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太過安靜，過了好一會兒，謝依才試探性開口：“沐尋，你還在嗎？”
“在的。”沐尋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你……”
謝依道：“沐尋，你等我回去好嗎我很快就回來。”
沐尋：“好”
……
謝依到H市時已是晚上七點，他在路邊蛋糕店買了一個小蛋糕，打車回出租房。
來不及準備生日禮物，謝依拿着小蛋糕匆匆忙忙上了樓，站在走廊的時候卻開始猶豫。
按道理沐尋并沒有把自己的生日告訴他，可能并不想讓他知道，那他買蛋糕豈不是顯得自作多情。
謝依還在想要不要把小蛋糕扔掉，自家出租房的門已經被打開，小乖順着縫隙鑽了出來，興奮地圍着他轉。
他抱起小乖，擡頭時剛好和出來的沐尋對視。
謝依道：“我剛準備掏鑰匙你就開門了，咱倆還真是默契。”
沐尋笑了一下，說：“聽到走廊有腳步聲，感覺像你。”
又問：“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飯？”
謝依點頭，應了聲“好”。
沐尋關了謝依出租房的門，領着他往自己房裏走，門在身後被關上，謝依剛把小乖放下，沐尋就靠了過來，張開手臂把他抱了個滿懷。
謝依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有點懵，過了一會才伸手回抱，手搭在沐尋後背，被他攬在懷裏。
明明已經抱得很緊了，沐尋卻猶覺不足，手臂收緊，倆人嚴密合縫緊緊靠在一起，隔絕周圍的一切，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此情此景，謝依卻感覺空氣都要被抽走，有些呼吸不得。
謝依幾度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知抱了有多久，才煞風景地說了一句：“不覺得我硌得慌了”
沐尋被他一句話給逗樂了，反而摟緊了些，道：“不硌，你怎麽樣都很好。”
謝依想把氣氛帶活躍點，開玩笑道：“那我瘦成紙片也很好”
沐尋松開了他，道：“可以，那我就把你貼在手心裏，去哪都帶着。”
明知對方不過是順着自己說句玩笑話，謝依卻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失控的情緒脫離原來的既定軌道，似電流傳至全身，留下一陣酥麻。
沐尋剛說完，低頭就看到謝依手裏拿着的袋子，好奇問道：“你買了什麽，甜點”
謝依看了一眼手裏提着的食品袋，道：“是小蛋糕。”
他邊說邊觀察沐尋臉上的表情，沒有看到厭惡或者排斥，深呼了一口氣，鄭重其事道：“生日快樂，沐尋。”
說着，把手裏的小蛋糕遞了過去。
沐尋明顯愣了一下，看樣子他确實是有意不想讓謝依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但無論沐尋對自己生日的态度究竟如何，謝依都想告訴他，以後的每個生日他都想陪沐尋一起過。
他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制造一些美好的回憶，擺脫過去不好經歷的束縛。
謝依靜靜地等着沐尋的回複，無論是哪種回答，他都承受得起。
沐尋接過他手裏的袋子，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嘛。”謝依撓了撓頭，不願意騙他，于是實話實說，“我去見你那個弟弟了。”
“路淩”
沐尋的直覺告訴他碰上路淩準沒好事，正要說些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謝依，道：“稍等，我去接個電話。”
謝依點頭，換了鞋後往客廳走，餐桌上擺滿了美食佳肴，都是沐尋做的，色香味俱全，甚至還開了一瓶紅酒。
他中午沒吃什麽，到現在已是饑腸辘辘，但卻沒什麽食欲，他去找路淩也是頭腦發熱，想都沒想直接就去了，從來沒有和沐尋說過，現在後知後覺，開始擔心沐尋會不會為此生氣。
沐尋去接了不到十分鐘的電話就回來了，手裏還提着小蛋糕，走到謝依面前，把蛋糕放到桌上。
謝依問：“怎麽了”
沐尋言簡意赅道：“剛才路淩他媽給我打電話，說他兒子被人告了，問是不是我幹的。”
謝依有些緊張，“那你說了什麽”
沐尋邊打開蛋糕的外包裝，邊說，“我說老天可算開了眼，他兒子總算有人治了。”
他把小蛋糕拿了出來，評價了一句“賣相不錯”，然後轉過身，又把謝依擁在懷裏。
沐尋這一刻只想擁抱，憑借本能離謝依近些，再近些，不要有阻隔，感受到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用溫熱的接觸傳達“我在”的信息。
謝依知道沐尋不會因為他私下找路淩不高興，暗自松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後背，好笑地道：“沐尋同學，你是在撒嬌嗎？”
沐尋的下颌擱在謝依肩上，呼吸噴灑在脖頸間，緩緩道：“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聲線低醇沉靜，幹淨且溫柔。
謝依因他的道謝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個小蛋糕而已，我本來還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沒準備正式的禮物。”
如果他知道今天是沐尋的生日，高低得辦一個豪華生日宴會，不過前提是沐尋願意。
再抱下去飯菜都要涼了，沐尋拉開了倆人的距離，看向他的目光還帶一絲不舍。
謝依啞然失笑，在他松開之前摟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擁抱。
順帶逗逗他，道：“是不是感動到不知道說什麽了”
沐尋拉開椅子，讓謝依坐下，道：“感動，我好久沒有過過生日了，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他也曾期待過蛋糕和禮物，期待有人圍着他唱生日歌，可每每收獲的都是冰冷的對待和無盡的責罵，帶着一身傷和狼狽，望着時鐘指向十二點，默默記下自己又大了一歲。
謝依瞬間明了，沐尋不是排斥過生日，只是不知道以什麽方式和他提出來。
因為從來沒有人在意，因為怕不會再得到在意，所以幹脆就不要提，假裝自己也不在意。
謝依眼底泛起一抹心疼，把心裏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不會再沒有生日過了，我以後都陪着你。”
‘直到你和主角攻在一起。’謝依在心裏補充完，心莫名有些堵着慌，趕緊移開視線，看着滿桌的飯菜，轉移話題道：“你做了好多菜，好香。”
沐尋笑而不語。
謝依倒了紅酒，敬酒道：“祝我最好的朋友十八歲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沐尋胸腔滿是暖意，和他碰杯，回了句“謝謝”。
吃了飯，酒也喝了不少，謝依臉頰泛着紅暈，還自顧自地給自己倒滿，仰頭喝了一口酒。
沐尋想起謝依喝醉後情緒易脆弱，連忙制止道：“別喝了，帶我去看看你修複的那些瓷器好不好”
謝依已經有些迷糊，聞言牽着沐尋去自己的卧室。
桌上數不清的瓷片混雜在一起，大大小小狼藉無章，修複起來都是勉勉強強，很難再恢複至原樣。
沐尋坐在書桌前，随意拿起一片，借着燈光看了看，澄澈的眸子暗藏波濤般的湧流。
謝依坐在沐尋旁邊，沒骨頭似的靠着他，道：“本來想請人維修的，只是這些碎片都混了，維修師傅嫌麻煩，找了好幾個都不願意修。”
說着，他轉頭抱住沐尋，沐尋放下瓷片，順勢攬着他的肩膀，在他耳邊道：“謝謝。”
今天已經說了很多句“謝謝”，除了這個，沐尋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麽。
他感謝謝依為他所做的一切，尤其感謝謝依的出現，照亮他原本黑暗到無處可逃的荒蕪之地。
謝依眼下被酒精沖昏了頭，靠着沐尋的肩膀，擡頭凝視着他，目光灼灼，瞳孔閃爍着星火。
既可愛，又誘人。
沐尋也喝了酒，在暧昧的氛圍下微醺昏沉，漆黑的雙眸一直注視着謝依，仿佛在欣賞這世間最美的寶物。
他無法忽視內心的蠢蠢欲動，占有欲作祟想要得到更多，卻又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只是瘋狂地想離謝依再近一點，想把寶物占為己有，誰也不給看，只歸他所有。
同樣是在這間出租房，沐尋想起謝依第一次在他面前醉酒的模樣，舉手投足旖旎柔情，無意卻留情，一步步誘他沉淪。
沐尋呼吸有些沉重，避開了和謝依的四目相對，将目光投向房間的角落裏，看到擺在床頭櫃上的書籍。
謝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沐尋瞧，見他轉移了視線，一種莫名被忽略的委屈湧了上來，擡手撫上沐尋的臉，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沐尋，你看看我。”
聽謝依這麽要求，沐尋卻不敢再看向他，被他觸碰到地方像是有火在燒，難以控制的沖動全盤占據了大腦。
謝依卻越發委屈，一喝醉就像無理取鬧的小孩，使出渾身解數，整個人都靠着沐尋，左扭右蹭，就差坐到他腿上，一定要沐尋把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才肯罷休。
沐尋眸子閃過謝依讀不懂的危險，拉開了倆人的距離，在謝依吵着要抱他之前搭住他的肩膀，不讓他靠近自己，沉聲道：“別蹭了，你喝醉了，洗漱一下睡覺好不好”
謝依搖了搖頭，道：“不行，還沒有吹蠟燭許願呢，你的生日還沒有過完。”
他買的那個小蛋糕根本就沒有蠟燭，沐尋對這種事情也不是很關心，只以為謝依是醉了，于是哄道：“蠟燭下次補上好不好，我給你泡杯蜂蜜水，你喝完先睡一會，明天帶你出去玩。”
謝依還是搖頭，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他眸光一閃，站了起來，道：“你看，我定的蛋糕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