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16、第十六章 ...

傍晚時分,泛着血光的殘陽遙挂天際,趕了一天路的一行七人終于到達軍營,原本左衛軍就駐紮在城門以西三十裏處,如今軍營內又大半染了瘟疫,更是被朝廷勒令退後百裏依山紮營。

安平到時便見整個軍營三面環山,惟一一個能出入的大道也被朝廷重兵把守,安平略微掃了一眼,久經沙場的安平當下便得知至少有一萬人馬駐紮在此,安平心中一凜,當下明白朝廷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倘若自己等人無力扼制此次瘟疫,待自己七人出軍營之時,便是這左衛軍喪命之日,染了疫症只剩下四千可戰的左衛軍,如何抵擋的住戰鬥力完好的一萬人馬?只有死路一條。

行在安平一側的龍清竹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當下臉色變的異常沉重,就連聲音也變的嘶啞起來:“等下到了軍營之後,一切聽我安排!”

龍清逸和龍清武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臉肅然的點點頭。

安平自然沒有異意,只補充道:“我給你們的那些藥丸一定要記得一日一粒,且莫忘了!”

衆人點頭表示了解,一陣沉默之後,龍清竹率先下馬進了軍營。

七人進了軍營就看見一片慘淡,得了疫症的兵将或了無生氣的躺在軍帳裏等死,或席地而坐雙目空洞發呆,就算完好的軍将也是一臉菜色,猶如行屍走肉般擡着病重的将士進進出出,整個軍營裏透着一股死氣,讓人望之不寒而栗

安平臉色複雜的立在原地,半晌快步上前,拉住一名擡着重病人員的将士,問道:“你們這是要擡他去哪兒?”

被拉住的将士木然的回頭,面無表情的道:“沒救了,擡去後山,将軍下了令,等太陽一落山,便火焚!”

“火焚?”跟上來的龍清竹抽氣道:“他們都還沒死,為什麽要火焚?”

那将士道:“身體都爛了,将軍說,與其看着他們受苦,不如早早送了他們去!”

龍清竹聞言一陣默然,安平眼簾微垂,松開那名将士,冷聲道:“帶我去!我能治好他們!”

那名将士先是一愣,而後一把揪住安平,失聲道:“你真能治好他們!”

安平不答,從袖裏拿出令牌擡到那将士眼前,沉聲道:“我是大華王朝一字并肩王府的安平郡主,既然說的出,我自然做的到!”

那名将士一怔,而後歡呼道:“兄弟們!聽到了嗎?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沒有被放棄!真的有人來救我們了!”

将士聲音還沒落,便陸續從各個軍帳裏鑽出穿着左衛軍服飾的軍人,圍着安平等人七嘴八舌的問,“真的能治好嗎?真的有救了嗎?”

龍清竹見狀伸出兩指,大聲道:“我,大華王室第八子龍清竹,以大華王朝王室血脈在此起誓,有我在一日,便不會放棄左衛軍任何将士一人,左衛軍在,我在!”

衆人一片歡呼聲,更有甚者扔了身上铠甲抱頭痛哭,安平等人好不容易安撫了衆人,這才在先前那名将士的帶頭下朝後山行去。

安平等人到時已經架起了柴垛,臉帶悲傷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将病重的幾乎無力說話的戰友扔上柴垛,穿着将軍戰袍,一臉肅穆,親自手持火把的短須漢子站在柴垛前,只等最後一批病重的将士擡來至此便要點火。

龍清竹見狀朝身後一使眼色,而後穿着宮人服飾的近侍拿出聖旨宣了旨,一旨宣罷,衆人仍在繼續我行我素,該幹什麽的幹什麽。

眼見所有病者全部扔上柴垛,那男子虎目一垂,竟留下兩行滾燙的熱淚來,而後高聲道:“兄弟們,是我孫誠無能,保不住你們,你們安心的去吧,待到地下見面,我孫誠再與各位兄弟把酒言歡!”說罷一抹淚,就欲上前點火,一旁的衆将士均失聲痛哭起來。

龍清竹見狀上去一腳将孫誠踹倒在地,冷聲道:“你準備幹什麽?想抗旨不成?”

孫誠虎目一瞪,吼道:“你們還來幹什麽,還嫌将我的兵折磨的不夠,他們全身都爛了,你們還不放過他們!你們到底想怎麽樣!”說罷一把抽出腰中長劍擱在龍清竹頸項上,安平等人一驚,正欲上前,卻見龍清竹一擺手,神色不變的冷聲道:“你這樣就是為他們好了?虧你還身為他們的将軍,竟然不打算讓他們戰死沙場,像一個英雄一樣的死去,而是被自己的兄弟送進黃泉,他們明明還有希望活下來,你卻連這最後一點都要抹殺,你還配當他們的将軍嗎?你還配得到他們的忠誠嗎?你說你配嗎!”

一陣冷喝過後,那将軍如被重重一拳打倒在地,七尺的大漢竟放聲大哭起來,龍清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一甩袖,對着其餘掩傷悲傷的軍士道:“我是大華王朝八皇子,現尊皇令接管整個軍營,從現在開始所有軍士聽我的,首先,去把柴垛上的将士全部移下來,再者,将所有糧食、清水、藥材集中到此,然後,完好軍士全部回到軍帳,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來此,聽明白了嗎?”

所有軍士下意識的一吼:“明白了!”而後一愣之下,開始手忙腳亂的把人往下搬!

眼見情況有了好轉的安平行到龍清竹身側,沉聲道:“你就這麽相信我能治好他們?”

龍清竹聞言轉身看向安平,笑道:“連突厥那麽兇殘的敵人你都對付的了,我可不相信你會拿這些自己的同胞束手無策,你說是不是?”

安平無語的看着相當自信的龍清竹,半晌道:“給我三日,我會配好所需的藥!”

整整一夜,所有人都未睡,兩百餘病重的将士卻要七人來照顧,顯然這工作量極大,龍清武手持火把站在安平身後充當照明,略懂些醫術的龍清竹與安平一起查看傷勢,而龍清逸手持筆墨在一旁奮筆疾書,待二百餘人查看完畢,安平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

将士的情況比安平想像的還要嚴重,原本安平以為來此只要按着小五的藥方便能解決此事,卻沒成想,經過太醫院半個月的醫治,本來只是輕微的症狀演變至此,所有人均有肢體腐爛、全身僵硬的情況,并伴有中毒症狀,想來是太醫院下了無數藥方給染了疫症的人灌了各式各樣湯藥造成的,安平憤憤的罵了句:“一群庸醫!”而後來到堆積如山的藥材前埋頭苦思冥想藥方,前世的安平雖只略懂醫術,但這世卻是有個傳奇的奶奶,花了四年多的時間将一身醫術盡數傳授給安平,安平不敢說能青出于藍勝于藍,但至少學到了七成,眼下奶奶不知道跑到哪兒游山玩水去了,安平只好放棄了讓小一滿天下搜尋的念頭,專心致致的想法解決難題。

終于,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一刻也未曾休息的安平初步訂出了方子,命孫誠就地埋起了行軍竈,熬好了藥後灌下給最嚴重幾乎就剩下一口氣的軍士,在等了一天一夜,那軍士出現了好轉後所有人驚喜萬分的開始大批量的熬制此藥,就連貴為皇子的龍清逸和龍清武也十分沒有形象的挽起袖口,灰頭土臉的蹲在行軍竈跟前小心的看着火。

七日之後,疫情終于控制下來,所有人均松了一口氣,安平更是倒頭睡了足足一個對時,這才緩過勁兒來。

安平挑簾行出軍帳時正好撞見龍清竹,過了十日未曾梳洗的生活,就算神仙也難免狼狽不堪,更罔論凡人了。

所以在看到平常甚是溫文爾雅的龍清竹如今也滿身塵土,極為狼狽後,安平忍不住一下笑出來,經過十日的相處,如今的兩人已十分熟悉,見狀的龍清竹沒好氣的白了安平一眼,怒道:“笑什麽笑!這滿山遍野就你一個女子,還不快幫我整理一下!”

笑的直不起腰的安平一邊點頭稱是,一邊伸手替龍清竹整理着衣物,經過一陣手忙腳亂後總算是順眼了一點,龍清竹瞄了瞄自己全身,又看了看渾身幹淨如初入軍營時的安平,不滿道:“你渾身上下這麽幹淨,為什麽給我整理卻還是這個樣子!”

安平笑道:“誰叫你功力不深厚,等到你像我一樣有着深厚內力時你也可以!”

龍清竹聞言一陣冷哼,轉身邁步忙去了。

安平微笑的看着龍清竹的背影,無奈的搖頭。

這點安平倒說的是實話,安平的爺爺內功深厚,從安平出生以來為了壓制安平體內的劇毒一直往安平體內輸送着內力,這一堅持便是十二年,而安平的奶奶惟恐安平承受不了,找盡了一切天地奇藥溫養着安平的骨骼,拓寬脈絡。

也是安平福氣,進到這具軀體的第一天壓制了十二年的劇毒便驟然爆發,被安平體內已十分深厚的內力與那些天地奇藥給吞噬的渣都不剩,而後所有能量中和,竟奇跡般的使安平如今內力只距那傳說中的先天境界一線,有了此實力的安平卻志不在此,從爺爺手上接過那些勢力後只一味的埋頭繼續擴大,這練功卻抛在了腦後,為此沒被老王爺一頓痛罵,但罵的多了安平也就麻木了,老王爺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六年,顯然是被安平給氣的不輕。

又連續過了三日,疫症終于肅清完畢,衆人好不容易從那群熱情如火的軍士中脫出身來,馬不蹄停蹄的往城裏趕,雖說瘟疫終于解決了,但當初皇帝下的旨意是七天,如今安平等人卻用了十五天,還不知道回到京城後會面對什麽樣的情形,再者這瘟疫的源頭衆人還沒有查,一想到還要忙好一陣子,就連一向懶散的龍清逸都不由的一陣頭大,不過不管如何,這第一關反正是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__^*) 嘻嘻……更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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