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

五

兩人在小出租屋裏偷得兩日歡愉。

直到艾羽收到了檢察院上級報告——允許她在祁宅一個月後的宴會上攜檢查令調查線索。

“争取在這次把他們一網打盡吧。”艾羽低眸沉思道，“祁宅已經起疑心了，再拖下去他們一定會趁早轉移資産銷毀證據。”

lris正在咖啡機前悠哉泡着咖啡，聞言一頓，擡起頭道：“我和你一起去。”

艾羽沒有反對她，她“嗯”了一聲，“我這幾天回檢察院把工作交接好。”

“這次要用什麽身份？”lris只喝了一口，把杯子遞給過去，“意式濃縮。”

艾羽接過咖啡杯，笑了笑：“不用。”

“直接查。”

六

艾羽回到檢察院。

她換上了檢察院淡藍色制服，紮進腰間，把領帶系得一絲不茍，渾身上下禁欲冷淡，一個混血的檢察官美人。

平時一頭杏色的淺發被她盤起來，綠眸前戴着一副金絲框眼鏡，流蘇垂落在鎖骨上，專注地翻看着資料。

辦公室很靜，只有一臺工作中的電腦，微弱的鍵盤敲擊和紙張翻動聲響。

她垂着眼，輕輕磨挲尾戒。

她想起那個赤忱的吻，指尖的肌膚一片滾燙。

那是獨屬于鳶尾花的神秘與自由，狹小的出租屋，破舊的老電扇，潮濕的空氣，她們心照不宣，親吻做ai，大汗淋漓，只為在片刻旖旎，逃避人海喧嚣，無聲地掙紮反抗。

她們只談風月，醉倒花前，淡淡地相愛，在茫茫夜暮傾聽對方熾熱的心跳，沉淪又快活。

人活在這世上，快樂和痛苦本就分不清，她只追求它貨真價實。

艾羽吻上這枚戒指。

……

辦公室的門被有規律地輕叩三下。

艾羽合上電腦，“進來。”

女人推開門，她雙手插在白大褂裏，身上還彌漫着微弱的消毒水味，眉眼溫文如玉，眼尾的淚痣随着微笑上揚，有着江南女人的韻味。

“艾檢。”駱谙淺笑。

艾羽一愣，沒想到是她來了，“駱醫生？來坐下吧。”

艾羽給她沏了壺茶。

“打擾你了。”駱谙笑道。

“沒有，最近沒什麽工作。”艾羽回答，“駱醫生最近怎麽有空，法醫部應該很忙吧。”

“只是來檢察局交個資料，順路來看看你。”

“最近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艾羽磨挲着尾戒，“最近在處理祁宅的事情。”

“法醫部也是，”駱谙眸色稍暗，“最近送來了很多人……都與祁宅有關。”

“我們懷疑……祁雁回利用職業便利，”她頓了頓，說下去，“祁家在販賣人口。”

艾羽瞳孔劇縮，她感到有些反胃，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怎麽敢？”

駱谙沉默地抿了口茶。

“我來找你……其實是想和你說。”

“——我可以幫你。”

“兩天後的祁宅大宴，祁雁回一定會有動作，我的能力是法醫部最專業的，到時候有什麽情況……我們可以一起應對。”駱谙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這麽多年來一點變化都沒有的笑容。

“可以，”艾羽沉思道，“但我會帶個人。”

“嗯？”

“lris。”

駱谙雙眸微睜，“那個白黨殺手特工，代號鳶尾花？”

“你們不是……”

艾羽哂笑一聲：“說來話長。”

長到要用這七年，一筆一筆地概括。

駱谙盯着艾羽墨綠的眸，像樹林裏藏了兩顆星星一樣閃爍，她心底了然，笑笑沒有說話。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