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混亂

混亂

幾個月過去了,宇智波一族對眼睛的事情仿佛遺忘了一般。沒有人再對父親施壓,也沒有人再來找他的麻煩。

父親和他之間的關系還是照舊,明顯平和了許多。似乎雙方都不再期待能夠說服彼此了。

稻妻把客房整理出來後就一直住在客房裏,以前她很少外出,現在更是連客廳都見不到她的影子,對待家事也一副懶懶地不上心的樣子。

卡卡西別無他法,只能主動把一些雜活接過來。不做不知道,原來照顧後院的菜地居然會這麽累,有時候他想用忍術偷懶,卻把地裏好多土豆翻破了。

戰争結束後各大國都進入了休生養息的階段,加上經濟不好,他接任務的頻率達到了當忍者以來的最低。于是他花了更多時間在菜地裏,漸漸地,做這些就開始得心應手了。

有一天清晨父親下了夜班回來,看見他在給土豆蓋保溫薄膜,換了衣服便過來幫忙。雖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但卡卡西能夠感覺到,父子兩人的關系開始破冰了。第二天發現父親買了秋刀魚回來,他還小小地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父親對他的和緩态度,更多是由于之前在菜市場的經歷,他和稻妻都有意無意地主動承擔了去買菜的事,所以父親已經有好些年沒去過菜場了。

現在想起來,那段日子的痛苦、疑惑、委屈,現在都變成了很遙遠的事,卡卡西甚至快要忘記大部分細節了。

這樣的事,忘掉總是要比記得更好的。他自認為不算是會考慮太多的那種人,更珍惜現在的寧靜生活。

新年過後的一天,他在後院修習刀術,父親在一旁認真地觀看了很久,待他大汗淋漓地收回刀時,父親突然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道:“說說你開發的那個新術吧。”

于是他向父親演示了一次千鳥。

父親卻說:“再來一次吧,配合着寫輪眼。”

不知道為什麽,推上護額,亮出寫輪眼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流淚了。

父親退回到廊下,用許久沒有出現的鼓勵眼神看着他。

那一次的演示很成功,他達到了比之前更快的速度。

然後他氣喘籲籲地回望着父親,好像第一次學會雷遁忍術時那樣,等待着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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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只是走過來,從他的忍服背後拿走了刀。

“你現在已經不需要這把刀了,你的手就是最快的刀。有了寫輪眼的輔助,這個術是完美的。”他溫和地說。

卡卡西注視着他穩健的背影,心裏只覺得說不出地失落。然而伴随着這份失落的,是仿佛徹底獨立,可以獨當一面的欣喜。

從那天之後,稻妻重新搬回了主卧,和父親又像從前一樣一有時間就粘在一起了。

這本來是件好事,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但卡卡西卻發現自己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他開始做夢了。

一具美麗的身軀躺在水邊,百合一樣沉睡着,臉被巨大的白色花瓣遮住,只露出殷紅、細巧的嘴唇。

他走過去把這個人抱起來,感覺她也沒有一點重量,好像抱着一根花枝。

夢裏他感覺她很熟悉,每一次想要拂開她臉上的花瓣時,都會被她拉住手腕。他把她放在墨綠色的草地上,感覺她又柔順,又飄忽。像花骨朵在綻放。整個過程無法用言語形容。

……

卡卡西猛然坐起,後背已經徹底汗濕。某些地方也是一片濕氣。

他看過很多書,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不正常的是,他夢裏的那個女人……

是稻妻。

絕對,是稻妻。

雖然夢裏無法看到全臉,但是這樣清晰的夢,他能夠記得每一個細節,以及稻妻的嘴唇和下颌。

天花板上的燈還在緩緩地轉動着,散發出溫柔暧昧的光。卡卡西凝視着這美麗的光源,發現自己竟然毫不意外會變成這樣。意識到這一點讓他更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他在洗衣房裏機械地洗着髒污的褲子,無法保持冷靜。已經無法用“這不過是正常的反應”來敷衍或者轉移注意力了。

這不是正常的。

是絕對不可以的。

他突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在父親的婚禮上,他既煩躁又有點期待,第一眼看見她時的動容直到現在還能記起來。

後來為什麽會不停地懷疑她,試探她,除了對父親的關心之外,自己難道沒有一點點私心嗎?

卡卡西不想再分析下去了。那種在聽說她的名字叫“稻妻”之後如同注視着命運深淵的感覺再一次升騰而起,讓他透不過氣。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洗衣房的門口傳來了他此刻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稻妻走進來,随意地将手貼上他的額頭:“啊啦,好像有點發燙。”

在她觸碰到他的時候,他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迅速地跳開了。

“诶?”她愣在原地,一只手攏着領口,那是她習慣性的動作。

最早他以為她是為了防止走光,後來才發現,那只是為了遮住父親留下的痕跡。

“怎麽大半夜在洗衣服?”她奇怪地看着他,“是不是發燒了覺得熱?”

說着又上前幾步想看他的情況,被他避過了。

稻妻以為他又在鬧別扭,生氣道:“今晚爸爸不在家,現在不讓我看看,一會兒發燒嚴重了去醫院,我可背不動你。”

她的聲音和平時也沒有什麽兩樣,此時聽在卡卡西耳朵裏就帶上了嬌嗔的味道。再看她的姿态,雖然還是少女的模樣,卻又滿溢出怠倦的韻致。比夢境裏的還要生動,美麗。

真是……難以忍受。

“出去一下,好嗎?”卡卡西強忍着不适感指了指門。

稻妻的眼睛眨了眨,黑色的瞳仁裏充滿不解的神色:“那你一會兒要過來讓我檢查一下哦。”

“會的。”卡卡西已經不想去考慮她話裏的歧義了。

一直等她出去以後,他才像是脫力般地将額頭貼在了牆上。

被她觸碰過的地方還在繼續發着燙,讓他的思緒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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