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宇智波家

第2章 宇智波家

◎佐良娜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很久以後，佐良娜還能回想起那個黃昏。

——那一天，她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這天放學以後，佐良娜像往常一樣，背着書包去菜市場買了晚飯要用的材料，準備回家做晚飯。

媽媽平時很忙，晚飯都是她來準備。如果媽媽哪天不用加班，會跟她提前打好招呼。

佐良娜看着天邊藍色和橙色交織的晚霞，腦子裏又回想起今天博人向鹿臺他們抱怨七代目火影的事情。

好像是七代目火影大人昨天出村了，不知道有什麽緊急事件。可是博人那個白癡，居然在公共場合大大咧咧的說出來。

他到底懂不懂，火影大人對村裏的大家意味着什麽啊？

火影離村，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如果這個消息傳播開來，一會造成村子裏大家的恐慌，二可能會被敵人利用……

好在七代目火影大人不久就趕了回來。但是博人也不能那樣，一點也不在意的嚷嚷的人盡皆知啊。

那個時候的佐良娜聽着博人抱怨七代目大人有時間出村也不知道回家，終于忍受不住他的幼稚，出聲喝止了他。

——可是博人那個白癡……居然說她多管閑事，大驚小怪……

佐良娜的額頭今天第二次鼓起青筋。

她洩氣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重新打起精神。

轉過一個拐角，佐良娜習慣性的向自家門前看去，可是這一看，她卻愣住了。

一個一身黑衣，黑色頭發的男人，站在自家院門外。

看着那個男人，佐良娜只覺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指引着她，讓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說……

她快步走近，正激動的想要搭話，卻突然發現在男人的身側還站着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只因男人擋住了他，才使她一開始沒有看見。

佐良娜一下子停住腳步，剛剛激動的心情變得失望無比。

——她是獨生女，所以果然……不是他嗎？^

佐良娜再次嘆了口氣。從腦中抹去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好奇的看向自家門前的兩人，猜想他們是來找媽媽的。

畢竟，因為疾病被治愈而特地來感謝的人，一直都有很多。

就在這時，男孩似乎發覺了佐良娜的靠近，扭頭看了過來，透出冰冷的漆黑雙眸，正好跟佐良娜好奇的眼神對上。

佐良娜一怔。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佐良娜！”

女孩轉身，向急匆匆趕過來的櫻色頭發的母親打招呼：“啊，媽媽！今天這麽早下班嗎？有人找你哦。”

可是，美麗的少婦卻看着門前的兩人，确切的說，是那個已經轉過身看着她的男人，猛的愣在了原地，眼中似有淚花閃過。

佐良娜心裏一跳，急忙轉身。

“我回來了……櫻。”低沉清冷的嗓音，帶着一分不易察覺的溫柔，在佐良娜的耳邊響起，讓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小櫻回過神來，擡手擦了擦眼睛，嘴角不由自主的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诶呀真是，看我……”她擡頭，碧色雙眸閃着明亮到動人心魄的光。

——“歡迎回家，佐助君。”

時間靜止了一瞬。

“媽媽，他……他就是……”佐良娜一邊拽住母親的衣角一邊看着男人，吶吶半晌也沒能叫出那個深埋心底的名詞。

“他是爸爸呦，佐良娜。你爸爸回來了！快，叫爸爸！”小櫻笑了，彎腰扶着女兒的肩膀，鼓勵難得呆呆的女兒。

“爸……”佐良娜的雙眸一瞬間綻放異樣的光彩。

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佐助的身邊。那個男孩……這樣看，他們長得……好像！

——這是怎麽回事？

從沒見過父親的佐良娜，一直以來對佐助的感情是複雜的。她渴望父愛，希望見到父親，但是另一方面，對十年都沒回過家的父親，她也無法自制的做出過種種猜測。早熟又聰慧如她，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從沒問過母親她一直以來的恐懼——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一時間，佐良娜看着那個看起來和父親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孩，又看看盯着自己，顯得有些冷漠的父親，說不出話來。

小櫻還沉浸在與佐助重逢的喜悅中，對他身邊的孩子下意識的忽略了。她看着有些不對勁的佐良娜，有些疑惑起來。

“怎麽了，佐良娜？”

而佐助，則是看着女兒眼中的懷疑、陌生和警惕，有些黯然的移開了眼。

他本來對女兒就有愧疚，剛才小櫻讓她叫爸爸，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就擺出了一幅冷臉，偏偏自己還不自知，只當佐良娜在怨他。

殊不知，佐良娜确實有些怨氣，然而此刻，卻是另一種懷疑的心思占了上風。

——孩子啊，往往是對某些事物最敏[gǎn]的，無知的大人呦。

就在氣氛由溫馨變得僵硬之時，一直站在佐助身邊目睹了一切的男孩突然說話了。

“小櫻嬸嬸，我是宇智波千歲。”

一時間，其餘三人都愣住了。小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才想起了男孩的事情，連忙不好意思的微笑起來：“啊……這孩子就是……”她想起他的身世，生怕揭開這孩子的傷疤，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佐助。

“……他是我的哥哥——宇智波鼬的兒子。”聰明如佐助，經過男孩提醒立刻反應過來女兒奇怪的原因，內心有些好笑，卻立刻出聲解釋。

然後，他看向明顯也

吃了一驚，卻顯然放下心來的佐良娜，猶豫的說：“……佐良娜，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哥哥，會和我們一起生活。”

“哥哥？”佐良娜一愣，緊接着有些急切的問道，“那麽，爸爸也會和我們一起，再也不離開我們了嗎？”

佐助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沉默了。而男孩在此時再一次開口：“叔叔會經常回來。”他直視着看向自己的女孩，猶豫了一瞬，柔和了目光。

“你想他的話，他就會回來。對吧？”最後的問句，顯然是在詢問身邊的佐助。佐助低頭看着這個自見面後頭一次不那麽冰冷的男孩，神情恍惚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記憶中，那個有着跟男孩相似面容的人，也是如這般的冷靜而溫柔，默默的愛着在意的家人。

一個愣神間，佐良娜已經來到兩人身邊，好奇的打量着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小櫻也走過來。鳴人跟她說過了這孩子的身世，以及他會跟他們一起生活的事情，所以她才會處理好手上的事早早下班回來。

她看着明顯還十分警惕，但無論是剛剛出聲解開女兒和丈夫的誤會，還是現在耐心的任由佐良娜打量，都透出不易察覺的溫柔的孩子，再想起他的經歷，想起那個無法被佐助忘卻的哥哥，內心便一下子柔軟起來。

——佐助君，想必很高興吧。終于有機會去補償他的哥哥了。

——這樣……你的心裏，會不會好受一點？你的贖罪之旅……是不是就不用帶着那麽痛苦的心情了？

她走近這個面容精致的孩子，彎下腰，揉了揉他柔軟的短發。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請多指教吶，千歲！”

名為千歲的男孩，靜靜的看着笑得溫暖的女人，半晌，黑眸微閃，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可這，已足以讓緊張的看着他的宇智波家三人齊齊的舒了一口氣。

“好了，二樓的客房就當做千歲的房間，佐良娜先帶千歲去玩吧，媽媽今天要大顯身手，慶祝爸爸和哥哥回家！”小櫻拍了一下手，歪頭看着兩個十分相似的孩子，興高采烈的說道。

——真好啊……佐助君哥哥的孩子，這樣看的話，好像和佐良娜是雙胞胎兄妹一樣……佐良娜一定也很高興吧？

——這樣的話，這孩子從此以後就正式是我們家的一員了。

佐良娜響亮的回應了母親，然後拉着千歲的手，難得像個10歲的孩子，高興的要往家裏跑。

父親常年不回家，母親作為醫院的一把手，工作十分忙碌。佐良娜現在的早熟實際上很令人心疼。每天獨自一人買菜做晚飯，有時候因為母親加班，還要自己在家中過夜。看着別人家的熱鬧團圓，作為一個年僅10歲的孩子，佐良娜的孤獨可想而知。

但是現在，她擁有了一個哥哥。她以前想過、渴望過有一個弟弟或妹妹，現在，卻突然有了一個哥哥，一個她可以依靠的哥哥。

她簡直高興壞了。

而且……

佐良娜偷眼看着千歲，正在大門前環視着宇智波宅外觀和庭院的男孩立刻察覺到，扭頭看向自己的妹妹，雖然那張女孩子都要嫉妒的精致的臉上仍然一片冷漠，但是佐良娜卻從他與自己十分相像的眉眼中，看到了溫柔。

——她的哥哥，帥氣又溫柔。

佐良娜開心的笑了。

——不過，話說回來……

佐良娜看着緊鎖的大門，回頭看了佐助一眼。

“……所以，爸爸站在門口不進去的原因，是沒有鑰匙嗎？”

佐助：“……”

*

木葉集市。

佐助牽着小櫻的左手，看着她在一家家攤位上挑選晚飯的材料，目光柔和。

突然，他開口：“……小櫻，千歲那孩子的事，鳴人應該跟你說了。”

小櫻握着佐助的手緊了緊。

“嗯。”她低聲應着，心裏泛上一陣酸楚。

這麽小的孩子，居然經受過那樣慘無人道的折磨……況且，他是佐助君的哥哥留下的唯一的血脈。他們，是那孩子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了。而且，他還經歷過和佐助君一樣的遭遇……

“以後，我會像對親生兒子那樣對他。”佐助沉默半晌，突然以異常堅定的聲音開口。

——賭上一生的覺悟，鼬，你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将他撫養長大。

在喧鬧的集市裏，佐助露出的單眸，沉澱着山一般沉重的東西，嚴肅而堅定。

回應他的話的，是小櫻的手有力的緊握。

“我知道了，佐助君。”她迎着佐助看過來的眼睛，嘴角噙着一抹溫暖的笑。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理解你，支持你。況且，那個令人心疼的與你血濃于水的孩子，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待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替他那偉大的母親。

佐助神情一動，接着，他松開右手，伸出兩指，擡到小櫻額頭前。

冷冽的眉眼柔和下來。他輕輕前戳。

“謝謝你，櫻。”

*

豐盛的晚餐，在宇智波家四人——沒錯，現在是四人了——的歡聲笑語中度過。在小櫻眼中，佐良娜罕見的活潑，讓她很是欣慰。而千歲……

黑發黑眸的男孩舉止大方，可以看出良好的家教。他靜靜的聽佐良娜說話，對她的問題也一一做出簡短卻清楚的回答。

“吶，爸爸，哥哥明天也會去忍者學校吧？”突然，佐良娜向對面一直沉默的佐助發問。

此話一出，千歲的注意力也被明顯的吸引，和佐良娜一起盯着佐助。

佐助停頓了一下，放下筷子，沉聲應着：“嗯。”

他相信鳴人已經辦好了一切。況且以這孩子的實力，跟上班級的進度想必綽綽有餘。

學校生活，會對他的成長有利的。

佐良娜長呼出一口氣，然後興奮的歡呼：“太好了！哥哥果然要跟我一樣進忍術班吧？這樣的話，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上下學了！”

佐良娜說着，自己先激動起來。千歲看着她，冷冽的眉眼輕微的柔和了一度。

小櫻看着她高興的樣子，愧疚又欣慰。

——佐良娜，果然很寂寞吧……還有千歲，到目前為止一直面無表情，雖然舉止得體但是卻無形中顯得疏遠又警惕。好在，現在和佐良娜相處很好。不過這也難免……經歷過那樣的事，很難不養成這樣冷漠起的性格。不過沒關系，以後，他肯定會慢慢接受我們的，就像當年的佐助君一樣。

——但是，佐良娜這孩子，倒是沒有問千歲的父母，真懂事呢。不過，有機會還是要跟她說一下。千歲的父母……還是不要輕易提起比較好。

晚上。

千歲躺在床上，漆黑的大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他穿着下午離開火影辦公室後，佐助帶着他置辦的睡衣。柔軟的布料，非常舒服。

明天要穿的新衣服，被小櫻清洗了一遍，正在晾曬，美麗的少婦甚至信誓旦旦的向千歲保證，早上一定會幹。

那個鄭重的态度……

千歲黑色的眸閃了一下。

晚飯後，他幫着小櫻收拾好了自己以後要住的房間。宇智波宅有兩層，一樓是連體的客廳廚房，以及很大的書房，二樓有四個房間：一個主卧，三個偏小的房間。現在，除了佐良娜和他的卧室，還有另一個房間堆放雜物。盥洗室兩層都有。

他的房間在佐良娜對面，左邊是雜物間，走廊盡頭是盥洗室。向右是樓梯、佐助和小櫻的房間。

他的卧室，牆壁是簡單的白色，面積不大，除了一張床，一張拐角書桌，一把椅子，便沒有什麽其他的了。

不過，這樣的生活，已經是不久前的他難以想象的了。

白天，不用再應付挑戰生命極限的訓練——或者說，折磨——以及生不如死的人體實驗，晚上，也不用再擔心會偷襲而來的藥物注射，然後忍受非人的痛苦……

千歲翻了個身，面對牆壁。拳頭，卻在無聲無息中握起。

母親，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不去恨。

黑暗中，千歲漆黑的雙眸中閃過狠厲和殺氣，和剛才餐桌上文靜冷漠的男孩判若兩人。

他閉了閉眼，将裏面的情緒壓下。

對了，那個家夥，不知道能不能像他說的那樣，從輪回的盡頭回來。♂

——要活下來啊。

他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再次平躺。突然，他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立刻閉上眼睛，呼吸平緩起來。

過了一會，房門被輕輕拉開。千歲悄悄将眼睛睜開一條縫，朦胧月光中，來人粉色的頭發分外醒目，是他的嬸嬸無疑。

小櫻靜悄悄的來到床邊，幫千歲掖了掖被角。随後，她輕柔的，将千歲的額發向兩邊撥了撥。看了他一會，她才轉身離去。

關門聲響起之前，千歲聽到壓得極低的聲音。

“……麽樣？”

“……沒事……睡……”

終于，随着關門聲，房間再次回歸寂靜。千歲睜開眼睛，聽到自己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對面房門傳來聲響。千歲的房門再次被開啓，佐良娜探進頭來，冷不丁和千歲四目相對。

她的小腦袋猛的向上一跳，顯然被吓了一跳。随即，她彎眼笑了，拖着自己的被子關上房門，轉身，千歲早已坐起：“……佐良娜？”

女孩笑嘻嘻的躺上他的床，眼睛亮晶晶的：“我睡不着。爸爸今天回來了，哥哥以後也會和我們一起生活……”

孤獨又早熟的女孩，在今天才認識卻無端感到親近和信任異常的兄長面前，不再僞裝成熟，做出了一般孩童會有的舉動。

“好像做夢一樣。真好，我好幸福吶……”她可愛的笑着，大大的雙眼小動物一樣的彎起。

千歲愣住了。他緩緩的睜大了眼睛。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什麽東西，觸動了。

半晌，他擡手，幫佐良娜蓋好被子，猶豫了一會，揉了揉她的頭頂，換來佐良娜無意識的眯眼。

貓兒一樣。

他看了她一會，露出微笑。

“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章好多……嘿嘿嘿，快來鼓勵我*^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