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是提醒衆人它到了生命最後一刻,随時都會咽氣

第5章 像是提醒衆人它到了生命最後一刻,随時都會咽氣

兩句這怎麽可能表達出周遙難以置信的情緒。

韓嶼一言不發,又去掀開了他們那輛車的車前蓋,同樣生鏽的零件,破滅了大家最後一絲幻想。

這個事實太可怕,周遙這樣樂觀的人都有點歇斯底裏,黎錦只覺得頭發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路上一片死寂,過了許久之後,李銳陽艱難的說:“這就是……末日了?”

雖然大家不想承認,但連金屬都受到這樣的影響,不是末日又是什麽?

小情侶裏的女生再也承受不了恐慌,驚恐的哭了出來,這次男生卻沒心情去安慰了,表情一片空白,眼神裏滿是恐懼。

刺耳的哭聲終于吵醒沉睡的人,童冬冬和方圓一臉莫名的從車上下來,茫然的看了看女生,問:“怎麽?怎麽哭了?你們這都是什麽表情,發生什麽事了?”

沒人回答她,韓嶼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道:“天快黑了,有什麽事都先回到農家樂再說,你們車壞了就先坐老板的車擠一擠,走。”說完帶頭上了車。

衆人還沒從低落絕望的情緒裏掙脫出來,但都麻木的開始行動。

童冬冬和方圓察覺到氣氛不太對,有些害怕,看了看黎錦,又看了看韓嶼和周遙,最終還是沒忍住悄聲問黎錦,“到底怎麽了?大家怎麽都這種表情?發生什麽事了?”

黎錦不太想開口,但還是打起精神将剛才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兩人的表情頓時凝固了,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可怕性,片刻後才勉強笑着确認,“黎錦你沒開玩笑吧?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童冬冬極力否認,仿佛這樣就能讓事實消失一般。

黎錦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面對這樣的末日還是感覺到棘手和極度不安全感,便也沒心情安慰人,只沉默着表達自己的态度。

童冬冬的話都沒得到回應,幾次之後,也安靜下來,下意識緊緊抱着方圓的手臂。

這樣沉寂的氣氛持續到車又一次停下,不同的是這次是他們的車熄火了,韓嶼重新啓動幾次都不成功,低聲說:“下車吧。”

黎錦再也沒忍住,疲倦的深深嘆了一口氣,韓嶼回頭看了她一眼,但什麽也沒說。

察覺到他們車的異常,老板很快将車停了下來,也沒說什麽,只是将東西挪了挪,盡可能騰出來一些空間。

饒是這樣也坐不下,小情侶先動了,男生将女生抱在懷裏,方圓上去也将童冬冬抱在懷裏,黎錦跟老板娘前後錯開擠了擠,總算是所有人都上了車。

大約是人太多,又或者發動機生了鏽,車開動後一直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聲,像是提醒衆人它到了生命最後一刻,随時都會咽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瘋了,周遙突然笑了一聲,說:“老板,你這車簡直像個老黃牛一樣,報廢前還掙紮一下,跟你報信,不像我們的,啥反應也沒有,說不幹就不幹了,我們那車還十幾萬買的呢,到頭來還不如個五菱宏光,等我下次買車,我也買你這款,老板你多少錢買的?平常好開不?”

周遙這平淡的态度,自然的口吻,讓大家都有一種錯亂感,仿佛他們不是剛剛确認了末日,而是因緣巧合聚在一起,來趟簡短的旅游。

就連老板也恍惚了幾秒,下意識回答,“這車皮實着呢,好開,随便你造,最主要便宜還能裝,我記得有年冬天凍雨,上坡其他車都上不去,就我這車輕輕松松上去了,我都能感覺到其他車主羨慕的眼神。”

周遙頓時來了精神,“那年凍雨我記得,我們車一開始也沒上去,後來還是老韓聰明,一路小S扭上去了,扭的我頭暈腦脹,頭一回暈車。”

在其他人詭異的眼神中,兩人聊上了,還一見如故的樣子,越聊越起勁,弄得黎錦沉重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不沉重了,開始沉思一個問題,五菱這車這麽好開嗎?那她要是有一天穿回去了,是不是也要買一輛開開?

得益于周遙的突然一笑,其他人都被帶偏了,黎錦甚至還聽見小情侶在說悄悄話,男生吐槽,“我爸那車真是垃圾,中看不中用,我當時不讓他買那輛,他非要買,早知道就勸他買五菱了,不然咱們現在也不用這麽擠,我都快被擠成肉餅了。”

男生委屈,女生卻兇他,“你是在暗示我胖?”

男生趕緊指天發誓說沒有,女生哼了一聲,仍是不太高興,然後好像掐了男生一下,因為黎錦聽到了吸氣聲。

接下來就是打情罵俏了,黎錦有被膩到,趕緊轉移了注意力,右邊的韓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剛想問一句,車就熄火了。

三輛車都歇菜了,最後一截路大家只能步行。

好在此時大家情緒好多了,沒有之前那麽垂頭喪氣,老板還樂呵呵道:“還好我這車皮實,又能裝,多開了五六公裏,不然大家得多走好多路。”

“是啊,”周遙搭話,“五六公裏得走一個來小時,現在好了,也就剩三四公裏的樣子,大家堅持一下,一會兒就能回到農家樂吃飯休息了。”

身體的疲憊讓大家只想吃飯休息,聞言也沒說什麽,沉默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悶頭趕路。

經過一天的時間,馬路上的野草又長高了,他們早上出發時只露出一截嫩芽,現在已經長到了腳踝,可想而知再過一夜,會長到什麽樣的高度。

不過也不是沒好處,至少走路舒服了不少,腳底不會那麽快就開始痛。

雖然下了車,但周遙和老板還是聊的很愉快,在隊伍後方不時傳出開懷的笑聲,讓黎錦總有一種她在踏青的錯覺。

想到這兩天周遙的表現,黎錦覺得這人很有意思,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湊近韓嶼低聲問,“周遙平常都是這樣嗎?”

韓嶼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卻是突然冒出一句,“他有女朋友了,還是個警察。”

黎錦一開始沒明白韓嶼的意思,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我對他沒那種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他……”

黎錦一時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詞,韓嶼體貼的建議了一個,“跳脫?”

黎錦恍然大悟,“對對,就是這個詞。”

韓嶼沒忍住笑了笑,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說好聽點沒心沒肺,其實就是神經粗,天大的事到他面前都會變成沒什麽大不了,你習慣就好了。”

黎錦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性格的人,覺得很新鮮,便多說了幾句,“那你們相處豈不是天天都很開心?”

“倒也沒有,”韓嶼說:“大部分時間吧,有時候也會被他氣的想殺人。”

那也很快樂了,黎錦有點向往,她之前的生活倒也不是不快樂,但事情都有兩面性,快樂到極致,就會有讓人難以接受的悲哀。

黎錦想到了一點之前的事情,就覺得窒息,急忙轉移注意力,又問起了周遙的女朋友。

別怪她這麽八卦,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周遙都這麽神奇,能跟他這樣神奇的人産生感情,豈不是更神奇。

韓嶼明顯不是個喜歡談論別人的人,但看着黎錦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還是說了一點,“曾經有朋友私底下形容過他們,如果周遙是只哈士奇的話,他女朋友就是只德牧,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黎錦真的想象了,越想象越覺得,這一對真的很萌,如果真要吃狗糧,她寧願吃這一對也不願意吃那對小情侶的,只可惜這次沒能碰見,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碰見。

走了不過十來分鐘,天色就暗了,在走出盤山公路進入到農家樂所在的森林後,幾乎達到看不清路的地步。

大家下意識都把手機掏出來,在發現手機也都壞了後,并沒有太意外。

韓嶼走在最前面,叮囑大家,“走的時候注意腳底下,集中精神,千萬別摔了,還有褲腳袖口都紮好,特別是褲腳,這種環境很容易有蟲子鑽進去,小心為上。”

大家依言做好準備,韓嶼不放心還一一檢查了一遍,然後開始趕路。

黑暗的環境下很容易滋生恐懼,黎錦自認膽子不算小,但走着走着總覺得不遠處似乎會随時跳出來什麽猛獸一般,越走越靠近韓嶼。

一開始黎錦還有點不好意思,回過神後會控制一下,後來發現其實大家都一樣,甚至老板一手提着行李還一手挽住了周遙的胳膊,也就放棄了矜持,認命的緊跟着韓嶼走。

韓嶼沒說什麽,只是在有一次黎錦精神太緊張腳底滑了一下後,貢獻出了自己的手,問她要不要牽。

這種環境下誰還能顧上羞澀,黎錦忙不疊的握住了那只手。

韓嶼的手很大,與她有些汗意的手心不同,幹燥而溫熱,回握住她的手後還能讓她感覺到一層薄繭,感受着通過手心傳來的熱度,再看着韓嶼平靜而警惕的面容,黎錦奇異的不緊張了,也許是韓嶼的冷靜傳染給了她,她再看向森林遠方的黑暗時,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腦補全都消失了。

但這也只是片刻,因為很快,她聽到一種很奇特的聲音,仿佛什麽東西在進行咀嚼,她甚至聽到了骨頭被嚼碎後的輕微咔擦聲,這讓她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我為地球征服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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