蕭越不由得一聲悶哼。

可是還有旁的什麽,遠遠比掌心更痛。

沈晚閉着眼準備抽第二下時,恍然發覺鞭子紋絲不動。

沈晚睜開眼,發覺長鞭的那一頭被蕭越用手緊緊握住。

倒刺紮進他的肉裏,鮮血順着指縫滴落,可他還是緊緊抓着,甚至扯動着,将沈晚扯到他的跟前。

“為什麽!!”蕭越的聲音顫抖着,眼尾猩紅看着沈晚。

沈晚望着咫尺間神情痛苦的蕭越,心髒仿佛被被針尖刺了一般。

她松開手中的鞭子,嗤笑一聲。

“為什麽?憑你也配問為什麽?我教訓一個賤奴,還需要理由嗎?”

沈晚伸出手,鉗住蕭越的下颌,迫使他擡起頭來,“不過嘛,看你現在這般痛苦,我的心情倒是很好,讓你挨打也挨個明白。”

“你這雙髒手,昨日碰了我,所以你——該打!!”沈晚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蕭越感覺如有一盆冷水臨頭罩下,他怔怔看着沈晚,想從她的臉上找出玩笑的痕跡。

可是那張絕豔的臉上只有鄙夷、不屑和憤恨。

和最開始的她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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