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塵站在鳳凰的頭顱上，手中的劍燃燒着火焰，欲要瞄準天空中某個飛蹿的光點射去，但是那白色的光球委實移動得太快，無法擊中，但光球觸到決塵身前三丈的位置時，也不敢貿然沖破鳳凰結成的火焰屏障，只能在鳳凰的四周亂飛，欲要尋找空門襲擊，一時間雙方暫時處于相持的階段。
而地上簡直亂成了一片，拉斐爾和月櫻背靠背站着，手中幻化出陣法迎着黑棋阻止三大妖姬接踵而來的攻擊。
那三個黑色衣服的女子在她身周圍成三角形，口中不停吐着黑色的煙氣，把三人包裹其中，蛛絲伸出口中，被她們當做針一樣，往黑氣中的三人襲去，拉斐爾兩手水鞭揮格，旁月櫻召喚出櫻花為兩人圍成屏障，但接檔三個實力強大的攻擊實在費力。
慘叫聲，兵器相交聲，各種各樣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校園，恐怖已及，未央閣，MA，黑棋已及妖獸亂鬥瘋了一般混鬥成一片。
玲珑四人在舞臺後方的圍牆停下。
椰樓就在圍牆的另一邊。
現在無論如何也要越過去。
愈恒雙手攀着牆頭，首先躍上去，然後陸續是瑩，麥洛，和玲珑。
四人在躍上去的時候，站在圍牆上，這時方才有機會看向校園運動場上的慘烈場面。
令他們驚訝的是，魏彥和二飛所對陣的靈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熊，足夠有五層樓那麽高的巨獸！它向半空中小小的兩人狂吼一聲，舉起巨大的熊掌打下去，兩人應急逃開，手掌打在舞臺的屋頂上，絲毫不費力地把屋頂打得石屑翻飛！
魏彥與二飛想要尋找黑熊的空門攻擊，但是兩人的攻擊簡直如卵擊石一般脆弱，根本碰及不到妖獸那如城牆的身體。
“我們得幫幫他們！”玲珑喊道。
“怎麽幫？”愈恒也喊道。
玲珑暗暗握住拳頭——她早已想要召喚出神龍來，但是決塵早已告誡了她不要貿然行事，“在黑棋組織的首作出現之前覺不能沖動行事，否則你和龍脈必将難逃險境”。
——到底要怎麽辦？
“愈恒，必須要你來。”說話的是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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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和愈恒看着他。
處在如此危難時刻的他依然保持着一臉的平靜：“現在能夠幫助我們的，就只有你。”
“我要怎麽幫？”愈恒眯着眼睛望着他。玲珑想要阻止，但還是作罷——畢竟救人要緊！
“用你召喚術來。”玲珑道，“只有你能操縱椰樓的力量，椰樓的妖獸全都聽你的。”
“我……”愈恒猶豫道，“可是我不懂怎麽做。”
“跟着我。”玲珑跳下去，然後帶頭跑到近在眼前的椰樓。
椰樓盡在眼前，但卻如蜃龍吐出的霧氣一般虛幻，縱然如此，但四人依然被它巍峨的氣勢所震懾住。
“看那個”玲珑道，指着椰樓前面的高臺。
“怎麽樣？”
“那是椰樓的祭臺。”
高臺的臺階一共有十層，連接着臺中，以及椰樓的大門。
“你知道的。”
“我要上去？”愈恒自語一般道。
玲珑點頭。
愈恒看着她，然後點頭。
“我們會守護你。”玲珑望着走過去的愈恒。
愈恒看了他們三人一眼，便走了上去。
變化在那一刻發生——只見宛如夢中幻影的椰樓，踩在愈恒腳下卻是結實的的存在！
玲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個還穿着戲服的他，再看看自己也一樣穿着古代的服飾，忽然有種時隔千年再重演的感覺。
她抛開雜念，朝着走上臺階的愈恒喊道：“現在，站到祭壇中心的位置。”
她看出愈恒邁出每一步都很沉重很猶豫，不時地望向她但是他依然走了上去，此情此景，讓她想起千百年之前的唐太宗，也是這般看着衆大臣，踟蹰着，但依然走向屬于自己的高臺。
“現在你看到祭壇的中間畫的六芒星陣圖了？”
愈恒點頭。
“站在中間。”愈恒如實照做。
“好，站着別動，你知道六芒召喚術嗎？”玲珑道。
“會。”愈恒道，這其實是在玲珑意料之中。
“好，你現在就開始用，配合我的靈巫幻術，你的血就能和椰樓相連，那時候你就能操縱妖獸的行動，但是記住——千萬不要随意操縱妖獸！”
“我知道。”
“好。”玲珑已經閉上了眼睛。
默念着在心中苦記的咒語。
在那一刻，她只覺得血脈在身周加快了運速，彼時的天地之間，所有的畫面與聲音已經與她隔絕，耳邊響着的，只是均勻有力的呼吸，她知道，那是愈恒的呼吸，她已與愈恒心靈已經合成一體。
"God Eat God"
Dear god do want to tear your knuckle down
and hold yourself?
Dear god do you want to climb that tree
meat in the shape of a "T"
Dear god the paper says you were the king
in dark limousine……
Before the knives……Before the flies……
Before authorities take out my eyes……
The only smiling are you dolls that I made……
But you‘re plastic,so are your brain……
Dear god the sky is as blue
as a gunshot wound
Dear god if you were alive
you know we‘d KILL YOU!!!
Before the knives……Before the flies……
Before authorities take out my eyes……
The only smiling are you dolls that I made……
But you‘re plastic,so are your brain……
玲珑順利地完成了咒語的誦讀。
而時間宛如在那一刻靜止！
玲珑睜開眼睛，心中的默契在那一刻打破，她向上望去，而瑩和麥洛已經怔住。
天空中的蝴蝶集體改變了方向，不顧上痕和念黎的攻擊，黑壓壓朝椰樓的穹頂祭壇上方聚集，一時間，愈恒上方宛如凝聚了一層恐怖的黑雲，保護着他不被外物所觸碰，而愈恒腳上踩着不知是浮雲還是何物，托着他慢慢的向上升起。他的身體泛着微光，逐漸地變亮變大，震懾住在場的每一個人。
龍脈歸位，椰樓開啓——天地仿佛在那一刻靜止！
Vol.26 所有人都驚駭地叫出來，所有的打鬥都放慢了下來。
“椰樓！”有人叫道。
情況在那一刻開始變得更加出乎意料。
愈恒眼睛變得攝人奪目，仿佛是宇宙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黑沉沉的洪荒，照亮了烏雲，照亮衆人驚愕的臉。
愈恒的手緩緩擡起來，那輕微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上千年的變化！
同一時間，玲珑三人的周圍，虛空中浮凸出衆多妖獸的體——巨大的火麒麟，森森的白骨戰士，以及食人獸馬腹，慈蝶……千奇百怪的妖獸出現。它們的眼睛泛着臣服的白光，仿佛回應着愈恒的命令，發出各式各樣的叫聲，把玲珑三人圍住。
“攻擊！”愈恒振振有詞的命令。
衆妖獸俨然成為愈恒最忠實的軍隊，此刻朝天狂吼了幾聲。
火麒麟當先跑了出去，撞破圍牆，朝那五層樓高的巨熊奔去，而在一旁的長着暗沉沉的翅蛇，朝天空中的決塵飛去。
那些妖物兇狠已及，氣勢洶洶，在它們的幫助下，形勢已經逐漸向未央閣一邊倒，未央閣的魔法師有了妖獸的幫助，輕松了不少，加之上痕與念黎非但已經脫開黑蝶的圍困，反而還得到了黑蝶的幫助，無疑使他們的元氣大增。
上痕對着愈恒道：“謝謝啦，然後飛向遠處的魏彥和二飛。”
上痕左手虛拂，見得她手中冰氣湧出，凝聚在手上形成巨大的冰核，半刻後離體而出，向遠處的巨熊襲去。
巨熊對魏彥召喚的惡靈啃噬并不忌憚，火麒麟的火襲對它來說更是如瘙癢一般，但是對這小小的冰核竟有幾分顧及，對着它狂吼着，身子縮了一下，但是這身軀太過巨大，如何避得過去，不消片刻那冰核就在巨熊的頭顱上落下。
“滋——”
在惡靈的哭泣和咬噬聲中，就是這不起眼的小小聲音把巨熊堅不可摧的頭顱上襲了進去，巨熊眼睛瞪得碩大，它發出了一聲哀號，僵在原地不停抽筋。
“太棒了！”魏彥在虛空之中搖搖鈴铛，對飛來的上痕贊道。
“這只熊是曾經在冰山上看到的亞特古巨獸，皮厚不可催，卻沒想到被靈雲這奸人拿走當衣服穿了，幸好當年我在熊頭上種下一顆冰極，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見到它好制住它，沒想到這下竟看到它出現——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冰系法術之所以能刺進皮肉裏，是冰極在身體裏面開路的啊。”上痕道，“學着點，孩子。”
“好了，你才多大了，叫我‘孩子’。”魏彥笑道，然後眼睛閉了一下，身子晃了晃，竟從半空之中頓摔下去。
正好趕上此時二飛從天上飛上來，然後橫腰把魏彥抱了起來，道：“哎——這小子總是愛逞強，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诶～”上痕看到兩人如此微妙的動作，激動得不得了，“好美的小攻小受圖啊！”□□的白虎回應主人，也在低低的嚎叫一聲。
熟知魏彥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轉醒過來，虛弱的聲音抗議道：“別抱我……”
“你——”二飛猛瞪他——給臉不要臉，若不是現在還在空中，他真脫手不管了。
“快看。”上痕道。
二飛與在他懷中的魏彥俱是往地上看。
只見原本的巨熊此刻已經全身力氣瓦解，身體随着氣力委頓下去，不多時，已經縮小成原型——靈雲躺在田徑場之中，全身痙攣，已不省人事。
“我要殺了他……”魏彥道。
“你激動什麽，他也把我的九尾狐踩扁了，要殺也是我殺——只是現在殺不得。”
“算了。”上痕道，“他現在連動都不會動，等下再殺他就是，再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麽，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椰樓那邊……”她一臉擔憂的望向身後的椰樓。
彼時，在妖獸與未央閣的合力阻擊下，黑棋組織已經大部分削減了勢力，天地之間的亂鬥聲已然減弱。
但是上痕的臉上沒有太多的高興，更多的還是擔憂。
上痕道：“二飛哥，你去幫幫決塵，那裏有MA纏着他，我怕這樣下去決塵還是應付不了，魏彥就由我來護着，我要到椰樓去。”
“嗯，小心點。”二飛沉吟，向空中飛去。
——如今正好是第4444個四辰時，聽說椰樓就在此刻，魂力會達到千年來最頂峰，也不知道，這次以後，椰樓會不會垮掉。
打鬥聲已經逐漸減弱。
“太好了！”玲珑喊道，看着空中的局勢已經變得更加穩固，驚喜道。
而他們的情形也轉危為安，在愈恒的命令下，現在身邊已經有了妖獸的保護，可以說黑棋組織連他們三丈都沒辦法靠近。
——第一次，玲珑覺得其實吃人還是沒那麽可怕的……
“沒事吧。”上痕從天空之中降下來，然後來到玲珑身邊，守護在身旁的妖獸還以為來者是敵人，攻擊待發，還好關鍵時刻在愈恒的念力下，才使這些妖怪安分下來。
“沒事。”玲珑道，看着虎背上的上痕，以及頹搭在虎背上的魏彥。
“呀！”驚呼的反而是瑩，她看着旁邊虎背上的老師。
此刻的他就像麻袋一樣搭在那裏，身上全是石頭屑和髒血。
“沒事吧……”玲珑擔憂道。
“放心好了，這小子命大福大，你一把刀插在他胸口上，他都不一定死掉。”上痕道。
“說什麽呢……”魏彥說，不停地咳嗽。
玲珑似乎對眼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直呼自己的老師“小子”很不适應：“沒事就好……決塵小弟呢？”
上痕指着天上，“諾。”
鳳鳴九天，火鳳凰噴出巨大的火焰，向飛蹿的呦呦吐射着。
上痕摸着下巴道：“上面呢，你的決塵小弟和你們家副班長還糾纏着呢，不過你放心，這兩個人的福大命大，而且一個比一個大，我相信誰都不會死得太早的。”
玲珑看她說話說得輕松，心忖着這場并不好笑的戰鬥的局勢。
“現在，就讓我們的龍脈來打開椰樓的大門吧。”上痕道。
彼時，月櫻、拉斐爾、惜愛也走了上來，白、粉、藍、褐四色的光芒已經來到了玲珑的身旁，四色光芒神聖之至。
玲珑看了看他們，然後仰望身後虛空中的愈恒。
“你放心好了。”惜愛道，“未央閣只是為上古中國的寶物提供一個好的處地，以後就不必再現于世界，未央閣也會保證提供無條件保護，以後也覺不會踏進椰樓半步。”
“我們要做的，只是拯救整個洪荒的和平罷了。”上痕道。
愈恒在上方已經聽到了這些話，看下來。
他看着玲珑——此刻，他也全聽玲珑的。
玲珑點點頭。
愈恒意會，把手擡起來，緩緩放在自己的左胸。
衆人屏住呼吸。決塵和二飛已從天空之中降了下來，加入到未央閣的隊列，呦呦落在三丈開外，不敢貿然靠近。
惜愛對身後的幾人道：“大家注意了，關鍵的一刻，必然也是最危險的一刻。”
未央閣提高了警惕，手中的幻術已經祭出手心。
“呵呵呵……”
一時間，天地之間響徹幽幽的笑聲，宛如洪荒之中所有大氣摩擦而出，回蕩在人耳便邊，如怨如慕。
玲珑霍的喊道：“愈恒，停下！”
愈恒對未央閣的計劃早已知曉，自己也回應他們的計劃改變原本的假動作。
——這些動作，原也是為了引誘出黑棋首作而做的。
大家都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望向四周，然後，望向椰樓。
在玲珑還沒有明白是什麽回事的時候，眼前登時被一種強大的引力控制住了身形，她站穩了身形，防止一着不慎，被椰樓的引力吸噬。
引力從四面八方急速湧來，萬物似乎以朝聖椰樓為最高的榮譽，想着椰樓不自覺的膜拜。
包括從椰樓腳下的一枝枝梅花枝。
“該死！”決塵罵道。
那參錯的梅花枝宛如章魚的觸手一般，從椰樓的柱頭，沿着一三四阕再到屋頂迅速攀上去。
一年的春意，宛如都在那一刻搏體而出！
但那是殺人的春意，滿春都是兇戾的氣息。
笑聲繼續，宛如最美的召喚術，召喚着梅花破開枝條，然後開放。
粉紅色的梅花，綻放在椰樓的牆垣之間，宛如寄生在其中一般。
彼時，所有的妖獸面無表情，緩緩地低下了身子，悲亢地等待着主人。
“呵呵呵……可悲的人們。”
聲音回想在衆人耳邊，顯得刺耳而深刻。
玲珑本以為是黑棋首作所為，但是清楚地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啊——”在分神的一剎那，她的身形一頓，差點被越行越烈的勁風吸過去，幸好旁邊的決塵及時拉住了她。
但是身旁的瑩已如薄薄的紙片一般飛了起來！
她在空中不停翻着身體，尖叫劃破虛空，卻逐漸變小。
“瑩！”玲珑喊道，想要跑過去，但是被決塵抓住。
她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只能無助地喊出了聲音的主人：“媽媽！”
Vol.27 決塵和魏彥都不自覺的驚駭。
未央閣的所有成員，也在這一刻暗叫後悔。
——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會有椰樓的靈女先于首作出現，并且是在可望而不可即的椰樓之中。這就表示，他們已經無法組織局勢的發展！
輿圖換稿，黑蝶形成的烏雲又移動到屋頂上，瑩瑩發光的翅膀像鬼眼，遙望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呵呵……”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清楚地從椰樓的屋頂上傳來。
那裏，女人娉婷的身體妙立而視在下的衆人，手臂下面中挽着昏厥的瑩。
她說道：“玲珑，我可不是你母親。
”聲音從上空傳來，卻在人耳中放得更大。
“你到底要幹什麽？”玲珑喊道，口中已經多了顫抖。
“沒什麽，即使有什麽——也不關你的事，我盼了幾千年，所有的作為，多是為了這一天。”靈女道，“我只為了這椰樓，這梅花，以及主人梅妃的自由。”說罷指着虛浮半空的愈恒，“我只要龍脈——我只要梅妃以及大王，能夠通知整個九州！”
“做夢！”魏彥道，“穿越了千年的古人來控制整個宇宙，打破時空禁忌，整個世界都會完掉！”
“我不管。”靈女道，掩着口笑道，“我可不管，把它交給你們未央閣，交給任何其他人——都不可以！”
“你瘋了。”魏彥道，從袖中掏出攝魂鈴，口中咒語念念有詞。
鈴铛震動，然後在魏彥眼前飛動了幾圈，帶着火花便像椰樓頂端的靈女直襲而去。
“哈哈哈！”靈女似乎并不忌憚，只輕輕揮了一下袖子，腳下的椰樓“哄”一聲，鑲在其中的三多梅花立刻飛脫而出，把正在飛來的攝魂鈴圍繞住。
攝魂鈴中魂力登時瓦解掉，被粉梅帶動着緩緩飛過去，輕輕落在靈女的手上。
“別對我耍心術，椰樓一出現，梅妃大人的靈力都會歸我掌控，現在你們即使是一群人上來，也未必打得過我。”
“媽媽！”玲珑喊。
“我說了，我不是你母親，你只是一個繼承了巫女血脈的人類而已。”靈女道，“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蝼蟻，現在，不要對我有任何的請求！”
玲珑不可置信地搖頭——沒想到多少年來相依為命的母親，一朝一夕都想着的母親，現在變得如此的詭谲。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知道母親的不同——在舞蹈室的那些梅花就是她所弄的手腳，那盤錄有召喚梅花的CD就是母親弄的——這些她早就猜到。
但是她沒有揭穿，因為她死也不會相信，母親會對椰樓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她錯了，這恰恰是她最不願承認的……絕對不會是真的，這樣的靈女不可能是母親。
“愈恒，別給她！”她朝愈恒喊道。
“哦？那麽肯定，你別忘了——”靈女擡起右手，懷中的瑩正無力地搭在她的臂膀上，“我還有她呢。”
只是那若無其事的聲音後，靈女的手便緩緩地動了一下。
細微的動作，卻傳來瑩驚醒的慘叫。
——她的一只手已經被折斷。
“你！”玲珑發出尖叫。
愈恒難以置信地望着靈女，但是身下已經被固定住了腳步。
“放開她。”他吼道，然後再次望向腳下的玲珑。
“別給她！被給她！”玲珑發了瘋一樣地吼道。
“啊哈哈哈……”順着靈女的笑聲，“那就看着她死吧！”身旁的瑩慘叫更加響亮刺耳，又是一只手扭斷。
“別給她！！”
“玲珑……”愈恒望着她，眼中充滿悲戚，以及無助。
但是玲珑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看屋頂上的母親。
“給不給？給不給！”仿佛是特地做給玲珑看，接下來的折骨便是兩只腳，“磕磕”的聲音，事情就像發生在她的眼前一般，那骨骼脆裂的響聲竟然回蕩在她耳邊響當之至，她能聽得出瑩的慘叫和哭喊，喊着大家幫幫忙，救救她……
衆人已經不忍再看那一幕。
“你瘋了！”魏彥無力喊，只恨此時沒有氣力再打下去，攝魂鈴也已經被地方搶走。
玲珑臉上布滿淚水，登時委頓下去，決塵把她擁在懷中，用手擋住了她的眼睛：“別哭別哭……”
然而她怎麽能不哭，縱使決塵手心傳來的溫暖渡進她的眼睛，但是怎能抵擋得住身體的涼意，即使是遮住了視線，她又怎會聽不見那樣慘烈的聲音。
“臣誠心地向你發問——我的王，能否與我一起統治天下？”靈女輕笑，她的手輕撫昏去的少女的頭顱。
“不要！”玲珑尖叫，這次比以前的還要大聲，“放了她，快點！”她在決塵懷裏面掙紮，不停尖叫着。
但是直到最後，依然對着愈恒喊：“不要給她，什麽都不要給她！”
她在那一刻一定是瘋了，和靈女一樣沒有了理智。
——因為她的耳邊，隐隐的傳來遠處的，瑩的聲音。
伴随着喘息，似乎是□□的聲音。
她對玲珑說：“玲珑……不怕……”
她在安慰玲珑，寧願死也在安慰她。
“去死吧。”靈女最後發出的聲音，宛如地獄魔音。手上已經握住了瑩的頭顱，宛如握着一個球一樣。
動作就要完成，卻聽到另一個聲音道：“椰樓是我的。”
說話的人是呦呦。
衆人轉過頭去，望着那個十七歲的少年。
适才一直沒有言語的他現在走了出來，笑着望向玲珑。
“做夢！”決塵道，鳳凰朱麗斯對那個少年也恨意有加，火紅的眼睛瞪着走過來的他，不停嘶叫。
但是他并沒有驚慌，勝算好像已經在胸中。
俊俏的少年伫立着，身上的體恤并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少年就像只從運動場上小跑回來一樣。他握着手中的魔靈槍，按動扳機：“未央閣，椰樓不可能給你們的。”
“話倒輕松，有本事給我過來！”決塵道。
呦呦搖搖手，“自然不必我過去了。”
說罷，手中的槍以彈射出一顆□□。
決塵在那一刻并沒有發覺異常，只顧着抵禦呦呦開射的煙霧，并沒有想到身邊還有另一個黑手。
他手上的力道頓時一松，懷中的玲珑被輕易奪走去。
一道紫色的光從幾人之間掠了出去。
待到衆人看清時，呦呦的旁邊已經多了兩人。
——麥洛……這個隐藏得最深的MA殺手。
最驚訝的不是魏彥，不是決塵，而是浮在空中的愈恒。他的手已經不自覺握緊。
麥洛俊秀漂亮的臉上是微笑，他攜着身下的玲珑，手中白色的魔靈槍口對着人質的太陽穴：“最後的勝者是誰還不知道呢。”說着，對虛弱的魏彥道，“你說是不是——我的老師？”
“放開我！”玲珑想要逃開，但是肩上的力道實在太過強硬，沒想到麥洛的力氣竟然會那麽大，她使勁想要掰開勒在脖子上的手臂，但是那力道越來越大，弄得她不停地喘息。
“瘋子！”她喊道。
呦呦笑着望她：“瘋子？我們當然都是瘋子，MA組織都是瘋子！”
麥洛看着呦呦，并不答話。
玲珑瞪着他——沒想到，什麽都沒想到，就連麥洛和呦呦都是……原來一切她都被蒙在鼓裏！
她看着決塵，看見他想要救她卻又束手無策的表情，看着魏彥，和他的擔憂蒼白的臉。卻不敢看愈恒，不敢向他尋求幫助，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不要他的幫助！
“怎麽樣？”麥洛道，“龍脈身為神龍之子，自會忖明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一人抵一人，把你的血給我，玲珑我自會交出去！”
愈恒眼中的精光已經暗了下去，那雙眸子顯現，玲珑沒有看清楚，也不敢看，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雙眼眸之中投射下來的難以置信，以及失望。
因為現在的情形，已經觸及到他身上最脆弱的點。
——他一定沒想到，沒想到自己那麽久來一直相處的朋友，竟然會一個個成為完全與他對立的人！
這麽久以來的互相幫助，那些快樂的，悲傷的事情都歷歷在目，在此刻的眼眸之中俨然已成為齑粉……他如此，呦呦亦如此，還有玲珑，四個人的感情就只能換來這種相互對峙的結局。
作為龍脈，他不願讓麥洛和呦呦得到椰樓，但是作為大家的朋友，他更不願玲珑受到傷害！
他把手放下來。
大家都望着他，看到他的頭緩緩垂下，那虛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千年之前的王者，剩下的只是單薄與無助。
未央閣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了選擇。
魏彥看着他們，深深嘆氣。
少時，靈女的話打破了靜寂：“哈哈！少廢話，到底要哪個，把椰樓交給哪個，你自己看着辦！”說罷手上的力道已經加重，瑩的頭部被生生扭了一個角度，雖不至于扭斷，然而這感受無非是生不死！瑩從疼痛中驚醒過來，兩只眼睛充滿了死光和恐懼。
玲珑哭着吼道：“不要這樣——殺了我就殺了我！”
“還沒那麽早殺你。”呦呦道，然後往玲珑的腹部一踢。那一力道對玲珑來說着實太重，她頓時感覺像腹部已經缺了一塊，原本湧出的話在嘴邊已經變成了嘔吐。
Vol.28 “說吧，選擇誰，放棄誰，你自會清楚！”靈女說。
愈恒已經擡起手，心中已經有了選擇。
但是在就在同一刻，巨響又開始了。
“轟隆隆——”
這一次的響聲卻從空中傳來，這一次，宛如要把所有物質都轟碎！
“小心了！”惜愛喊道，雙手虛拂，已為在場的衆人結出光之屏障，站在地上的幾人慢慢被倒扣的碗一樣的光包裹住，那虛幻的物質正抵禦那外來勁風的侵襲。站在樓頂上的靈女也結出金盾印來抵禦掩面而來的風。
一瞬間，地動山搖，天空上的明月已被遮擋。天地為之一暗，萬物為之變色，所有的人和物，都不禁為這樣的氣勢所震撼。
遠遠的地方，似乎有吟語在傳送，比靈女的更響亮，比佛頌更壯闊！
若夫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辨，則物與我皆無盡也。
“來了！”惜愛道。大家順着她的視線，往上看。
無垠的天空之中缺了一個小小的口，而所有的力量，正是從這裏噴射而出。随着口子逐漸變大，雲團扭曲變形，從中逐漸幻化出一個人形來。
未央閣一直在等着的人，那個恐怖的人形，已經從空中出現。
然而，那人卻是一個少女。
——妙曼的身體從中幻化而出，雪容素淨，秀發飛揚，身高只是十五歲少女模樣，身上的長袍超過了腳踝，蕩在空中。
但是現場的每一個人都已被她的氣勢所震撼。
“首座。”惜愛沉吟，手上的結印絲毫不敢松懈，望着空中的少女，“你還是來了——但是，椰樓誰也不可能擁有！”
空中的少女看着腳下，目光掃過衆人，面無表情，身影從中緩緩降下來。
她說着，但是唇并沒有翕動，聲音就是從胸腔之中發出，以天地為媒介傳播開來：“椰樓是我的。”
“椰樓不可能給你。”這邊的呦呦也說。
作為MA力敵的黑棋組織，這個少女領銜黑暗勢力橫肆宇宙，目空一切。他們早已對她恨意有加。而呦呦對她，也不僅僅是恨那麽簡單！
“是我的。”少女道，木讷地望着呦呦。然後，手中握着的一人高的法杖，緩緩指向呦呦。
“他媽的！”呦呦罵道。接下來的情景，就太過突然。
只聽呦呦對身後的麥洛道：“保護好人質。”然後走上前來，丢開魔靈槍，手中結出六芒星防禦印。
斯時，空中的手杖激射出一道紅光！紅光太強，刺人眼目。光芒就像可以化成有形的岩漿一樣，吞噬掉地上的呦呦。
呦呦大喝一聲，雙手護胸，對着攻擊直接抵上去！
“滋滋”的燃燒聲，在紅光觸到呦呦身前的一刻爆發出來，呦呦單薄的身子在紅光面前直如蝼蟻一般弱小！空中的少女卻絲毫沒有動容，但地上的呦呦已經驚呼。
“啊！”呦呦的慘叫傳來。
麥洛喊了一聲“小心”，然後朝空中的首座擊了一槍。
紫光以電光火石之勢迸射上去，首座絲毫不費力得閃開，速度快得連身體的移動都看不到。而她手中的動作，在這下方才停止，紅光沖擊下來最後一股之後方才停止。
呦呦像無力的羽毛一樣被彈了出去。他身上冒着灼熱的氣體，衣服有幾處已經燒焦，臉上焦肉可怖地綻開。
少年虛弱地咳了一聲，不省人事。
玲珑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喊着：“呦呦！”麥洛緊緊抓住她：“別動。”
首座沒有再看呦呦一眼，轉身向麥洛： “椰樓是我的。”
麥洛迎着她的目光，并沒有畏懼：“做夢。”
“不然就是死。”
“那就試試。”
——他這一句話，已經把自己拉向深淵，此時沒有了呦呦的合作，已經是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