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那村民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小钰聽懂的只有“山”這一個字，見也沒什麽有用信息了，行動派的小钰決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山看看再說。

入山口處有個界碑，上面刻了“歸墟山”三個大字，原來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還是歸官府管的。

上山的路比想得好走一些，大概是因為村民會經常上來打獵，所望之處皆是白雪皚皚，小钰只知道永霜花在山上，卻不知道到底開在哪裏。

小钰一直在內心祈求着永霜花千萬不要開在懸崖峭壁上，自己的三腳貓輕功可靠不住，關乎性命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走了一個多時辰見不遠處有個小木屋，一路上來就沒見着啥活物，這讓小钰喜出望外，估計是住山上的獵戶，要是能問出永霜花的具體位置，能省下不少事。

小钰走到木屋前，敲了敲門，屋內沒人回應，但門沒鎖，輕輕一推便開了，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屋內一塵不染，陳設也極其簡單，不像是獵戶的住處倒像是哪位隐士高人。

沒經過主人允許随便進屋子不是君子所為，小钰沒踏進屋內，只四周觀望了一圈便把屋門關好了。

剛準備去附近看看，小钰被門口一整排的雪兔子，雪靈貓吸引了注意。

她蹲下來好奇地拿起了一只雪兔子，小家夥被捏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跟活物一樣，可愛得很。

這主人的可手真巧啊。

小钰把雪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起身往前行了沒幾步，被眼前不像此世的美景驚到說不出話來。

一棵參天的巨樹矗立在天地蒼茫之間，綠色的枝芽繁盛如春日，而滿樹晶瑩剔透的花朵在陽光的照射下宛若天宮濺落的一簇星河。

不用言語，她也知曉，這便是傳說中的永霜花了。

所求之物就在眼前，一向果斷的小钰卻有些邁不動步子了。此花怎麽想都不是凡人能夠染指的，心大如她也萌生了是不是摘下一朵便是對神明的大不敬要降天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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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是事出有因，被逼無奈。來這地方已經花了不少時日，總不能臨時換個物件，加上能被列在單子上說明已有前人弄到過此花。一樹的花多到數都數不清，摘它個一兩朵無傷大雅。

小钰在內心把她能想到的神仙全部拜了一遍，希望各路大仙能理解她的苦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

等她走到樹下，擡頭望才發現團簇于枝頭永霜花沒有被染上任何顏色是通體晶瑩的，天光透過它們傾瀉而下。

真乃奇花啊。

還沒感嘆幾句，小钰便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的，就算是最矮的那根樹枝，也遠遠高過了她輕功能夠夠得着的地方。

早知道就該好好聽師傅的話，發憤圖強再多練練輕功了。

但小钰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是她偷懶疏于練習，而是源于一個更直接的原因：

她恐高。

習武之人恐高聞所未聞，恐高之人注定與武學無緣。而小钰她不信邪，覺得這點困難擋不住她一心向武的決心。

勤學苦練下，效果不算顯著但還是有的，她現在勉強能站在方才木屋屋頂的高度做到臉不紅，心不跳，頭不暈，腿不軟了。

不過再高點小钰便會心跳加速，呼氣困難，雙腿發軟，站不住了。

她望了望最低的枝頭，緊緊咬了下牙關，來都來了，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不就是高了點嗎,誰怕誰。

輕功飛不上去，當然只能爬樹了，小钰把行頭卸下來扔在了樹下，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後抱住了不知有幾人粗的樹幹。

雖前進的速度堪比龜爬，但一次挪一點也算不是原地踏步。小钰全程死盯着頭頂，根本不敢往周圍看一眼，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身後卻傳來一聲比周圍的寒風與白雪還要冷上不少的聲音：

“下來。”

只有兩個字。

小钰本來就恐高，又被突如其來的人聲吓得魂飛魄散，差點就要摔下來了，還好千鈞一發間她死死環抱住了樹幹。

她根本不敢側頭看來人，只得哆哆嗦嗦先解釋說：“公子......我是來摘......”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打斷了，還是一聲結霜的“下來”。

現在這情況貿然爬上去摘花應該是不行了，剛才那一聲吼把她緊繃的神經徹底掐斷了，沒辦法再集中精神了，而且強行爬不知道身後的人會作何舉動，還是得先下去和他解釋清楚。

話雖如此，小钰現在卻是進退兩難了。她爬樹的時候只想到了怎麽上去，壓根沒考慮要怎麽下來。

所謂山上容易下山難，爬樹也是一樣。

松手滑下去？不行，太可怕了。

閉眼跳下去？不行，還是太可怕了。

一點點挪下去？不行，依舊太可怕了。

于是小钰權衡再三，帶着絕望的腔調，問身後的人：

“那個......公子......我恐高......你能不能把我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