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父子倆的情況都不太好,許是已經經過了一番折磨。
尤其是鄭将軍……
父子倆的情況都不太好, 許是已經經過了一番折磨。
尤其是鄭将軍。
“鄭耀,鄭将軍。”盧照在牢門外喊着。
聽到聲音,鄭耀一瞬間睜開了眼睛, 盧照和葉予笙是穿着尋常的衣服, 沒有特別穿黑色的夜行服,但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是被布巾被包圓了的。
只留下兩只眼睛露在外面。
“是我。”盧照背對着其他牢房,将面巾往下扯了扯, 等鄭耀看清楚了, 就又重新圍了上去。
暫時他并沒有想暴露的意思,所以還是得遮着點面容。
“你……”鄭耀張口就想叫盧照的名字, 好在半途咽了下去, 他激動的撲到了牢門前:“你怎麽來了?”
“外面是你們弄的動靜?”
之前他們在牢裏的時候, 就聽到了外面的爆炸聲, 連牢房裏都有泥灰掉了下來,只不過他沒想到,這竟然是沖着他們來的, 有人來救他們了。
而且這人還是一年前相處過的盧照。
“嗯。”盧照低着頭,掏出跟鐵絲跟牢房的鎖做鬥争, 這牢房的栅欄都得鐵做的,他實在是做不到徒手掰開:“你和鄭将軍還好嗎?”
鄭耀道:“被審訊了幾回, 還撐得住。”不過他爹看着心如死灰, 情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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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盧照的動作:“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這個?”
盧照仔細聽着鎖裏的聲響, 咔的一聲, 他知道, 情況對了, 鎖開了, 把纏着的鐵鏈取開, 他随口回答道:“技多了不癢,随便就學了。”
這話倒是沒說錯,開鎖的技能是他跟軍營當中的一個小兵學的。
當時也沒想到真的能用上,只想着多學一點也沒有錯,加上一點好奇心,就把這個給學會了。
牢門打開,他沖進去扶着閉目靠在牆上的鄭将軍,有些疑惑:“将軍這是怎麽了?”
鄭将軍睜開眼,嗓音沙啞,目光晦澀難懂:“你們走吧。”
“爹。”鄭耀聲音都帶着哭腔,他其實早有預感,他爹已經存了死志,但是他已經只剩他爹一個親人了,要他怎麽獨自存活。
鄭将軍道:“你跟着他們走吧,出去以後,好好保重自己。”
鄭耀大哭起來:“爹,你跟我一起好不好?以後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要怎麽活啊?爹。”
他失聲痛哭,鄭将軍心裏也不好受,盧照左右看了看,心裏嘶嘶吸氣,這可不好辦啊。
難不成真的把鄭将軍留下來?
說真的,盧照覺得不值,鄭将軍這一生都為國為民,到頭來卻落到這樣一個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
鄭将軍拍照兒子的肩膀:“我要是走了,通敵叛國的罪名就真的定下來了,咱們鄭家滿門忠烈,不能毀在我手上,事情還沒真的認定,皇上……皇上會查清楚的。”
鄭耀不住的搖着頭,不會的,皇上不會查的。
這背後,恐怕少不了皇上的推波助瀾。
鄭将軍道:“好了,你……”
話沒說完,他眼睛一翻,整個人就倒在了兒子的身上,鄭耀一把接住了自己的父親,臉上滿是茫然,他一臉懵的看向盧照。
盧照對他笑笑:“父子倆有什麽話等出去以後多的是時間去說,這裏不是好地方,再不走上面的人就該下來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他把鄭将軍的胳膊搭在身上,攙扶着人往外走,他現在身上的力量極大,這樣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對他來說并不難,一邊往外走,他還向葉予笙交代了一句:“跟在我旁邊,千萬別走散了。”
“哦,好。”葉予笙也沒料到,盧照這麽幹脆利落的就把鄭将軍給打暈了,愣了一下,忙不疊的跟上盧照。
鄭耀也一臉懵逼的跟着。
他們的陣仗這麽大,其他牢房的人自然也看出來他們是想要劫獄,于是乎紛紛激動起來,嘴裏大聲嚷嚷着:“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把我們的牢房門也打開。”
“救我們出去。”
見他們四人置之不理,聲音越發的大了,還拍着牢房的欄杆,想要引起獄卒的注意,既然這些人不肯帶他們一起逃走,那麽大家都別想走。
盧照不耐的掏了幾個煙霧彈出去,這下子沒人再管他們了。
到了出口,鄭耀自覺的一馬當先,把重新過來的獄卒給解決掉。
既然已經出來了,鄭耀也不再糾結其他,一心想着大家怎麽成功出去,他臉色凝重,“火勢這麽大,外面圍着的士兵肯定也就更多了,我們要闖出去恐怕沒那麽容易。”
尤其他們這還是大理寺,裏面關押的不少人,像他爹這種,可不能随意的被人救走,朝廷也怕他爹真的反了,大理寺四處現在防衛肯定正嚴。
“沒事。”盧照道:“我們要先找一處偏一點沒人的地方,最好光線再暗一點。”
他有點擔心豬帶着他們上天會不會在大火下,讓人給看到了。
這樣的話,他和葉予笙遮了這麽久的面容就沒什麽用了。
畢竟他能夠控制住,在朝野上下都是赫赫有名的,一旦扯到豬上面,首先受懷疑的肯定是他。
鄭耀不知道盧照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既然他說了,他就按這個去找。
終于,四人避開了救火的人群,在大理寺內一處較暗的地方停下,鄭耀環顧四周:“我們是還有人來接應嗎?”
不然幹嘛停這?
盧照點頭,“嗯。”
下一刻,兩頭長着翅膀的豬就從天而降。
鄭耀:“!”
盧照:“把鄭将軍扶着一起上去。”
鄭耀:“!?”
鄭耀扶着他爹上去了。
盧照道了一聲“坐穩了”就帶着葉予笙上了另一頭豬。
四人在大火之中,飛到了天上去。
四處火勢大,但夜空是黑暗的,外圍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蹤影。
飛上了天,一切就容易了,盧照指揮着豬飛的高一點,順着沒什麽光亮的地方往外飛。
豬的飛行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他們就出了京城,鑒于鄭将軍身上有傷,雖然盧照可以讓鄭将軍的傷沒什麽大礙,但他的手段不好見人,當着人家兒子的面,該重視的還是要重視一下的。
所以他們到了一處山頭停了下來,盧照掏了一些藥出來,點燃火把照亮,又取了水:“這些藥給将軍喝下吧。”
鄭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忙給他爹喝下。
身上的傷也用盧照帶來的紗布纏好,面對鄭耀對他物資過于豐富的疑惑小眼神,他淡定道:“來之前就料到了。”
這确實是來之前就準備了的,包袱一直放在豬身上,裏面還有他和葉予笙的一些衣物等。除了在葉予笙面前,盧照并沒有把自己的秘密随意露出來的打算,盡管他知道,鄭将軍和鄭耀不是那種人。
會飛的豬這個沒辦法,畢竟要救人。
憑空拿出東西這些,倒是可以隐藏。
上完藥,四人就重新啓程了,到天亮之後,他們就躲在深山裏,免得日後朝廷搜查問到了不對的地方。天黑之後,就再次上路。
因為盧照他們去京城的時候是當天晚上才出發的,所以這麽來來回回一趟,竟然才過了兩天。
走之前,軍營那邊盧照是安排好了的,縱然沒人能查到他們那兩天去了哪,但也沒人會把鄭将軍的失蹤懷疑到他的頭上,誰會相信兩天時間盧照就去了京城一趟,還把人給帶回來了啊。
他們走了之後,京城瞬間被封鎖,各個關卡都在查人。
只可惜,再怎麽找,也是找不到人的。
盧府中,聽說鄭将軍醒了,盧照才趕過去。
在路上的時候,盧照并未背後幫鄭将軍治病,只是給了尋常的藥,他知道這傷好好養養就能好,并不會出問題。但路上鄭将軍還發起了熱,所以一路并未醒來,到了府裏,喝了藥又重新睡下了。
現下才是真的清醒了。
盧照到的時候,房間裏的氣氛并不好,他佯裝不覺,問候道:“鄭将軍醒了,有找大夫過來再看看嗎?”
鄭耀眼睛紅紅的,抹了兩把臉:“大夫已經看過了,說爹沒什麽大礙,再将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那這是好事啊。”盧照看向明顯在生悶氣的人:“将軍可是在怪我把你帶出來了。”
鄭将軍這等性子自然是不會怪罪一個肯拿自身性命來救他的人的,他自己心存死志,卻還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好好活着。所以對于盧照的出現,他心頭其實一直是感恩的。
現下就算盧照違背了他的意願,将他強行帶了出來,他也做不到去怪他。
“沒有。”鄭将軍沙啞着嗓音,眉宇間滿是苦澀,語氣卻很是認真:“該是我感謝你才是。”
見對方這般,盧照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冥冥中,他似乎能理解對方的那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