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大班最後一個學期開始了。

陽光明媚,幼兒園滑滑梯旁的花壇,其他的小朋友都在飛奔玩着滑滑梯,唯獨這兩個穿着天藍色園服的小崽崽正蹲在那裏撿樹葉,貼着小腦袋說悄悄話。

“崽崽,你爸爸要給你生多一個妹妹嗎?”

撿到一片綠色葉子的段予駱聽到陸星赫這麽說,眉頭一皺:“才不是呢,爸爸肯定是要給我生弟弟啊,弟弟才可以跟我玩奧特曼,妹妹就不能的了!”

他只要一想到如果是妹妹,那不就是跟江念喬一樣要玩公主游戲,還要穿小裙子給江念喬打扮,他才不要當公主。

陸星赫擡頭看了眼天空,興許是太陽太刺眼,穿透過樹縫落在他們身上,他半眯上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崽崽,你知道什麽是打賭嗎?”

“什麽是打賭?”

“就是你猜你爸爸生的是妹妹,還是弟弟。”

“我猜是弟弟!”

“那我猜是妹妹。”

段予駱小臉立刻皺巴了起來:“啊……不要妹妹嘛,要弟弟。”

“那我們打賭,如果我猜對了長大後你給我當老婆,如果你猜對了長大後我給你當老婆。”

段予駱聽到‘老婆’這兩個字就想到了自己的爸爸,他有點不理解:“老婆是爸爸,為什麽長大後要給你當爸爸呀?”

陸星赫:“……”他想了想,盯着段予駱看:“不是當爸爸,當老婆是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玩的,你不想跟我一起玩麽?” 本 作 品 由

“我想呀!”段予駱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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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打賭嗎?”

段予駱小表情認真的思考着,低頭咬住樹葉,臉頰鼓鼓的,随後看向陸星赫奶乎乎應道:“好的!”

陸星赫見他吃樹葉伸過手去:“髒兮兮,不能吃。”

段予駱低頭把樹葉吐在他手上,笑彎眼梢,澄澈的大眼睛裏透着天真浪漫:“知道啦星星。”

陸星赫站起身走去旁邊的輪胎洗手池洗手,他覺得,今天就是跟爸爸說的那天一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夜幕降臨。

卧室裏。

“爸爸,我跟星星打了賭呢!”段予駱趴在爸爸床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爸爸隆起的肚子,然後歪着腦袋看向爸爸:“你猜我跟他賭什麽?”

爸爸駱頌燃靠在床頭給給兒子們念睡前故事,他笑了笑:“我不猜。”然後看向大兒子駱予段:“豬豬你說。”

“崽崽跟陸星赫打斷爸爸你是生妹妹還是弟弟,崽崽猜弟弟,陸星赫猜妹妹。”哥哥駱予段如實說道,然後擠到爸爸跟大爸中間躺下:“反正我覺得是妹妹。”

說着說着又好像有點猶豫,也不知道是在猶豫什麽。

爸爸駱頌燃瞪大眼看向小兒子:“段予駱,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妹妹的,怎麽現在就要弟弟了,你都有哥哥了還要弟弟幹嘛啊?”

蒼天,他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可千萬別是兒子。

段予駱盤着腿坐在爸爸身旁,掰着手指,振振有詞道:“爸爸你看吧,我有哥哥,喬喬也有哥哥,帆帆也有哥哥,可是我們三個人都沒有機會當哥哥呢。這要是生個弟弟的話,那我不就是哥哥了嗎,喬喬也喜歡人家喊她大哥。”

駱頌燃被他兒子這個邏輯弄得一頭霧水:“妹妹就不能喊你哥哥了嗎?”

“能啊,但是不一定會跟我一起玩奧特曼,我想要個弟弟一起玩奧特曼嘛,最好我們家可以湊齊六十八個奧特曼,這樣超級酷的啊!肯定同學們都羨慕我!”段予駱朝着哥哥變身的做了個動作:“對吧夥計!我們要永遠相信光!要叫更多的人加入我們的行列!”

哥哥駱予段不喜歡奧特曼,默默的翻開自己的小豬佩奇書,不打算參與幼稚的奧特曼變身。

爸爸駱頌燃忍無可忍選擇捂住崽崽的嘴:“段予駱,我跟你說,你會輸的,陸星赫肯定會贏。”

“啊!不行的啊!我可是跟他打賭了!”段予駱連忙拉下爸爸的手,小短腿又開始跪坐在床上,雙手合十:“菩薩!你那麽漂亮,就保佑爸爸給我生個弟弟吧!”

爸爸們:“……”這是跟誰學的,怎麽連拜神都會:“你跟陸星赫學的嗎?”

“對啊,他教我的,說跟菩薩許願比較靈。”

爸爸們無奈,怎麽為什麽跟那個混血能學到那麽多華夏的傳統,到底是誰教的。

“所以你跟星赫賭什麽了?”大爸段亦舟見段予駱有點郁悶的樣子,伸手撸了撸他的腦袋。

段予駱重重嘆了聲氣:“我們打賭,要是誰輸了就得當老婆啊,可我不想當老婆。”說着還惆悵的托着腮:“我那麽帥,怎麽能當老婆呢,怎麽也得是老公吧。爸爸,給我生個弟弟嘛~”

念叨完又趴回爸爸肚子旁念叨着弟弟弟弟…

爸爸駱頌燃猛地瞪大眼,他震驚的看了眼段亦舟。

段亦舟:“……”這可

不是他教的。

爸爸駱頌燃覺得好笑,他伸手點了點小兒子的腦袋:“你又知道什麽是老公老婆?”

“我當然知道啊!”段予駱驕傲的擡起小胸脯,用小雞爪子戳了戳爸爸:“你是老婆。”,又用小雞爪子點了點大爸:“老公”。

這張小臉揚起來,笑得無比燦爛:“老婆就是爸爸,得要聽老公的,爸爸你跟大爸不就是這樣嘛!我當然知道咯!”

就在爸爸駱頌燃想說什麽時,就感覺自己的尾指被駱予段抓住,他疑惑低頭,就看見駱予段很認真的說道:“爸爸,一定會是妹妹的。”

哥哥駱予段心想,可不能讓陸星赫帶走弟弟,他會不舍得的。

爸爸駱頌燃聽到駱予段這麽說心裏也無比的堅信。

“嗯,肯定是個妹妹。”

“哼!!才不是呢!”段予駱插着腰沖着哥哥哼哼唧唧。

後來爸爸真的生了個妹妹。

他跟陸星赫賭輸了。

願賭服輸。

日子一天的一天的過去。

這一整個寒假,段予駱成了陸星赫的跟屁蟲。

兩個小不點什麽都玩,下雨的時候一起淋雨,淋完雨就一起面壁思過。喂家裏的孔雀被它追着開屏,兩個人摔了不少次,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怕摔。

還有泥潭裏捉泥鳅,農田裏插秧……各種能玩的都玩。

家裏人為了給孩子接觸更多的自然環境,沒少為他們在莊園裏打造更貼近大自然的環境。

此時有個小不點正趴在落地窗上,他鼻子抵着玻璃門變成小豬形狀,撅着嘴眼巴巴望着外邊,一副無比渴望想要出去玩,但是外邊淅淅瀝瀝下着雨。

只能無聊的哈氣在玻璃門上,手指頭借着水霧劃拉着在玩。

“崽崽,在幹嘛?”

段予駱扭頭發現陸星赫從大門走進來,頭發還有點點濕,伸手指了指:“你淋雨啦?我以為下雨你不來啦。”

他還以為下雨陸星赫不會來他家了。

“答應你肯定來。”陸星赫走到段予駱旁邊,見他趴在玻璃門前在玩:“你想出去玩嗎?”

段予駱忽然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一跳,指着外頭:“我想要淋雨呀!”

陸星赫:“?”

從旁邊琴房走出來的哥哥駱予段聽到這句話:“陸星赫,你可別被崽崽忽悠咯,外頭在下雨呢。”

五分鐘後——

兩個穿着小黃鴨雨衣跟雨鞋的小家夥撐着把黃色小傘就跑到了雨中。

雨淅淅瀝瀝的下,腳步蹦跶着,水鞋踩在草地上飛濺起淺淺的水,玩水是小朋友的天性。

段予駱舉着傘,雨衣的帽檐有點遮擋住他的眼睛,就擡起小腦袋看向陸星赫,露出白嫩的小臉。他用雨傘碰了碰陸星赫的雨傘,水珠滴落,覺得好好玩,明明就沒做什麽還是笑出了‘咯咯’聲。

“好玩嗎?”陸星赫舉着自己的傘,另一只手幫段予駱扯好雨衣帽檐,讓他不要遮住眼睛。

“好玩!”段予駱轉起了雨傘,看到雨傘在旋轉時水珠飛旋,自己也跟着轉起來,眼神透亮:“哇哦~水水起飛咯~”

陸星赫猝不及防被雨傘上飛旋的水珠濺到了一臉。

“哎呀。”段予駱瞪大眼,他正想要說對不起,結果就也被陸星赫雨傘上的水濺了一臉。

陸星赫也轉起了雨傘,見段予駱臉上震驚的小表情,逗得更起勁了。

兩個小家夥開始不甘示弱的轉起了自己的雨傘。

大老遠看過去,就是兩只小黃鴨的battle。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邊小黃鴨們玩的哥哥駱予段,他抱着自己小豬佩奇的水壺喝着奶,表情嚴肅,扭頭看向爸爸:“爸爸,他們真幼稚。”

爸爸笑出聲。

他望向玻璃窗外玩雨的兩個小朋友,玩雨并沒有什麽,本來就是探索欲最強的年齡,讓他感覺到開心的是能在童年有一個想玩什麽就陪着玩的好朋友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豬豬,為什麽你總是不跟他們一起玩?不無聊嗎?”

哥哥駱予段仰頭看向爸爸:“爸爸。”

“嗯?”

“我覺得看他們玩更好玩。”

玩歸玩,肩負重任的小繼承者們也認真的學習。

陸星赫由于父親是D國公爵的原因,就算是在國內學習的內容并不比在王室的其他成員要少。

而原來不愛運動的小懶蛋段予駱在陸星赫的影響下滑板也學了,雖然整天摔得七葷八素的,哭也會哭,但還是堅持不懈的要學;游泳也開始學了,旱鴨子下水難免要喝水,也嗆了不少回。

接着便是擊劍,攀岩,騎馬,藝術,體操,高爾夫,甚至是芭蕾。

十幾項的課程排滿寒假,完整的诠釋了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芭蕾舞室裏,兩個一高一小身穿芭蕾舞服的小朋友,雖然年齡還小且是男孩子,卻肢體柔軟,目視前方身姿筆挺,站在鏡子前就像是兩個高貴的小王子。

舞蹈室外,爸爸駱頌燃看到這有些感慨。

大爸段亦舟見自己愛人若有所思的樣子,攬上他的肩膀拍了拍:“怎麽了?”

“小時候我大爸也給我制定了這麽多的課程跟計劃,把我當成銀河集團繼承人來培養,但我好像讓他有點點失望。”爸爸駱頌燃望着自己那個小不點兒子那麽認真的樣子,笑道:“如果讓我大爸看見崽崽這麽棒,估計得要親自培養了。”

“哪裏會有失望,每個人擅長的跟天賦都不同,你別小看自己。”大爸段亦舟摁了摁自己愛人的腦袋:“最年輕的小提琴首席,自信一點。”

“知道啦,走吧,我們先去接哥哥,他的編程也要下課了。”

在走之前,爸爸駱頌燃還是回頭看了眼舞室裏的小兒子,正好發現他摔在地板上,可能是摔疼了在擦眼淚,不過還是站起來了。

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現在就心疼了,未來或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他們楚駱家的孩子注定是要肩負起家族百年家業的重擔,尤其是他的這對雙胞胎。

未來的銀河集團繼承人,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崽崽,疼不疼?”

段予駱忍着膝蓋摔到的疼從木地板上站起來,眼眶裏的眼淚已經在打轉,對上陸星赫擔心的眼神,搖頭,奶聲裏充滿着堅定:“不痛。”

“真的嗎?”陸星赫蹲下`身查看崽崽的膝蓋,發現白嫩的膝蓋都紅了,擔心的擡頭望向他:“真的不痛嗎?”

段予駱被陸星赫這麽再問,小嘴巴一癟委屈得眼淚啪嗒的掉了,但還是用小手幹脆的擦掉眼淚:“一點都不痛的!”

“崽崽真棒。”陸星赫站起身,給段予駱擦掉臉上的眼淚:“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小朋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一旁的芭蕾老師看得是暖心陣陣,這兩位少爺可是他帶過最省心最懂得互相誇獎的小朋友了,抗壓跟受挫能力都那麽強,又不嬌氣,尤其是這個小只的段予駱,哭歸愛哭,但真的不嬌氣。

大的就更不用說了,做什麽事情都是持之以恒。

這兩人就是最好的學習夥伴。

……

在芭蕾舞課結束過後,中午休息一段時間便開始下午的擊劍課。

擊劍館裏,兩個小家夥換上擊劍服,學了一個多月,今天要對戰考核。

“第一,手持擊劍向對方行禮。”

段予駱一只手持着擊劍,另一只手抱着護面,畢竟還是人類幼崽,站姿不算标準,拿着護面的手也有些勉強,因為太小。不過小臉認真專注,注視着站在對面的陸星赫。

現在陸星赫就是他的對手,在教練的指導下向對手行擊劍禮儀。

陸星赫比同齡人要優越的身高讓他的身姿筆挺,宛若小紳士那般,對上段予駱的目光行擊劍禮儀。

“第二,必須向裁判行禮;第三,必須向觀看者行禮。”

他們一一照做。

“禮畢,戴好護面。”⊥

兩個小家夥同時的拿起護面,認真且凝視着對方,戴上護面。

……

歲月彈指一瞬。

聖利頓國際學校高中部擊劍館正舉行着高一年級組擊劍比賽,此時場內的學生觀衆都緊張的看着場上手持擊劍的兩人。

正漫不經心調整着擊劍的少年高大英俊,五官分明,深藍色宛若大海般的雙眸讓他的氣質沉穩,穿着擊劍服都遮擋不住透出的寬肩高挑,優質的混血基因讓他的身形比例在十七歲的年齡就是惹眼眼球的拔尖。

肉眼可見比對手高出半個頭。

而他對面的少年面容清隽,輪廓精致,眉眼透着與生俱來的貴氣,身型透着少年感的修長勻稱,神色靜寧凝視着自己的對手。

“崽崽,賭一把嗎?”陸星赫抱着自己的護面,走到段予駱跟前,他俯身平直凝視着對方,唇角微揚:“這次賭誰輸。”

兩人的身高差足足差了大半個頭,這樣的距離靠近,體格與少年感的碰撞,讓原本場內不得發出聲響都不得不發出磕瘋的聲音。

段予駱擡眸,對上發小含笑挑釁的眼神,他不急不躁的往後退了幾步,與此同時擡手戴上護面:

“不好意思,那肯定是我贏。”

陸星赫笑着戴上護面。

隔着護面透過的網格,兩人的目光相對,仿佛用眼神訴說着相識的這十幾年對彼此的熟悉。

他們對彼此太熟悉了,包括擊劍戰術。

裁判說道:“En gared(各就位)!”

“Allez(開始)!”

雙方的擊劍劃破空氣,向對方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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