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白景良一聽尤金又想讓他去見人魚,臉色就變了。

“可是我害怕……”

尤金急忙安慰他。

“我知道寶寶,我也不想讓你去見人魚。”

這個男人雖然這麽說着,卻還是把他往人魚的場館那邊拉。

“我會看着你的,不會讓你出事的。”

“收集樣本肯定會把人魚麻醉的。”

“呃……不過……我們也不能讓他完全昏過去,那樣不太好看。最好還得拍幾張照片。”

哪怕是尤金,說着說着,語氣也開始有些心虛。

“而且現在麻醉他有一些困難,可能需要你想辦法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只要先把他引到岸上來,等一下我們的麻醉師……”

白景良慢慢低下了頭,看起來失落又無助。

他任由尤金又繼續說了好大一長串的解釋,但是已經沒有心思去聽,最終還是和他走進了人魚的場館。

最後準備進去的時候,白景良卻突然擡起了頭。“還是我來吧。”

“什麽。”尤金愣了一下。

白景良垂下了目光,可是表情已經沒了剛才的怯懦。“我來麻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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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稍微有一點崩人設吧,但是白景良也是沒了辦法。現在事态的走向不是他想要的,他必須得幹預起來。

尤金這個人他已經看透了,無論嘴上怎麽說,也是不可能放棄人魚帶來的名利的。

白景良現在也只能想辦法,讓人魚對他讨厭起來。

像人魚這種如同野生動物一般依賴直覺的物種,無論怎麽也不應該對一個試圖傷害他的異類産生奇怪的感情吧。

他絕對不要再被怪物盯上了。

懷着這樣的決心,白景良呼出一口氣,再次走進了那個水池上方的巨大房間。

本來扣在水池上方的防護層,傳出了輕微的機器運轉聲音,正在被慢慢撤去,露出了一片藍色的水面。

白景良走到了水池邊,有些緊張地蹲了下來,向水面裏面看去。

深不見底的藍色海水裏面似乎什麽都沒有。

只有水池裏的水微微的波動着,從邊緣溢出來了一點,形成了極小的浪花,打在了白景良白皙的腳背上,然後又退回了水池裏。

外面的工作人員輕聲道:“景良,你說說話什麽的,看能不能把他吸引到水面上來。”

白景良:“……”

這裏的工作人員是不是也被外面媒體的營銷文案洗/腦了……真把他當人魚磁石。

白景良抿了一下嘴,勉強的伸手想要拍一下水面。

誰知07下一秒就突然從水裏鑽了出來,快的讓人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片刻間就幾乎将臉貼在了他的手心裏。

“啊?!”白景良吓了一大跳,一下坐在了地上。

大片的水順勢從池子裏撲了出來,這下直接弄濕了白景良的衣服,也濺到了他的臉上。

白景良還呆呆的坐在地上,人魚從容的趴在水池邊,幽深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不該看的地方。

“你。”白景良莫名氣的臉頰發紅,不斷的往後退。人魚就目光專注的往前,還想伸手去抓他的腳腕,白景良氣的直接去踩他。

“不要。”

外面的工作人員本來十分緊張,一直舉着一個帶了麻/醉針的弓弩,随時準備射擊。但是他卻又很快發現,人魚似乎并沒有攻擊的意思。

他只是緊緊的追随着白景良,耳鳍随着白景良和他說的每句話壓下去又張開,哪怕被踩了,也只是擺了一下尾巴,修長的魚尾都完全從水池子裏滑了出來。

白景良緊張的心跳加速,快跑着離開了這個水池的房間,走到了走廊裏,然後打開了另一扇門。

那是一個更為狹小的,看起來像是醫務檢查室一樣的房間。

人魚并未在意,全程都緊緊的貼着他,幾乎要把臉貼在了他的腰上,最後到底還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腿。

“呃。”白景良一下摔在了地上。

眼看人魚就要壓到他的身上。白景良反手從牆上取下了一個東西,一下将一個粗重項圈扣在了人魚的脖子上。

07愣了一下。

這項圈的後面還連着一條加強了的鎖鏈,鎖鏈很快繃緊,将07扯的不得不往後仰起了頭,遠離了白景良的身邊,被固定在房間的另一邊。

人魚皺起了眉頭,臉上帶上了明顯的煩躁,剛要把項圈再扯下來,但看着白景良站了起來,自己向他走了過來,卻又停下了動作。

“你搞清楚,我可是當初把你抓住的那個人。記得嗎。”

白景良板着臉兇他。唯恐人魚不能理解,白景良還特意拿出了麻/醉弓/弩指着他。

“沒有我的話,你根本不會困在這裏。”

但是被黑色項圈箍住了脖子的人魚的表情仍舊很平靜,只是躺在那裏看着他。

白景良咬了一下牙根,盡量讓自己顯得更加兇神惡煞,一步步的向着人魚走了過去,用麻醉弓/弩指着他的臉。

“我現在又要麻醉你了,而且過一會兒還要……對你做很可怕的事情。”

“誰讓你被我抓住了呢,根本就沒有自由。”

眼看人魚的表情仍舊不為所動,黝黑的目光饒有興趣的盯着他,還拍了幾下尾巴。

白景良一咬牙,将弓弩瞄準了他的肚子,射出了一針麻醉。

07用手去擋了一下,不過白景良還是能看見紅色的麻醉針尾部就在他的指縫裏。

那麽近的距離,白景良根本就沒有懷疑,覺得他肯定是射中了。

他呼出了一口氣,又拖了一個箱子出來,從中抽出了一把醫用剪刀。随後伸手想要去碰人魚的尾巴。

07一直看着他,故意把尾巴抽開了。

白景良摸了個空,很兇的擡起下巴瞪他。

“現在才知道躲,已經太晚了。”

他說着就又撲向人魚的尾巴。但是07卻總能在他觸碰到尾巴之前就将其抽走,甚至還又轉回來,将他絆倒了。

“你。”白景良有些生氣,最後只能用全身的重量,先用膝蓋按住,然後一p股坐在了上面。

人魚揚了一下眉,突然不動了。

白景良的動作并不客氣,他的p股坐在人魚尾巴的中部,伸腳踩在了從他的臀鳍上面,然後低下頭,用剪刀從上面剪下來了一點魚鳍。

據說人魚的尾巴非常敏感,白景良可以肯定這對于07來說并不舒服。

所以他故意将人魚比較纖薄的尾鳍全都細細打開,用手摸了一個遍,挑選了半天,才一點點的采集樣本。

然後他繼續往後坐了一點,還伸手去觸碰人魚尾巴上已經有了的傷口。

專注的人類似乎将僵直的人魚完全當成了凳子,往後坐的時候,粗糙的黑色魚尾也一直貼在濕透的褲子上。

人魚的冰冷和人類的溫熱,堅硬的魚鱗和柔軟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07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喉結滾動,脖子和胸口都變得有點紅。

漂亮的男生卻毫無所覺。他背對着他,已經濕透的衣服貼在腰上,顯露出一片模糊的肉色。白嫩的手指逆着魚鱗,細細的摸了許久,力求想要找到一個拔下魚鱗會最痛的地方。

等他終于選好了一個地方,拿着這個猶如黑珍珠一般帶着點反光的魚鱗回頭看向人魚的時候,卻并沒有能如願在07的臉上看見任何怨恨。

他只看見了一雙濃黑的眼睛,充血的魚鳍,和不斷起伏的胸口。

白景良稍微有些疑惑,但是考慮到人魚從剛才開始一直都沒有動彈。他覺得對方可能是被麻暈了。

他站了起來,将樣品放回了箱子,又拿出了一個針管,走到了07的面前。

“現在動不了了吧?”

白景良居高臨下的看着人魚,用腳尖随意的踩了踩他的腰鳍,然後幹脆坐在了他的腰部上。

人魚呼吸猛地一滞,擡起濃黑的眼睛看着白景良,看起來幾乎有些頭暈目眩。

白景良擡起了人魚修長的手臂,還想把他的手也綁起來,然後好給他抽血。

兩個人在此時難免拉近了距離。07稍微側頭就可以嗅聞到白景良的發絲。

他的眼睛變得濃黑,胸口起伏了兩下,尾巴卷起蠕動,到底還是按耐不住,擡起了本來捂在腹部的另一雙手,将手裏握着的麻/醉針頭扔到了一邊,反而将那手按在了白景良的腰上。

白景良稍微愣了一下,只能感覺到人魚冰涼的大手捏着他的腰,将他往後推。順着他的魚鱗滑了一小段之後,就卡住了。

那裏的魚鱗滾燙,堅硬又猙獰。死死的硌着他……人魚還在此時猛地往上頂了一下。

“啊。”白景良被撞的驚慌地叫了一聲,耳朵頓時紅透。“你!”

白景良的聲音讓07的血管充血,眼睛都幾乎變成了全黑。

剛才還顯得十分溫順的野獸此時卻又突然炸開了渾身的魚鱗,用力的按住了白景良的腰。

“放開我,放開……!”

這奇怪的姿勢和颠簸讓白景良羞恥的脖子都紅了起來。

他拼命的伸手打他,擡腳想要踹他,卻又被人魚抓住了腿,輕易的就按在了身下。

幾乎是想要回饋他剛才的親近一般,人魚還伸出了粗糙的舌頭。

白景良被迫趴在地上,一下瞪大了眼睛,整張臉都紅透了。“尤金!!”

“尤金!”

人魚脖子上的項圈猛地收緊,将他稍微拉離了白景良的身邊。

尤金打開了門。一下抱住了撲進了他懷裏的白景良,然後又急忙關上了門。

07看見另一位男性抱住了白景良,表情瞬間變的比之前要危險許多。

他盯着白景良消失的那扇門,但遲遲沒有等到他回來,神色越發暴躁。他巨大的魚尾不滿的擺動,再也沒有了之前在白景良面前的溫順的樣子,将周圍的東西幾乎全部都抽倒,砸壞了。

“人魚是非常忠誠物種,一生只會尋求一位配偶。甚至還很‘戀愛腦’。”

“……年輕雄性在争奪心儀配偶時十分固執,經常不死不休……頻繁的發生武力沖突……這也是為什麽我們目前找到的人魚屍體多數是年輕的雄性人魚……”

新制造的科普視頻正在水族館裏試驗性的播放着。

而白景良用一個浴巾裹住自己,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尤金的辦公室裏面。

調控人員道:【啊?白哥你做了什麽?】

【我就是……】白景良仍舊有點窘迫。

【我不明白。為什麽。】

調控員突然意識到白景良雖然在很多故事的邏輯分析上都很優秀,但是在感情上,尤其是對變/态心理的悟性,似乎有些笨拙呢?

這她該怎麽說。

把人家綁起來什麽的也太辣了!咳咳不是。

【話說白哥你在上個幻境裏……對怪物也不好吧。】

白景良一下沉默了下去。

【說不定你覺得對方不會喜歡的事情,但是其實……這個。】

白景良渾身僵住,捂住了臉,好像罵了自己一句笨蛋。

調控員突然心癢,幾乎都想再仔細的八卦一下,白景良究竟做了什麽。

但這個時候,尤金走了進來。

“麻醉劑沒有打中他……”

尤金的語氣有些煩躁,表情非常複雜。

那人魚全程只不過是因為和他說話的人是白景良,才聽話的。

尤金在辦公室裏不斷踱步,走了一圈,然後突然跪在了白景良面前,憋了半天還是問了一句。

“你覺得那條人魚長得怎麽樣。”

白景良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吐出這麽個問題,擡頭看他。“啊?”

尤金的胸口起伏,語氣裏帶着奇怪的情緒,還有明顯的醋意。突然攥緊了白景良的手腕,整個人壓了過來。

“你也覺得他很帥吧。他那樣碰你,你,你的臉都紅了。”

“好在當時監控室裏只有我一個人。不然別人也都看到了……”

白景良瞪大了眼睛,一下打斷了他。“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那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坐到他的尾巴上面去?”平常溫文爾雅的男人在此時卻仿佛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突然兇神惡煞的把白景良完全摁在了沙發上,整個臉都紅了,呼吸粗重的緊貼着他。

“全身都濕透了,腰那麽細,你還那樣磨蹭!你真的不知道他會對你做什麽?你是不是故意沒有麻醉他,啊?他頂你的時候你有沒有……”

“尤金!”白景良揚手扇了他一個巴掌。

然後咬着牙根,眼淚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你混蛋。”

白景良說着就要往外跑。

尤金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臉色變白,猛的抓住了他,一下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腰。

“對不起寶寶。別走。別生氣……是我混蛋,我混蛋……”

“你放開我!”

“不行寶貝,不能放開。我不能沒有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只是太吃醋了,我看他那樣對你……”

白景良哭着打斷了他,渾身都在顫抖。“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我都是為了你,我再也不要去了……”

“不。不行。”尤金抓緊了他,停頓了一下,那種包含內心掙紮的複雜的表情再次浮現了出來。

“我們馬上還得開個新聞發布會,讓人魚在公衆面前露面。”

人魚根本不需要麻醉,也會聽白景良的話,這簡直是最理想的情況。能夠為他們的科研項目和公衆支持度造成最積極正面的影響。

哪怕只是想一想,尤金也能夠完全預料得到那天盛況。還有之後他的電話會怎樣被合作的請求打爆。

他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內心劇烈的掙紮,但最終語氣還是變得冷靜。“到時候景良你,你得當人魚的飼養員。”

白景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整個眼眶都是紅的,然後哭得更厲害了。

“我不要,我都說了我讨厭那個人魚。我讨厭……嗚……”

“對不起……寶寶,對不起。”

“但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啊。”

“可是那個人魚……”

“他只是一個人魚。對。只是一條人魚。又不是人。”

尤金這樣說着,突然自己也相信了這一套說辭,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就像是會抱着人的腿的狗一樣。沒什麽好擔心的。”

他跪在地上,仰頭看着白景良。“寶寶,你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一條人魚吧。”

白景良垂眸看着他。“不會。”

尤金沒有注意到白景良的語氣有些冷,緊繃的肩膀都松弛了下來,似乎松了一口氣。

他非把白景良又抱回了沙發上,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緊。

“一條人魚是沒法阻礙在我們之間的。”

不管多英俊,多高大,x張力多強。也只是一條人魚罷了。

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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