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是宿命

這是宿命

特別行動隊成立初期,肖成纓和連未是最早入隊的,二人認識的時間也比其他人都長,也是最了解彼此的。

這場戲要拍的是夜晚肖成纓與連未在基地門口互訴心聲的場景。此前拍攝的內容幾乎都是查案,突然間換個腦子與情緒,溫以懁和沈識初都不太反應得過來。

所以第一遍的拍攝自然而然被NG了,蔣琳拿着對講機說:“感情太生硬了,你倆得從之前查案的緊繃精神中走出來,心情放松一點,你倆現在面對的是隊友,不是兇手。”

二人聽了她的話後笑了一下,心情放松了不少,稍作調整後,重新開始拍攝。

“Action!”

夜晚,肖成纓與連未坐在基地門口的樓梯上,彼此心裏都裝着心事。

“你什麽時候跟燕覓說實話?”肖成纓問到,“她之前跟我說,轉世為人是為了找到一個朋友,但她記不得那個朋友叫什麽長什麽樣了,其實那個朋友就是你吧?”

連未目視着前方,沉默了良久:“過段時間吧。”

肖成纓聽後轉頭一臉八卦地看着連未,連未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轉過頭懶得理她。

“你對燕覓……”肖成纓直接忽略了他的逃避,依舊問了出來。

“朋友。”連未搶先答到。

“但你對我們和對燕覓的态度可不太一樣。”肖成纓對連未的回答并未感到意外,她重重地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別因為你是冥就覺得配不上她。”

“生靈是平等的,三界的劃分只是為了幫助犯錯的人重回正軌,不是用來區分等級高低的枷鎖。”

話雖如此,但三界得到的待遇終究不一樣,世間生靈大多也以冥為恥,在他們看來,冥就是罪人,從來都是卑賤的,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冥想要打破三界界限。

連未低頭沉默了片刻,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反問肖成纓道:“別說我了,你呢?等了這麽久,真的等得到嗎?”

這回換肖成纓沉默了,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眼神裏充斥着思念與不知所措。

“她說過,等世間穩定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肖成纓握住了挂在自己胸前的項鏈,那條項鏈上挂着的東西類似一顆靈石,裏面裝着秦榛的靈丹。

“她不會失約的。”肖成纓語氣肯定,眼神也變得堅定。

“OK,特別好,過!”蔣琳說,“寄南和宥年準備一下,下一場是你倆的戲,調整一下心情。”

江寄南和陳宥年異口同聲地做了回應。

休息時,蔣琳走到了溫以懁旁邊,笑道:“以懁情感把握得不錯,私下裏沒少做功夫吧?”

溫以懁本來還在和葉禾凝聊着天,聽蔣琳這麽說之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沒什麽,主要是葉子跟我分析了很多。”

經過了長時間的相處,大家已經熟絡起來,稱呼上也沒那麽正式,都是怎麽親近怎麽來。蔣琳是前輩,所以稱大家都是稱名字,但葉禾凝沒有公開自己的真實姓名,大家只知道她姓葉,所以蔣琳就稱她“小葉”。

蔣琳又看向葉禾凝,笑道:“小葉是個很有實力的作者,做編劇也很有天賦,對工作還特別認真負責,我有預感,咱們這部劇肯定能火。”

葉禾凝也笑了笑:“蔣導過譽了,是您拍得好。”

三人又聊了會兒,直到下一場戲開拍,蔣琳才匆匆離開。

這場戲的戲份主要在風寒傾與于閑身上,江寄南和陳宥年準備就緒後,場記說了開始。

“Action!”

基地裏,江寄南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拿着半塊玉佩細細端詳。于閑見了朝他走來坐在了他旁邊,問到:“寒傾,我老見你盯着這玉佩看,它是有什麽意義嗎?而且為什麽只有半塊?”

風寒傾搖了搖頭,眼神還在玉佩身上:“我不知道,這玉佩從我成靈時就帶在身上了,但它的來源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我聽說一對戀人或者友人在轉世輪回前,會以一種東西作為信物,将其一分為二,交由兩人保管,定下轉世再見的約定。”于閑淡淡說着,“如果輪回後記不得對方了,就可以憑借信物想起來。你這個玉佩會不會也是一個信物?”

風寒傾微微皺眉,将玉佩握在手裏,看向于閑,輕聲道:“可只有一方為靈,另一方為冥或者人,才會忘記所有的事情,那與我有約定的那位,這一世是冥還是人呢?”

于閑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

“世界那麽大,我該怎麽找到他呢?”風寒傾看着玉佩低語着。

“有緣分自然會再遇見的。”于閑見他心情如此低落,不忍心再看下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到。

風寒傾點點頭,輕輕笑道:“肯定會再見的。”

葉禾凝看到這兒就已經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了拍攝現場,這場戲後續拍得怎麽樣她不得而知,不過她信得過蔣琳。

她的離開是溫以懁猜到的結果,風寒傾是個悲劇人物,他一直好奇與期待的那個約定,到最後也沒有履行,他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想見的那個人與殺害自己的人,是同一個。

葉禾凝曾經說過,《誓約》中她最心疼的不是等待了千年仍舊無果的肖成纓,也不是護了愛人兩世卻依舊沒護住的連未,而是心懷三界,碎了靈丹,再無輪回的風寒傾。

溫以懁見葉禾凝離開,随即跟了上去,走到對方身旁,問到:“怎麽沒看完就走了?”

後者停下腳步,緩緩說到:“不敢看了。”

溫以懁點了點頭:“明白,心疼了。”

葉禾凝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依舊沉默着。

“寒傾那麽好,”溫以懁嘆了口氣,“結局卻那麽悲,誰看了都會心疼。”

“我寫的時候……”葉禾凝頓了頓說,“也覺得我太狠了,這樣的結局對寒傾來說是不是不太公平。”

溫以懁靜靜地看着她,問到:“那為什麽還這樣寫呢?”

“因為這是他的宿命,”葉禾凝的音色沉了沉,“他和塵欲白走了截然相反的路,注定是悲劇。”

溫以懁點頭回應着:“有些故事,只有悲劇的結局才能讓它變得更加真實,更加深刻,也更加完美。”

完美的結局不代表一定要是好的結局,有時候,悲劇會比喜劇更完美。

但我希望我們之間,是好的結局。溫以懁想着。

二人在原地站了許久,也沒有誰再開口說一句話,直到蔣琳喊溫以懁拍下一場戲,這場沉寂才終于結束。

這部劇已經拍攝了月餘,為了讓大家放松一下,劇組打算舉辦《誓約》拍攝滿月宴,就在劇組住宿的那樓房子裏。這次誰也沒理由不參加,葉禾凝也無法拒絕。

由于次日還要拍戲,擔心影響第二天的狀态,所以演員不能喝得太多,溫以懁再次伸手想去拿酒杯時,被葉禾凝攔截了。葉禾凝沉聲道:“你不能喝了,喝多了會影響明天的拍攝。”

溫以懁不以為然:“我現在可清醒了,我知道我的酒量,再喝一點沒事的。”

“那也不能再喝了。”葉禾凝冷漠地拒絕,但溫以懁仍不死心,二人互相推搡着,最後葉禾凝實在受不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溫以懁看着葉禾凝的一通操作,整個人楞在了原地,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葉禾凝還會喝酒啊。

所以不出所料,葉禾凝喝完一杯酒後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緊鎖的眉頭一直從未松開,臉上還染上了一絲紅暈。

這就醉了?溫以懁想着,伸手拍了拍葉禾凝的胳膊,輕輕喊了聲“葉子”。

“嗯。”葉禾凝回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什麽情況?醉了又好像沒完全醉。溫以懁感到十分迷茫。

蔣琳的酒量似乎也非常好,她本來想敬葉禾凝一杯酒,但看葉禾凝一直沒喝酒,還以為她不會喝,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但現在她看見葉禾凝将剛剛那杯酒一飲而盡,她的這個念頭又重新燃了起來。

蔣琳端着酒杯來到葉禾凝面前,說到:“小葉,我敬你一杯。”

溫以懁還沒反應過來阻止,葉禾凝就自己倒了酒,和蔣琳幹了一杯。

喝完這杯酒後葉禾凝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溫以懁覺得她是真的醉了,便匆匆向大家說明原因,扶着葉禾凝去房間了。

溫以懁把葉禾凝放在床上,剛想轉身給她倒杯水,就被對方拉住了手,溫以懁以為葉禾凝想說點什麽,在對方面前坐了下來。

她剛準備問葉禾凝想說什麽,結果對方突然坐起來,朝她吻了過來。

溫以懁動作一滞,突然想起了她喝醉在葉禾凝家過夜那天,那天她仗着酒勁親了葉禾凝,這件事她一直記得,只是後來葉禾凝沒提,她也裝作忘記。

這個吻和那天那個吻不太一樣,雖然都是嘴唇相觸,并未深入,但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長到溫以懁覺得自己的腿都快坐麻了,但又不忍心也不舍得推開葉禾凝。

後來葉禾凝松開了她的雙唇,雙手捧着她的臉,眼神裏滿含深情地看着她。

溫以懁咽了一下口水,葉禾凝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溫以懁覺得不能再這麽僵持下去了,起身要走,又被葉禾凝勾了回去。

這次的吻不再害羞與含蓄,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接吻,溫以懁毫無防備,葉禾凝輕而易舉就抵開了她的牙關,深入到她的口腔之中與其纏綿。

溫以懁反應過來後也應和着葉禾凝的動作,二人親吻了很長一段時間,在快要差槍走火之際,溫以懁松開了葉禾凝,起身往浴室走去。

沖了個涼水澡後,溫以懁的意識才冷靜下來,她回到房間,見葉禾凝已經睡熟,又在床前坐了下來,盯着葉禾凝看了一會兒。

“撩完人就不管了。”溫以懁将葉禾凝額間的碎發撥到兩側,笑着說,“真不愧是你啊!”

“但願你明天早上起來還能記得。”溫以懁又說了一句,也休息了。

在床上躺了會兒後,她又自言自語到:“算了,還是別記得了,不然你多不自在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